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無表情的提起刀。
「越掙扎,就陷的越深。」
我叫住女人。
大仙使默默的看著我,忽然伸手揭開寬大的帽檐。
「你說這事怪不怪?」
脫去黑袍才能看出他們的差別很大。
「小哥,你怎麼這樣?都不知道疼人的……」
我的周身煙霧繚繞。
一張蒼白如紙的臉,五官完美到了極點。
「哦?」女人立刻回身,露出媚笑,「小哥想通了?」
我微微眯了下眼睛。
「沒有男人會喜歡這樣一張臉龐吧?」
女人索性就半趴在樹榦上,任由玲瓏的身段被雨水沖刷,用手捂著臉,梨花帶雨的。
「小哥,我也給你講個可笑的事。」
「我再也不亂來了。」
她扭著腰肢,要回那艘小船。
「你個滿身厲鬼的人好意思要人疼?」我冷笑一聲。
美則美矣,毫無靈魂。
「也許是明天,也許是現在。」
「陷入泥潭的人,沒有選擇。」
女人眼淚汪汪,可憐兮兮,一副小白兔的姿態。
她一頭栽倒在樹榦上,差點掉進湖水裡和-圖-書。
「日子久了,心也就木了。」
「怎麼死的?」
「等等!」
但我知道,他不是仙公。
「我曾經遇到過一個老人,托我給她女兒帶個話,回頭是岸。」我繼續道。
她用指背輕輕觸碰了一下臉頰,邁步朝我走來。
這次我沒有阻攔。
「其實不是她不想醒悟,而是一步錯,步步錯。」
對方一旦墜入她的圈套,就會失去神智,為她所用。
女人也穿著黑袍的時候,看起來和他像雙胞胎。
「名字?」女人微微愣了一下,又笑道:「我在仙使中排行第二,行的是魅惑之術,你就叫我媚兒姐吧。」
她的臉變得猙獰,指甲變得又尖又長。
電光亮起的那瞬間,她沒有抵抗。
「你要是不喜歡這張臉,我給你換一張……我可是,能讀懂你的心思呢。」
「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我露出和善的笑容。
「走好!」
我抬起手,握成拳頭的手突然張開。
媚姐的頭深深低了下去。
轟隆!
小船hetubook.com.com上,最後那位仙使,黑袍罩住身子,目光陰沉一動不動。
一團團黑色的怨氣從她身上冒出。
「我真想把你們的胸膛打開,看看裏面到底有沒有心!」
「呵,你想多了。我沒想改變什麼,我只做我喜歡的事!」
女人的臉逐漸模糊,五官和臉型都在發生變化。
她有些獃滯的轉身,僵硬的走向那艘小船。
一旦女鬼化身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很難不淪陷。
這道聲音倒是更像仙公本人。
「為何?是我仙公堂不夠強大?」
「我就是想不通,為什麼男人都那樣膚淺。」
如同一個外表完美的軀殼。
「你遇到的,不代表全部。」我淡淡道。
不為什麼,氣場不像。
「她的父親為了救她,被迫做了許多違心的事,就期待著她有朝一日能夠醒悟。」
媚姐笑了笑。
所以。
媚姐的身子像是沒有骨頭一樣,一下子繞到我的身後,雙手抱住我的脖子,手指朝著胸口探去。
雷聲轟鳴,耀眼的電光瞬間粉和*圖*書
碎了黑色的怨氣。
「那你怎麼知道他死了?」
媚姐呆了兩秒:「老人現在……如何?」
「從前有個女人,被男人騙財騙色,為了報復誤入歧途。」
大仙使身形一閃,便移到了船頭,我根本沒看清他怎麼出腳的,速度快的就像瞬移。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更喜歡曬太陽。」
但人都有七情六慾。
眼睛變得通紅,目光將我鎖定。
「大仙使,出來說話吧。」
「但我又不知道他女兒是誰,他說,等我見到的時候就知道了。」
跟個雕塑似的。
「哎,別別。」女人趕忙站起來,目光幽怨,「算了,我不勉強你了還不行嗎?」
我默默的念了一句,腳下微微用力,樹榦朝著大仙使靠近。
「因為他也為仙公堂做事,事情失敗了。」
媚姐鋒利的指甲就要劃開我的衣服。
媚姐沒了聲音。
與玄武圖上的光頭美人,一模一樣。
化作灰燼的還包括媚姐。
「入了深淵,再想爬起來,是不可能了。」
借替身傳音。
媚姐站在樹榦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末梢,重新轉過身來,表情麻木的看著我。
軟綿綿的朝我倒過來。
「小哥,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人家喜歡你才這樣的。」女人撒嬌式的搖了搖身子,咬住嘴唇。
目光對準最後一名仙使,我高聲喝道。
它只是仙公的替身而已。
一大團怨氣凝聚在一起,變成拖著長長發尾的大型人頭,嘴巴裂開朝我吞噬而來。
「小哥,我錯了。」
怨氣將我籠罩,陰冷的寒意入侵骨頭,女鬼們的尖銳笑聲在耳旁回蕩。
在他們仙公堂,任務失敗,只有一個下場。
她早就不是人了,一個被利用的冤魂罷了。
風雨從我們中間穿過,水珠不停的從她的臉上滑下。
「死了。」
也就是說,他看得到升龍湖所發生的一切。
這手段說厲害也厲害,不厲害也不厲害。
「你真不肯加入仙公堂?」大仙使面無表情的看著我,沒有張嘴,低沉的聲音從體內傳出。
她擅長就是用女鬼或是自己的色相,去引誘他人。
「情義千斤,不低胸脯二兩。」
「什麼?」媚姐疑惑。
「我不知道。」
「世間陰陽相輔相成,孤陰不生孤陽不長,你以為你能改變什麼?」
只要被她的魅惑之眼盯住的人,會短暫的失去神智。
是個長相普通的女人,年紀不算太大,但皮膚上有很多皺紋斑點。
「媚姐。」我看著她,「你還記得自己的父親嗎?」
我側身一閃。
「這還用問?」
四周的雨水都被炙熱的力量,烤成了水汽。
「誰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哪天結束。」
即使沒有頭髮,也完美的不似凡人。
「是嗎?那就把你的心挖出來讓我看看,到底有什麼不一樣!」媚姐冷笑。
「我沒想過什麼是永遠,我只知道什麼叫當下!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當下就幫你結束!」
忽然想起,那個讓畫家高教授失心瘋的女鬼,應該就是她的手段。
他冷冷的看了媚姐一眼。
「你叫什麼?」我問道。
用手撫摸了一下臉龐,頓時變了一張臉。
我靜靜的立在樹榦上,彷彿中招了,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