這當中有個六七歲的小男孩,雙手舉在胸前,兩隻眼睛直直地盯在前方。
應該就是廖家失蹤的那個孩子無疑了。
這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必定會引起轟動,所以在事情未解決之前,一切還是低調處理。
然而在水中,與陸地大不相同,這出手之間就有了一絲偏差。
此時天色夜深,我和袁子康渾身濕漉漉的,索性就在邊上買了身衣服,找了家酒店,洗澡住下。
我們三人從水中浮了出來,回到岸上。
張彬端詳了半天,肅聲道:「是有東西!」
袁子康用力吸了幾口氣,「沒什麼啊,能有什麼味道?」
「出事的前幾天,有沒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我問父女倆。
守在老街的那隊人很快趕了過來,潛入水中,以加持過符咒的剪刀,將河底的長發一一剪斷,那些個屍體沒了束縛,頓時晃晃蕩盪地浮出水面。
「我……」袁子康一時噎得沒說出話來。
蹲在河岸邊往下看。
「老陳,你還會鐵板https://www•hetubook•com.com
神數?」途中袁子康詫異地問。
旁邊咕咚一聲冒出一個氣泡。
原本我們都以為,出事的只是我們風水圈子裡的幾個人,可沒想到僅僅在這段河床里,居然就隱藏了這麼多具屍體!
「幹什麼,相師就不能有點業餘愛好?」
「這是幹什麼……咦!」袁子康問到半截,突然咦了一聲。
這些明顯都是普通人。
我手揣在兜里,飛快地掐算了一番。
如果說只是單純的出了這麼件事,可以看做是巧合,或許剛好就是江城出了個什麼邪祟,到處為禍。
第二天一早,我倆隨便吃了幾口早飯,就再次來到了廖家。
看到河底撈出來的屍體,他也是臉色陰沉。
不過一時之間,我們也琢磨不出什麼。
「有沒聞到什麼?」我起身看了看四周。
我們三個人用了個鎖身樁,身子如同石頭般往下墜去。
突然間,其中一個黑影慢悠悠地轉過身來,赫然是一www.hetubook.com.com張蒼白的人臉!
玲玲在邊上默不作聲的,突然說:「我想起來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那團符火越沉越深,隨著火焰落下,原本黑沉沉的河水,似乎變得透亮起來。
我理解他的心情。
符籙懸在空中,無風自燃,晃晃悠悠地朝著河面落去。
「我靠,打從我認識你開始,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跟相師有半毛錢關係?不是用符籙法咒,就是直接拳腳格殺的,有你這麼暴力的相師嗎?」袁子康一臉不信。
粗粗一看,至少有十來具之多。
「這事情有點不對,背後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我有些疑慮。
「當然。」
緊接著撲通撲通兩聲,袁子康和張彬二人也先後落下。
齊不順讓人將屍體先收了,協會這邊也已經通知了官方部門。
轉眼那東西就消失不見了。
袁子康愣了一下,直愣愣地盯著我:「等下,你是個相師?」
水面之下,被火光照出一個個黑影。
河水和圖書渾濁漆黑一團,但在夜眼的加持下,視物並不困難。
「好像有什麼東西?」袁子康努力睜大了眼,盯著水面看。
水面十分渾濁,黑沉沉。
袁子康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燃燒的符籙,落到水中,那團符火卻並沒有熄滅。
「會不會是玲玲的弟弟?」袁子康吐得臉色慘白,過來說。
「下去看看。」我朝前踏了一步,就筆直地落入了河中。
這段河道的水特別深,溫度極低,觸體陰森刺骨。
車子一直往東行駛了有六七公里,到了平潭路時,就是個丁字路,張彬照我說的,打方向盤朝右拐去。
「你這麼什麼符,什麼火?」袁子康詫異地問。
「齊叔,其他地方有什麼發現?」我和齊不順走到一旁,低聲問。
「小陳先生,我馬上叫人過來!」張彬立即打電話。
齊不順皺眉道:「還是你這邊最快,其他人還沒有什麼進展。」
「有什麼奇怪?」我看著窗外道。
袁子康差點把眼淚給吐出來,他剛才在下面,和圖書可以說是吞了一口泡屍水下去。
「老陳你看什麼?」袁子康問。
那團符火,還懸在水中,載沉載浮。
「在咱們江城,怕是有幾十年沒有出現過這麼大規模的陰案了!」張彬咬了咬牙道。
但是短短半個月不到,居然就有這麼多人詭異慘死,而且這當中還包括了普通人和玄門中人,這當中的問題就複雜了。
我起了一道符,曲指往前一彈。
「小陳先生,我已經把這事跟齊大師彙報了,他馬上會趕過來!」張彬臉色也是極為難看。
這條河是個南北走向,河面不寬,由於天色已晚,河道邊上也沒什麼人。
「我是個相師,會鐵板神數不是很正常。」
我突然看到有個東西,以極快的速度順著水流漂了出去,立即結拘邪指朝前一點。
而是繼續往水下沉去,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朵橘黃色的火焰,在水中緩緩下沉。
這一段河道算是相當偏僻了,河兩岸的樹木十分茂盛,有些樹榦彎了下去,有小半截都沉入了水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
這具童屍,雖然在河水中泡得有些變形,但模樣依稀還是跟在廖家見過的合照上那個男孩十分相近。
我順著河道往南走了一段,河面的水流很平穩,不徐不疾,但到了一個地方,流速突然有些變化。
袁子康在水中撲騰了一下,大概是被嚇了一大跳,沒閉住氣,嗆了一口水下去。
廖父回憶了半天,實在想不出什麼。
那些黑影,就像是從河底的淤泥中長出來的,懸在水中,微微晃蕩。
袁子康道:「這當然奇怪了,你怎麼會學鐵板神數的,據說這玩意兒可不好學啊。」
再開了一陣之後,前面出現了一條河道。
未免二人太過激動,我暫時沒有說已經找到孩子屍體的事。
我心頭一凜,再定睛看去,這些懸浮在河底的一道道黑影,赫然是一具具屍體,雙腳被漆黑的頭髮纏繞,如同從河底長出來一棵棵怪樹!
過不多時,齊不順就帶著人匆匆趕來。
我沒空跟他解釋,緊緊盯著水面。
我讓張彬靠邊停車,三個人下車,來到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