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說他沒心思,也可以說只是為自家養女指一條明路。畢竟,哪怕是養女,也不能一直養在家裡啊。女兒大了就要嫁人,就要和男人睡覺,不是和有確定歸屬的男人睡,那就得像貨物一樣被人送來送去的。
這麼說好像挺下流的。
不一會,原來在高陽王府里「上班」,專門負責給高陽王等人浴室按摩的那位「高級技|師」,款款而來,對著劉益守行了一禮。
要麼是察覺不到洛陽的混亂,要麼是畏懼爾朱榮的兵勢,要麼則是搞不定自己的下屬。無論是哪一條原因,都足以說明這位是弱雞之中的弱雞。
一方面又擔心葛榮兵多將廣,而且沒有後顧之憂。所以在沒有通知其他魏軍將領的情況下,就帶著兒子元冠受和左右親信悄悄離開軍營。
「然後呢?」
一時間,劉益守也是有些領悟到崔孝芬的良苦用心。
至少,爾朱榮軍中,還沒有這等人物。
漏屋偏逢連夜雨,魏軍統帥,北海王元顥,一方面聽聞元子攸在爾朱榮的扶持下登基,大肆排除異己,知道自己回去以後,一定會被剪除。
「可以了,這個跳過,說其他的。」
這天,劉益守將眾人,包括崔孝芬在內,召集在城頭籤押房,商議對策。
人家這算是送女么?也不算是,對吧。所謂「養女」怎麼回事,大家心裏都明白,崔孝芬又不是沒女兒,而且還不止一個。
「元姐姐笨死了!」
他趕緊將眾女都趕了出去,然後讓那位一點都不露怯的賈娘子進來,接受「檢查」。
元玉儀來到劉益守身邊,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半天,最後還不動聲色的親了一下對方的臉頰,才得意洋洋的看著元莒犁,似乎是在示威一樣。
「然後吧,這位春花娘子四肢都非常健美,身上的肉雖然不像是整年都在行伍中的丘八那樣,但也比阿郎家這幾位嬌滴滴的小娘子要緊實多了。」
要求很是古怪,但這位高級技|師還是微笑著點頭道:「阿郎的要求都跟別人不和*圖*書同,但這隻是件小事罷了。妾身務必會讓阿郎滿意。」
劉益守擺擺手道。
「劉都督寫一封信,我換上樸素的衣服,悄悄的入滎陽鄭氏祖宅,跟他們通通氣,大事可定。」
虎牢關城頭,旌旗獵獵。劉益守帶著大軍一路急行軍到虎牢關后,就不再前進,而是固守關隘不出,頗有些縮頭烏龜的意思。
這個判斷很合乎邏輯,劉益守打斷她問道:「虎口處是否有老繭?練過武藝沒?」
「那我們要做什麼呢?」
實惠他們拿了,劉益守得了一堆「虛名」,確實挺合乎心意的。這個主意不知道是誰幫爾朱榮出,真是厲害到了極致。
此戰,可以智取,沒必要去死磕對方。
他怕劉益守說什麼危險啊之類的,崔孝芬強調道:「只要大軍在虎牢關,滎陽近在咫尺,鄭氏族人不敢造次,最差我也能平安返回。」
這位年老色衰,卻風采依舊的中年婦人笑著問道。
這個人確實不簡單。
劉益守跟于謹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是微微點頭,覺得崔孝芬的辦法,很可以先試試再說。
魏軍失去統帥,群龍無首。被葛榮大軍察覺,義軍強渡漳河,閃擊對方大營,結果毫無疑問的是魏軍慘敗。
她又抓住元莒犁的手道:「元家娘子養尊處優,五指白如蔥段,捏起來軟綿細膩。平日里大概也就讀讀書,下下棋。」
「麻煩了,麻煩了。」
當然,這些事情,跟劉益守沒有半毛錢的關係,至少現在沒有。他所面臨的問題,是要怎麼搞定鄭儼這個弱雞。
他說送個下人給你家端茶倒水,洗衣掃地,鋪床疊被,貌似也沒什麼問題對吧?崔孝芬又沒說送個妹子給你暖床?你要是以為別人是在那啥,那是你自己思想壞了,很可恥!
鄭儼居然都沒帶人來攻打,足以見得,這位完全沒有半點的軍事才華!
劉益守為征東將軍,壽陽(揚州)縣子,食邑三百戶加直閣將軍。此番出征,允許調動沿路m.hetubook.com.com上的各種軍隊及民夫,可以自行任命行軍司馬。
「那我呢,那我呢?」
一時間,元莒犁和徐月華等人都是面色詭異,互相交換眼神。
自此,葛榮大軍後方無憂,集中大部分兵力,準備全力圍攻鄴城。
劉益守還沒開口,其他人都將目光看向老神在在的崔孝芬,那意思好像在說:你要不出來說兩句?
「阿郎有什麼吩咐呢?」
「對了,這位娘子身上有沒有舊傷痕?」
這個「為你檢查身上暗傷」的說法,好像不太尋常的樣子,聽起來十分親切,讓人心中舒坦。
……
元莒犁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劉益守到底是想玩什麼花樣。
渤海高氏出身的高乾、高昂(即高敖曹)兄弟,揭竿而起。不過他們不是為了對抗葛榮,而是接受了葛榮的招安,成為葛榮麾下猛將!
無論鄭儼多麼厲害,他盤踞的地方在滎陽,鄭儼又是姓鄭的,完全是有點開金手指的意思。
「可以了。」
劉益守不好意思說道。
要麼,就是得不到宗族的支持……給敵人開金手指。無論是那種,都需要劉益守他們謀定而後動。
另褫奪于謹的原有官職(禁宮首領),給了他一個步兵校尉的官職,和領軍李虎一起,配合劉益守行動。當然,只能帶本部人馬出擊。
「好的阿郎。她的手很粗糙,明顯的就是經常幹活。但是唇紅齒白,面相圓滿,說明吃得很好,應該是與她家的那些主人同吃同住,只不過要干伺候人的活。」
「虎口沒有老繭,倒是手掌上很多老繭,應該是經常洗衣服的,沒有習武。」
元莒犁輕咳一聲道:「我們家原來就是如果有侍女進門,那就要把她衣服脫|光了,然後……」她越說越臉紅,想起了房事的時候,劉益守「一絲不苟」的「檢查」她的身體。
「說吧,這裏沒有外人。包括你在內,我們也沒有把你當外人的。」
「是這樣的,等會呢,有個叫賈春花的小娘子進來,你就在和_圖_書這裏……無論怎樣都可以,反正我們都會出去,就你和她。事情辦完以後,你就當著大家的面,說這小娘子如何。就可以了。」
劉益守十分大方地說道,這話讓中年婦人有些感動,感覺到自己受到了尊重。
看來,是崔孝芬一時發善心收養了一個窮苦人家的女兒,然後跟自家兒女一起養著,讓她平日里伺候子女,也兼做玩伴,同吃同住,並無虐待。
當然,這是于謹提出來的。于謹的說法很簡單:鄭儼這廝,如果想「清君側」,他早就動手了。虎牢關不知為何,被費穆棄守,只留下幾十個人裝裝樣子。
但是也不能直接這麼收,起碼要「檢查」一下。
對於這些「封賞」,朝中沒有任何人反對,爾朱榮軍中亦是沒有任何人有意見,甚至高歡等人,私下裡還差點笑出聲來!
四征將軍在北魏初年就淪為形式上的將軍,調動不了一兵一卒。直閣將軍還有點用,意思是隸屬於中央禁軍。當然,這裏的禁軍,早已不是之前洛陽哪個禁軍了。
很久以後,賈春花羞紅著臉出了房間,跑到堂屋去了,那位「高級技|師」後面出來的,對著劉益守盈盈一拜,有些猶豫要不要說。
高乾兄弟能征慣戰,也不知為何,所到之處,皆是望風而降。一時間,葛榮大軍兵勢大盛!鄴城以北的各地接連失陷,成為「義軍」(即葛榮軍)的佔領區,並且連成一片。
就在洛陽城內暗流涌動,劉益守帶著麾下還不太成熟的本部人馬出擊滎陽的時候,黃河以北,鄴城以北的地方,北魏官軍和葛榮叛軍的局勢,發生了慘烈的劇變!
「賈小娘,現在我讓我家裡負責養生的婆子,檢查一下你身上有沒有暗傷。如果有暗傷的話,那要及早治療才行。我會請洛陽最好的醫官來治療你。現在你進去讓她看看吧,放心,我們並無惡意。」
這是爾朱榮對劉益守前期「嘔心瀝血」的獎賞。誰出了大力,誰出了死力,誰是在玩命的出力,這和-圖-書些爾朱榮還是看在眼裡的。
崔孝芬乾乾脆脆的走了,卻把帶來的那個婉約妹子留了下來,美其名曰:劉都督家中缺下人,送個侍女來打雜!
實在不行了,再出兵也不遲嘛。
鄴城被葛榮大軍四面合圍,河北局勢急劇惡化!
看到沒人說話,那位中年婦人以為是劉益守不信她的能力,便抓住徐月華的手說道:「徐娘子五指修長而緊繃,一看就是撫琴的手。腰細而軟,非得翩翩起舞不可。」
當然,這些東西除了名頭響亮外,都是些沒什麼卵用的玩意。
要知道,這一位是給元雍府上很多人都按捏過的,練武之人的手是什麼樣的,她不可能察覺不到。
所以「送女」這件事,看來並非是崔孝芬處心積慮,倒有可能是為了給養女找一個歸宿。畢竟劉益守這麼年輕,又是才智過人,不似惡徒。
……
劉益守摸摸小葉子的頭,打斷她的聒噪。
「滎陽鄭氏的老宅,在滎陽,當然,這是鄭氏北祖的祖屋所在地。如果因為兵禍毀於一旦,那麼,將鄭儼千刀萬剮,都難以消除鄭氏一族的心頭之恨。所以,我覺得吧,此戰其實可以不用去打。」
「春花小娘子的肌膚雖然沒有阿郎家幾位娘子白,但也是光滑細膩,並無傷痕。各種傷痕都沒有。」
至於壽陽縣子就更可笑了,那裡現在還是南梁佔著在,就是二十多年前(公元505年)梁武帝派遣南朝名將韋睿乾的這活。
也就是說,原本洛陽的禁軍,在各自討價還價中被消解了。其最大作用,就是徹底架空元子攸,讓他成為一個光桿司令!這些招數都不是劉益守出的主意,可是也看得出來,異常精妙!
小葉子伸出雙手大聲問道。
相州行台司馬甄密,相州刺史李神(北魏名將李崇的從弟)且戰且走,竟然領著一部分精銳退回鄴城。
「嗯,表揚一下元玉儀,她的辦法最好了。那行,你去把那位叫來吧,天天替你們這些人按摩,你們連句謝謝都不會說。」
她清了清和圖書嗓子說道:「那位賈春花小娘還是處|子之身……」
賈春花的到來,只是一件小事。就連崔孝芬當了劉益守的行軍長史,也不值得大說特說。很快,他們就等來了爾朱榮的任命。
這買賣于公于私都不虧,劉益守也不得不承認,崔孝芬這個「陽謀」,用得挺有水平的。你說他有心思,那也確實有心思。
屯兵鄴城外圍,在漳河北岸布防的北魏官軍,連戰連敗,不得已退到漳河以南。此時的鄴城,還不像是北齊時那樣,重心轉移到南城。此時鄴城全在漳河以北,北魏官軍此舉,是將鄴城直接暴露在了葛榮兵鋒之下。
劉益守點點頭,看來崔孝芬沒說錯,這一位,還真的是個侍女啊,是那種伺候人的侍女,而不是元玉儀這種號稱要在床上伺候人的妖女!
做些什麼……好像確實是這樣。
「不打的話,難道有人會把鄭儼的人頭送來么?」劉益守不解問道。
現在爾朱榮麾下的軍隊,已經成為了北魏新的「禁軍」,邊軍入洛,鯉魚躍龍門。
對於狡猾的崔孝芬,劉益守亦是無可奈何。他將眾女集結起來商議,眾人一致認為,收是要收的,如果拒絕了,那就是打崔孝芬的臉,這梁子結大了!
肌肉緊實,說明經常幹活,做的事說不定還有粗重活,絕不僅僅是給崔孝芬他們家的世家小姐打雜一類的。這特么的還真是貨真價實的侍女啊!
「檢查?怎麼個檢查法?」
劉益守好奇問道。
崔孝芬的話,讓眾人一愣。
一路向南,不知所終!
「那個,還真別說,不排除這個可能性。當然,你不能指望他們自己會這樣,我們還是需要去做些什麼。」
劉益守沉聲問道,這一點,可以看出崔孝芬一家人的心性如何。
想來元子攸也很想把劉益守捧得高高的,然後一點實惠都不給他,這次的「封賞」能夠迅速出爐,確實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中年婦人十分確定地說道。
要麼是學高乾兄弟那樣,藉助家族的力量,給自己開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