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原本佩服馮紫英和柳湘蓮,馮紫英錯失了機會讓人惋惜,但是柳湘蓮在金州已經徹底站穩了腳跟,已然能發出自己的聲音。
有了這座城。
誰也阻擋不了,就是想要反抗,面對城池也無能為力。
只這座城的復建,可見薛蝌沒有荒廢時光,自暴自棄。
岳託如此想到。
從金州出發到瀋陽,出奴兒干司,最遠抵達乞列迷城,有此回軍到赫圖阿拉城,再進入鎮江,最後返回金州。
一名軍官豎著指揮刀,向身前齊整的方陣嘶吼。
他在節度府辦差數年,深知節度府的風氣,絕對不可能是從節度府中傳出來的。
而想要亡漢字,則必須屠戮光漢人。
碩託恨恨的看著那名金江軍的身影。
「哼。」
所以遼東的制度,不能照搬在奴兒干。
他們不明白什麼不能做,講道理他們不懂。
就能擋住任何反叛的部落,讓他們止步于乞列迷城,用人命填都無濟於事。
從南到北的天氣是兩個變化,最北邊的地方,人畜無蹤,猶如冰雪的世界。
後來親自見了趙洪範,極力的誇讚了此人一番。
為了不引起將軍的反感,這股勢力在國內為將軍維持政局,打通擴大商貿,又親自參与金州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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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奴兒干各部都沒有自己的文字。
所以表現的順從,聽到薛蝌的話,連連點頭贊成。
奴兒乾冰冷。
看著眼前的「自家人」,王仲認定,此人只要不出錯,金州必定有他一席之地。
猶如歷史上的金人,在立國之前是沒有文字的,立國之後才開始創建文字。
一百萬人雖不少,但是散布在偌大的奴兒干則不夠看,到處是千里無人煙的地區。
經曆數千年的發展,形成了牢不可破的文化。
京官窮,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京官就吃款項銀子,撈一兩銀子也是撈,撈一百兩銀子也是撈。
既然敢帶著數百名畢業生出來,他們就能保證帶領數百名畢業生順利返回。
人的慾望是無底洞。https://www.hetubook•com.com
「為何?」
「乞列迷城,根據金州公文的記載,被老奴屠戮了一遍,城池也被毀掉。」
不是他小覷各族。
薛蝌雖然遠在奴兒干,如果是普通人,可能就與內地隔絕,但他不是,所以對金州的消息,仍然知道的不少。
人口是核心手段。
薛家衰敗,上一代兩房的當家人都病逝,薛姑娘又是王府的外甥女,不像賈夫人,和王府沒有什麼干係。
不費一兵一卒,就可造成十萬兵都達不到的效果。
可以推斷上位的做法,但是不可當眾講開。
薛蝌提醒道。
此提議受到金州很多官員反對,認為浪費物資,最後將軍同意。
無論是王家還是薛家。
「嘩啦。」
遼人,漢人。
碩託看見了一名金江軍的影子,冷哼道。
界堪站在薛蝌身旁,笑著說道。
「你有防備就好。」
岳託和碩託兩兄弟,得忠順王的舉薦,多年鎮守遼西有功,提拔為遼西參將。
族叔從來對族人嚴厲,對家族的婦人都苛刻,更何況他們。
他進入乞列迷城的時候,看到了用青石砌成,城內房舍兩百余間,城牆添了角台,只留了一道城門。
將軍雖然沒有學過道學,但是知道仁義。
……
「想不到蓬萊竟然會出現蠻子,當地官府為何不管。」
後世的俄國到了奴兒干,不講道理,只會屠殺,留地不留人,殺得乾乾淨淨。
「這麼多流民,官府又不賑災,他們也怕,有金州收攏過去,這些當官的高興都來不及,如何會管。」
明面上服你,私下各種小動作不斷,明明抱著善意,卻狗咬呂洞兵,讓人防不勝防,頗為厭煩。
薛蝌又不是傻子。
絕大多數的部族,直來直去頗為爽朗,哪怕有敵意,也很好解決,互相之間多溝通,解除誤會即可。
薛蝌從跟隨大軍入朝鮮開始,到現在調任乞列迷城,將近三年的時間和各族打交道。
一部三國道盡天下道理。和*圖*書
薛蝌壓下心裏的複雜情緒,仔細的詢問。
圖門也發現了當地官府的意圖。
勛貴子弟中,能努力拚搏的人,必然是有才能的人。
「那可不行,豈不是讓蠻子壯大。」
沒有來奴兒干之前,薛蝌久在腹地,把文字當做習以為常的東西,以為人們都會使用文字。
明亮亮的銃刀,因為畢業生們的高舉過頂,猶如槍林一般。
只要懂政治的人,就明白需要平衡本土勢力。
「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
弟弟還是很聰明的,這個主意虧了他能想出來。
「漢人的雛鷹長大了。」
「我這裡有什麼好羡慕的。」
「必勝。」
「你如此抬舉我,倒是令我納悶,不知道我有何長處,可以使你高看一眼。」
金江鎮給予各種扶持手段,鼓勵漢民進入奴兒干開墾田畝,由官府提供物資,組織人們開荒修水利。
讓所有人服從金江鎮的規矩。
本來是計劃直接從山海關入京畿,後來得圖門之邀,坐船到蓬萊,幫圖門壓陣。
想要猶如遼東一般的開墾奴兒干,除了靠近遼東的地區,更多廣闊的地方,需要投入極大的人力物力。
自己的努力,有人識貨,怎能不高興呢。
想著該怎麼回復他。
蓬萊城外的難民區,各種關於金州的口號,口口相傳在流民的耳朵中。
「不能讓他們這麼順利。」
大周的奴兒干,相當於後世的遠東地區,加上黑龍江和吉林二省,還有部分內蒙古地區。
薛蝌無奈的搖了搖頭。
對於界堪,薛蝌是放心的,不放心的是野部落,他們不懂厲害,還需要長期的教化。
「如此苦寒的環境,你還能堅持內心的抱負,我哪裡有資格笑你,敬佩還來不及呢。」
以城為根基,逐漸蔓延開來,把越來越多的地方,徹底納入官府的統治。
「為什麼?」
不如此做的人,最後的局面就是被本土勢力架空,或者說向本土勢力妥協。
身邊都是自己族人,碩託無所顧忌的罵道,在遼西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時候,他可不敢這麼說。
但有部族不同。
不像蠻族。
見狀。
因為他們面對的誘惑比普通人要更強。
無論是袁紹,曹操,劉備,孫吳都是如此做法。
奴兒干境內的平原,當下遍地沼澤,老林,野獸橫行,漢唐處於溫暖時期,明周處於寒冷時期。
「是啊,希望我們兩族世代並肩作戰。」
年輕真好。
如果不是對方現在不能喝酒,他真要和對方大醉一場,以解兩年來的寂寞。
金人的文字出現時間短,沒有文化的底蘊,武力衰弱后,文字也就消亡了。
王家抱團,是京城出了名的。
王仲笑了。
「全體聽令。」
不過既然對方不願透漏消息來源,薛蝌也就懶得追問。
「金江鎮萬歲。」
五百名軍校畢業生,大氈帽下露出充滿激蕩的面容,厚厚的棉袍,為他們擋住寒冷。
雖然沒穿著金江軍的軍服,但是那股味道太過明顯,輕易就能讓人分辨出來。
根據節度府的名冊,進入奴兒乾的漢民人口已經超過了五十萬,所以當下的奴兒干,人口規模剛好達到戰前的水平。
薛家和賈府不同。
別小看城池,對於安定百姓的民心,讓百姓們無憂無慮的開墾,起了最大的作用。
只要打敗蠻族,蠻文就煙消雲散,無影無蹤。
薛蝌終於露出笑容。
這是陽謀。
能抵抗住誘惑,不陷入溫柔鄉中,本身又有條件獲得優秀的培養,那麼起點就是大部分普通人的終點。
「明年你可能調回金州。」
圖門抵達蓬萊后,先後拜見了登萊巡撫,蓬萊知縣,龍山大營總兵將領。
「行禮。」
老奴讓漢人協助創立蠻文,也才幾十年的歷史,沒有底蘊和發展,蠻文無法單獨使用。
「金江鎮的遼人居心叵測,遲早會亂了漢人的江山,我們此去京城,必當警示漢人皇帝。」
而漢人不同。
因此在金州,王薛兩家子弟,圍繞薛姑娘合成了一股勢力,薛姑娘的地位越高,越符合他們的利益hetubook.com.com。
看著難民們,碩託又想到了一個主意。
一名小小的把總,能有如此的見識,可見是一名人才,人才可貴,圖門幫自家王爺收攏他。
薛蝌回應道。
薛蝌最後說道。
兩人入朝去兵部敘職,並謝恩。
「你途徑赫圖阿拉城的時候,得防著點,防人之心不可無。」
于公于私,將軍也無法拒絕。
想要亡漢族,必須要亡漢字。
年輕就說明沒有拖累,能活的率性,充滿了朝氣,是最有活躍力的群體。
後來他才知道。
「兩個月沒有喝酒了,有些羡慕你啊。」
岳託和碩託領著十幾名族人,逛了兩日的蓬萊就失去了興緻,準備不日告辭。
「萬歲。」
金江鎮的本土勢力太強大了,如果不加以控制,就會傷到將軍自己,對金江鎮未來的發展也是不利的。
碩託一直不服氣金江鎮,因為金江鎮打敗了蠻族,所以極為敵視金江鎮。
薛蝌又羡慕又自豪。
作為軍校教官,王仲不懼辛勞,申請成為帶領學生們的負責人之一,獲批后就戒酒了。
只要大周的百姓們,接受了所謂漢人,遼人的說法,那就太令人激動了。
界堪學著漢人的禮儀,連忙拱手回禮,也有不少的首領,手臂放在胸前彎腰。
王仲不以為意。
有了宅子就要有下人,有了下人就要有轎子,有了排場就要有撐場面的字畫瓷器……
京官是如此,下面的地方官同樣是如此。
不請自入坐到暖和的火炕上,脫下靴子盤腿,看到炕桌上有酒,但是他沒有去碰。
王子騰的親兒子不入他的眼,他就徹底放棄他的兒子,把資源投入給族人。
一個百姓就能頂十個兵。
鳥銃落地,數百名畢業生伸出拳頭,筆直的胳膊,從左右到猶如一條線。
根據他們的推論,林如海的上位,就是將軍對來自國內人才態度的改變。
土地面積是遼東的數十倍。
奴兒干境內各族,包括漢民,合計人口近百萬,常年的戰爭,下滑到不足五十萬。
今年的畢業生們,全體向將https://www•hetubook.com•com軍請求,離開軍校前,全體行軍一場長達近兩千公里的行軍。
王仲低著頭。
於是圖門顧不上岳託和碩託兩兄弟,整日去和官員們過手,為忠順王來登州前鋪平道路。
「金江軍必勝。」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希望後人能領你的情。」
這就是薛蝌,為什麼要帶著百姓們,辛苦築城的原因。
王仲對薛蝌還是留了一手,只解釋說他從節度府打聽到的消息,讓他不要外傳。
安頓好各事,薛蝌的家裡來了一名客人,王仲笑嘻嘻的敲門,只看著薛蝌發笑。
薛蝌猛然抬頭,怔怔的看向王仲。
因為等本土勢力控制了方方面面,換句話說就是人心。
結合大周的管理方式,以流官加土司,拉攏其餘人口,配合以教化,而武力就是保障穩定的手段。
文字只有具有文明的國家才會有。
王仲點頭。
界堪從遼東逃回奴兒干,知道漢人當下的強大,武力正盛的時期,比起其餘的部落,他要更明白形勢。
趙洪範本來就佩服忠順王,和圖門一見傾心,把當地的情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為圖門解決了不少的問題。
漢人講道理,也有包容的耐心,可惜世界上不是所有民族,都像漢人一樣講仁義的。
王仲搖了搖頭。
乞列迷城也已經下雪,屋頂和地面都是白茫茫的雪層。
城牆不高,城池不堅,但是放在奴兒干,以各族的攻堅能力,就是一座不可動搖的城池。
薛蝌取下火盆鐵架上的銅壺,倒了一碗熱水給他。
聽到弟弟的話,岳託忍不住嘴角翹起。
「不是我勤快,很多地方不通道理,難以常理推論,不知道何時會鬧事,有了這座城,百姓們睡的安穩,我也睡得安穩。」
為了證明自己。
哪怕是最黑暗的五胡亂華時期,漢字也一直流傳,從象形文到甲骨文,從甲骨文代代改進。
「看到我這裏的慘狀了吧。」
「沒事。」
界堪等有眼界的人,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但是野部不同。
王仲納悶道。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