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歷史上武狀元雖然很多,但是真正有出息的不過郭子儀罷了。所以事後劉益守就將其拋諸腦後,誰踏馬知道武狀元是哪個啊!
王偉嘆息說道。
劉益守不是看誰會拍馬屁就爬提拔誰。
韋黯帶精銳水軍封鎖巴陵郡以北的長江江面,不允許洞庭湖的船隻到長江活動。
聽到對方嘲諷,杜稜沒接話,楊忠是劉益守麾下心腹愛將,能力如何且不說,光這親密關係就不好得罪。
做官有時候跟玩命一樣,上次蕭繹來的時候他就差點守不住城掛了。
他現在要上位,也就缺蕭繹的人頭來墊腳了!
特別是這位武狀元,封官了以後就急不可耐的跑路上任去了,劉益守當時準備北伐,連面都沒見過一次。
「殿下,幸不辱命,沒有讓賊軍得逞。如今王師來宜陽,屬下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別說王僧辯與王琳等人久經戰陣,經驗豐富。就算是稍通兵法之人,也不可能在這種問題上犯渾。
一行人來到大堂,落座之後,酒菜紛紛上席,劉益守瞥了一眼杜稜身邊空著的位置,知道那位「武狀元」是故意被杜稜支開,不想讓他入席,頓時瞭然于胸。
「等人到齊了再開席吧。」
源士康面色不虞的斥責道,卻並沒有拔刀威脅。
王偉站出來打圓場說道。雖然他也看不起蕭繹能翻出什麼浪來,但也不好當面駁斥杜稜與程靈洗二人。他與楊忠不同,杜稜和程靈洗跟他沒什麼利益衝突。
除了這些軍事方面的措施以外,朝廷還下令切斷了各州郡通往湘州的水路陸路,一顆糧食都不輸送給蕭繹,讓湘東王府有錢也買不到東西,招募不到兵馬。
程靈洗激動說道。
跟劉益守混個臉熟是沒用的,人家也不看你是不是長得帥,會說話。
劉益守難以置信的反問道。
來了!終於來了!
然而劉益守不知道的是,他那一次不算太成功的「掄才大比」,卻是讓掙扎在社會中下層的人看到了向上進階的路子。那次掄才大比,也不是完全沒有提拔人才。
按道理說,既然蕭綱都能知道的事情,蕭紀沒可能一點消息都收不到。但這位蕭衍幼子,坐鎮蜀地的藩王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和-圖-書。就是跟隔壁烏龜一樣動也不動。
「王琳善水戰,麾下部曲皆為船工、縴夫等,水性極佳,還有不少亡命之徒。殿下所統帥水軍雖然驍勇,臨陣卻未必能如王琳部那般進退自如。末將以為,此戰在洞庭湖還是要以小股兵馬試探為上,水戰不宜進行決戰。若是水戰慘敗,則蕭繹必北上江陵,或東進郢州(武昌)。攻守之勢易,對官軍就頗為不利了。」
但武科這一塊,都是些粗鄙莽夫,入選后很快就泯然眾人,姓誰名誰,是不是還活著,劉益守根本就不記得了。
劉益守不悅的呵斥了楊忠一句,後者連忙告罪。
他們可以為了公務抱團取暖,但是誰也不會成為誰的心腹。畢竟,杜稜自己也有麾下一群小兄弟呢。他若是拜大哥,手下兄弟怎麼辦?
「殿下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年吳王在全國招募人才參与考試,有文武兩科。武狀元正好被任命為宜陽縣尉,正是他帶家鄉子弟力挽狂瀾,才沒有讓蕭繹得逞。」
劉益守親率江州兵馬,由楊忠領兵,西進攻醴陵,直搗蕭繹老巢臨湘城(長沙市)。
很顯然,這位「武狀元」,就不是一般人。
「杜太守真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那就看在下先拿下臨湘城吧。」
「主公,如今說這些倒是有些為時尚早。無論怎麼用兵,先破臨湘城(長沙市),這點是沒什麼疑問的,臨湘城到這裏也是無險可守,蕭繹兵馬遲早要困守洞庭湖。既然如此,我們可以先打下臨湘城以後,再來討論在洞庭湖如何用兵。」
這年春夏之交,身在臨湘的湘東王蕭繹,悍然起兵造反,打出「清君側」的名號,在湘州豎起反旗。
總之,無論是建康中樞朝廷也好,湘東王這邊也好,誰也沒有心存幻想,雙方都是擺開車馬,準備一決雌雄。
「末將定為吳王效死!此番平叛,請務必讓末將為先鋒!」
要不然,劉益守固然不會有什麼事,但他在豫章郡也會被蕭繹的突然襲擊弄得灰頭土臉,不可能像如今這樣調集好兵馬,在湘東王的地盤上對其圍追堵截。
胡僧祐帶新組建的水軍來到郢州屯兵練兵,順便建立水寨與總糧倉,和-圖-書接手逆流長江而來的糧草。
然而,除了廣州的蕭綱與陳霸先外,似乎沒有什麼人響應他,甚至連在蜀地的蕭紀也沒什麼動靜。
正因為對方走得太急,所以劉益守居然連此人的面都沒見過。
劉益守看著程靈洗詢問道。
陽休之會拍馬屁,但他也有很多可以記錄在冊的功勞,才有如今的位置。
「蕭繹殺父弒君在前,舉旗叛亂在後。此等國賊,當真是人人得而誅之。只是湘州風物,迥異於建康。貿然進兵,頗為不妥。如何因地制宜破敵,倒是頗費些思量。諸位有何見解,可以暢所欲言。」
劉益守故作責備,微笑說道。他連那位武狀元叫啥都忘記了,反正不是蘇乞兒。
劉益守喃喃自語回憶道。
大敵當前的情況下分散兵力當然不是什麼好主意,可這也是無奈之舉。若是兵力集中起來守一座城城,被敵人圍死以後,那就插翅難飛了。
他張羅了一百多人後,這才到宜陽城赴任,將這一百多人訓練成了精銳。這才能在本地站穩腳跟,沒有成為任由著杜稜擺布的傀儡。此前擊退王琳的兵馬,也得虧這一百多精銳齊心協力當救火隊員。
宜陽城(宜春市)門外,豫寧郡太守杜稜帶著本地官員在城下等待許久,終於看到朝廷的兵馬出現在了官道上,這才鬆了口氣。
他面相看著有點凶,但態度卻謙卑到了極點。可以想象一個出身低微的人,遇到了難得向上的機會,是多麼的希望能夠抓住。
他連忙脫下鎧甲,就隨意丟在門外。
武人就是要靠戰功向上爬,這是鐵律!
但劉益守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杜稜只是支開了那位武狀元,而沒有說此番抵抗蕭繹大軍全是他自己的功勞,為人還是很正直的,起碼沒有睜眼說瞎話。
「很好,程將軍為先鋒,攻醴陵。拿下后,就地修整。楊將軍攻臨湘南面的衡陽郡,杜太守與沙雕王合兵一處,攻臨湘南面的湘鄉。待這三地都拿下后,一齊圍攻臨湘!」
他們這些武人,誰也不信跟劉益守套近乎就能陞官的,等的就是破敵建功!
「武狀元,你怎麼說?」
王偉勉強應和道,心裏卻是很憂慮韋黯飄了,壞劉益守大事。
「和-圖-書應該不會打不過吧。」
程靈洗人高馬大的,沒想到說的話跟杜稜別無二致。看來此人是粗中有細,心思並不像容貌那般粗獷。
並不是那種可以被人隨意揉捏的阿貓阿狗。
等眾人散去之後,看到王偉眉頭不展,劉益守好奇問道:「此戰還有什麼不妥么?」
「殿下,末將以為,蕭繹此番的要害並不在臨湘城,而是……巴陵郡與武陵郡。主要還是以水戰為主,以洞庭湖為戰場。蕭繹在洞庭湖經營多年,吳王還是要徐徐圖之,水戰乃敵方所長,需要謹慎對待。」
「誒,話不要說那麼絕對嘛,你都把話說死了,別人還怎麼說呢?」
程靈洗對此看得特別通透,知道考上了「武狀元」,被任命為宜陽縣尉后,便急急忙忙回家鄉告訴他那些小夥伴們:老子當大官了,想一起發財的跟我去宜陽吧!在家鄉混日子沒什麼前途的!
「吳王請,屬下已經在府衙大堂設下接風宴,那位壯士現在還在巡視城防,不在這裏。」
「我等皆聽吳王號令!」
作為應對,蕭繹前往易守難攻的巴陵郡,讓王僧辯回湘州守老巢,讓善於水戰的王琳守巴陵郡,讓樊氏兄弟守武陵郡(常德),可以利用洞庭湖的水路和巴陵郡互為犄角。
酒過三巡之後,劉益守看宴席上氣氛差不多了,他忽然輕咳了幾聲,大堂內頓時就安靜下來了。
楊忠不屑的嘲諷了一句。
看到杜稜想說話,劉益守提前說了一句。
他還真忘記了!畢竟,這隻是他搞出來的噱頭,更別說參加考試的基本上全是歪瓜裂棗。文科倒是選拔了不少刀筆小吏,如今也算勘用。
城破馬上死,投降現在會被歸為蕭繹同黨,還是死。如今他卻可以憑藉此前的功勞扶搖直上,人生起起落落真是夠刺|激的。
這兩人畢竟將來都會是劉益守麾下的班底,沒必要現在就給對方臉色看,那樣情商太低了。
「考中了武狀元,居然連吳王府的酒席都不去,來來來,這次定要罰酒三杯!哈哈哈哈哈哈!」
劉益守身邊那個「沙雕王」能夠異軍突起,也不是他靠幫著吳王打獵發家啊,人家那也是實打實的戰功堆起來的。
「非也,臨湘這邊主公已經安和_圖_書排妥當,蕭繹耍不出什麼花樣來。屬下只是擔心韋黯貪功冒進。」
「武狀元?」
眾人都是心中一緊,不管是劉益守麾下楊忠等人也好,還是宜陽城的杜稜、程靈洗等,都是等這句話等了好久。
軍事方面:
劉益守走過去大笑著將程靈洗扶起來,幫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誰都不喜歡被搶風頭,杜稜知道他這次要發達了,卻不想讓曾經的手下爬到自己頭上。
劉益守面色肅然問道。
「大堂內吳王正在設宴,你乃何人,豈可披甲而入?」
如今,梁國誰才是老大,估計鄉間小兒都能說得出來,更不要提這些希望向上爬的年輕才俊們。這些人想的已經不是要不要投靠他劉某人,而是如何可以爬得更快。
大堂內眾人一齊拱手說道。
「來來來,快給本王引薦一下這位武狀元,本王要好好給他道個歉,罰酒三杯。杜太守也是的,此等豪傑人物,為何不讓本王相見啊?」
要是沒有這句話,今天這場飯局就是純粹在浪費時間!
「言之有理,一切都要先攻下臨湘后再說,這一點,你們都沒有意見吧?」
很顯然,他並不認為蕭繹是個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渣渣。這位湘東王確實比劉益守差了十萬八千里,可他麾下領兵的王僧辯、王琳、樊氏兄弟等人,皆為驍勇善戰之輩。
獨孤信帶荊襄本地兵馬,從江陵出兵南下,陸路攻巴陵郡(岳陽市)
說完,劉益守用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桌案。
面對蕭繹的「垂死掙扎」,建康中樞的應對也很簡單明了,歸結起來就兩個字:絞殺!
因為程靈洗覺得這種應酬根本就毫無意義,完全是浪費時間!
他為什麼不將程靈洗納入麾下,原因在這番話裏面也看得很明白了。程靈洗是他們家鄉那幫人的頭目,而杜稜是三吳出身的人,二人都在異地為流官。
韋黯那邊劉益守不好說什麼,因為不是他的直接屬下,韋氏的水軍只能算是服從朝廷調令的方鎮而已。
那人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道:「我這渾人!冒犯了吳王,死罪死罪!」
杜稜一臉感慨地說道。
杜稜面色微微一緊,小心思被劉益守不動聲色的點破,心中暗暗緊張起來,連忙引和*圖*書朝廷的兵馬入城,不敢再跟劉益守客套寒暄了。
杜稜微笑著對劉益守介紹道,只是面色有點不自然。
杜稜沉聲說道。
本以為這輩子就會在豫寧郡待到壽終正寢了,沒想到機會來得這樣不期而遇。正是杜稜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才讓蕭繹大軍沒有通過這條「湘贛走廊」。
走進大堂之後,此人跪下來對著劉益守拱手行禮道:「末將程靈洗,拜見吳王,因公務來遲,還請恕罪。」
真要概括一下的話,那便是經過簡單訓練,甚至完全沒有經過訓練的農夫,套上軍服,拿起兵戈,那便算是郡兵了。
他對這個問題一直都很好奇,這年頭郡兵守城打敗主力精兵,那可真是不多見的。南梁的郡兵是什麼貨色劉益守太清楚不過了。
不一會,遠處就傳來盔甲摩擦的聲音,一個身材魁梧,披著鐵甲的將領剛剛想進來,卻是被大堂門口值守的源士康給攔住了。
這便是典型的先斬羽翼再剁狗頭,眾將都沒什麼意見,十拿九穩的保守打法,無非是欺負蕭繹的兵馬都轉移到了巴陵郡。
以這樣的兵員去打敗王琳麾下那些亡命之徒,不是劉益守不看好杜稜,實在是此事太過於魔幻,讓他不敢相信。
「程將軍歙縣(安徽黃山歙縣)人,在家鄉就曾組織鄉勇緝盜,在當地頗有威名。考中武狀元后,被殿下任命為宜陽縣尉,便急不可耐回家鄉招募百余鄉勇來宜陽赴任,日夜操練不輟。」
劉益守看著杜稜疑惑問道。
帶著郡兵還能打退王琳的人,那能是一般人嗎?答案是很明白的。
看到是劉益守親自領兵前來支援,杜稜誠惶誠恐的上前行禮,語氣甚為謙卑。是金子哪裡都會發光,當初他投靠劉益守,對方就隨意將他扔到豫寧郡來歷練。
「韋氏水軍操練數十年,會打不過蕭繹這個廢物么?」
既然劉益守是看誰功勞大誰就能上位,那麼同僚之間爭功的小動作,自然也不可能停下來。杜稜顯然就有這樣的小心思。
「上次你能擊潰湘東王精兵,本王甚為驚奇。湘東王麾下精銳的實力,本王是知道的,你手裡沒幾個兵,是如何讓蕭繹折戟沉沙的呢?」
上次考中武狀元后他為什麼沒去參加招賢館的酒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