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晃了晃腦袋，去貨架摸索了一會，翻找出一個東西來。
「你這個情況我說不清，但你可以試試我這個法子。」
老太婆坐在我的車邊，又哭又笑的，不知道要鬧多久。
好心人說完，生怕瘋老太婆把目標轉移到他身上，連忙就躲遠了。
「你身上的東西，我看不全，就感覺邪的很，不像是在瘋婆子身上沾到的。」老頭使勁看了看我。
空氣中飄起了雨絲，小鎮的街上已經沒什麼行人了。
「那你不害怕嗎？」
鮮艷的衣服，大紅的腮幫子，上翹的嘴角，配上空白的眼睛，怎麼看都詭異。
「就騙100塊錢，這格局未免也太低了。」我其實沒怎麼把他放在眼裡。
「有些東西放久了，就成精了。」老頭扶著門框，顫顫巍巍的走進來。
「我身上現金不多，50怎麼樣？」我摸出一張百元的鈔票。
紙紮術？
我索性關窗鎖車，走到一邊去。
老頭站在門口，身後是在火盆里燃燒的黃紙，灰燼微微飄起來，在空氣打著旋兒。
「hｅｔｕｂｏoｋ.ｃom.com這個？」我很驚詫。
但我總覺得他沒那麼好心。
我走的是邪修的路子，身上當然有邪氣，他在民間吃陰陽這碗飯，看出一點端倪也正常。
我來了興趣，幾步走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你這有辟邪的東西嗎？」
「要是晚上有東西來找你，你就穿上它，說不定就躲過去了。」
「你是不是被別的怪東西纏上了？」
我沒把紙衣扔掉，就想看看到了晚上會發生什麼。
等我拐過彎再回頭看的時候，喪葬店的大門已經關閉了，門口只剩滿是黑灰的火盆。
我坐下來。
難不成是真心想幫我？
「它們不就是普通的紙人嗎？這麼危險的話，你還敢擺在屋裡？」
還是大紅色。
「這麼厲害？」
畢竟，這是江湖神棍慣用的伎倆。
可見很久沒有動過了。
發現老頭站在紙人旁邊，好像在和它們說話。
家裡人都死光了，也的確挺可憐的。
只是想他看搞什麼幺蛾子，還有很好奇那對紙人，所以沒和*圖*書有拆穿。
但他說話模稜兩可的，讓人吃不住，他是真看出什麼了，還是故弄玄虛。
「小夥子，你要買東西？」老頭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枯黃的臉。
老頭很淡然的擺擺手。
「哪有什麼人管？她家裡人都被她剋死完了，最後剩條狗，結果狗也死了，簡直就是掃把星。」
老頭眯了眯眼睛，老臉上露出一抹疑惑：「晦氣沒看出來，邪氣倒是……」
「裝死人？」
我準備四處隨便逛逛，等會再回來。
「好。」
烏雲大團大團累積。
原本空洞的對著正前方的腦袋，微微偏移，望著門口。
我回頭望了一眼。
瘋老太婆賴在我的車邊，不肯走。
很老舊了，牆壁斑斑駁駁的，貨架子都是以前的老木頭。
我不再多問，走出了紙紮鋪。
「對了，大爺，你們這附近有沒有一個叫做無憂城的地方？」走到門口，我忽然回頭。
「沒有，不過她摸到我的車了，這算不算接觸？晦氣會不會傳到我身上？」
屋子裡還有股說不和圖書清的酸臭味。
「都是債，都是命，萬般不由人，外人插不了手。」
我隨意逛了一圈，在街尾發現一間喪葬用品店，有個老頭坐在門口拿了個火盆在燒紙。
可能今天也不逢集，街面上人很少，很冷清。
「你沒碰到她的手吧？」
小鎮面積不大。
「跟著她的東西可沒這麼厲害。」
這時候才發現，壽衣的材質竟然是紅紙。
今天天氣也不好，陰雲聚集，空氣沉悶。
我快步往回走。
天空的烏雲擠在一起，很像一張巨大猙獰的鬼臉，在俯視著這冷清的座小鎮。
我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發現店鋪的角落裡竟然放著幾個紙人。
仰著頭，獃獃的望著陰暗的天空。
這是給紙人穿的衣服。
「那這個多少錢？」我問。
大白天的燒紙……
我拿過來一看，竟然是一套裝在透明塑料盒裡的壽衣。
不貪錢。
「有點古怪。」
他的屋子陰冷冷的，有股陰氣，我又不是看不出來。
「都是緣分，你看著給，多少都行。」老頭很淡定。
屋子裡光hetubook.com.com線暗，我當時看的不真切。
「沒聽過。」老頭的表情很平靜，對無憂城這個名字顯得很陌生。
老頭對我指了下椅子。
他用抹布擦了擦灰，把那東西遞給我。
我走進老頭的店。
「我從來不看他們的眼睛。」
中老年人居多，現在的大部分年輕人，都去了城市，整個鎮子沒什麼活力，暮氣沉沉的。
天空愈發陰沉。
我看了眼手裡的大紅壽衣，忽然發現不對勁。
看樣子很快會下雨。
是一男一女，歪歪斜斜的靠著牆壁。
天花板的角落也掛著蛛網。
「給我這套紙衣是打的什麼主意呢？」
「我剛碰到個瘋老太婆，聽說她是掃把星，有沒有東西能去去晦氣？」我順口道。
「跟著她的是啥呀？你都看出來了，怎麼不幫幫她？」我好奇問道，懷疑老頭是不是真能看出什麼。
但轉身的時候，眼睛的餘光好像瞥到，角落裡那對紙人轉頭了。
「謝了，大爺。」我把找的錢塞進兜里，拿著大紅壽衣站了起來。
地上有灰塵。
隱約中，好像有ｈetｕboｏｋ•cｏm•ｃom嘻嘻的笑聲傳了出來。
可能因為老頭年紀大了，手腳沒那麼利索，店裡打掃的也不幹凈。
「都行。」
我回頭。
我環視一圈，就把注意力放到堆在牆角的紙人身上。
到了停車的地方，發現那個瘋老太婆竟然還在，只是沒有哭鬧了。
「你去店裡坐一下，我把紙燒完了就過來幫你看看。」
老頭的聲音冷不丁的從我身後冒出來。
我再摸出老頭找的50元，展開。
老頭拿過錢，放進柜子里，從裏面摸出一張皺皺巴巴的舊50元，找給我。
但再可憐也不是我造成的，和直播無關的人和事，我不想搭理。
沒有眼睛，表面落了一層灰。
「她家裡沒人管她嗎？」我問提醒我的好心人。
冥幣。
沒人搭理，老太婆應該一會就自己走了。
「那可不！你這被她沾上晦氣，說不定會倒霉幾天，回去找個地方拜拜吧。」
這老頭有點意思。
「莫看了，看久了魂魄就被他們收走了。」
「她只是個可憐人而已，被那些東西跟了一輩子……」老頭搖搖頭，又看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