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做一個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四有反賊
第284章 你大爺終究是你大爺

「但是爾朱榮對斛律金就是全然相信么?」段韶冷冷的質問道。
段榮唉聲嘆氣,段韶低著頭不說話。等高歡走後,段榮將長子拉到一邊,無奈嘆息道:「我問你又不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啊?今日已經幫你說情,但是下次就沒這麼簡單了,這不是在家裡啊!」
劉益守冷幽幽地說道,嚇得羊姜渾身起雞皮疙瘩。
二人來軍營里找高歡,得知高歡因為緊急軍務已經返回了鄴城。他們只好將公務放在一邊,又急急忙忙趕回鄴城。
于謹微微點頭,還是陳元康站出來說道:「主公,高歡被爾朱榮擺了一道,現在……一言難盡,戰報在此。」
究竟哪個在管,誰在乎呢?反正收拾完爾朱榮就要來收拾他們,該收編的收編,該滅掉的滅掉,誰在乎他們叫什麼!
滏水河邊,高歡正在查看輔兵修建通往鄴城甬道情況,哪怕是咫尺之遙,他也要保證鄴城與滏水河邊大營的「互為犄角」。
羊姜聽得莫名其妙。
他這都已經不是摸魚了,而是明火執仗曠工!
他們之前忙活了一陣子,結果現在爾朱榮向他們證明了一件事:你大爺終究是你大爺!
「這些天我讓家僕到外面打聽,很多人都說阿郎仁義無雙呢。」
情報是從斛律金那邊傳來的,而且也有探子說爾朱榮軍在滏水陘進軍,只是路本來就狹窄不好走走不快,又擔心被埋伏,所以至今尚未到達滏水陘與滏水河的交界。
「河神?哪種河神?」
他本來不想說的,可是看到今日高歡自信滿滿的樣子,不說也不行了。如今精兵都集中在鄴城周邊,滎陽空虛,洛陽就更別提了,都沒有實控。
「主公,我們都想差了,我們以為爾朱榮退回晉陽後會一蹶不振,沒想到……唉。」
劉益守微微點頭,拍了拍王偉的肩膀說道:「放心,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你安安心心的做事就行了。」
段榮下意識問道:「高王,為何如此?」
「不只是你,院子里其他https://m.hetubook.com.com人,一樣也是被源士康打擾的,誰讓他在管親兵呢。」
可是,敵人就會按照你的想法,按照你的套路,一步一步往下走么?
羊姜不滿地哼哼道,她還準備早上再來一發的。自從兩人開始魚水之歡后,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雖然難以啟齒,但那種事情真是太好了,一旦開始就根本停不下來。
結果當他們回到鄴城,來到霸府的時候,就發現高歡正在開會,手下人除了外出公幹的以外,幾乎悉數到場,一個個都面色凝重,如臨大敵。
一語驚醒夢中人,如果爾朱榮懷疑斛律金,那自然也不排除他藉著斛律金的手傳遞假情報。
段韶委屈道:「我先說了,你們也不信啊,不都是認為爾朱榮一定會走滏水陘么。」
高歡語氣雖然平靜,但難掩頹唐。
劉益守洋洋洒洒的說了一大通,讓羊姜感覺「雖然聽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劉益守揉了下羊姜的頭髮,沒好氣地說道。
「父親,晉陽到鄴城之間,只有滏水陘這一條路。但天下各地到鄴城,路就多得數不過來了!我若是爾朱榮,直接從晉陽南下,先攻佔洛陽!然後以洛陽為基地,出虎牢關,攻佔滎陽,再以滎陽為跳板,從南面攻打鄴城,我們要如何應對?」
「你傻啊,那是岳父,我怎麼能說這種話。人倫之樂自己明白就行了,不是跟別人炫耀的資本,我也沒把你當貨物啊,什麼玩不玩的。」
就這點事,還不如現在就轉頭回去跟羊姜來一發呢。
高歡笑著擺了擺手道:「無妨的無妨的,他不願意做,就在你身邊獃著吧。我讓韓軌督辦就是了。」
「現在啊,還缺一個河神。」
段榮用手指頂著段韶的腦門罵道。
等眾人都離去后,劉益守把王偉單獨留下來,擠眉弄眼地問道:「這納妾也算是新婚了,感覺如何?」
佔據竹邑城這樣的事情,只能算是梁國內部各軍頭之間的爭鬥,蕭https://www.hetubook.com.com衍都不會當回事,完全沒必要這麼緊張的。
「首先呢,本地豪強手裡的黑戶必須要交出來,另行安置。我會按他們手中佃戶的數量,來平掉不該有的田地。總之就是讓每一家都元氣大傷,但又不至於賣兒賣女。後面的事情嘛,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總之就是要擴大就業面,創造工作機會,發展生產力。處理掉豪強只能算是解放勞動者和生產資料,在這個基礎上,咱們還得有所進展才行。」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現在在滏水陘里行軍的人……就是爾朱榮故意演給我們看的。」
要救高歡只有一個辦法,再來一次「陳慶之北伐」。
「楊將軍,是你帶來緊急軍情么?胡僧祐是冥頑不靈還是怎麼的,你們不必擔心,打下竹邑城也不是難事,白袍軍已經走了,周邊沒人是我們的對手。」
「子茂(段榮表字)啊,那條甬道你不用修了,沒用了。」
現在雙方都是奔著消滅對手主力而去的,根本就不佔城池!所以現在洛陽名義上是高歡在控制,實際上那邊是誰的軍隊,高歡心裏根本沒有逼數!
「高歡和爾朱榮么?」
「主公,今日要商議的,不是楊將軍的事情!」
一目十行的看完,劉益守震驚得無以復加。
總之就是哪個世家或者哪個洛陽前任禁軍將領,還是什麼人自己弄的一幫人之類的,比草台班子還要草的私軍。
他穿好衣服來到大堂,發現眾人全都齊聚一堂,面色凝重。就連楊忠等人也都昨夜返回,現在也在大堂內。
段韶問了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
當前的所有謀划準備,都是針對這個來的!
段榮一向都覺得自己長子段韶甚有主意,有大局大略,從來沒把他當孩子看。
沒錯,你設想得很好,你把預設戰場都經營得很好,就如同完美的陷阱一樣,敵人來了,無論多麼兇猛的猛獸,都會被你逮住,全身是力氣都使不出來。
劉益守撫摸著對方圓潤和*圖*書白皙的肩膀說道。
「我這不成器的兒子,不甘心督辦修甬道的事情,整日不在崗,偷奸耍滑!按軍法當斬的,你懂不懂啊!」
其實祖裔就是封隆之的表字啦!不過這件事暫時還不能告訴王偉,他自己打聽到那是他的事情。
只是從長遠看,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除了已經「預知」結果的劉益守外,其他人普遍認為,高歡比較拉胯,爾朱榮現在就贏了的話,反而可以整合各方勢力,因為不服的已經被幹掉了!
段榮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
「阿郎這都齊備了,那現在還缺什麼?」羊姜好奇問道。劉益守看了她一眼,果然,政治敏感性這種東西,都是從小耳濡目染的么?
哈?
哪怕是段榮也看不下去了,今日當著高歡的面,劈頭蓋臉的對著段韶一陣訓斥,搞得高歡都不得不出來打圓場。其實打兒子還算好,有時候不分青紅皂白的痛罵,真會把兒子給罵傻的。
劉益守微微點頭,有點不敢相信。
一邊走,他一邊不悅的斥責道:「既然是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何現在才說?」
羊姜用手指在劉益守胸口畫圈說道。
「當然是掛旗杆上示眾的那種。」
這一波算是處理上次於謹他們橫掃半個淮南的後事,畢竟那些自願跟來的流民已經得罪了當地豪強,只能將他們安置在壽陽,正好用來制衡壽陽本地大戶。
于謹出列拱手行了一禮,接著說道:「是北邊打起來了。」
劉益守詢問道。
……
陳元康將手裡的一封書信交給劉益守,退到一旁。
「按理說,斛律金沒理由騙我們啊。」
這件事是段榮在親自督辦,他兒子段韶負責領兵監督,也算是上陣父子兵了。不過比起段榮的認真負責,段韶整日里都是沒精打采,甚至還時常去滏水河邊釣魚。
孫騰也有些無奈的對段榮說道。
「你是怎麼想的?」
「好,這件事記功。接下來就按照我們事先商議的辦吧,都散了。」
王偉面色古怪,想了想反問道:「hetubook•com•com主公後院那麼多娘子,是什麼感覺主公應該知道啊?」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源士康急切地說道:「主公,快去大堂,緊急軍情!」
劉益守在主座落座,環視了一圈,面色輕鬆地說道。
「那你要怎麼辦?」
「誒?」
羊姜光著身子躲在被子里,抱著劉益守的一隻胳膊笑道:「我要是你,直接給我父寫信,就說嘖嘖嘖你看你看,羊將軍啊,你女兒當年不是遠近聞名的閨秀么,你看已經被我玩成什麼樣子了。」
他似乎覺得這話好像有點生硬,於是嘆了口氣道:「其他事情都挺好的,就是床上辦事的時候,元明月嘴裏總是喊『祖裔』這個名字,我問她她又不說,唉。」
段韶走出軍帳,四下觀望。發現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他走進來,沉聲對段榮說道:「父親,這條甬道高王是白修了,他這是中了爾朱榮的聲東擊西之計!」
「我們中了爾朱榮的調虎離山之計,他出奇兵一舉攻佔毫無防備的洛陽,然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出虎牢關,又攻佔了兵力空虛的滎陽!如今正在官渡紮營,似乎暫時還沒渡河的打算。」
劉益守無奈苦笑道,得虧源士康性子好,要不然早就不幹了。
聽到這話,楊忠連忙出列,拱手行禮說道:「都督,胡僧祐已經約定好,自今日起三天之後,他會帶兵外出巡視讓出城池,請我們帶兵入駐竹邑城。等入駐竹邑城后,主公以府衙印信調動他回城接受整編就行。」
明白了,這人想吃肉又嫌麻煩。
「暫時按兵不動,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吧。組織鄉民修芍陂的事情,攻佔南濟陰郡的事情,招募人才的事情,你們各司其職,先不要管高歡怎麼樣。爾朱榮派兵打來,我們接著就是了,你們慌什麼。」
按道理,今日是不該聚在一起開會的,因為高歡和爾朱榮無論誰輸了,對他們而言,至少是現在,那都是無關緊要的一件事。
滏水陘是鄴城到晉陽的唯一通道,當然,這也是晉陽後面能成m•hetubook.com.com為「承平之邊塞,亂世之強藩」的重要原因之一。
時間回到一個月前。
昨夜的瘋狂那是無法描述的,當時只感覺頭腦一片空白,事後都會詫異自己真就墮落成那樣了。
「哼,每次都是源士康壞我好事。」
陳元康嘆了口氣,很多事情並不會完全跟你預料的一樣,比如說這次。
劉益守當然是希望爾朱榮和高歡打得難捨難分,最好是五年內都不要有勝利者。所以他的打算就是,一旦爾朱榮頂不住了,那麼就以彭城為基地,四處劫掠魏國河南與青州等地,干擾高歡向晉陽用兵!
高歡反省了一下,感覺自己之前失敗,就是因為基本功不紮實,策略是很好的,結果執行的時候出了問題,所以他痛改前非,一定要在這裏耗死爾朱榮。
「知道了,我馬上到。」
段榮勃然變色,拉著段韶就走。
高歡的防守策略跟自己所推測的別無二致,只是爾朱榮為什麼不按套路出牌啊!現在的戰局,高歡相當被動,而且這種被動出乎所有人意料。
好像是把這個兒子壓得太狠了!段榮有點後悔。
「如果我是爾朱榮,那麼不會走滏水陘。因為這裏肯定是高王佔優,明明知道對方佔優,何苦要以己之短擊敵之長呢?」
劉益守擺了擺手,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這樣大張旗鼓的聚攏來開會的。
結果現在不是爾朱榮要不行了,而是高歡這個草台班子要倒了!然而問題來了,劉益守可以干擾高歡的行動,卻無法干擾爾朱榮用兵,因為這裏與晉陽相隔太遠,根本夠不到!
天蒙蒙亮,卧房床上像是幾頭大象打過架一樣,亂得一塌糊塗,地上全是散亂的衣物。
劉益守不悅的拍了拍面前的桌案,眾人都面有愧色。說到底,爾朱榮威名在外,他們不怕高歡獲勝,都有點怕爾朱榮帶兵捲土重來。
「我把一部分流民引入壽陽周邊,這些人得了新田,當然會稱讚我。可是有人指不定背後怎麼戳我脊梁骨呢。你無法讓所有人都滿意,有人得利,自然就有人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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