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濃郁的令人不適，我盡量放輕呼吸，拿了一把小匕首出來，使勁的在樹根下挖。
說干就干。
是許右安給她做的嗎？
「不！我忘不了，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一股難聞的異味傳了進來。
「不，我不接受。我們以前是那麼好，那麼快樂，你說你會永遠……」
雖然我看不見他具體在縫什麼。
我微微皺眉。
這味道我在許父的門外聞見過。
手電筒照在縫紉機上，針頭那裡掛著一些細小的碎布和線頭。
「那已經是過去了！人不可能回到過去！」
貓著腰，我直接鑽進茶樹叢的最深處。
咯吱咯吱——
一股濃濃的酸臭和腐朽的臭味，透過窗縫隙傳出來。
縫紉機不停的轉動，他在認真的縫製東西。
許右安漫畫里的鬼娃娃和掛在牆上的布娃娃，還是不太一樣。
蘇若怡手裡的娃娃也是這種款式，只不過要精緻好看很多。
手電筒再次從牆面掃過，上面滿滿當當掛滿了用辮子上弔般的布娃娃，看不出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有新增。
好一會，他才停下來，慢慢的離開。
砸砸砸——
可惜二樓一片沉默。
「那是誰？」
空氣里還殘留著一點臭味。
砸砸砸——
那些紐扣做的眼睛，歪歪斜斜的盯著我。
「布穀，布穀——」
但針頭扎線的聲音就在我的耳邊，總讓我想到鬼娃娃漫畫里，針線穿過皮膚的畫面，簡直頭皮發麻。
但對方並沒有發現我。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奇怪的聲響。
「我就想看看你，以前我們都是這麼偷偷見面的……」是女人的聲音，那顆腦袋往上冒了冒，似乎趴在圍牆上的人踮起了腳。
過了片刻，學鳥叫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三面牆壁，全都掛滿了造型詭異的布娃娃。
我忽然感覺四周有點不對勁，好像多了什麼東西。
他為什麼要送這麼恐怖的東西給妻子？
砸砸砸——
「布穀，布穀——」
入眼就是一個黑沉沉的腦袋，我嚇了一跳，差點和圖書沒站穩。
明明獃滯的臉，好像透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寒冷的夜風從兩人之間刮過。
那顆腦袋很執著的一直叫。
娃娃低垂著腦袋，長長的黑辮子繞過脖頸，將它牢牢的掛在牆壁。
女人重新開口，語氣堅定的偏執。
長頭髮女人不在，我也沒必要繼續留在屋子裡，翻身離開了三樓，我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雖然機身上布滿灰塵，但是針頭依然鋒利。
娃娃和娃娃之間的差距也是很大的。
黑沉沉的腦袋低垂著，手搭在縫紉台上，身體微微搖晃。
「誰？」
「布穀，布穀——」
女人尖叫起來，哭著嚷道。
「石頭說，他們不承認那個女人是你的妻子，那你就不算真正結婚！我還有機會，等了這麼多年，你終於回來了，我沒理由放棄。」
「不！」
這幅畫面太恐怖了。
二樓終於有了反應。
是充滿不耐的聲音。
腦袋動了一下，叫的更歡快了。
「布穀，布穀——」
「我不會再給你機會甩到我，你走到m.hetubook.com.com天涯海角，我也會跟著你！」
但雙腿蹬在二樓窗口上的時候，我忽然停了下來。
跟這些粗糙的娃娃比起來，怨靈怨偶簡直不要太養眼。
「右安哥，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什麼都給你了！我為你付出了一切，你不能這麼殘忍……」
碎料拼湊而成的身體，說明它們全都是手工縫製的，但製作者的手藝並不好。
歪歪扭扭的走線看起來像是遍布身體的傷口。
漫畫里的鬼娃娃造型雖然恐怖，但畢竟是紙片人，不如真實的娃娃給人的心理衝擊大。
透過茶樹茂密的枝葉，只見庭院的圍牆邊，隱隱約約趴著一顆黑乎乎的腦袋。
環視一圈，我沒有看到那個長頭髮女人。
手電筒在屋子裡照來照去，我只找到一張擺滿針線的老舊大書桌，抽屜里塞滿了各種碎布。
光線黑暗，我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那個東西爬進了屋子，短暫的安靜過後，響起了更為可怕的聲音。
「這頭髮看起很逼真，不會就是活人的頭髮吧？」hｅｔuｂｏoｋ.ｃｏm•cｏｍ
我搖搖頭。
是縫紉機轉動的聲音。
頭髮沒那麼長，眼睛是可以轉動的珠子，嘴巴是一道剪出來的裂口。
他竟然會用縫紉機。
我走到一個娃娃面前。
「看什麼看？難道你們不知道自己長的很醜嗎？」
砸砸砸——
一扇窗戶被小心翼翼的推開，有個高大消瘦的人影出現在窗邊。
我看了一眼存在手機里的漫畫圖片。
「你想幹什麼？」
窗戶剛剛合上，房門就打開了。
「那石頭一定也跟你說了，我明天就走，帶著妹妹一起走，再也不回來了！」
我在窗邊悄悄的冒頭，透過門縫朝里看去。
房門合上的聲音響起后，我拽著金剛索從窗戶翻回屋裡。
一股怪味混合著新鮮的泥土味輕輕的散開。
一個年邁的老人，在黑暗中縫製著東西，身後是滿牆上弔般的布娃娃。
「這些娃娃，都是那個女人做的？」
明明只隔著一道圍牆，卻像是隔了一個世界。
不如藉此機會，去看看茶樹下面是不是埋著什麼。
旁邊還有一個老和圖書式的腳踏縫紉機。
那人從窗邊離開，很快一樓的門被打開，一個裹著大衣的人快步走了出來，站在黑暗中，望著牆邊的腦袋。
原本我以為布娃娃是疑似許家母親的女人做的，現在看來，似乎更有可能是許父。
女人沉默了。
那顆腦袋不動，隱約是望著二樓的方向。
「別這樣，我之前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
鬆開繩子，即使沒什麼光線，但循著陣陣幽香，我還是很容易就找到了茶樹的位置。
「布穀，布穀——」
窗戶里的人很無奈的擺了一下手，腦袋才停止學鳥叫。
但還沒挖兩下。
「春蘭，我已經結婚了。」
「藏哪去了？」
好像什麼東西在木板做的地面上爬行。
聲音逐漸靠近，是朝著這間房子來的。
大書桌就在窗邊，我和那個腦袋的距離很近，就隔了一扇窗戶。
「這個長度……」我若有所思。
金剛索放長，我滑到地面。
停下手，抬頭謹慎的朝著外面望去。
屋子裡沒有躲藏的地方，我推開窗戶，抓住金剛索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