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更是明暗不定。
我帶著李小黑跳下床板,跑向房門。
牆壁上浮現出許多水珠,不斷的滾動下來。
「出了什麼事?」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從樓梯上方傳來。
等到水泥人靠近,便貼上去。
下沉的趨勢還沒有停止。
不敢往下深想。
斷臂滾落在地板上,下一秒便陷入水泥當中。
床板再次下沉。
潮濕陰冷,處處都冒著寒氣。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擴大。
雙手鬆開床板。
威少和豪少在縫隙後面,窺視著這邊的情況。
扯了一張紙巾出來,拈了拈血跡。
燈泡晃動。
「老闆,你什麼時候能把屋頂修好?」我問道。
白天的囂張氣勢蕩然無存。
老舊的門板禁不起踹,抖了幾抖轟然一聲倒地。
抬起腿就是兩腳。
我跳下床,沒有去動黃符。
我已經沒有功夫去想,是老闆一家還是其他人鎖的門。
地板逐漸變硬,恢復成正常的樣子。
有人在外面把門鎖上了!
驅邪符被浸濕。
水泥人小半個身體爬上床板,殘缺和_圖_書的手朝我伸來。
小黑立刻藏了起來。
「客人,你還有什麼問題嗎?」老闆見我站著沒動,又問道。
門板晃了晃,卻沒有被我拉開。
「漏水而已,老房子常有的事,客人不必大驚小怪。」老闆表情波瀾不驚,輕飄飄說道。
只是,貼在天花板的驅邪符不見了。
我把李小黑甩到我的肩頭,舉起長刀。
不過整個房間都濕漉漉的,牆面地面都是深色。
呯呯呯!
站在乾燥的走廊,我回頭看了一眼。
「說不好,今晚的雨太大了,所以你還是趕緊下樓吧。」老闆直勾勾的看著我。
水泥人拼了命的想要爬上床板。
地板上殘留著的斑斑粘稠血跡,說明著剛才那一幕不是幻覺。
「一樓?」
長刀一陣猛砍。
我感覺很是奇怪,這不是他的性格啊。
我不跟他正面杠,朝樓下走去。
「給你換個房間吧。」
床板下陷的速度減慢,但地面卻沒有變硬。
「小黑,別去!」
一番激烈的掙扎后,它終於縮回了地板裏面。
「和*圖*書你們也是一樣,如果房間漏水,可以去一樓找她想辦法。」
水漬解封,立刻爆發。
但是——
水泥人抱著床腳,不斷的往上爬,讓床下沉的更加厲害了。
斷肢陸陸續續陷入水泥之中。
「那好吧。」
「啊,我們這邊還好,沒有漏水,就不麻煩老闆了。」
地板也開始變軟。
木床再次下沉。
呯!
我收起長刀,拿出一道驅邪符。
我幾乎是同時,踩著門板跑了出去。
似乎在他出現的那一刻,牆面地板波動的痕迹就消失了。
符篆剛一挨著水泥人的額頭,水泥人便渾身一震。
我扭頭看去。
嘴巴大大的張開,但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能無聲的慘叫著。
除了一盞還在微微晃動的燈,什麼都沒有。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呯呯!
但被我一把按住。
這場景十分駭人。
水泥人的身體晃了晃,剩下的半截手臂無意識的扭動著。
「這次任務果然還是不一般啊……」
「嗯,孩他媽就在樓下,你可以去找她,她
https://www.hetubook.com.com會給你安排的……」老闆的目光越過我,看向其他房間。
看來這玩意打是打不死的。
不到半分鐘。
天花板和牆壁像波浪般蠕動起來,許多人的肢體在水泥下面游來游去。
老闆扶起門板,陰測測的看了屋內一眼,呯的一聲把門板蓋在門框上。
很快。
床腳已經完全被水泥吞陷,床板好似一葉孤舟,漂浮在水泥上面。
窗戶外面什麼都看不到。
泥塊碎屑翻飛。
一個大胆而殘忍的猜測,突然出現在我的腦子裡。
這種鬼天氣,如果不是房子里徹底不能呆了,是不會有人出去的。
小黑的撕咬攻擊,對水泥應該是無效的。
但水漬還沒停下。
濕氣入侵。
「客房不是已經住滿了嗎?」我懷疑的看著他。
「嗚!」
我早已習慣這種環境,所以還好。
我怕他被水泥沼澤給吞噬了。
隔壁房門打開了一條縫隙。
軒少的房間和冷艷美女的房間,都沒有動靜。
整個房間的牆面地板都在蠕動著,就像是不斷吞咽的www.hetubook.com.com喉嚨。
我抓住門把手,用力一拉。
威少見對方發現自己,尷尬的笑了一下,關上房門。
我帶著小黑,正考慮著重新找個安全的地方。
「不會是死後被人挫骨揚灰,然後混進水泥里……這房子……」
斷口處流出粘稠的血液來,散發出濃濃的腐臭味。
「這個房間有問題。」我戒備道。
像溺水的人一樣拚命掙扎著,朝床板移動。
水泥人彷彿被念緊箍咒的猴子一樣,痛苦的抱著腦袋。
不能再等了。
還有,為什麼只有我的房間漏水?
晃動的燈光下,無數條水泥手臂、腦袋,爭先恐後的冒了出來,朝著門口蠕動。
腐臭的粘稠血液濺的到處都是。
不過,到了樓梯轉角處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眼。
手臂斷裂。
裏面有很多白色的碎末。
看樣子我不下樓,他不會罷休。
但木床有一大半都嵌在了水泥中,根本拔不出來。
木床一點點的陷入水泥沼澤。
「二樓的客房是滿了,但一樓還空著一個房間,你可以去住。」
木床徹底被吞噬。
此時,房間和-圖-書里空蕩蕩的。
那一眼,明顯是威脅。
我心中一凜。
水泥人的手抓住了床板。
不是單純的血液。
李小黑身子一動,就要跳起來。
水泥人的身體四分五裂。
那個被符打回地板的水泥人,重新冒出半個腦袋。
地板變成了流狀的水泥,從四個方向不斷的朝著床板入侵。
老闆走過來,朝房間里看了眼。
「不想讓我在房裡呆了嗎這是。」
黃符安靜的躺在地面。
這些血跡不太對勁。
我渾身發麻,踩在地上的雙腳感覺很不舒服,又退到了床板上。
水泥沼澤里,又一顆腦袋冒出頭來。
老闆。
符文逐漸花掉……
沿著牆壁飛快的流下。
大雨仍在嘩啦啦下著。
水漬飛快的入侵到地板。
長刀砍下。
樓梯之上,穿著黑膠鞋黑雨衣的男人,帶著一身的水,慢慢的走下來。
帽子取下以後,露出一張黝黑粗糙的臉。
只幾秒的功夫,整個天花板都被浸濕,變成了深色。
可能是踹門的動靜太大,把他吸引過來了。
符紙逐漸變軟變濕——終於貼不住了,濕噠噠的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