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著石梯,走進村子。
「我不確定。」我擺了擺手,朝岸邊走去,「先去附近轉轉吧,這條湖的問題,一定不只是環境污染那麼簡單。」
我又說了幾句,她索性扶著門框起來,回屋了。
「那邊還有個老太太。」
原來是個啞巴。
魚尾微微擺動。
「湖裡不知道還有多少魚,救的過來嗎?」我道。
村子的地勢比湖水要高一截,村口有一段石頭壘起來的階梯。
我們走到離水面最近的位置,朝著四周望了望。
上下眼皮已經粘在了一起,一看就知道。
小路上雜草叢生。
我們走向湖邊的那所村子。
遠處的兩岸邊上有不少廢棄的高樓,以及廢棄的碼頭。
車子開到湖邊的公路停下。
如果不是胸口有遲緩的呼吸起伏,看起來就跟死了一樣。
儘管魚眼獃滯無光,但依然能從中看出些許痛苦。
斑駁的牌子上這樣標記著。
「看出來了。」
老頭毫不客氣的接過,放在鼻尖聞了聞,表情很陶醉,但不和_圖_書捨得抽。
我們朝他走的時候,他就看到了。
原本在石梯的下面就能觸碰到湖水,但現在,只有一片荒涼的砂石了。
今天是個難得的晴天。
然後讓我和他一起走到水邊。
門口,有個很老的老太婆正坐在門口曬太陽。
幾乎看不到人影在村中走動。
但小魚似乎好受了許多。
「你們還有臉問,龍湖不就是被你們這些外地人弄壞的嗎?」瞎子老頭恨恨道。
這個村怎麼儘是殘疾老人?
我目光望向四周,村子里還有好幾所房子有人住。
臨水村。
「老人家?」
是個身上同樣散發著淤泥臭味的老頭。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住在惡劣的環境里,身上也有一股淤泥般的臭味。
乾淨的礦泉水立刻變得渾濁。
靠山吃山。
瞎子老頭微微抬起腦袋。
魚鱗掉了一些,露出裏面發黑的肉,散發著陣陣腥氣。
湖灘很大,許多鵝卵石雜亂的堆疊在河沙之上,下面便是泛黑的湖水。
「https://www.hetubook.com.com
老人家,你好。請放心,我不是壞人,只是想問問升龍湖的情況。」
「沒用,龍王都被他們害死了,都是報應!不管你們換多少人來,都沒用!」
「老闆你再看那邊,有很多死魚。」阿龍再次伸手,撈起剛剛那條小魚,「它們好像在逃離這條湖。」
我和阿龍只得離開,又遇到了第三個老人。
他拿出自己的礦泉水瓶,用刀子割掉上半部,然後把小魚放進去。
老頭也在門口曬太陽,雙手攏在袖子里,半眯著眼睛。
我好奇的走過去。
雖然還活著,但明顯已經到了瀕死的邊緣。
「老人家,打擾一下。」我露出禮貌的笑容。
老人撇了撇嘴,搖頭嘆氣,就是不說話。
「這片湖的情況很糟糕。」阿龍微微搖頭。
同樣的長相欠佳,同樣的身上充滿淤泥臭味。
然後用蒼老的眼睛盯著我手裡的煙盒。
兩岸零零散散有一些村屋,但看得出,大部分都廢棄了。
沙石之間m•hetubook.com.com夾雜著不少垃圾,陣陣臭味隨風飄來。
我和阿龍下車,朝著升龍湖走去。
但老太婆好像聽不懂我說話,一臉煩躁的擺手。
村子離湖水太近,能清楚的聞到湖水的惡臭。
是個瞎子。
「我沒想那麼多,只是看它可憐。」阿龍道,「老闆,你是來救它們的嗎?」
「抽煙嗎?」我拿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遞了過去。
「這條魚有點不對勁。」
和湖水被污染有關嗎?
我們立刻走過去。
他咧開嘴笑了。
「這村子恐怕沒人住了。」阿龍道。
到處都是荒廢發黑的房屋。
老頭看著我,微微點頭,眼神里充滿打量。
「這些魚不往深水的地方游,往水淺的地方跑什麼?」
似乎察覺有異,老太婆這才睜開眼皮,看到我們兩個陌生人,頓時露出驚疑的表情。
「剛才我觀察了一會,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阿龍把小魚拋回水裡。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它們很可憐。」阿龍沒有把那條魚放回水裡。
她臉上https://m.hetubook.com.com很多老人斑,長相欠佳,看起來已經很老了。
看得出這條湖原本的面積很大,但如今有水的位置只縮小到中間那十來米,隨時處於乾枯的邊緣。
我伸手在老太婆面前晃了晃。
魚眼更像是被蒙了一層東西似的,一片渾濁。
但老太婆並沒有睜開眼睛,一動不動的。
阿龍蹲在一塊大石頭上,仔細的朝水裡看了看,伸手從裏面撈出一條半個巴掌大的小魚來。
只見好幾條魚在拚命的往河灘的方向游,剛才那條被阿龍扔回去的小魚,也在其中。
阿龍拎著水瓶跟上來。
抬起頭,用死魚般渾濁的眼睛盯著我們。
我們依次過去查探,遇到了第二個老人。
「老人家,我以前來過升龍湖,風景特別好,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我笑著問道。
我發現他的舌頭有點異常,似乎壞掉了,比正常人的舌頭短很多。
「環境惡劣成這樣,估計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我扇了扇鼻子。
「這裏的魚這麼好抓?」
我忽然想到,這次要是真在水下直播和*圖*書,那我可有的受了。
「老人家,你好。」
老太婆靠著門框,半眯著眼睛,衣服穿的很厚。
彷彿這些村子的生命,也隨著升龍湖的枯萎和失去。
水沒了,村裡的人當然只能另尋出路。
粘連的眼皮讓蒼老的臉看起來有些嚇人。
靠水吃水。
我很友善地說道。
阿龍跳下大石頭,把魚拿到我面前。
「你們要問湖裡的事?」
「逃離?」我看了看發黑的湖水,微微皺眉,「湖水到底遭到了什麼污染,讓只有在水裡才能生存的魚都想逃離。」
「又換專家了?」瞎子老頭連連搖頭。
我乾脆整盒都送給他。
「老人家,你好,能跟你打聽點事情嗎?」
「枯水期怎麼還有魚冒出來?」
「老人家,你誤會了。」我並不生氣,「我們雖然是外地人,但並不是破壞生態的奸商,我們是來幫忙恢復生態的。」
「過去問問。」
阿龍忽然指向前方,一座低矮的小房子。
我好奇的朝水裡看去。
「老闆,她是聾子。」阿龍道。
「你的聽力很好。」我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