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臉色有些陰沉,衝著金鋒呵呵一笑。
前門關閉得死死的,隱約從車裡傳來一兩聲嬰孩的哭聲。
黑暗中,老頭的身子明顯的震動了一下。
老頭凝望金鋒重重點頭:「大兄弟謝謝你的提醒。我一定會注意的。」
一個老人跟一對年輕的夫婦坐在地上,嘴裏撕心裂肺的叫著一個人名字。
「老子弄死你。」
聽到這話,老頭面色唰變,嗬嗬嗬的笑起來,陰沉而嘶啞。
一盞暗黃的孤燈在蜿蜒的國道上點亮拉遠,風呼呼的掠過,帶著鬼哭的呼嘯,國道兩邊的山林怪石嶙峋突兀,宛如魔域。
金鋒輕聲說道:「有進步。知道騙人說謊話了。要不到錢,竟然拐起了小孩。」
一個精瘦的老者站在了金鋒的跟前。
金鋒冷哼一聲,右手張開一握,捏住這個的手腕,跟著一提,就著這個人的手腕往他的胸口上插。
老頭的手腕被硬生生的打斷,痛不欲生,嘴裏發出凄厲的慘叫。
「誰,叫你這麼做的?」
後輪傳來一聲悶響,卻是爆胎了。
小男孩嘴裏兀自咬著甜甜的棒棒糖,傻傻的叫著:「小姐姐要帶我去坐搖搖,叔叔不讓我去……」
金鋒扯下絨帽笑了起來:「上次在我給了你五十塊錢,這麼快就忘了。」
一邊修車,老頭一邊跟金鋒聊天,問和_圖_書了金鋒好些問題,大多都是打聽金鋒家裡情況的。
老頭臉色有些不太自然,乾癟癟的笑了笑,輕聲說道:「風太大,還是別看了,我先送……」
「這是我小兒子,感冒發燒,我正要送他去前面的醫院看病。」
小小的插曲過後,金鋒繼續上路。
車裡面那嬰孩的哭聲越來越大,還伴著輕輕的安慰聲。
「我們可是做正經生意的嘞。」
一條黑影跳下車來,手裡拿著把尖刀二話不說直刺金鋒的胸口。
老頭有些詫異,笑著說道:「還得請大兄弟幫個忙啊,我就一個人,帶著老婆孩子,弄不動那車。」
一幫子人齊齊望向金鋒,小男孩的爸爸到了金鋒跟前二話不說掏出所有的錢就往金鋒手裡塞。
金鋒嗯了一聲:「還有的人販子自己不動手,唆使一些小孩子拿糖去哄騙小孩。我剛從那邊過來的時候,就遇見一個。」
預想中頭骨破裂的聲音並沒有響起,老頭不由得一愣,定眼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
老頭心頭一驚,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把撬胎棍從金鋒手裡抽回來,卻是紋絲不動。
老頭面色再變,噯噯點頭說道:「那是那是……」
不疾不徐換好了輪胎打氣,金鋒指指千斤頂示意老頭自己拿。
前方的路依舊遙遠。
金鋒和圖書拎著撬胎棍敲在老頭手腕間,頓時砍刀落地,濺起一蓬火星子。
叫了一聲:「噯,大兄弟你看,你的車。」
轉過身去的老頭忽然間又回頭過來,面露猙獰,眼睛中爆閃出一團冷光。
瘋狂的沖了過來,一把抱住小男孩顫聲的叫喊著。
金鋒並沒有去追小女孩,只是目送著她融入黑暗,輕輕搖搖頭。
金鋒嘴角上翹,聲音嘶啞:「小朋友,今天要到多少錢了?」
老頭衝著金鋒微笑道謝,露出滿口的大黑牙,圍著三輪轉了一圈,好奇的問道:「大兄弟就你一個人啊?」
「他叫坤坤。」
金鋒坐在三輪車上,輕聲說道:「小朋友,你的小弟叫什麼名字?」
「拐帶孩子的就是開的你這種車,逮著孩子就往柜子下面塞,外面高音喇叭放著蓋住小孩的哭聲……」
金鋒輕輕點點頭。
車子裏面,嬰孩的哭聲更大了一些,還伴著低低的叱喝和拍打。
「還想打我的黑棒。這裏倒是一個好地方。殺了我以後把屍體往懸崖下一拋,化成白骨都沒人知道。」
「太好了。大兄弟。你真是好人。我們的車就在上面。」
老頭咬著牙厲聲大叫:「你知道得太多了。」
「我是巴蜀那邊的人,從小就沒爹沒娘。」
「什麼五十塊錢?」
「可惜,讓那https://m•hetubook.com.com小女孩跑了。」
老者看樣子不過五十來歲,皮膚黝黑,面黃肌瘦,清水寡臉,三角眼,半截眉,塌鼻厚唇,極為難看。
這時候,金鋒慢慢轉過身來,一雙眼珠子在黑暗中透閃出兩道精芒。
一刀下去,只聽見泊油路地面濺起幾道火星子,這一刀卻是落了個空。
天已經黑透,寒風呼呼的吹,凍得人直打哆嗦。
小女孩的腳步更加的快了。
小女孩一聽這話,兩隻黑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金鋒,臉上滿是恐懼和駭然。
金鋒看了看老頭,嘴裏含著一絲意味深長的淺笑:「上車。」
帶著老頭上了緩坡,路邊上停著一輛雙排座的小貨車,車廂上面放著一個玻璃大柜子,裏面放著滿滿一大柜子的麻花。車上面還綁著一個喇叭,一看就是跑長途賣麻花的車子。
牽著小男孩的手陡然鬆開,往後倒退了好幾步,跟著轉身一溜煙的就跑了。
老頭慌了神,放了撬胎棍,退了兩步開了車門,一下子脫出一把長長的砍刀出來,指著金鋒叫道:「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別逼我。」
小女孩赫然是金鋒在金州白玉寺景區遇見的那個小乞丐。
「大兄弟你車裡有沒有千斤頂?我們的車壞了。千斤頂也壞了。」
算起來走了差不多六百多公里,和-圖-書爆胎也是正常。
下車拿千斤頂頂上三輪,從貨櫃里取出備胎換上。
金鋒嗯了一聲:「快遞公司都這樣,我們做農村快遞就是辛苦。」
黑暗中,金鋒一隻手反握著撬胎棍,清清冷冷的說道:「還有的人販子更可惡。不但要拐賣小孩,還要殺人滅口。」
金鋒冷冷的看著老頭,聲音嘶啞:「怎麼?那麼快就藏不住了?」
「啊——」
放下小男孩慢慢轉過頭來,吃驚的看著金鋒,嘴裏卻是嬌聲說道:「叔叔你說什麼?」
「啊,別殺我——」
聽到這話,小女孩驀然大震。
老頭驚咦出聲,握著砍刀原地轉了一個圈,沒發現金鋒的影子。
金鋒卻是只拿了小男孩爸爸的一包煙說了聲謝謝,轉身上車就走。
「叔叔,你說什麼啊……」
金鋒輕聲說道:「縣城離這裏還有五十公里,孩子的病重要。我能看看孩子嗎?」
「車子修好了,謝謝你啊大兄弟,沒事……」
老頭把千斤頂推進車底,叫金鋒幫忙打起來,自己鑽下車子去,拿著工具一陣搗鼓。
乍聽這話,小女孩的身子明顯的一抖。
金鋒深吸一口煙,靜靜說道:「拐帶小孩喪盡天良,斷子絕孫,現世報的。」
「爸爸,媽媽,奶奶……」
「真是辛苦啊,這麼晚了還送貨。」
到了車邊,金鋒開了手機電筒隨m•hetubook•com.com意一照,沒看清楚車裡的動靜。
「那我就先走了啊。」
金鋒輕輕一瞥這個老頭,目光停留在這個老頭手上,輕輕點頭:「有。」
夜幕降臨,前後沒有一輛車,更沒有一個人。
老頭倒退兩步,手電筒掉在地上,抄起砍刀再砍金鋒。
金鋒偏頭去看的瞬間,老頭一下子揚起手中粗粗的撬胎棍重重的砸向金鋒的後腦。
「老家待不下去,自己出來打工。」
沒一會車子修好,老頭出來發動了下車子,對著金鋒不住的道謝,還給金鋒遞煙點火。
金鋒抽了一口煙,看了看車廂里的麻花柜子,輕聲說:「好好看好孩子,最近的拐孩子的很多。」
老頭慌了,急忙拿出手電筒出來,剛剛一打開手電筒的剎那間,一個黑影乍然出來在自己面前。卻不是金鋒又是誰。
「沒那麼誇張吧大兄弟。說得跟真的一樣。」
「人販子就是人販子,心理素質太差。」
這時候,雙排座的車門一下子打開。
說著,老頭舉起砍刀重重砍向金鋒。
大老爺們哭成淚人。
當小男孩嘴裏叫喊著三個人的時候,他的至親們無不驚呆了。
這時候,前方上坡路口傳來一道光亮。一個黑漆漆的身影慢慢走了下來。
「可算是見著人了。」
抱著小男孩上車返回廠子,老遠的就聽見好些人驚慌失措的不住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