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裙擺在紅色的紙鞋上面蕩漾，柳雲露冷笑著，走到床邊，一隻手抓住了床沿。
「你，你和她是一夥的！怎麼會，她已經瘋了，她上哪找幫手……」
「真的是我，不是你給我發消息，讓我來救你的嗎？快開門，一會那個傢伙來了，就真來不及了。」
柳雲靜靜的看著他。
大門緊閉，柳雲站在門口，對我微微偏頭。
「呵呵。」柳雲只是冷笑，眼睛里沒有半點波瀾，只有濃的化不開的寒冰和隱藏在下面的滔天恨意。
是另一個柳雲，楊玫帶著哭腔的聲音，不復白天的潑辣。
房門緩緩推開，柳雲抬腿走進房間，伸手打開燈。
柳雲沒有給他更多的反應機會，一隻手把他提了起來，生鏽的剪刀打開，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劃了一條血痕。
「你？」
薛政凱冷漠的眼神，我淡淡的表情，以及從她後背傳來的陰冷，讓這個精明的女人，很快意識到了不對。
楊玫探頭看了一眼后，拉開門哭了。和圖書
「呵呵。」生鏽的剪刀沾上了血液，柳雲露出痛快滿意的表情，後背的血人似乎更紅了。
楊玫二字出口，柳雲身形頓了頓，冰封的恨意似乎要衝破出來。
她拎著毫無反抗之力的薛政凱，離開了員工宿舍，在黑暗的夜色下，走向工作間。
「她給我打過電話，她就在工作間，讓我去找她，我當然沒去，就等著給你領路。」
我上前去用細鐵絲打開門。
「她沒瘋，她在找機會，怪不得……」
下一刻，女人驚恐的尖叫響徹整個火葬場。
精巧的尖下巴高高揚起，冷眼瞥著火葬場的一切，手裡多了一把生鏽的剪刀，頭髮被夜風吹起。
吱吱嘎嘎——
「柳雲，是我啊，快開門。」
工作間黑暗一片，死氣沉沉沒有一點聲響。
薛政凱討好的笑著。
「對，就是楊玫，我當年還勸過她，可是她，她不聽啊，沒能救你，我一直挺內疚的。」
「老薛，你怎麼回事？」
「你和_圖_書，你是……」
昏黃的光芒下，是幾扇緊閉的辦公室房門。
房間里，燈光突然打開。
「別殺我，別殺我，冤有頭債有主，啊啊……柳雲，當年害你最深的人，可不是我啊……」
我還是不為所動。
「他不是顧客嗎，怎麼也在這裏……」
他安靜片刻，忽然意識到什麼。
柳雲沒想一刀就結果了他，似乎這樣太過便宜。
「紙人，你要紙人是吧，行，沒問題，要多少我都幫你找，快救救我，這瘋女人真要殺人啊……」
抬頭望了一眼黑暗壓抑的天空，嘴角掛著冷笑，柳雲踩著紅色繡花紙鞋，嘴裏哼著沒人聽懂的歌謠。
昏黃的燈光充斥在窄小的屋子裡。
「柳雲，真的是我，政凱啊，我來救你了，快開門。再晚，真的就來不及了。」
「柳雲，我可沒害過你啊，是，是楊玫，楊玫偷了你的臉，冒充了你的身份，都是她害的！」
「啊啊啊——」
「啊！別，別殺我！」他驚恐的抱著腦https://www.hetubook.com.com袋，全身都在劇烈顫抖，沒有絲毫抵抗的勇氣。
靜靜等待半秒，她對我偏了偏頭。
彷彿是復讎的女王。
等柳雲復讎完畢，我再為紙人點上眼睛，那時候距離天亮的時間也不多了，我活下去的幾率就更大。
「她就在這。」薛政凱站在中間那扇房門口。
竊取別人的美貌，把別人推入地獄，自己卻逍遙快活，這女人太過歹毒。
柳雲不再冷笑，慘白消瘦的臉龐面若寒霜。
薛政凱不甘心，絞盡腦汁的推卸責任。
換衣打扮后的柳雲，與之前的瘋女人形象，判若兩人。
不管他想錯了什麼，總之，已經晚了。
片刻后，房門打開一條縫隙。
房門推開，柳雲轉頭看著薛政凱。
簡陋的鋼絲床，被她纖細的手猛然掀開，龜縮在地上的薛政凱，一下子暴露在燈光下。
我忽然覺得，說他像狗都是侮辱了狗，他比狗還不如。
一眼看去，並沒有人。
薛政凱點頭哈腰，唯唯諾諾的先和_圖_書進去。
柳雲打開走廊的燈。
薛政凱一見有用，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楊玫身上，還很積極的走在前面帶路。
但那顫抖的床板，出賣了藏在下面的人。
薛政凱又哭又嚎。
咚咚咚，咚咚咚！
「你真是老薛？」房間終於里有了回應。
慘叫聲響徹整個員工宿舍。
見我不說話，他又改口。
柳雲充耳不聞。
柳雲慢慢的走出房間，雖然換了衣服，但那血色的紙人依然緊緊貼在她的後背，彷彿與她的身體融為一體。
紅與黑的對比，格外強烈。
我恍然大悟。
「啊——」
柳雲冷冷的看著他。
我低調的跟在後面，薛政凱懵逼到了極點，但也顧不上思索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連聲向我求救。
薛政凱痛苦的捂著鮮血淋淋的脖子，害怕恐懼到無以復加。
咽了咽口水，她身體僵硬的轉過頭去，眼睛陡然不可思議的瞪大。
腳穿紅色繡花紙鞋，身著黑色長裙的柳雲，悄無聲息的立在楊玫的背後。
似乎感覺聲音和圖書不太一樣，薛政凱愣了愣，哆哆嗦嗦的抬起頭一看，不由得呆住了。
不緊不慢的走到薛政凱藏身的屋子門外。
裏面無人回應。
她似乎很喜歡開燈，很喜歡把這裏的骯髒的一切，暴露在光明之下。
「李先生，這瘋女人發瘋了，快救救我，求你了，你要多少錢都行……」
原來另一個柳雲是楊玫。
柳雲不會放過他，而我，也不會插手。
咚咚咚。
轟！
在柳雲冰冷目光的注視下，薛政凱的冷汗都流下來了，急促的拍著門。
要不是身上還帶著那種多年未洗澡的酸臭味，恐怕，我也認不出她就是白天的『楊玫』。
他脖子上的傷，並不致命。
「別殺我，別殺我，柳雲，是我啊，求求你了……」他像狗一樣哀求著，毫無尊嚴。
我走過去，用細鐵絲打開門鎖。
「我懂，我懂。」薛政凱點了點頭，伸手拍響房門。
「老薛，你終於來了，我一個人好害怕……」她可憐巴巴的撲向薛政凱的懷抱，卻撲了一個空，頓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