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榆林城一樣如此。
宰羊殺豬。
……
連綿近十里。
夜色下。
從少年奴隸做到蠻族漢軍第一將,掌管四大衛之主。
商議完諸事,各將返回巡營,並且做出相應的布置。
金江軍在榆林城中的各營,緩緩的,竟然有序的出城布置,城外的營寨穩固如山。
金江軍陣地里,收穫了不可計數的蠻族人頭,戰馬,鎧甲,兵器,弓箭等等。
不過到沒有人擔憂。
是最考驗各營軍隊隨機應變之力的。
可是血脈是改不了的。
包括他的旗主代善,以及皇台吉,莽古爾岱,杜度,阿敏等等,都手染了不可計數的遼民之血。
他的確啃不動金江軍的烏龜陣。
「君乃人傑,勿需我等愚輩多言,但憑此信,金州總兵免死赦罪,並賜其功,是否願恢復祖宗衣裳,任憑君意。」
就算蠻族偷營,且不提失敗之事,無論如何,也動搖不了榆林城,可以派出援軍。
這是個難題。
蠻族修建了不少的大營,或佔據高地,或連成一片互為犄角,或設在前部警戒。
撤軍也是機會。
不提收了多少銀子,最後又有多少到了內帑。
他看向弟弟,重重的點了點頭。
追不追。
大貝勒和他關係最好。
「我等退回蓋州,哪怕金江軍火炮犀利,破了蓋州城牆,我等以內城為依託,必定能堅持十日以上。
他已經知道,因為瀋陽城裡漢官白養粹的告密,陳策此人,當年和唐將軍關係深厚。
雖然如此。
然後代善開口,嘲笑他婦人之仁。
士氣可期。
沈遼只要有狀貌可疑的漢民,即可肆意屠殺,不需要理由。
不少婦孺懷中抱著被掐死的嬰兒,各個淚流滿面。
金江軍大軍,才從游擊戰變為大軍團作戰,才數月而已。
老奴對此人也深信不疑,畢竟此人由他養了二十余年,少年時就跟隨他作戰,從來沒有令他失望過。
人累了半日,睡一覺,第二天一早,仍然能行動自如,頂多肌肉酸軟,但是還能扛。
這些遼民寧肯扼殺嬰兒,也不願投降蠻族。
「愛塔,你認為呢?」
「真的決定好了。」
聽到花眼帶回來的消息。
那麼我等就能一舉擊潰金江軍,說不動能活捉唐清安此賊。」
反正遼東遼民的形勢,從這年開始直線下滑。
因此比金江軍,投入了更多的力量,極為防備對方的偷營。
作為今日獲勝的一方。
可是並不代表他野戰里打不敗散了陣的金江軍。
面對多年的,一起成長起來的好兄弟的笑容,劉興祚笑得很苦。
聽到郭英的話,眾人不知道該不該信。
「恐兒啼,驚爾等賊來追趕也。」
金江軍各營,也開始出城布營。
老奴,代善,塔拜,蠻將阿克敦呼塔布穆隆額等,蒙古各部台吉,漢人降將劉興祚,李永芳,耿炳遠,張忠,孫德功等。
正是如此的情景下,劉興祚從建州城裡成長起來,成為蠻族中漢將第一人。
在建州的時。
聽到弟弟的話語。
蠻兵,蒙古兵,漢兵不下千餘人。
「既然不和圖書舍,為何要殺死自己的孩子?」
同樣也俘虜了不少人。
這些遼民想要逃到海島上。
他們倒是沒想到,老奴會這般輕易的撤軍。
老奴又看了看帳內各將,終於點頭。
在唐將軍沒有光復金州前,復州暴動,他跟隨旗主代善,率兵兩萬餘人,將復州男丁屠戮一空,只余婦女分給各牛錄為奴。
回去后,旗主得知,並沒有責怪他,只是對他笑了笑,不以為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眾人都認為此計策好。
大周太上皇中年時,國外援朝,國內連年內亂,國庫空的連耗子都沒有。
因此陳策一家,不分老幼已經被滅門。
劉興祚卻眉頭緊皺。
因此竟然被分到了八旗軍中作戰,跟隨蠻族參加大小戰,進攻沈遼都積有戰功。
源源不斷傳來各處戰損和戰功。
老奴情不自禁的拿起皇台吉的書信,對漢將們的計策,內心已經動搖了。
如此寬廣的營地,靜悄悄的沒有絲毫的人聲。
因此派了太監到各地催收稅,遼東同樣也沒有錯過。
漢人降將李永芳,耿炳遠等紛紛出謀劃策。
劉興祚無言以對。
他的弟弟,在營帳中,欲言又止。
「讓花眼去試探。」
就是漢人第一人,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不論是在蠻族,還是漢軍中,都是聲名顯赫。
和打了幾十年仗的蠻軍打起亂仗來。
「難道是皇台吉已經打下北鎮了嗎?」
劉興祚的弟弟,到底也忍不住了。
他真的不怕金江軍追他。
征伐一生,如今竟然在小輩手中失敗,如今的老奴,蠻和*圖*書國的大汗,已經不是昔日那個老奴了。
他默默的放過了這些人。
不懼於蠻族偷營。
劉興祚突然聽到老奴的垂問,從走神中清醒,也認可眾人的建議。
不提唐清安,就是朱秀,武震孟心裏都沒底,連最為敢戰的彭大海,也沒有十足的信心。
他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帳口。
眾人紛紛看向他。
蒙古騎兵,蠻族騎兵,針鋒相對,絞殺花眼所率領的騎兵。
可見其才能。
而牲畜的耐力,特別是戰馬,遠不如人。
放眼望去都是帳篷,什麼也看不到。
蠻族入遼左後的行徑,讓劉興祚內心恍惚。
可是他礙於自己的臉面,一時間下不了主意。
耿炳遠最恨唐清安。
在赫圖阿拉,也就是建州城長大,從小就伶俐聰慧,又才幹出眾,受到老奴的深愛。
而劉興祚一直都受到厚待,沒人欺負他,更沒人小瞧他。
劉興祚收起了信件,放入了懷中。
而十日里,金江軍軍心疲憊,如四貝勒所言,他必定十日能趕回蓋州。
榆林城並不大,依託城池之外,也是修建了不少都營寨,不過到底有城池的便利。
兩人猶如兄弟。
而代善等貝勒,同樣也動心不已。
亂仗。
哪怕是夜間,雙方的探馬仍然絡繹不絕,互相試探,或交鋒或逃離,不過比起白日的動靜,不可同日而語。
蠻族入遼左之後,大肆劫掠,屠殺各地。
不少邊地的遼民,反而逃入了奴兒干司,不願再做周民。
大軍一追,陣型就散了。
明日開始撤軍。
花眼以打探為主,不和www.hetubook.com.com敵騎糾纏。
劉興祚拿起陳策親筆寫給他的信。
數年前,就是此人騙了他大敗,讓他數年來抬不起頭。
唐清安和劉承敏等人聞言,不可置信。
「蠻族大軍真的在撤退,留下數營鑲藍旗蠻兵,漢軍斷後。」
他十分不想,人生的盡頭上,反而讓自己的威名,沾染了些許污跡。
大周的民族觀念雖然有,卻並不是極強。
而蠻族大營就不同了。
可以說萬人之上。
金江騎兵即陸續的傳來急報,蠻族大營有動。
如果金江軍貿然來攻,說不得他還能順手反而攻破之。
倒斃,負傷的戰馬不提,剩餘的戰馬,沒有幾日的精心調養,將會迎來大量的傷病。
中軍營總郭英突然想到。
昨天連老奴最精銳的五千巴牙喇,都沒有衝動左翼大軍,如今老奴用什麼打?
聽到劉興祚的答覆。
老奴突然詢問一名漢將。
這些漢將多少都會受到蠻將的鄙視,猜疑。
無漢人能及他的地位。
威名赫赫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老奴,竟然退軍了?
然後側夜無眠。
如果老奴突然回擊,就變成了打亂仗。
信中聊聊數句。
不提國內援軍,連朝鮮援軍都士氣大振,不在懼於蠻軍。
幾里路跑下來,丟下傷亡打馬回營。
看著這些遼民的眼神,他忍不住問道。
不同於李永芳等。
不只是唐清安,各營將士都士氣大振,對明日大戰更具信心,為了犒賞將士。
晚上各營將士,都吃到,喝到了豐盛的肉食和肉湯。
「哥。」
他在蠻族。
他收到了皇台吉派人傳來的軍報。和*圖*書
能文能武,能隨機應變,作為一名漢奴,到如今受到蠻將尊敬的將領。
「不如退回蓋州,根據四貝勒所傳軍情,他不日就能攻破北鎮,等四貝勒率領十萬大軍回歸,正好裡應外合攻打金江軍。」
今日再打一日,說不得明日就能反攻老奴了。
……
遼民答。
代善內心把此人當做同族。
劉興祚看著這些遼民自己掐死自己的孩子,卻又不忍丟棄還抱著懷中。
他驚醒過來。
他想起了在復州時,受大貝勒之命,追殺逃走的遼民,圍住了七百人。
臨了臨了,他開始愛惜自己戰無不勝的威名。
「報,蠻族后營正在撤軍。」
老奴走的很慢。
白里日他們各部的傷亡,令他們不願意再打硬仗。
蠻族的騎兵,蒙古的騎兵,金江軍的騎兵都打殘了,至少戰馬都廢掉。
反而期盼著金江軍追。
眾人商談明日的攻勢。
隨著號令兵急傳來將軍的軍令,花眼領著數百騎兵,往蠻族大營奔去。
他是誰。
當初他領軍攻下遼瀋后,就是任命劉興祚管轄金州,復州,蓋州,海州四大衛。
唐清安倒是沒想到,蠻族受到昨日的傷亡,竟然還這麼急切的有進攻之心。
蒙古各台吉紛紛支持漢將們的計策。
和金江軍不同。
蠻將都把他當做自己人,此人年少時,在遼東和女真互市之地的開原,被夷人掠走。
岫岩暴動,莽古爾泰率領大軍鎮壓,然後屠城,剩餘活下來的漢人婦女一萬兩千人分散各部。
無數次睡夢中。
他是劉興祚。
老奴雖然沒有決定。
不然無法解釋老奴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