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應下之後,鍾守正的語氣才稍稍好了點。
頂多是當面交流,變成了文字交流。
若是外敵,不是叛徒,那性質自然不一樣了。
「消消氣,我等真沒別的意思,東西先收起來,都送出去的,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哈哈哈,那最好,他什麼時候能打死我,那我死也瞑目了。」
「既然決定要給,那要不要隱瞞一些事,你們自己看著辦。
宋承越謹慎的沒有插手,一直暗中維持著琅琊院之外的局面,確保問題就在琅琊院內解決。
餘子清行走到一半,前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大河,之前天亮的時候,飄在高空中都沒有發現這裡有一條大河。
這琅琊院內鬧騰起來了,各方勢力,還有大乾太子、皇子等,自然也跟著渾水摸魚,局勢越來越亂。
一二劫的去辦事,三劫的潛修,隨時最好準備,保持狀態。
但是各派送來的資料,裏面的黑料那是一點都不少。
敕封地祇,本意就是為了安穩地方,地祇根本沒多大權利,出了封地便是廢物。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恢復了正常,那些面色紅潤的人群,就像是在逛廟會,參加慶典活動。
「那我懂了。」聊完之後,宋承越忍不住問了句:「他們倆怎麼樣了?」
而且還得默認,每個人都是叛徒,先拿到每個人的資料,哪怕資料不全,沒法直接判定,那也先做好基礎,再尋找缺失的極個別短板。
實際上,他知道個鎚子,裏面具體情況他怎麼可能知道。
大離太子親自去看這些資料,一本一本的看完。
也就是說,連末期的兌皇,都開始亂搞了。
裏面的人,也沒法真的完全獨立自主,從學子到老師,很多身後可都是站著各方勢力的,他們本身可能就是某家某派的嫡系成員。
那餘子清自然控制著,慢慢放慢了速度,慢慢的察看。
餘子清飛到高空中,俯瞰大地,除了大片的麥田之外,遠處依稀能看到一些建築存在。
大離雖然明面上什麼都沒做,太子卻已經在提前做準備了。
「應該是不知道,他傳回的消息沒說。」
而在之前,他從高空望去,這裏什麼人都沒有。
河神敕封的對象,就開始變成了其他東西,人、妖、水鬼等等,其實都有可能。
「有個事要你幫忙,進入牌坊的人,已經隕落了一個,你知道不?」
反正只是走一趟,看熱鬧,順便把好處拿了。
讓所有人全部都死在裏面,十幾個九階的損失,就問他們是不是承受得起。
去就去吧,老首尊的心魔,天天在那當收音機講故事,可不是白講的。
「說的也是……」
研究前期的資料缺失,就不只是遺失,而是故意毀掉的秘密,毀掉這邪術最初的來源。
似有似無的窺視感出現,餘子清立刻閉上了陰神的眼睛。
一晃十來天過去,餘子清又收到傳訊,鍾守正的傳訊。
餘子清拱了拱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里長要去,餘子清也沒讓,錦嵐山未來的大靠山,村子里的定心骨,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去浪的。
完全靠自己推演,還是算了吧。
你告訴他們,我要那些人所有的詳細資料,越詳細越好。
那些記載可能以前有,但是大兌消失不見,那些記載便會在莫名的力量影響下,讓他們都看不到,也找不到,甚至看到了可能也會忽略掉其中的關鍵。
「自然是抵不上的,我等費儘力氣,耗費這麼大代價,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放棄了。」
看看隱瞞的東西,抵不抵得上十幾個三劫境的命,抵不抵得上十階之路。」
一個月之後。
餘子清控制住身形,減慢了墜落的速度,看到的畫面便變得越來越清晰。
上面所說,大兌丁卯兩千六百年,這位沒留下姓名的修士,路過一片地方。
在內,他管不著,可要是擴散到外面,就有他的問題了。
等鍾守正的時候,餘子清聯繫了老宋。
要想辨別身份,直接對功法原文,自然也是一種方法。
大離朝廷這邊,也沒有人去,彷彿壓根不知道這件事一般。
打開一看,全部都是有關大兌的記載,而且基本全部都是末期的資料。
讓他們時刻監察,保一方平安,關鍵時刻,其實也是可以用來背鍋的。
他們不遠比你們了解?
最好是從他們年輕時開始,到現在的記錄,都得有,越詳細越好。
走出了錦嵐山,一路向著大離而去,到了荒原和大離邊境的時候,才見到了鍾守正,正坐在一個荒野的涼亭里喝茶裝逼。
瞬間,街上便又恢復了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的場景。
「你別現在喊的凶,我告訴你,你兒子要去煉體,可能再過幾百年,他若是知道你,先去把你打死。」
血氣、煞氣,詭譎的氣息,一時之間,瀰漫天地之間。
那是我知道,那小兄弟,素來為人仗義,八成是會心軟,我才去的。
擺在面前的選擇題,他們不願意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在沒確定裏面到底是什麼情況之前,除www.hetubook.com.com
了萬魂幡和樓槐之外,餘子清誰也不準備帶。
更重要,他們之中,有叛徒,他是被人暗算了。」
而鍾守正也送來了各派各族送來的資料。
一步邁出,他的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你們以為我願意幫忙去當說客么?
畢竟,名義上,鍾守正可是冒著巨大風險來的。
「哦,好,既然是本地的習俗,那就去吧。」餘子清笑了笑,邁步進入土地廟。
原本找不出來幾本,如今,卻零零散散的,已經找到了數千本書里,有一些有關大兌的記載。
想要團結,的確只能有外人去了,而且絕對不能跟他們之間誰關係密切。
數日之後,餘子清接到了林福的傳訊,附帶了好幾枚玉簡。
「前輩回去可以告訴那些人,幫忙倒也不是不行。
「行,我回去就給他們說。」
餘子清拿到了老宋送來的資料。
餘子清暗嘆一聲,剛進來遇到的,便是這一派不似人間的景象。
「樓槐,你感覺到有活人氣息了么?」
船頭擺著一個足有三尺直徑的香爐,上面插著一根足有人手臂粗的香。
「你都去了,我為什麼不能去。」
這慢慢的,龍族就全部退去了海里,江河湖全部都不管了。
程凈殺心大作,不但當眾擊殺了一位院首,還把所有參与研究的人,全部拿下。
「老首尊,你也要去?」
那裡有一座地祇廟宇,如同另立朝廷,城隍高坐,其下土地、山神、河神,盡數歸其掌控,把控那片範圍內所有的資源。
「你們以為我稀罕你們的天材地寶?
餘子清知道,這是準備宰了他,取新鮮的血肉了。
我給河神祭品,這裏只有我能帶人渡河,我不帶你,你沒法踏足土地爺的領地。
餘子清先仔細研究了一下這些資料,硬生生的又拖了一個月,這才帶著一堆課題出門了。
那些人在牌樓內,竟然還不趕緊團結一致,想想怎麼解決問題,竟然還背刺隊友。
跟錦嵐秘術一樣,餘子清只管開題,然後就丟在那了。
然而,餘子清嗅了嗅鼻子,那麥香之中,還有一絲霉味。
大家似乎都在等。
快到地方的時候,就見一個人在這裏等著。
每一幅畫面,似乎都是曾經發生過的,比較重要的事情。
他們倒是想只給點別的簡單的辨別方法,可鍾守正連嚇唬帶吹牛逼。
只是那個地方,我進去了,可就未必能出來了。
「這裏?」
尚在半空,便見大群的黑烏鴉一擁而上,將其在半空中肢解吞噬,繼續去尋找其他的獵物。
本來這種機會,就是把手伸進琅琊院,趁機安插人手的好時機。
還有人在外面磨刀,準備好了木凳,再將一個木盆擺在木凳前方。
整理安史之書上的記載,整理封印之中得到的大量繁雜資料,還得繼續開課題。
那香爐之中,插著的香,是用手指、眼球、內臟等東西,胡亂捏在一起的。
餘子清聽著那些人的談話,知道這裡是河神廟,他們都是在祭拜河神。
「嗯?」餘子清一怔。
鍾守正裝不下去了,笑了起來。
朝廷內,太子和那幾個皇子,互相爭鬥,什麼破事,都能是他們爭的理由。
餘子清堅持不肯收,人家鍾守正憑本事宰的冤種,他是肯定不會要的。
就看鍾守正能不能唬的住他們了。
「不著急,資料詳盡優先。」
是要命,要十階之路。
到時候,誰家第一個出現十階,不但威懾力最強,意義也會不一樣。
利用判定的力量,順勢干私活,得到一門詭譎的秘法,也不影響最終打死敵人的結果。
「咦?這麼快就隕落了一個么?我還沒得到這個消息。」
「很便宜。」船夫伸出一根手指。
其內有就是末期的大兌,妖邪遍地,地祇為禍,魔物滋生,危險極多。
每一幅畫面便都如同一個在播放的電影,他周身,同一時間就要數百部電影在播放。
餘子清樂呵呵的走上前。
而且,聽你這麼說,我覺得那什麼涅日宗宗主被暗算的事,大概率不是出叛徒了,而是魔物。
敕封地祇,只有當朝皇帝,親筆書寫符籙,才能完成敕封。
「船資多少?」
哪怕有人覺得,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別的問題。
光亮刺目到極致,眼睛一閉一睜,餘子清便察覺到風吹耳邊,一縷麥香繚繞鼻尖。
「進入牌樓的強者之一,他的魂燈熄滅,臨死之時,燃燒神魂,借魂燈傳出了點消息。
然後,宋承越說,大乾朝廷和琅琊院現在都沒空理會這些事,只派去了一些探子。
預料是早就知道,丁卯兌皇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個昏君,但還是沒想到,他會昏聵到這般地步。
「你告訴他們,我要是沒法確認對方身份,我是肯定不會去的,我去幫忙,那也得有機會成功吧?
我去過大兌封印很多個了,我最了解。
店鋪全部都開著門,門前掛著白色的大燈籠,再加上月光灑落,讓這裏看起來極為詭異。
「土地爺m.hetubook.com.com
死啦!」
而且這大兌歸來,也是在荒原之南,自己眼皮底下,就是這麼個玩意,礙眼不?
就比如那河神,可是個風險極高的地祇。
督主剛死,他沒了對手,最好還是低調點,別猖狂,不然容易跟著一起完蛋。
餘子清就在原地等著。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誰也沒法阻攔了。
我可不想因為他們弄虛作假,隱瞞什麼消息,最後,讓魔物混在我們中間,關鍵時刻倒戈一擊。
他身上的甲子城郡守的大印,自行飛出,懸在他的頭頂,垂落絲絲神光,籠罩他全身,讓他穩住了身形。
一艘烏篷船,行事在河面上。
地祇化邪神,活人食香火。
人家錦嵐山之前為表誠意,已經辛辛苦苦,冒著風險,化解了數十個大兌的封印。
來人說完,便見外面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一起轉頭,面無表情的看著餘子清。
你們懂個屁,你們去化解過一個大兌封印么?
「那他們請你做什麼?」
餘子清環顧四方,拿出了甲子城郡守的大印,試了試,大印之上,有光輝流轉,卻沒法帶著他離開這裏。
這事鬧的沸沸揚揚。
一聽這話,宋承越立刻一瞪眼睛。
周遭仿若是無盡虛空,如同安史之書所在之地,又有無窮的流光飛速駛過。
入夜了,鎮子的街道上,卻是人來人往,如同白晝,有人在叫賣,有人在採買。
這裏的事情,怕是有點難搞了。
冤大頭一個接一個,輪著上。
我實話告訴你們,要不是我費勁口舌,又動了點小手段,人家錦嵐山壓根就不想介入。
老羊要跟著,餘子清沒讓。
餘子清這邊剛進了鎮子,就有人上來詢問。
「你真不怕被困死在裏面?」
眼前是一片金燦燦的麥田,乍一看,的確是一片好風景。
除了不斷的打熬肉身,磨練陰神,餘下的時間,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時光荏苒,幾個月時間過去,餘子清一直老老實實的潛修,夯實根基,沒有急著勇猛精進,他的修行速度,本身就已經很快了。
判別身份,可不就是需要這些資料么。
千里之地,不但有山神土地,還有河神,還有城隍。
他落足虛空,腳下失去了承載,身形不斷的墜落。
「只是些許資料而已,又不是什麼秘密,沒什麼不可以的。」
他們一聽就知道,這肯定是大兌時期的魔物作祟,甚至連魔物會有何手段都知道。
餘子清甚至覺得,鍾守正不願意來當鄰居,是不是因為來這邊了,就沒法順理成章的宰那些冤種了。
鍾守正稍稍一琢磨,理的確是這個理。
那些人在裏面,現在肯定都是互相提防的狀態。
幫他們進去看看,倒也不是不行。
餘子清掰下一穗麥粒,拿手搓了搓,塞進嘴裏慢慢的咀嚼,一股生澀之中帶著麥香的甜味,慢慢的出現,甚至還有一絲微不可查的靈氣在其中。
鎮子口,豎立著一座兩層牌坊,上書邵家鎮。
「什麼事?」
「前輩,你主動來找我,可是又賺了?」
若是什麼都不管,獲得的力量,可能就是連說明書都沒有的技能按鈕,只本能的知道怎麼用,怎麼來的卻不知道。
廟宇之中,那金身法像,就是一個猙獰的老者,面前擺著的貢品,就是血肉,香也都是血肉凝聚成,隱約還能聽到其燃燒時,發出的慘叫聲。
忽然,那端坐神台上的猙獰老者,面色忽然一變,伸出自己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的面色不斷變黑,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忽然一頭從神台上跌落了下來。
這才幾個月,就隕落了一位院首,十幾次流血事件。
餘子清嘴角抽了抽,瘋狗的腦迴路,就不能跟正常人一樣么。
順勢,拿到一些隱秘的資料。
餘子清是肯定要去弄清楚,那牌樓之內是什麼,最起碼要知己知彼。
琅琊院內,更是不安生,輪值院首程凈,在琅琊院內,當眾擊殺了另外一位院首。
很多很多年以前,江河湖海,其實都是龍族的地盤。
燃起的裊裊輕煙,伴隨著垂落的月光,不斷的落入水中。
一聲驚呼傳來,外面的人一鬨而散。
轉瞬之後,一切又恢復了原樣,那些四散的黑烏鴉,又重新飛走,繼續去其他地方捕獵。
餘子清站在岸邊,遙望著河面上,面色微微一寒。
「就這麼多了,你不要我也沒轍,我的香你受不起。」
這事之前還能甩鍋給已經死了的吳院首,但自從督主死了之後,死在程凈面前,還當著程凈的面,用了神魔替死術,性質就變了。
行進到一半,夕陽西下,天色漸漸暗了下去。
無邊無際。
我得先將他們一個個先化解了誤會,先幫他們團結起來,才有機會解決這件事吧。」
餘子清不禁又開始思考他之前想了很久的問題。
裊裊青煙起,便見那面目猙獰的老者輕輕一吸,香火飛速燃燒,化作兩道輕煙,被其吸入體內。
全部都是大兌相關的記載,也已https://m.hetubook.com.com
經有二三百本了。
便是在安史之書里,也未曾見到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上了岸,餘子清向著側面望去,不遠處的岸邊,佇立著一座廟宇,那裡人聲鼎沸,叫賣聲不絕於耳。
「行,沒有問題,但是有些可能不會特別詳盡,你多久要?」
「不,前輩,差不多就行了,我這人向來是與人為善,助人為樂。
肯定是有什麼魔物,能裝成他們的樣子,混跡其中,伺機獵殺他們。
所以,在沒有確切消息之前,他們都不會投入進去高階的強者。
而這些早已經成熟的麥子,也無人收割。
你們自己選。
好傢夥,他還從來沒想過這種事。
下一刻,便見,廟宇之外,一個個面色青白的人,手持武器出現。
哦,對了,那些人的名單給我一份。」
「你兒子又挨了兩頓毒打,你閨女倒是太懂事了,大家都很疼她。」
烏篷船後面,跟著的是一隻只水鬼,都在爭搶那血腥氣之中帶著煞氣怨氣的香火。
餘子清重新落到地面,收斂了全部氣息,套上一套鍾守正同款兜帽黑袍。
他曾經化解過的封印,看到了錦嵐山墜落,看到了無數人餓死化作餓死鬼,看到了燃燒的白玉樓。
「不認識。」
江河改道、決堤、洪災等等一系列事情,只要發生,那這河神八成就得被拉出來晒晒太陽了。
然後過了沒多久,他便看到了一個眼熟的東西。
真以為我稀罕這點我壓根用不上的天材地寶?
「不不不,就普通的一炷香就行。
走上前細細一看,麥穗之上,有些麥粒已經脫落,在田裡面發霉,有些麥粒甚至直接在麥穗上發芽了。
「兄台要過河么?」
的確跟他預想的一樣。
再加上琅琊院雖然名義上是獨立自主,可很多經費,卻還是得向乾皇伸手要。
而這個數量,卻還在不斷增多。
哪怕你是朝廷的人也不行。」
餘子清踏上烏篷船,伴隨著嘎吱嘎吱的搖櫓聲,船慢慢的划向對岸。
他一隻手還在不斷的猛錘自己的胸口,想要將剛才吞下去的東西,重新吐出來。
等了好幾天,餘子清才站在牌樓前,輕吸一口氣。
當初研究這個琅琊化身術的人,誰參与了,誰主持的,都被挖的乾乾淨淨。
到了今日,縱然敕封地祇最多的大乾,也遠沒有這般瘋狂。
而最下方的盡頭,無數的畫面匯聚到一起,化作一副巨大的畫面,不斷的擴大,最後化作一個世界,將餘子清囊括在裏面。
挨了噴,眾人之間,本來隱隱提防的感覺,卻也隨之消散了些許。
甭管要怎麼做,做什麼,的確得先團結起來。
輸了不但要賠上十幾個九階,還賠上了所有人的十階之路。
「算了,你拿著吧,我傷勢恢復了,這些東西,我也用不上,給我也是浪費。」
大河的河水,在月光下,反射著熒光,河水顯得黑漆漆。
這裏就是大兌,大兌消失的一切,都在這裏。
再者,土地、山神、河神,都是各是各的,尤其是這河神,更是直屬朝廷管轄。
餘子清被人帶著,一路來到鎮子中心,一座修的極好,佔地極大的土地廟前。
還是老老實實的當個甲方,給出個方向,給出個要求,然後躺平了等著乙方大佬把結果砸在他臉上,他順勢給出一個驚為天人的表情,會喊六六六就行。
這沒有真意的拓本雖然沒什麼鳥用,照著修行容易出問題,可內容卻都是沒問題的。
還是要隱藏起來他們穿開襠褲偷窺女人洗澡、少年時禍害同門師妹的破事。
那廟宇之前,不斷的有人進入其中,燃香祭拜。
大離宮城內,那座巨大的書庫里,也有大量的人手,正在尋找任何跟大兌有關的記載。
餘子清能理解他們的謹慎,若是他們什麼都不做,就能讓大兌歸來,開了十階之路,那他們也能安心拿到好處。
搖櫓的船夫,似乎察覺到了餘子清,忽然轉頭看向這邊,露出那黑洞洞的眼眶,張嘴一笑,露出兩顆豁豁牙,撐著船到了餘子清這邊。
餘子清在錦嵐山不斷的整理資料。
拿出其他郡守大印和縣守大印一起試了試,依然無法離開。
而且,他們甚至還沒弄清楚,讓大兌封印了整個大兌的災禍是什麼。
太子看著其中一本書,這是一本遊記,上面記錄著,曾經大離的一個修士,遊歷大兌的所見所聞。
餘子清可以清晰的感應到,他渡河的時候,仿若穿行在河中一般,有股窒息感。
這事鬧的沸沸揚揚,乾皇都不得不過問了一下,程凈還沒說什麼呢,一直在閉關的鑒真,得到消息,直接出關,去面見乾皇,把乾皇頂了回去。
伏曉也在暗影司檔案庫里,不斷的找尋有關大兌的記載。
鍾守正伸手一番,拿出一個長長的玉盒。
會議密室里,鍾守正金刀大馬的坐在那,冷笑著看著來參會的人。
這位無名修士,只是路過這裏,便匆匆離去。
鍾守正樂呵呵的笑,餘子清的反應他也沒什麼意外,他也壓根m.hetubook.com.com沒想著當一個好說客。
看著老首尊先進入了牌樓消失不見,餘子清卻沒急著進去,就等著。
可誰敢去賭啊。
還有一些,是只要不打擾我研究,不影響我研究,不缺我經費,狗日的把驢日的打死也不關我事。
看起來就是極為尋常的地方,只是在餘子清的陰神眼裡,看到的便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太子看著遊記的記載,眉頭微蹙。
看完之後,餘子清坐在那皺眉冥思。
之前琅琊院內,就因為要不要把琅琊化身術列為邪術的事,吵的不可開交。
「稍安勿躁,只是需要點時間而已。」
餘子清收斂了所有氣息,手捏印訣,遮蔽了身形,目視著那黑雲一般的烏鴉,再次衝天而去,如同匯聚成一條黑色的巨蟒,正在昂首前行。
老羊在外面遠程協助,比直接跟進去好。
而另一邊,大離。
伴隨著嘩啦啦的水聲,船櫓嘎吱嘎吱作響,烏篷船後方,水面上浮現出大片大片的氣泡,彷彿有大群的東西,跟在烏篷船後面。
再說,對付魔物這件事上,在座的各位,有誰能強過錦嵐山的人?
這河神之位,基本上都是順勢敕封龍族眷屬,或者龍族血脈。
「像這樣的一炷香?」餘子清指了指船頭的香爐。
宋承越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你要說堂堂一個院首,從前期就開始參与進去研究,能不知道那邪法根源是什麼,那就是侮辱大家的智商,侮辱自己的智商。
不僅僅是要繼續補全錦嵐秘術一百門,還要繼續去開各種亂七八糟的課題。
月光開始灑落,一縷含糊不清的呢喃吟唱,從遠處飄來。
他才不管大乾那邊有什麼事,他只會默認琅琊院和大乾朝廷,有人知道,或者猜到那個牌樓內,是個大坑。
這老傢伙,心狠手辣,餘子清可沒打算跟他走一路。
甭管裏面是不是出了叛徒,他都得讓外面的人,先團結起來。
除了重開十階路之外,似乎沒什麼用了。
似是而非的地祇氣息之中,混雜著血腥氣、煞氣、怨氣……
那些人全部都是枯瘦如柴,面色青白,有人抱著一個芝麻餅啃,實際上是捧著一炷香,不斷的吸那香氣。
現在可壓根沒有城隍這個東西。
他走到牌樓旁邊,伸手觸摸著牌樓的柱子,感受著其氣息,一點一點的走遍牌樓的每一個角落,記下那一磚一瓦。
這是在做準備,知道的越多,有越多的方向,獲得判定力量的時候,就能稍稍掌控一下獲得的力量是什麼方向的。
「……」
「這些全部拓印一份,送到……顧家吧。」
餘子清心裏大概有譜,肯定是那些人進入大兌牌樓之後,這個久都沒什麼消息傳回來,現在肯定是出事了。
餘子清沒有過去,他一路向著遠處走去,那裡有一個鎮子。
一隻只田鼠、兔子等小獸,被一隻只烏鴉抓起,飛到半空中。
眼看鍾守正站起身,就要走的時候,才立刻有人走上來打圓場。
大兌再也沒法歸來,他們能不能接受。
這是有什麼大病吧。
他的陰神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另外一幅畫面。
據說,程凈還查出來一些別的事情,整個人都處於怒火中燒的狀態,說什麼都不願意退後一步。
但是這裏太安靜了,見不到飛鳥飛過天際,也見不到走獸在大地上竄行。
安史之書里的封印,範圍都是有極限的,而這裏,餘子清到現在,別說九階強者的氣息了,一個人的氣息都沒有感覺到。
此刻做足了準備,等到十階路開,便能在所有人之前,第一時間去衝擊十階。
「差不多了。」
餘子清倒是不太關心這些問題,他只關心大乾朝廷和琅琊院,有沒有人去荒原南部的那個牌樓。
月光在那吟唱之中,慢慢的扭曲變形,逐漸化作一縷縷纖細的月色細絲,垂落到大地上。
有關大兌的記載越來越多,全部被整理出來、匯總。
看起來一望無際,好大一片平坦的麥田,可是一個人都看不到。
「朝死里打,只要不打死就行!」
他慢慢的向著遠方的那片建築群走去。
經常聽宋承越在那唉聲嘆氣,大乾不安生。
「我自然知道啊,我本來就不想來的,可是他們給了我兩株天材地寶,還說成不成都不怪我,那我自然是不賺白不賺。」
輸不起。
「帶路吧。」
……
幾個月的時間,外面一點都沒有平息下去的意思,反而越來越鬧騰了。
琅琊院內,也大致分成了三派,程凈為首的一派,有鑒真在後面支持,要在琅琊院內做改革。
這一切都是真的。
老宋這裏就是個保險,資料肯定不是特別完整。
餘子清懶得再跟老宋扯皮,轉身離開七樓戒指。
重點是,那些大派大族,給的資料。
而且這敕封地祇,向來都是極為嚴格的,而且就算是敕封,那地祇也只能在封地之中。
一隻巨大的手探出,抓住了巨蟒的脖子,噗嗤一聲,漫天黑烏鴉,便崩散了隊形,血雨揮灑而下,落入山中。
直接將倆玉盒拍在桌子上。
異火點燃,和_圖_書火焰橫掃開來,不斷的點燃整個世界。
但後來,有什麼事了,就去拉一頭蛟出來扒皮抽筋,或者把河神拉出來暴晒而死,亦或者直接燒死。
鍾守正一人面對一群人,口水四濺,噴的眾人面色發黑,卻也什麼都不敢說。
既然督主都死了,我呢,也不會要求太多,肯定不會讓他們肉疼。
既然有人臨死的時候,能傳出一點點消息,那七樓戒指大概率還是能用的。
這裏看起來像是安史之書里的封印,可是卻也不一樣。
這時,蟲鳴鳥叫,開始出現,麥田之中,田鼠鑽出了洞穴,啃食那俯拾皆是的糧食。
就差明說,那裡的魔物,神通廣大,能化作一模一樣的人,從力量到法門,甚至知道的事都可能直接複製。
掛著的白紙燈籠,便是一顆顆燃燒著魂火,凄厲慘叫的骷髏頭。
但是整個琅琊化身術的研究資料,本身就是不全的。
有人嘆了口氣。
如今,真正屬於大兌的一座白玉樓出現了,大兌的牌樓也出現,拉開了序幕,那種可怕的屏蔽就會消散不少。
這樣,我要是見到誰了,起碼得先確認一下身份,互相能對上號。
看完之後,她沉思良久。
甚至一個活人都沒有看到。
那裡豪族掌控方圓千里之地,把控了過半的官位,和所有郡守、縣守之職,擁兵自重,不尊號令,幾乎已經成了神朝之中的一國。
「一炷香就行。」
餘子清便懂了。
「我本來就死了。」
出了錦嵐山,餘子清一路南下。
慢慢的,餘子清看到了越來越多熟悉的東西。
兩相對比,老宋的自然是少了些許,但是黑料多一點。
但是呢,我不能白幫忙吧。」
錦嵐山的人,的確是最合適的。
「就這裏,客棧就在土地廟後面,但是來住店,就得先敬香,這是規矩。」
餘子清的陰神緩緩睜開眼睛,他看到這廟宇,便是骸骨做牆,人皮化面。
這是規矩,誰來都得這麼走。
船夫看了一眼靈玉,不情不願的收下。
「笑死,請我們出手?我們憑什麼出手?我話都說在前頭了,他們什麼都沒做到,還有臉請我們幫忙?只想著坐享其成啊?」
「你看起來恢復的還算不錯,需要天材地寶么,這次我專門要了一株養身的,咱們一人一株,不要白不要。」
「一個什麼?」
「這自然是應該的,你要是願意去幫忙,那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我不讓他們大出血,這事就成不了。」
「我辦事,你放心。」鍾守正應下之後,匆匆離去。
周遭的流光,驟然間便化作了一幅幅飛速流走的模糊畫面。
餘子清只能先默認裏面是真的出了叛徒。
那跌落在地上的老者,跟個瀕死的魚一樣,捏著自己的脖子,不斷的掙扎。
哇哇的叫聲,連成一片,大片黑雲從遠處的山中飛出,不斷的沖入到麥田之中。
待這頭巨大的黑色巨蟒,昂首衝到遠方一座山的時候,恍惚之間,餘子清彷彿看到那座山如同活過來一般。
朝廷不安生,琅琊院也不安生。
「沒有,一個也沒有。」
呸。」
能去那裡的強者,總不會不知道,若是他們不團結,大家指不定一起完蛋吧。
這大兌就算是回來了,又有什麼用?
大兌末期,連地祇都敢隨意胡亂敕封了,真是作死啊。
餘子清覺得,神朝、大派、大族之中,目前出現的幾乎全部都是一劫二劫,三階屈指可數,恐怕就是這個原因。
最後無數的畫面,隨著餘子清墜落,被其拋之身後。
餘子清睜著眼睛瞎忽悠,說的倒是不無道理。
「別推辭了,這株天材地寶,我完全用不上的。」
「涅日宗宗主,隕落了。」
還有一些院首匯聚到一起,是反對程凈瞎搞,把事情鬧大的。
「知道是誰暗算他的么?」
再順便,來看看餘子清傷勢怎麼樣了。
餘子清笑出了聲,這傢伙現在真是敲竹杠敲上癮了。
餘子清全靠自己的學識,去嘗試推演一門新秘法的時候,才能切身感覺到,做人不能太勉強自己。
「我想要這些人的詳細資料,越詳細越好。」餘子清將名單羅列出來。
「讓我來請伱們錦嵐山出手。」
那為什麼不趁機干點私活。
鍾守正離去。
里長這都能這麼干,那利用判定這麼干,也沒什麼毛病。
「客人需不需要住店?這鎮子里可就一個客棧。」
餘子清拿出一顆靈玉。
最可怕的是,這城隍、土地,卻也盡數都是那豪族成員。
到了岸邊,便忽然聽到了人聲鼎沸,也感應到了很多人的氣息。
省的外面的人都開始互相提防,還搞個屁啊。
「行吧,靈玉就靈玉吧,總比沒有強。」
而且生怕少了什麼關鍵東西,有些門派,連其修行過的功法的拓本都送來了。
餘子清伸手一翻,拿出庫存的線香,將其點燃之後,看著那神像,將香捏在手中,微微一拜,插入香爐之中。
他才學了幾年,這知識儲備量跟老羊一比,他跟文盲沒什麼區別。
「不錯,他們壓根不敢靠近錦嵐山,就請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