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煉心篇
第369章 有人輕鬆有人苦行

特別是每天早晚掐訣讓飛劍化虛為一道劍氣流淌在心竅,再用他的木火裹著「芒刺」飛劍祭煉,那種滋味,用千刀萬剮、千瘡百孔形容不為過。
事後,二師兄又與三師兄單獨聊了好久,具體聊些什麼,無人得知。
張聞風無言以對,端起茶盞喝茶。
「真的?」
後面傳來一聲女子招呼:「羌兒,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張聞風拱手致以修士禮節。
岳安言帶著好奇張望的楊水蘭走進亭子,瞥一眼慌裡慌張飛走的小傢伙,笑道:「又不會搶你的畫,見到我來了你跑甚麼?」
施南關基本上死了比劍打贏水清如的心,他老氣橫秋學著觀主的道理,教訓才破境的水清如,他覺得講道理多好。
「才沒有。」
修了差不多半年時間的道,她懂禮守禮,謹言慎行。
土堃身周環繞著一抹聚合離散的光芒,他用自己的獨特法子時時練劍,道:「放心吧,她心性沒出問題,我在她心湖下了一個小禁制,若有神念或神性異動,三十里範圍內,我第一時間便能察覺。」
……
胡羌兒捧著墨畫喜不自禁,觀主作畫很少題詞落款鈐印,這是對他的獨特獎賞。
眾目睽睽下,張聞風若無其事拍了拍哭成花臉的少女,玩笑道:「你把鼻涕擦我身hetubook.com.com上了。」不著痕迹推開高興過頭喜極而泣的水清如。
仰倒躺在洞府地面,好大一陣都不想動一根手指頭。
水清如吸著鼻子弱弱反駁,又露出笑臉。
土堃給了一個少見多怪的眼神,道:「金丹之前,她沒有修行瓶頸,這地方靈氣濃郁,她修行資質又是頂尖,超過你只是時間問題,所以你這個觀主,也別覺得難為情,哈哈。」
或是入靜修鍊,或是揮毫潑墨,或忙碌在田間地頭。
觀主說過「勤能補拙是良訓,一分辛苦一分才」,她做到了。
轉眼間便到陽春三月天。
張聞風和胡羌兒將所有培育出苗的靈植照料得生機勃勃,整個望霞嶺上下,以及大半個西潭嶺,種著成片的靈植、靈菜,另外零碎開墾的三十多畝田地,鬱鬱蔥蔥長著靈稻、麥子等作物。
如芒在背、如芒在全身的感覺很不好受,時時刻刻刺痛麻癢。
楊水蘭慌忙還禮,打手勢表示她明白觀主和岳道長的苦心,感謝培養之恩等。
「小丫,不要老是想著打打殺殺的,咱們身為修道之士,要修身養性,要守靜煉心。」
用罷午膳素宴,大師兄早早告辭下山返回去。
張觀主背著一身無形芒刺熬過大年,熬過每年都要舉行的「天https://www•hetubook.com•com臘祭祀」,言笑晏晏,沒事人一樣。
每次熬過一刻鐘,讓飛劍返回識海之後,大冬天的他渾身上下大汗淋漓。
土堃沒有回應,他對於武夫不感興趣,洞府石門無聲關閉。
先天神靈之體的修鍊速度果然是恐怖,聽岳安言說,她還故意教導楊水蘭涉獵初級符籙、初級陣法等,分散了楊水蘭的許多精力,否則還要更快。
「哦,你是不是有以前留下的藏寶圖?拿出來一起參詳嘛,我實力微不足道,腦子和眼光還不錯的。」
兩人打了幾句機鋒,見土靈不肯透露實情,張聞風站起身,告辭離去,他猜測土靈不會無的放矢,八百多年的老妖,肚子里多少都有些存貨故事?
肆意揮毫,墨香氤氳,不到兩刻鐘,一幅仙氣飄飄寫意小品完成。
那貨笑得幸災樂禍,就差公然將「公報私仇」四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好啊,過兩天出發,我把道觀的事情安排一下。」
聽土靈那個挨千刀的老妖皮笑肉不笑寬慰,幸虧他悟出一縷本命劍氣,融入到飛劍內里,要不然滋味更加酸爽數倍,非要讓他體驗到什麼叫「形銷骨立,痴若木偶」的人世間大痛苦,還說什麼「吃苦在前,享受在後」「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hetubook.com.com」等一些個沒有誠意的空乏道理。
君子動口不動手。
每熬一次那樣的痛苦,恢復損耗的修為之後,他都能發現修為又提升了一點點,對於「芒刺」飛劍散發的銳氣刺|激皮膚毛孔,淬鍊身軀又多出些微的抵禦作用。
「假的。」
「楊水蘭,恭喜你晉級漸微境,你的修行資質得天獨厚,咱們暫時還不能對外公布,更不能帶你去郡城考核,免得有人打你主意,但是你可以隨著岳道長偶爾在夜晚外出,透透風,等你修鍊得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稍晚一兩年,再補上一應屬於你的身份和榮譽。」
驢子耍了好幾個月,躁心盡去,清凈自生,又開始用洗雷術淬鍊身軀,夜以繼日修鍊著很少外出走動,連吃食草料都是胡羌兒提著桶子御劍飛行送到嘴邊。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打轉,那樣沒意思。」
土堃靜極思動,問道:「你已經適應了飛劍的淬鍊,咱們什麼時候出去走走?」
抓不到,撓不著,不能多想,越想越是麻癢難當,癢到骨子裡去了,張聞風處於這樣的煎熬淬鍊狀態,他不能閑著,必須沉浸在一件事情當中。
土堃建議道:「咱們可以往西走,去落寶嶺大森林碰碰運氣,我翻閱過書籍,那地方現在還是人跡罕和*圖*書至,處於妖族、人族之間,適合咱們遊歷。」
走出洞府,一道傳訊符光飛來,張聞風伸手接著,稍一感受,哈哈笑道:「雙喜臨門啊,水清如那小丫頭終於突破進入先天之境。」
好處顯而易見,他也就聽之任之,以自己的韌性熬著。
張聞風從袖口取出三顆碧寒晶石,當做晉級之禮,又用言語勉勵一番,再帶著兩人走了一趟土靈洞府,請土靈在楊水蘭身上重新施加遮掩術法。
送走兩人,張聞風返回來坐下繼續蹭茶喝,用腳尖給趴他腳下的山獾撓痒痒。
時不時去土靈洞府拜訪,高談闊論騷擾一番。
三師兄尚正讓其侄孫女尚卿雲攙扶著,故意在大師兄賈德安面前顯擺了幾圈。
差不多半年時間的修鍊調養,少女面色紅潤,臉龐顯得圓潤,身材長高了一截,除了不會說話,整個人透著一股靈秀,與當初來時候相比,有了許多悄然變化。
飛落到清正別院,走進練功室,見到激動不已的小姑娘,岳安言、山長等人都在,剛剛說出「恭喜」二字,便被小姑娘撲進懷裡一把抱住。
端詳片刻,張聞風題字落款,「草滿花堤水滿溪。壬寅年季春月張聞風畵於細柳亭」,並在後面鈐蓋玉章。
張聞風欣然同意,帶著這麼一大高手做保鏢,出門可以橫著走,他和-圖-書也需要外出遊歷一番了,靈植照料方面有胡羌兒,清正別院有山長和岳安言,他不用擔心什麼。
這日幹完活后,在溪水上游的亭子里歇息,張觀主來了興緻,取出宣紙筆墨,以千百條柔柔垂柳為背景,給站在木劍上的胡羌兒作畫。
相比去年,今年初一在大殿舉行祭祀科儀的人數多了不少。
張聞風點點頭,感嘆道:「她好快的修行進度,照這樣下去,我都懷疑她比我要先晉級自在境了。」
胡羌兒裝著沒聽見,一溜煙飛得不見人影。
他突然不想和老妖聊天了,這傢伙比何廣君還毒舌。
精疲力竭,腦子徹底放空了。
胡羌兒聽得是岳安言的聲音,忙捧著還未乾透的畫卷飛起來,訕笑道:「老爺給我畫了一張畫,我先送回去,免的弄髒了。」御劍升高往仙靈山西南山坡飛去。
覷見對面朝她擠眉弄眼的小胖子,水清如臉上微紅,擦一把臉叫道:「南瓜,你這些天不是炫耀你修鍊出了劍法絕招嗎?過幾天咱們比劍切磋一場,輸了的……山上山下跑十趟。」
張聞風停下收拾筆墨的動作,盯著略有些拘謹行禮的楊水蘭看了片刻。
「這是喜事啊,別哭,大姑娘家家的不像話。」
他可是知道,岳師叔最喜歡收藏老爺的畫作,那座小竹屋他去過兩回,房間里掛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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