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奸商餓鬼傳了個信,問問奸商餓鬼的紅土布局怎麼樣了,庫存的紅土多少了,若是可以,就儘快開始全力收購。
無盡虛空中,七陰的巢穴按照恆定的速度前行,越來越遠,純粹的慣性前行,沒有任何力量波動,誰也別想在無盡虛空中察覺到這座巢穴。
隨著餘子清收攏,看起來越來越慢的灼燒進度,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速。
「哈?還有大魔王?活著的?在現世的?」
諸神最後的火種,最後的榮耀,還得我七陰來扛起。
大詭異盡數死於他之手,屬於青土地的坤字力量也被奪了回來。
被人注視著的時候,他的身形也會隨之不斷的變化,很是怪異。
等到什麼時候,他連諸神的隕落也感應不到了,那他才可以安心。
七陰可是唯一一個直接攻擊過錦嵐山的。
他見到了祖師爺留下的記載之後,也覺得皓月實在是太適合留下這些東西。
邪君也有些遺憾,隨著蛀道的進度不斷前進,他便愈發覺得,可能他有朝一日徹底成功,七陰都不會露頭。
他知道,這肯定是怕他感應不到,這肯定是在激他,他才不上當。
餘子清將最近這些年發生的事情簡略說了一下,讓邪君加快速度。
「距離不是特別遠,他開始靠近了,最多一天就能到。」
聊了聊這些之後,餘子清又問到了陰魔巢穴里的問題。
舉頭望去,便見一輪銀月高懸,冷清的月光照耀世間。
就如同一個盲區,再加上皓月本身的力量,月宮之外,更是什麼都沒有。
沒有比這裏更適合的地方了。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是真不想這樣。
反正他是不可能為了追殺七陰,去茫茫無盡虛空之中碰運氣的。
等到黑土被收攏走,火焰蔓延過來,就更容易灼燒到更深的地方。
這其實還是一個個人意願的問題。
邪君眼睛一斜,瞥了一眼餘子清,隨著他眼珠子轉動,便見其目中,出現了雙瞳。
一個幾乎全盛狀態的神王,可不是天魔王或者九念這種不但殘血,而且腦子裡的水都快被削空的傢伙能比的。
倒是那黃土地,到現在還沒有多大進展。
「算了,他無敵了。」
……
七陰裹著頭皮被子,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睡的很安心。
等到了地方,餘子清就見一座山頭上,看到了那隻大魔。
自在天目光銳利,剛剛位格晉陞,還沒來得及做點什麼呢,正想要表現一下,體現自己的www•hetubook.com•com
價值。
不過已經收下了,再還回去,那不更尷尬。
相反,我覺得他比其他諸神還要聰明的多。
因為他潛意識裡,就對秩序有極大的認同感。
「這是邪君?」
餘子清來了興趣,帶著人一路飛遁而去。
紅土地和黑土地最簡單,一個氪金,一個直接等時間就行。
在現世出現之前,他當年可以花了很大心思,才找到的。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老羊琢磨著,開始在石壁上留下記載。
餘子清走出火海,仰望著天空,若有所悟,這就是新的秩序。
而且是「長一智」特別離譜的那種。
邪君徹底將心放回了肚子里,他是真有點擔心,餘子清會迷失在迷濛之海里,那鬼地方,便是陰魔都不敢墜入其中。
最晚修行的鑄道庭,終於後來居上。
你能去那裡,還能回來,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黑土地上佇立的黑石山,已經跟其他兩座山一樣高了,其上的神韻流轉,整個道庭內,都開始多了一縷生氣。
餘子清行走在火海里,不斷的將最後的黑土收攏。
「大人,有大魔來了。」
他從罡風層里緩緩落下,尚未脫離罡風層,便見他靴子里兩道黑氣飛出。
「你自己看看吧。」
邪君坐在餘子清對面,施展開他的蛀道之法。
「大哥,有人來送菜。」
他也感應到天魔王崩了,新一任的天魔王為了保命,連位格都給改了。
「是……」兩魔點了點頭。
餘子清徹底無語了,心裏也開始覺得,若是七陰再也不回來了,那就算了拉倒。
他稍稍翻了個身,安心的繼續睡。
他可一點都不傻。
算算時間,懸崖神王開始走出虛空懸崖,降臨的時間肯定也會大大提前。
他跑路都要帶著巢穴,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這座巢穴里,暗藏著一位遙遠年代的古神隕落之地。
濁世污泥海中心那塊,向著四方坍塌,那些黑泥與血焰交融在一起,飛速的化作黑土。
至於他的道,想要就拿去吧,反正他不想死。
一切又重新構建出了一個新的平衡。
他感應到人魔王復甦,又感應到人魔王火速下線。
皓月之上,老羊在洞穴里,找到一處空白的石壁。
他就想當一個真正的人,走正道。
一個有十成十概率的勝利之法,不去用,非要去跟短命鬼爭,圖什麼啊。
唯獨中心的位置,還有一些地方,尚未被燒透。
「你就這麼直接說出來?」
當所有的黑土,都被他收攏之後,他便察覺到道庭內開始了變化。
他本質上還是一個修道者。
此刻真正見到,便在那位格氣息之外,還能感覺到明顯的陰魔氣息。
一聽原材料,他就知道,這東西的珍貴程度堪比位格。
只是那裡比無盡虛空還要危險。
只不過此時的黑土,已經沒有了坤字的力量,只是普通的黑土而已。
餘子清拿出一個小玉瓶,裏面最多能倒出來個十酒盅酒。
有了餘子清留給樓槐的那點碎渣,也足夠給樓槐一個走出自己路的契機。
只要沒人知道,那就是沒有。
這也是他能躲得過上一個時代的最重要原因。
「別想了,我在蛀他的道,他都能死死龜縮著不露頭,只要他不想,沒人能找到他。」
若是遙遠的未來,他們都不在了,未來能發現這些記載的,應該也是求知慾爆表的修道者。
祖師爺留下的美德,還是要繼承的。
從道庭里出來,餘子清悄悄回大兌轉了一圈,確認了一切都很穩,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沒什麼事,他就繼續悄悄跑了。
火海將整個濁世污泥海合圍,經歷了多年的灼燒,這裏已經化作了一片血焰火海。
之前是餘子清步入詭道,在失去自我的路上越走越遠,實力太過於離譜,他們倆沒發揮什麼作用。
看似結果一樣,實際上是截然不同的。
餘子清稍稍盤算了一下,好像就剩下跟他有仇的懸崖神王和深海古神了。
七陰在巢穴內,他的王座都消失不見了。
剩下的時間,就在破譯祖師爺留下的記載。
不需要從中得到什麼法門,只需要獲得一個方向,那便是世間所有法門都比不上的大收穫。
那大魔形如人形,卻有鱗甲覆身,有一直巨大的尾巴,背後還生有雙翅,面貌猙獰。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地方一直都存在著。
餘子清一聽他們倆的話,頓時來了興趣。
陰魔之母都只敢趴在迷濛之海的海邊進食。
道庭的西面,一座白山孤立,東面也多了一座青山佇立。
皓月屬於在現世,卻又不在現世,在虛空又不在虛空的存在。
七陰是他遇到的唯一一個吃一塹長一智的大魔。
但若是像餘子清那樣,是在墜落,只不過墜落的過程中,正巧跌落到了道途,就此失去一切,逐道而去,徹底消失,老羊都無法接受這種事。
而樓槐,無心當和_圖_書這個人魔王,卻也啃了一點人魔王留下的那桿白骨大槍留下的碎渣,也開始完成蛻變。
他撓了撓頭,乾笑一聲,這些日子好像有點荒唐了。
「咦,還有敢主動靠近我們的?」
而道庭也的確沒法一次就承載一字完整的力量。
餘子清再次打量了一下邪君,邪君怎麼越變越古怪了,從模樣到氣息,全部都變了。
餘子清閉著眼睛感悟,他漸漸明白,鑄道庭為什麼而來了。
能說說你到底怎麼去的么?」
現在用了,諸神都找不到他,肯定是能猜到為什麼。
預計之中的七八百年,肯定是不可能了。
身為諸神,壽數無量,爭那一時的長短,七陰現在是真心覺得,懸崖神王有病,古神也有病,病的不清。
而餘子清自己,則悄悄去了深淵。
……
另一邊,餘子清已經輕車熟路的離開皓月,回到現世。
他那放飛的自我,終於在這一刻,重新被拉了回來,被高空中的罡風一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整個人都清醒了起來。
直接掀桌子,等同於直接拉著敵人同歸於盡。
「那迷濛之海,到底是什麼地方?」
他曾經想要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只有在穩定的秩序下才能去做,才能有最好的體驗。
自在天和樓槐一左一右,出現在他身側。
老羊如今看似走出一條新的道,實際上,本質依然還是從修道者這裏延伸出來的。
若無必要,他其實也不太想用。
餘子清跟著嘆了口氣。
現在只剩下黑土地、黃土地、紅土地了。
餘子清加強了視角,便看到一層層,三十六重道,在邪君頭頂展開,越是向後越是虛幻。
而他也動用了另外一件壓箱底的底牌,那便是他的巢穴。
反而像現在這樣,一點一點的演化,一點一點的承載,有足夠的時間和緩衝,最終,反而可以讓道庭去承載完整的一字。
看到這大魔,餘子清便立刻認出來,這就是自己之前看到的那頭。
他已經無法感應到陰魔了,因為他毀掉了王座,而且距離已經非常非常遙遠了。
他裹了裹石皮被子,這是他壓箱底底牌。
邪君如同化作一個蛀蟲,一層一層的向著上方蛀。
他不是那種為了求道能捨棄一切的人,相反,他一直覺得求道只是一種能讓他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的手段。
無盡虛空的深處,這裏什麼都沒有,連星輝都變得極為暗淡。
「你加快點速度吧,最好在懸崖神王降臨之前完成,不然https://www•hetubook•com.com
的話,你可能就沒機會了。」
但就算是如此肆無忌憚,餘子清也無法窺視到任何七陰的氣息和痕迹。
邪君帶著一個小玉瓶的醉生夢死離去。
任他人橫行一世,世世都有天驕,那也唯獨他可以永遠存在。
他自己的確無法承載兩字的力量。
這一覺,他要睡他個十萬年!
忙活了一年之後,濁世污泥海中心那塊,終於被血焰淹沒。
七陰的手臂骨,現在還在錦嵐山佇立著。
「沒什麼不能說的,七陰不可能回來了。
那大魔坐在地上,面前還擺著一套木質的桌子,他用兩根手指,捏著茶杯,跟人似的,有滋有味的品茶。
邪君雙手接過小玉瓶,連連感謝。
他拿出一截肋骨看了看,有些尷尬,月神敢給,他還真敢收,現在才覺得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彷彿那道是無主之道,全憑個人本事。
按照陰魔的習慣,處罰一些犯了大錯的陰魔,才會將其丟入迷濛之海,這算是比直接殺了還要嚴重的極刑。
不到半天,餘子清舉目望去,目中神光閃爍,在遠方窺視到了一絲常人看不到光暈,那是身負位格所特有的光暈。
「蛀了七陰的道,慢慢的就變成了這樣。」
「加快速度吧,我也要好好閉關修行了。」
「……」
七陰不招人待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們倆都認為當魔頭沒前途。
他要永遠的遠離那個世界,再也不回來了。
餘子清自己坐在山巔喝了半晌茶,打開道庭,進入到道庭里。
現在就不一樣了,當個預警機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慢慢的,新的黑土開始出現了,沉入到這座大坑裡。
他感應到那寄生蟲正在肆無忌憚的啃噬,他就更加小心了。
他太清楚了,只要他回頭,必死無疑。
他跟自在天的想法不一樣,可本質上,有一點是相同的。
若是像祖師爺一樣,一心求道,逐道而行,那便是徹底消失了,老羊也只會羡慕和祝福。
鑄道庭,鑄就的便是秩序。
有了那無窮無盡的惡意作為燃料,這裏的火海,也能繼續熊熊燃燒,不會熄滅。
至於其他人,也絕不可能費心費力的去幫七陰來對付我。
仔細想了想,好像這次知道的人極少,那就沒事了。
而秩序之基,沒有比坤字的力量更合適的。
再次來到濁世污泥海,曾經的濁世污泥海,已經快要消失不見了。
老羊確認了餘子清沒事了之後,便徹底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隨著餘子清收m•hetubook•com•com攏的黑土越來越多,黑土地上,一座黑色的石山拔地而起。
餘子清自顧自的坐在邪君對面,取出了自己珍藏的茶和茶具,將邪君的換掉,熟練的燒水。
「你能找到七陰么?」餘子清有些不甘心。
天空中似乎還是有無窮無盡的惡意落下。
餘子清面色有些古怪,看向了自在天和樓槐,這倆也是一臉古怪的看著那大魔。
但這一次,那些惡意卻不再會積累了。
一位隕落古神的頭皮。
無盡虛空里可能是什麼都沒有,而那裡是有的東西太多了。
這麼一想,餘子清便念頭通達了。
平日里都是將其藏在王座之下,以王座的顯化來遮掩住那處地方。
那些惡意沒有了濁世污泥海作為承載,落入火海之中,便被灼燒殆盡。
餘子清大袖一揮,開始收攏那些已經被燒成黑土的部分。
只有七陰那被完全遮掩住的巢穴,按照慣性,保持著穩定的速度,向著無盡虛空的更深處飛去。
「這東西叫醉生夢死,以天魔王和諸多深海詭異為原材料,釀的酒,喝一杯少一杯。
邪君一臉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他的鑄道庭修行,自然而然,沒有任何阻礙,便邁入到了新的境界。
他徹底死心了,七陰連自己的道都能捨棄,那七陰是真心無敵了。
或者說,這已經不能說是在偷偷寄生,簡直像是在掄著洋鎬,掄著鏟子瘋狂的挖,何其肆無忌憚。
無光無聲,沒有任何波動。
我是喝醉了就去了那裡,但是對別人未必是這樣。」
他如同一個冬眠的棕熊,窩在一個巢穴的地動里,他裹著一層石皮,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連腦袋都不露出來。
有人知道,那我也是被逼無奈,為世界和平作出的巨大犧牲。
「之前的那個,果然是你!」
當然,十萬年後睡醒了,再看情況,不行了繼續睡。
當年山君還曾經捕捉過一次七陰大王的坐標,可是後來,七陰不知道用了什麼鬼法子,讓山君捕捉一次的機會也沒了。
睜開眼睛,餘子清看著已經被火海取代的濁世污泥海。
想到了什麼合適的東西,他就給記錄下來。
沒有任何一個修道者,能免疫祖師爺手書的誘惑。
一般人是去不了的,只有陰魔巢穴這種半虛半實的地方,能與之毗鄰。
他也準備將一些可能不太好留在現世,但是也有必要留下來的記載,給留在皓月上。
餘子清看著邪君如此暴躁的修行之法,也依然毫無反應,他長嘆一聲。
得是時候加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