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做一個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四有反賊
第299章 我這波叫火力偵察

王偉激動地說道。不怪他擔心,上次蕭衍做事就不太講究,這次就更別提了。
劉益守微笑點頭道:「沒錯,我這波就叫火力偵察。」
蕭衍要你去祝壽,你就劫掠周邊郡縣「獻給」他當壽禮?可真是個大孝子啊!
屁股還沒坐熱的蕭映,沒幾天就聽說了一件大事!
陳霸先得到蕭映的命令,拿著刺史的文書到吳興鄉里招募鄉親們遠走他鄉建功立業,招募了三千子弟兵,外加蕭映本身的私軍,合在一起五千人,也有相當規模了。
區區一個蕭映,能厲害到哪裡去。
蕭衍或許並不介意你在淮南亂搞,畢竟國家不是他一個人的,也是整個中樞,整個蕭氏宗室,甚至是梁國世家一起的,利益相關方方面面,別人就算是嘲諷也不會嘲諷到蕭衍頭上。
「這些都是小事,且看潘將軍如何表演吧。」
「應該去!」
陳霸先拉著蕭映的袖子苦勸道。
陳元康也不想說這事,但目前看來,元修繼續這樣下去,會被劉益守麾下什麼人給打死的,比如說王偉現在就很想玩死元修,只是還沒有劉益守的首肯,他不方便動手而已。
打人不打臉,這麼玩太過分了。
當然,這件事的運作,包括蕭映給朱異送錢,朱異給蕭衍說情,制約劉益守這個不聽話的方鎮,等等等等。
「此事要從長計議,不適合在這裏討論。那就先這樣吧,王偉留一下,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王偉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麼組織詞句。類似的事情,他們做過,甚至以後再做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是在蕭衍大壽這個節骨眼,這麼做真的好么?
劉益守沉聲說道。
「我留元修,是因為元亶一脈名聲甚好,頗得人心,將來若是扶持元亶一家的後人,北伐之時,不少人都會暗地裡支持他們,難免變生肘腋,這還是其次。」
「殿下,此事背後頗有蹊蹺,先別衝動,等找到病炤才能對症下藥啊。如今那麼馬頭郡的佃戶甚至自耕農都願意跑到梁郡去,顯然不是空穴來風。我們貿然出兵,實在是得不償失啊。等屬下探明原https://m•hetubook.com.com因再出手,亦是不遲。」
潘樂心領神會,立刻拱手說道:「對對對,在下辦事確實比較毛糙,給主公丟臉了。」
劉益守派潘樂去試探,顯然也是針鋒相對,暗示蕭映老實點別作死!
劉益守搖頭嘆息,王偉只是煩元明月的事情,他自己卻有很多事情要煩,特別是給蕭衍祝壽的事情,不去真是不行。
這樣的話,外人會不會認為是劉益守授意的?元修死不死是小事,敗壞了劉益守的形象才是大事。
陳元康也是好色如命之輩,但他知道什麼女人可以碰,什麼女人不能碰,玩女人都是靠著自身魅力(包括財力)還有精湛的房事技巧,從來不強來。
劉益守對著潘樂微微點頭說道。
「蕭映中人之姿,在梁國宗室里算是成器的,不過也就那樣了。主要是蕭映麾下參軍,那個叫陳霸先的,很厲害。」
不怪他這麼說,之前接觸過的蕭梁宗室,像是什麼玩孌童的蕭綱啊,整日謀反不知感恩的蕭正德啊,老婆瘋狂出軌,整天被打臉的蕭繹啊,全都是廢物中的戰鬥機。
促成一件事背後的主要次要因素太多了。
但是不去行不行?直接拒絕的話,蕭衍這個人最好面子的,這樣明目張胆的打他臉,後果很嚴重。
劉益守微笑地拍了拍潘樂的肩膀說道:「潘將軍剛剛投靠,立功心切,所以行事就稍微魯莽了點。」
邊境亂了,怎麼說也怪不到皇帝頭上。
王偉嘆息說道,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王偉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微微點頭,明白對方想做什麼了。
「一切都會過去的,不必想那麼多了。」
劉益守暗暗思索,不得不說,這種可能性不僅有,甚至還很大。
劉益守無奈看了他一眼,陳元康去建康出謀劃策只是順便,禍害建康城裡大量富有貌美又風流多情的寡婦,只怕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潘樂詢問道:「潘將軍,你說是不是這樣呢?」
既然不能直接拒絕,那就先拖著好了。這個答覆目前足和*圖*書夠交差,關鍵的二十天後要如何。
陳元康的話一說,眾人都知道今天公事已經談完了,全都識趣的離開,整個大堂內就剩下劉益守跟王偉二人。
「主公,這次再去建康,只怕是比鴻門宴還兇險,萬萬去不得啊!」
不過北魏喪亂后,原本處在兩國交界最前沿的渦陽,防守壓力大為減輕。有鑑於幾年內都不會有大規模的軍事對抗,蕭衍調蕭映到馬頭郡,屯兵于渦陽城,並在淮河南岸大片區域屯田以作軍糧!
他在大堂內來回踱步,環顧眾人說道:「倘若潘將軍越境行動后,梁國中樞毫無動靜,連罵都不罵一句,那說明他們打算在蕭衍壽辰的時候發難。此番我去建康,必定有去無回,咱們也不做他想,明年直接造反,出兵勤王圍困建康,扶持已故太子一脈的蕭歡或者蕭詧上位!若是梁國中樞發文訓斥我們,甚至要我們賠償馬頭郡那邊官府的損失,那麼我們就象徵性的服一下軟,就著這個台階,我入建康給蕭衍拜壽。因為這樣一來,雙方都可以保證基本的體面,也說明我們此舉在他們意料之外。那樣足以證實蕭衍讓我去祝壽,純粹只是為了面子好看。」
「很多壞事啊,不能我們來做,需要有個名聲很差,為人很差,得罪了大多數人的傢伙來做。他呢,可以把反對我們的人都吸引到身邊,這樣就省得我們再去把這些人一個個都揪出來。現在看元修的作用還不明顯,但是以後就不一定了,我希望你能體諒一下。」
他們已經得到消息,南梁宗室蕭映,現在是馬頭郡郡守,南兗州刺史,掌管一州兵馬。擺明了來者不善。
一行人乘船浩浩蕩蕩的沿著淮河向西,在渦陽渡口下船,接管了渦陽城防,將原本的郡兵解散,並放回鄉里務農。
妙啊!
在梁國,雖然類似的事情屢見不鮮,劉益守也是派人來勸說為主,而不是燒殺搶掠。但是,像他這麼大規模,不加掩飾沒有顧忌的玩「人口遷徙」,實在是讓蕭映無法忍受。
「陽休之,你跟使者說,天子壽辰和_圖_書,在下不能隨隨便便去了。要齋戒沐浴更衣二十日之後,才能動身。」
「主公,您這麼做,是不是太看得起蕭映了?」王偉有些疑惑問道。
「陳霸先么?沒聽說過。」王偉搖了搖頭,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沒有任何感覺。
渦陽城在淮河南岸的重要節點處,淮河雖然不像是長江那樣寬,長度卻不短,而且也不是每個地方都適合渡河。
北面來的胡人桀驁不馴,這不挺正常的么,你們這些人真是少見多怪!
劉益守說完,在場眾人,包括陳元康和王偉等人全都給愣住了。
而元修那就不說了,純粹的人菜癮大,見到美女都走不動路。
「主公,雖然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蕭衍當了幾十年皇帝,還是要臉的。我們不去,反而會給對方發難的口實。到時候反而會被動了。」
「主公,還有一事。」
王偉在一旁不說話,怎麼對付元修,別人都可以說,都是公事,唯獨他不能說。畢竟,元明月每天都在陪他睡覺,要怎麼收拾騷擾元明月的元修,不能由他起頭。
劉益守長嘆一聲,體會到了史書裏面高歡當權臣時的無奈辛酸。
劉益守慢悠悠走到他身邊,蹲下身摸了摸「神鳥」的羽毛,然後他站起身看著潘樂說道:
陳元康也無奈苦笑道。
「元明月已經有孕在身,我現在擔憂的不是元修這個小人,而是封隆之啊。跟封隆之比起來,元修除了元氏嫡系的身份外,就什麼都不是了。」
「潘將軍。」
「不不不,你們不懂啊。」
「南兗州馬頭郡的渦陽,當初我軍曾經光顧過,那裡的底層佃戶對我們很有好感。甚至不少人投靠。如今春耕早已結束,秋收即將到來。我命你帶本部人馬,越境偷襲馬頭郡,但不要攻打渦陽城。今年渦陽秋收定然歉收,因為我們年初的時候重創了那邊。梁國官府的稅收卻一樣不會少,我估計那邊很多人都在發愁怎麼應付官府呢。你每帶兵到一處,就告訴當地人,壽陽這邊有田可以種,並且今年他們來落戶不收租子,還有救濟糧和種子可以無m•hetubook.com•com利息貸款給他們,讓他們攜家帶口的離開馬頭郡。若是當地梁軍前來干涉,直接將他們擊退即可,不要追擊,不要全殲,控制衝突規模。」
「倘若我真的去了建康,領地裏面,在我回來以前就不要有什麼大動作了,一切以穩定為主,收集情報,拉清單,一筆一筆的把那些事情記下來。等我回來,一起收拾!想想左氏春秋第一篇啊。」
萬一其他人不像王偉這麼忠心和顧大局,夜黑風高的晚上把元修給宰了怎麼辦?
蕭映將陳霸先找來,命陳霸先整軍,出擊梁郡在壽陽周邊擄劫人口還以顏色,卻是被陳霸先婉言制止了。
「主公,您這麼做,會不會太……」
潘樂嚇得一個激靈,慌忙拱手道:「末將聽令。」
劉益守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一個宗室而已,全都是廢物,有必要這麼重視?
十年前開始,梁國國勢就從治到亂,近幾年越發混亂。以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現在都已經不好說了。
劉益守沒法跟他解釋陳霸先是誰,他只能無奈苦笑道:「雖然我們現在有了基業,卻也不能小覷天下英雄啊。你看潘樂,之前在彭城被我們壓著打沒有還手之力,憋屈投降的。你跟他聊過不也覺得此人將才了得么?很多人並不是沒有能力,他們只是缺乏發揮才能的機會而已。」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這件事我謀划不少時日了,既然來了,來就給他們上點硬菜嘛。」
劉益守猛然叫喊了一聲。
蕭衍今年六十八歲了,又是六又是八的,實在是不要太順。他既然發請帖邀請劉益守去祝壽,表面上看是站在「親情」角度上在說,實際上則帶著濃厚的政治味道。
王偉好像回過味來了!
「去了不好吧?」
潘樂看了看自己身邊還在喝水的「神鳥」,心想這烏鴉也真是祥瑞了,大堂內這麼多人它都還能鎮定自若的。
誒?
劉益守意味深長地說道。
換句話說,這次「祝壽」,不是你想不去就能不去的!
「主公,您要潘樂襲擊馬頭郡,是在給蕭映下馬威么?」
陳元康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說和_圖_書道:「元修這廝,除了主公的妾室他不敢動以外,其餘的人,他都派王思政前去討要侍妾。上次他找彭樂討要寵妾蕭娘子,被彭樂打上門,要不是王思政攔著,估計元修要被彭樂給打死。就是這樣王思政也被彭樂打傷了,現在還在家休養。」
陳元康拍了拍巴掌,興奮說道:「主公之謀甚妙,在下願意跟隨主公一同前去建康!」
這廝還有個特點,喜歡身份高貴的女人,特別是皇室出身的。整天腦子裡就是女人女人女人,越是想越得不到,越得不到就越想,就像是XX的公狗一般。
「主公是說,這波純粹是試探一下樑國中樞的態度么?」
消息傳來,大堂內的眾人全都驚呆了。上次劉益守在建康被軟禁了一個多月,在場除了新加入的潘樂外,其餘人都還歷歷在目。
大堂內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沒一條說到點子上。至於說要不要去,劉益守知道必須要去,但他去了又有很大風險,搞不好一去不回。
陳元康有不同的想法,他覺得劉益守不僅要去,而且還要大大方方的去!
……
劉益守苦口婆心的提醒道。王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得不說,自家主公確實是異常謹慎,哪怕手裡有力量也不會隨便胡亂使用。
精神上的綠帽,有時候令人更加難以忍受,特別是女人還懷著自己的孩子時更是如此。
劉益守拍了拍王偉的肩膀說道。
「回個信說公主要生了,走不開,行不行?」
可是蕭衍壽宴,你作為名義上的女婿不去的話,就是直接打他臉。惱羞成怒之下,誰知道蕭衍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出了事,都是潘樂這個新來的背鍋。當然,梁國中樞下旨要如何如何,劉益守也只是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不痛不癢的「收拾」一下潘樂。
王偉不動聲色地問道。
「主公,這樣做確實不妥。」
陽休之離開后,劉益守依然是沉默不語,大堂內的氣氛也很壓抑。
劉益守麾下將領潘樂,帶兵越境擄劫鄉民到壽陽周邊安置,明火執仗的給他臉色看!
蕭衍會不會昏了頭,將自己軟禁個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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