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狼煙處處旌旗卷
第三百四十一章 韃子也玩麻雀戰

「去吧!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該你們知道的,自然就知道,不該你們知道的,問了也白問!」
對於韃子,丘時和他的馬隊,沒有任何的壓力,從小卒到他找個千戶,馬隊的兵丁,無一不是老兵,最菜的也有在新城外面圍殲那群紅毛番人的經歷,這些經歷過戰陣的老兵,無論是從心理素質還是作戰技巧,毫無疑問比他們的步卒同僚們要高出一籌。而他們的人手一支甚至幾隻的三眼火銃,身上精細的覆蓋了鐵網的棉甲,胯|下明顯高過那些朝鮮矮馬一頭的坐騎,更是他們信心的來源。說句實在的,不僅僅是丘時,每一個馬隊的士卒,都毫不懷疑,自己就是風字營精銳中的精銳,是大人的殺手鐧。你沒看見這新義安一出事,大人第一個就想到將咱們馬隊派上去嗎?新義安據說可是有上萬兄弟在那駐守呢,要是咱們馬隊不是精銳,大人能想得起咱們嗎?
馬隊,必須要有馬隊,靠著新義安那點馬隊,根本就拖不住對方等待步卒來到,對方能戰就戰,不能戰就走,這讓趙貴感到無比的頭疼。他想到了求援。而且,他儘管知道馬隊所費甚大,還是忍不住向上面建議擴大馬隊的規模。照著這樣的趨勢,如果韃子用這樣的戰法,以步卒為主的風字營,根本就沒有多大的優勢可言。除非像上次平壤那樣,那些韃子傻乎乎的去攻城。但是,吃過了這樣一個大虧的韃子,能不吸取教訓hetubook.com.com嗎?
對他們來說,是有些詭異突兀,對於丘時來說,這事情,一點都不奇怪,他帶著馬隊來新義安,可不是為了享福的,這地方,連平壤的一半繁華都比不上,有什麼福好享,正經是找到那股騷擾新義安的韃子,將他們打老實了,這才是正事。
容七的眼睛,適應屋子裡的黑暗的時候,他這才發現,孫倫和其他的兩個同伴,都不見了蹤影,而前面的大門,黑黝黝的洞開著。他一個翻身下了床,朝著隔壁跑去,那裡,是陳敏之的就寢處,孫倫和其他兄弟,肯定第一時間去了隔壁。
「千戶大人,能不能叫馬隊的兄弟,小心一些!」領著馬隊來的那幾個斥候,有些不安:「驚擾了這些韃子,若是守備大人還沒到來,咱們就功虧一簣了!」
馬隊是先行,在新義安斥候的帶領下,整支馬隊在天亮的時候,趕到了一個小村子的外圍,據斥候說,這裏就是那股韃子的老窩了,如果不出意外,被擄走的那些百姓,應該也在這裏。
他們不傻,和這群古怪的明軍正面對決,那是絕對得不償失的事情,而且,完全沒有必要。丟了近兩百號戰士的布希,早就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自大,怕是導致自己失去這些戰士的根源,這些明軍太古怪,而且,數量太多,若是不是動輒幾千人出來,他倒是不介意比試一下,到底誰的刀快,但是,但是,m.hetubook•com.com明擺的占不到便宜,還去找石頭碰,那就不是有腦子的人所為了。
這樣的戰法,韃子能玩得起,他們甚至給養都不用,直接以戰養戰了,但是,風字營折騰不起啊,長此以往,不論是百姓的信心,士卒的士氣,肯定都會一泄到底,真要是到了那個地步,那可就是不是收拾的局面了。
陳敏之的房間一團漆黑,寂靜無聲,孫倫按著刀柄,靠著門邊低聲的喚道:「陳大人,陳大人!」
「陳大人……」孫倫帶著幾人走了進去,開口說道,陳敏之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說話:「我知道你們憂心什麼,不足為慮,你們是職責所在嘛,不過,這事情,我是知道的,這麼大動靜,可不是對著我們來的,趙守備,也不至於糊塗至斯!」
容七是他的同伴,是帶著一頭霧水回到自己的床上的,這一頭霧水,一直到到第二天他們護衛著陳敏之返回的時候,才略略露出了點眉目,他們來的時候,是跟隨著馬隊一起出來的,回去的時候,自然也是要經過馬隊的駐地的,只是他們第二天回去到時候,容七他們赫然發現,整個個駐地里,除了幾十人看守營地,其他的人居然已經不知道去向。
但是,問題又來了,即便是好幾次,找到了他們落腳的地方,但是趙貴率軍一出軍堡,隔著對方還有好幾十里地呢,對方的斥候就發覺了動靜,然後,嘩啦啦,這群韃子跑到無影無蹤,等www.hetubook.com.com到趙貴趕到的時候,又是一片狼藉。趙貴除了仰天長嘆捶胸頓足以外,再也沒有別的事情做了。
房間里噠的一聲火石響,燈光亮了起來,燈光下,陳敏之的影子坐了起來,對著門口說道:「你們都進來吧!」
說來也是有些諷刺,說起來,這守備府,是這新義安上萬風字營官兵的最中樞了,而他們又是身為風字營的首腦的身邊的親兵,這樣緊張兮兮,未免有些可笑。但是孫倫不這麼認為,容七,同樣也不這麼認為。
容七晚上是被一陣陣略帶凌亂的腳步聲驚醒的,他醒過來的第一反應,就是將自己睡前放在床頭的腰刀抓在了手裡,因為有了孫倫的提醒,他們幾個晚上睡覺前,都是和衣而卧,甚至連鞋子都是倒放在床前的,這樣,晚上一有動靜,他們就能在最短的時候反應過來,而不會手忙腳亂。
趙貴很頭疼,頭疼不是對付不了這群韃子,而是這群韃子始終對他避而不戰,雖然各個莊子已經加強戒備,但是,面對如此大股的韃子,靠著那護庄的庄丁,很顯然是不成的,在損失了一些人手后,趙貴將前沿的幾個莊子的人,全部都遷到了新義安,而與此同時,瘋狂的派出斥候,試圖找到這股韃子,一戰而絕後患。
「為了找到韃子的這個落腳的地,咱們的兄弟,死了七個,我只是想,讓咱們的兄弟,不能白死!」說話的那斥候,雖然看起來有些惶恐,但是,卻是語氣很堅定的說和*圖*書道。
丘時毫不遲疑的派出了自己的斥候,即便是友軍的斥候,他也不是特別放心,什麼情況,還是自己一手掌握的好,當然,他也肯定是會依照軍令上所說的那樣,僅僅是警戒監視,防止敵人逃竄,而真正的戰鬥,還是要靠後面的步卒主力。
容七仔細觀察了一下陳敏之的神色,發現陳敏之似乎對此一點對不感到意外,這讓他心裏隱隱一動,這事情,沒準還真的是就是陳敏之和那趙守備兩人商議的,只是,這半夜調撥軍兵,太突兀詭異了一些。
「無事,你們都去安歇吧,在這裏,能有什麼事情!」陳敏之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了出來,略略帶了點鼻音,似乎是剛剛被驚醒過來。
而外面那些腳步聲,似乎越來越遠,夾雜著一些棉甲上的鐵片的磕碰聲,還有一些特意壓低了嗓門的口令聲,讓這棟黑夜籠罩的小院子,隱隱變得有些瑟瑟之意,遠處的火把,逐漸亮了起來了,而馬蹄聲,也逐漸從遠處響了起來。
「陳大人,我等就在外面,若是有事,呼喚一聲即可!」孫倫低聲說到,雖然陳敏之說的無事,那些動靜似乎也漸漸離這個院子遠去了,但是,他可是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
所以,當守備府的軍令來的時候,趙貴絲毫不感到奇怪,儘管這半夜三更的出擊,有些不太尋常的味道,但是,風字營的規矩,可沒有質疑軍令這麼一說,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而自認為是精銳中的精銳的丘時,自然是毫和*圖*書無保留的執行了。
「他們不會白死!」聽完那個士卒的說話,丘時目光閃出一絲異彩,淡淡的說道:「今日之後,你們就可以用韃子的人頭來祭奠咱們的兄弟,跳樑小丑,總要為他們的狂妄付出代價!」
這些天,他們始終沒有消停,不僅襲擾附近的村子,莊子,甚至連新義安派出的斥候都吃掉了好幾股。但是等到趙貴率著大軍一出現,他們立刻又銷聲匿跡,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游牧民族的機動力的優勢,在這一方面,體現得淋漓盡致。
趙貴不是找不到布希甲喇的蹤跡,實際上,感覺自己吃了一個大虧的布希,根本就不願意離開這清江一線,這個虧,可以說,是布希這近十年以來,吃的最大的一個虧了,他的確不甘心,除了打發一小隊人押送著這些奴隸去盛京,又安排了部分老弱族人到北邊安全點的地帶去以外,整個布希甲喇的精銳,基本上全部集中在這裏了。
看著燈光下,這幾個人一臉的詢問之色,陳敏之沒好氣的笑了笑,說這麼多,已經遠遠超過了他能夠說的極限了,和幾個士卒,儘管是護衛自己的士卒,說這些機密之事,他也沒那麼糊塗。不過是看這幾個人關心心切,怕弄出什麼誤會,他才委婉的解釋一下,畢竟這幾個人是大人派在自己身邊的,誰敢保證他們的任務,除了護衛自己,沒有監視自己的意思呢?
丘時冷冷的看著他,沒有說話,他還不太習慣被一個在品級上低了若干的士卒「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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