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狼煙處處旌旗卷
第二百三十八章 異想天開的海盜

「好了,我不和你說了,我叫蓮丫頭給你送點東西來,那丫頭都熬了一上午了,我得回去伺候夫人了,對了劉元,一有老爺的消息,馬上來告訴我,要是夫人聽到什麼不該聽的東西了,受了驚嚇,你可得給我小心點啊!」
「是港口出了問題?」吳嫣然的聰慧,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咱們的銅船出不去,外面的商船進不來?」
「小劉管事,我去給你弄點熱湯?」一直沒有出聲的門房,湊了過來。
看到伍勝男搖著腰肢,婷裊的消失在門洞之後,劉元微微嘆了口氣,順手拉過一把椅子,就在這門房裡坐了下來。
「大人知道這事情嗎?」
「夫人你看了再說!」
「然後,他們還說,鑒於我們港口的防衛太差,為了他們的貨物安全,他們提出,咱們港口的防務,全部交給他們來做……」
一個青衣小帽的家丁急匆匆的從街道的那一頭走來,早已經在門口逡巡了半天的一個婦人,急忙起身,走到門樓,兩眼焦急的等著來人。
「這些是礦事司的賬目,這是商事司的賬目,都是這幾個月的!」董千秋很自然的改了稱呼:「給二夫人過目,是因為董某有些事情,拿不定主意,想請二夫人一起參詳一下!」
而老新城人雖然沒有他們那麼恐懼,但是卻是有這比他們更大的擔心,不知道從哪裡流傳出來的消息,說這次從北邊來的韃子,有著好幾萬人,這些韃子把歷次侵襲大明的韃子兵,都調過來打這邊。他們擔心的是,自己的兵丁https://m.hetubook.com.com雖然很能打,但是好漢也架不住人多啊,新城的兵丁到底有多少人具體他們不知道,但是,一個簡單的概念他們還是有的,那就是,絕對不可能有幾萬人。
在端午節里,做幾個粽子應應節,再用採摘來的艾蒿葉洗滌一下全身的晦氣,期待自己在接下的一年中,精神振奮,百邪不侵。好的年景,或者還能看到在江上河上,龍舟千船竟發的熱鬧情形,上千年來,中國人都是這樣做的,那怕你已經離開了故土,漂洋過海到了另外一處不屬於自己的地方。
「不,不,二夫人誤會了,並非是賬目上出了問題?」董千秋急忙解釋道,「二夫人可曾注意到,礦事司這幾個月來,結餘一日比一日多,而商事司的結餘,則是一月比一月少?」
能讓董千秋如此慎重的,絕對不會對方就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要是就是這點要求的話,即便是董千秋不請示任何人,立刻就答允下來,他也不會算是什麼太大的失職。
伍勝男臉上的頓時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夫人一天過問幾次,你說老爺怎麼就不捎個信回來,這都幾天了,這不是叫夫人和少爺擔心嗎?」
「原本這事情,等大人回來處理也不遲,不過,我們等得,有人卻等不得了!」董千秋起身,從書案上,又拿去一卷文書,遞給了吳嫣然。
民政理事董千秋將手裡的賬目一一遞給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若是說以前,他對於面前的這個女人,還有幾分看不起https://m.hetubook.com.com的意思,如今,這點意思卻是早已經不知道被他丟到哪裡去了,拋開這個女人的身份不說,拋開這個女人腦中各種關於民生經濟的奇思妙想不說,就是簡單翻看幾本流水賬,就能發現其中的幾處極小的紕漏,這份本事,就是一個積年的老賬房恐怕也沒有。
「老爺一定是軍情緊急,這才來不及往家裡捎信,伍姐姐,你得多開解下夫人,這行軍打仗的事情,十天半個月沒有任何的消息,那是正常的很,夫人還在月子中,若是因為這些事情,落下了病根,那就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萬死莫贖了!」
吳嫣然靜靜的翻看了幾頁賬目,又看了看收支結餘,沒有說話,知道手裡的基本賬目,他都差不多在眼前過了一遍,這才抬起頭來。
「董大人,你這些賬目給我看,不合規矩啊!」吳嫣然還是那口糯糯的聲音,也許是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那聲音里,還帶了幾分慵懶。
「開春以來,在咱們的外頭,就出現過幾起海盜襲擊這些商船的事情,據那些僥倖逃生的船上的人說,這些海盜用的是西洋炮船,來去如風,而且心狠手辣!一旦商船被他們盯上,基本上就是貨失人亡的下場!如此幾次,這條航路上的商船,就開始日益變得稀少起來了!」
一裡外的民政理事衙門,議事大廳里。
五月的天氣,已經有些濡熱,一年一度的端午節,就是在這樣的天氣里,悄然的來到的。
「既然沒有大礙,那就按照大人的命令去做就是了!和圖書」吳嫣然盯著董千秋,眼睛里的意思卻是非常的明顯,那就是你既然都有了章程,還請我來做什麼的意思?
「這是一直打劫我們的商船的海盜船隊送來的信件,我請教習營的通譯看過了,這是開放港口通商要求書,要我們新城港開放成自由港,任由他們自由出入,而且,還不能收他們一文稅錢!」
他見過無恥的人,但是還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人,明明就是一幫亮明了旗號來搶劫的強盜,偏偏給自己找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是那強盜頭子在他前面,他都有心一巴掌扇過去了,然後狠狠的怒叱一句:「做人,不要這麼無恥好不好,你都已經當婊子了,還要什麼牌坊!」
二夫人在嫁給大人之前,就是住在余府的,劉元自然知道二夫人的能耐,對於民政衙門請二夫人過府,他一點都不感到奇怪,當然,具體是什麼事情,民政衙門的官員,自己都處理不了,還非得要吳嫣然出馬,那就不是他能夠了解的了。
「是二夫人!」吳嫣然更正著她的口誤,一個聰明的女人,是容易很清醒的給自己定位的,吳嫣然是聰明的女人,所以她恪守自己的本分,不給他人甚至不給自己一個引誘自己犯錯的機會。
此刻,莊子里,也沒有多少過節的氣氛,每個人都繃緊著臉,忙碌著自己的事情,偶爾有幾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低聲打鬧嬉戲幾聲,立刻被人輕聲的呵斥住了,整個建築里,到處都瀰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
「劉元,怎麼樣?」婦人眉宇間儘是擔憂,見到那家和圖書人走到門口,開口問道。
「我也曾經稟報給了大人過,當時大人就給了指示,咱們的銅船暫時不要出海,產出來的東西,先在家裡屯著,至於其他需要從海上得到的物資,暫時由平壤南浦那邊補充,一時之間,倒是沒有什麼大礙!」
伍勝男口中的夫人,自然是說的趙雪娘了,她可是個尊卑分的很清楚的人,在她的眼裡,這內宅就只有一個主人,就算以前和他私交非常好的吳嫣然,也只能算是這內宅的半個主人。
吳嫣然微微笑道:「還是,有人在賬目上做些花巧,吞沒了這衙門裡的銀子,董大人有所顧忌?」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伍勝男看了劉元一眼,她知道劉元的擔心一點都不比他少,要知道劉生敏可是也在這次出征的人當中,老子出征打仗,這個做兒子豈能不擔心,這個時候,他還能記得關心主子,也算是忠心可嘉。
「倒是沒什麼客人,就是民政衙門那邊來人,請二夫人過去了一趟,到現在二夫人還沒有回來!」
然而,在五月的新城裡,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節日氣氛,田間地頭,街頭巷尾,人們議論的,不再是今年又將收成如何如何,不再是總理事余大人新生的公子如何如何,所有的人談話,幾乎只有一個主題,那就是平壤的大戰!
婦人是余府內宅管事伍勝男,那青衣小帽的家人,則是來到新城后被提拔成外宅管事的劉元———劉生敏的兒子。
「這些賬目,一時半會也看不出端倪來,若是要用心清查,怕是要耽誤些時辰,董大和-圖-書人不是請我過來給你當賬房先生的吧!」
她放下手裡的賬本:「若是真的這等事情,董大人倒是一點都不用顧忌,這各個衙門的規矩法度,早就立了起來了,這等事情,只要證據確鑿,知會一下內務衙門,直接拿人就是了!」
「那有勞了!」劉元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頸,「今兒我出去后,府上有什麼客人來沒有?」
距離民事衙門一里多遠的地方,原來,那裡是一個小小的山坳,後來,因為餘風一家的到來,這邊便出現了一棟不大的莊子,莊子雖然不大,但是卻是幾乎處在整個新城的中心區域內,在餘風在新城的時候,這裏就隱隱成了新城的中樞,無數的政令軍令,就是從這個莊子里發出來,然後飛向新城的每一個角落的。
劉元抬起頭來看看他,微微搖了搖頭:「還是沒有消息,我叫余壽和余福在那裡候著,我回來吃點飯,再去衙門!」
看到吳嫣然漂亮的臉蛋,漸漸變得有些鐵青,董千秋也有些無奈。
吳嫣然沒有接那滿是蝌蚪文的紙張,只是追問道:「然後呢?」
對於從南直隸來的百姓而來,他們很少有親眼看見韃子的殘暴的,但是,韃子的形象,在大明的宣傳中,在老百姓的口口相傳中,已經是變得非常妖魔化了,甚至在有的人的眼裡,這些韃子就是身高八丈,腰圍三尺的怪物。雖然這新城的將軍們帶著有著很多犀利火器的士兵,已經出征去和這些妖魔作戰,但是,對於這些妖魔的恐懼,讓他們對於這些自己的士兵並沒有多大的信心。
「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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