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去船艙,要下雨咯!」馬老六粗豪的聲音吆喝了一聲。
之前跟小石頭通話的時候,斷斷續續的我只聽她提到了什麼「沙心島」,又或者「沙星島」,反正大概是這個讀音。
我們往他指的方向一看,就見遠處的海面像漏了似的,出現了一個大洞。
「那是什麼?」我凝目望去。
很快漁船又調頭朝著漩渦緩緩駛去,仔細地掌握著距離,不讓船太過靠近。
只見從漩渦中飄出的一點點黑影,赫然是一個個人,在水面上載沉載浮。
漁船乘風破浪,顛簸得厲害。
這也就意味著,當時小石頭和我通話的時候,應該是並不是在沙心島一帶,有可能是她接下來要去那邊。
「老陳,可算把你們給等來了!」聞大魏哈哈大笑,上來就在我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這海上的雨來得快,去的也快。
要是我們被吞進去,也不知道會被卷到哪裡去。
很快,船開始打方向。
浪頭變得越來越大了,船身不停地起落,晃
https://www•hetubook.com.com蕩得厲害。
聽說他年輕的時候就經常跑海外,也就難怪了。
我們當即縱身下海。
隔著玻璃窗往外瞧,只見雨幕接天連地,不過片刻,窗子已經被雨水給模糊了。
「怎麼樣,海上的日子不好過吧?」馬老六倚著船舷啪嗒抽了一口旱煙。
很快,那漩渦就平息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見。
我在電話中提過彭大海,又給雙方介紹了一下。
「啟航嘍!」船員們全體吶喊一聲。
泉州港古以有之,舊稱刺桐港。
最年輕的,也不低於四十。
由於是艘漁船,船上散發著濃重的魚腥味。
我說還好。
海上其他沒有,就海鮮多,船上的廚師煮了老大一鍋,香氣撲鼻。
我使了個鎖身樁,將身形牢牢穩在地板上。
沒等我們進船艙,豆大的雨點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來。
「老六,把船靠過去一點!」聞大魏叫道。
我們的漁船立即靠了過去,只https://www•hetubook•com.com見海面上飄滿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後來我聽戒吃一說才知道,原來馬老六和這些船員,原本都是屬於聞家的一個商隊,常年在海上漂著,經歷過無數海上的兇險。
「好多人!」彭大海驚呼了一聲。
我聽得一喜。
馬老六從船艙出來,罵了一句:「他娘的,這種玩意兒在海上倒也不罕見,不過還從沒遇到過這麼大的!」
當初我和小石頭、聞大魏一起接到了屍門的請柬,如今時間臨近,聞大魏也和戒吃結伴趕了過來。
不過仔細問了一下,就發現這沙心島是在外海,離這邊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我們趕到港口,也沒怎麼停留,就上了船。
這會兒的天空灰濛濛的一片。
大約持續了半個多鐘頭,就聽外面的噼里啪啦聲已經停了。
「不錯!」馬老六說著抬頭看了看天。
彭小帥在港口拚命跟我們揮手,直至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我抬頭看了一眼天際,見空中飄過來一團m•hetubook•com•com漆黑的烏雲,沉甸甸地壓在海面上。
按照馬老六說的,在那片區域應該是不會有信號的。
我仔細看了一下,果然發現這條船上的船員年紀都不小。
馬老六和船員們一聽,二話不說立即就往船艙奔去。
「下去看看有沒有活人!」
相比這種天地之威,玄門的各種法術又是小巫見大巫了。
至於彭小帥,聞大魏和戒吃也都見過,自然沒什麼好多說的。
南朝時期曾有天竺僧人在泉州西郊翻譯《金剛經》,後由泉州坐船出海,所以自古以來,泉州港就是個十分繁忙的海港。
「阿彌陀……」戒吃雙手合十,念了半句佛號,看來也是不淡定了。
「老陳,戒戒,咱們三個下去看看有沒有活人,其他人留在船上,小心戒備!」聞大魏大聲叫道。
聞大魏和戒吃顯然也不太習慣,都跟我做了一樣的選擇,倒是彭大海若無其事。
其他船員也都出來活動活動筋骨,跟我們說些以前遇到的奇怪東西。
我們開了門出去,回到甲和_圖_書
板上。
不過有聞大魏和戒吃兩個大胃王在,這一大鍋最後也沒夠吃,廚師又去另外燒了一鍋出來。
我盯著漩渦的方向看了一陣,突然發現有什麼東西飄了出來。
我們靠在船舷上,看著港口漸漸遠離,船體隨著海浪起伏,這種感覺跟站在陸地上完全不同。
「小夥子不暈船吧?」馬老六抽著一桿旱煙從船艙出來,沖我笑道。
一踏入泉州境內,空氣中就聞到了一絲絲的海腥氣。
「是有這麼一個島,咱們到時候會經過。」馬老六笑道。
看著那漩渦越來越近,我們人人捏了一把冷汗。
「那邊有東西!」正在朝遠處瞭望的戒吃突然喊了一聲。
「得嘞!」馬老六跑回去親自掌舵。
在那裡,我見到了比我們提前了半天抵達的聞大魏和戒吃。
我也是後背發寒,剛剛從邊上經過,一眼看去,這漩渦的直徑至少有數十米,形成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
「馬大叔,您知不知道沙心島?」我向他打聽。
「好大的漩渦,快轉舵!」彭大海只看了一眼hetubook•com•com
,立即回頭厲聲叫道。
「這不過是小意思,在海上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正常。」
這回聽說聞大魏要出海,馬老六等人立即自告奮勇要帶著我們出海。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紛紛極目遠眺。
「那是什麼玩意兒?」聞大魏心有餘悸。
有這麼一幫經驗豐富的老手同行,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這艘船的船長六十多歲,人長得黑黑瘦瘦,船員都叫他馬老六,看起來跟聞大魏頗熟。
難怪人都說海上的天氣說變就變。
漁船揚波啟航。
入夜之後,海面上起了一陣大風。
後來年紀大了,精力有些跟不上,就從商隊退了出來,轉行干起了漁船。
這會兒出海的船隻不多,遠離港口之後,就見四面八方都是白茫茫的海水,似乎天地間就只剩了我們這一幫人。
到傍晚時分,船已經出了泉州灣,駛入外海。
在我們來之前,聞大魏已經把船準備好了,是一艘漁船。
我們跟著沾了光,大快朵頤了一頓。
幸好,漁船險之又險地擦著漩渦的邊緣,調頭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