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陣法不破,這些東西就是無休無止的。
看來這王文傑是早就設計好了,在這樣一個奇詭的大陣中,別說是要找人,就連保住性命都難。
當初在海底屍墓大戰蟲母的時候,裴雪宜就是用過這種化鬼術。
我們一路清理過去,以靈樞秘指暫時將其封住。
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只能回頭先往鎮里撤回。
唯獨星辰比較難遮掩,就算有變化,也最容易看出破綻。
突然手腕一緊,像是被鐵箍一樣的東西扣住,把我的手猛地往下拽。
裴雪宜跟著王文傑多年,應該是對他最了解的人了。
此時的鎮子里,除了那些鬼化的鎮民在當初遊盪外,看著倒是沒有太多其他異常。
「她應該知道。」裴雪宜看了小石頭一眼。
裴雪宜冷笑了一聲:「這兩人好得穿一條褲子,難不成鬧彆扭了?」
我將手伸進水中探了探,水溫適宜,微微發涼,並沒有太過刺骨的寒意。
茅山秘術,鎮山河!
這赫然是hetubook•com•com個滿身泥污的小孩子,兩隻手抱在我手腕上,甚至縮成一團,乍一看像是個泥球似的。
到處都是已經鬼化的鎮民,不管是男女老幼,個個面目陰森,神色猙獰。
我身形紋絲不動,將手往上一抽。
足見這個陣法非同尋常。
但這「鎮萬仙」,並沒有任何印象。
我在學術數的時候,看過許多陣法,就算有些已經失傳的,也聽說過名字。
奈何這些鬼東西實在太多,層出不窮,消滅一波又來一波。
潑剌!
然而走了幾步之後,發現眼前依舊是橫七豎八的溝渠,林子還是林子,山還是山。
我在一條溝渠邊上蹲下來,溝中淌著清澈的水流,流速甚急,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為了印證我們的猜測,我們先撤到了鎮子的邊緣。
不過這東西,就像那些泥孩子一樣,根本除之不盡。
「陣法一旦展開,百鬼纏身,鎮壓萬物!」
啪!
這一下子,幾乎就可以和圖書斷定,我們確實是陷進陣法中了。
那些泥孩子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一撞上這個圈子,立即如同浪濤一般被拍成了泡沫。
「我就知道這麼多,有疑問也別來問我,因為這些都是那個姓徐的說的。」
本來還可以用觀「水紋」的法子,來勘定方向,但這裏的水紋,顯然也早已被變化過。
我聽得暗暗吃驚。
「我師父不怎麼跟我提徐叔的事情。」小石頭道。
「這什麼……啊!」那昏迷的年輕姑娘,剛剛一蘇醒,看到滿地猙獰的泥孩,又給嚇暈了過去。
不過轉眼之間,就被我們以法咒消滅。
我們三人一貓,分據四個方向,隨手應付,形成一個防守圈。
然而小石頭卻是搖了搖頭,「我沒聽過。」
「是。」
「這幅陣圖上,記載的就是鎮萬仙。」
一種是將活人鬼化,變成那種鬼氣森森,非人非鬼的東西,就像鎮中的那些個居民一樣。
「可能是……鎮萬仙。」裴雪宜沉默片刻,說道。和圖書
「當年這鎮萬仙,就是被姓徐的給破的,你怎麼會不知道?」裴雪宜質疑。
可惜今晚陰雲密布,根本連一絲星光都漏不下來。
「王文傑還是術數高手?」我找裴雪宜問個明白。
另外一種是以木偶化鬼。
小石頭說沒有。
數千年以降,歷代葬法墓局,風水堪輿之術浩如煙海,發展出無數流派,但歸根結底都是源自葬門的傳承。
如此無窮無盡的鬼東西,只可能是某種陣法造成的,亦真亦幻,虛實相合。
那些伸出的鬼爪,頓時成片燃起火光,轉眼燒成灰燼。
這就棘手了。
似乎我們只是在原地打轉,根本沒有前進半步。
一聲脆響。
「腳下!」走在前頭的裴雪宜突然叫了一聲。
之所以說是扭,實在是這二人歪著腦袋,手舞足蹈,動作極為詭異。
手腕間閃過一串火花,那泥孩子頓時四分五裂,落在地上嗤嗤地冒出黑煙,轉眼就消失不見。
一時間,遍地鬼影憧憧。
我足尖一點,身形拔www•hetubook•com.com地而起,緊接著轟然落下!
我手腕輕輕一振。
地面突然伸出一雙雙漆黑的手爪,悄無聲息地朝我們的腳踝抓來。
要知道葬門是極其古老的門派,遠比當今的茅山、龍虎山等道門幾大巨頭來得久遠。
小石頭一路帶著她,隨手擊退逼近的鬼物。
「咣當!」
「沒記錯的話,這陣法應該是出自葬門。」
水花四濺,帶出一團黑漆漆的東西。
很快,周遭的溝渠中就如同沸騰了一般,接二連三的泥孩子從中躥了出來,朝著我們疾撲過來。
「鎮萬仙?」
再往外去,就是林子和山脈。
據裴雪宜所說,陰陽鬼術中有化鬼的手段,主要分成兩種。
這小鎮四周是橫七豎八的溝渠,大概是平時用來引水灌溉的。
隨著時間推移,鎮子上一翻之前的冷清,變得越來越熱鬧。
沒想到這鎮萬仙,居然還是葬門的秘法。
但這很顯然只是暫時的。
這鎮萬仙,既然是葬門的頂尖陣法之一,那就絕不是簡單能破的。
https://www.hetubook.com.com「據我所知,當年王文傑在琅梅派的時候,曾經和廖懷先……就是他在琅梅派的老友,在一處古墓中發現了一幅陣圖。」
但眼前這些泥孩子,就明顯不屬於這兩種範疇。
不過他也沒再繼續追究下去。
這看似短短的一段距離,如果無法破陣,恐怕走到死也沒法走出去。
與此同時,更多的黑影接連從溝渠中冒出,動作迅疾無比,朝著我們呼嘯撲來。
我們也不戀戰,一路撤回到鎮子里。
又是剛才那種泥孩子!
世上什麼時候有了葬法,就什麼時候有了葬門。
在奇門陣法中,一切東西都可能被移位變化,無法作為參考物。
一戶人家的房門被撞開,兩道身影歪歪斜斜地從房中扭了出來。
「你師父沒跟你說過這事?」裴雪宜微微皺眉,有些詫異。
我和小石頭對視一眼,由我走在前面,率先朝外走去。
過不多時,鎮中漸漸起了薄薄的霧氣,如同一條輕紗籠罩下來。
不露一絲破綻。
「那你知不知道這是個什麼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