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脫凡篇
第426章 看戲與雷擊

他「看到」一個長著猴頭軀體似蜥蜴會變色的怪物,不到三尺長的身軀,在地面像風一樣爬動,眨眼間穿過草叢空隙,爬到一顆松樹上,不注意根本看不到怪物存在。
有三個小小的精魅翩翩出現。
他們不敢輕易招惹一個厲害對手。
草木嶺一帶木氣較其它地方濃郁,草木長得格外繁盛,是一處狩獵的好地方。
過了片刻,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是一頭「山鬼精魅」。
不是他們見識不足,而是如此生僻的常識,他們一時間哪裡想得起來?
冷眼旁觀,無情無欲的注視周遭一切。
哦,又一天過去了。
她們嚇得手足無措,忙取出綠矛對準一個方向,指著十余丈外的那顆大樹,原本該出現的觀主沒有出現,此地多了三個陌生修士。
他們先入為主,以為是那個暗中窺探他們,卻怎麼都找不出來的厲害傢伙,要蹦出來吞吃三個可愛的小精魅。
對於螞蟻來說,一滴露水就是一座深不可測的江湖。
張聞風還「看到」透明的像氣泡一樣的捉影精魅,潛伏在一顆樹榦和_圖_書上,就此不動了,他沒有從狀態中出來擊殺潛匿的捉影精魅。
離去之前,草鬼蛇所化的鬼面女子往四處看了看。
不集中精力時候,看什麼都顯得「空洞」,無動於衷。
日新月異,叢林中的狩獵戲碼,每天在他眼皮底下上演。
它似乎感知到某種存在的注視,走為上。
他藉助身下樹木縱橫根須和繁茂草木,能夠察覺山頭附近數里內的細微動靜。
時光對他彷彿不存在,黑夜白天的轉換,他遲鈍得要過一陣才有所反應。
每一個到此地狩獵的不管是精魅還是妖獸,都不怎麼停留。
中年男子眯著眼睛,笑道:「是綠織娘精魅和花魅,她們出來了。」
就連雨水飄落的速度都慢了幾分,一絲一絲晶瑩剔透,軌跡清晰可見。
在草木嶺地盤上,有什麼玩意可以威脅到綠織娘精魅嗎?
那種被窺探的感覺卻依舊,不曾多一分,也不曾消失過,似乎故意如此,淡淡的如芒在背。
煌煌雷術攻擊下,寸草不存。
不管是樹木還是花草,頃刻間變作了和_圖_書焦炭。
看著和尚匆匆遠去,消失在感知里,張聞風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他寂然不動盤坐大樹枝丫上,身處大樹環繞枝葉包圍之中,甚至連呼吸都停止了。
他看到一條三尺長碧玉小蛇突然張開口,吞吃一頭野兔的場面,那條蛇直起身,變作了一個四尺高的陰森森鬼面女子,柱著拐杖,渾身籠罩在黑霧之中,在草叢裡飄蕩著離去。
中年男子穿著普通袍服,腰間扎一根鮮紅似火的玉帶,施展三次「叩山門」,低聲道:「奇怪啊,怎麼打不開草木嶺秘境山門?法子沒錯,時節也對得上……」
下方三人也嚇了一跳,不動聲色往後飄退。
想要活得長久,不能無視任何一點危險而無動於衷。
楚青兒傳音道:「荀師叔,要不我來試試『叩山門』?」
楚青兒和另外一名年輕男子好奇打量只在典籍中見識過的小精魅,果然是美不勝收,只是與小精魅一起出來的驢子,是個什麼存在?
他們有些看不懂。
慢有慢的好處。
叢林野外的生活,無時無刻不上演著m•hetubook•com.com狩獵與反狩獵。
光芒散去,上空的驢子、精魅和下方的三人大眼瞪小眼。
張聞風又緩緩地放棄集中注意力,他本能地喜歡散漫、自在的旁觀,不去干擾叢林規則,自身也是叢林的一員。
她們花容失色,瑟瑟發抖。
當然危險也相對要多一些。
感知範圍內的一切無所遁形,蚜蟲打架,他也能看得「驚心動魄」。
張聞風過了許久才想起那女子是一個熟人,白巫族的楚青兒,他雙眼「空洞」看著其中的三階男子在用手法「叩山門」,空中有光波蕩漾,卻沒能凝聚成門戶。
只兩個小輩難以顧及,或許要遭殃。
草木嶺秘境內,還有驢子生活著嗎?
但有一點他明確知道,自己此時不是化身為樹的狀態。
他集中注意的時候,眼中的世界變得緩慢許多。
男子察覺到若有若無的窺探,他用神識不動聲色往整個山頭掃視。
三個小精魅突然齊齊尖叫:「有……精魅要吃我們……閭子進,救命啊!」
驢子身上雷光霍閃,它反應極快,先將三個嬌小精魅保護m•hetubook•com.com在背上,眨眼間,一團雷光「轟」一聲擊在左近的大樹,它與狡猾善隱匿的捉影精魅打過一次交道,知道那小東西的難纏。
中年男子點點頭,用神識繼續探查山頭各處。
「砰」,松鼠被一縷無形怪風擊中,翻滾著往下方掉落,被山鬼精魅一口咬住咽喉,遲疑片刻,怪物放過從樹洞內逃出的另外三隻松鼠,咬著獵物跳下大樹,迅速遠去。
他們可不相信一頭驢子能夠走進草木嶺,驢子沒有手,如何掐訣叩山門?
楚青兒雙手虛按空中,以特定節奏叩山門,空中匯聚的綠色、粉色、白色光芒逐漸成形,往光波門戶方向呈現,突然一道亮光閃爍,從空中亮光處躥出一頭渾身黢黑的神駿……驢子。
先退開瞧瞧,出不出手要看情況決定。
這麼長時間過去,東西還在不在很難講,他們想試一試。
仔細探查了兩遍,上上下下都找過了,他沒發現任何異常。
下意識便往驢子背上落去。
一頭松鼠察覺危險,從樹洞躥出往上方枝頭快速逃去。
爬出來便能活命,出不來便淹死在露水裡和*圖*書
與沒心沒肺的驢子相處了近兩個月,即使花魅花風蘭都與驢子混熟了。
他們想要進草木嶺秘境尋找一點東西,是六百多年前的師門前輩,在典籍中留下的機緣。
有淅淅瀝瀝的春雨柔柔灑落,視野所及,煙雨蒙蒙,霧氣流動,他能察覺山頭各種細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雀躍波動,那是樹木花草迎接雨水的歡呼姿態。
一大片銀色雷光細密如絲網,將那一片十余丈範圍盡數覆蓋。
男子心頭髮緊,暗中傳音兩人「小心戒備」,他知道跌宕山脈古怪東西非常多,卻也不會太怕,以他三階修為,即使遭遇三兩個同階都不會怵。
每天都有新鮮事情發生,一滴露水從翠綠樹葉滴落,對於下方覓食的螞蟻,是一場無妄之災,他能夠清晰地用各種角度看到那隻倒霉的螞蟻困在露水裡,拚命掙扎的努力。
只是與大樹融為一體用體表皮膚呼吸天地靈氣,像大樹上的分枝,沒有紮根地下,挺立天地間的獨立氣機,思維變得木訥而奇怪。
不知過去了多久,有三名男女到了此地。
雨過後天晴,月缺后月圓。
……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