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新的一年

不得而知不說,王霖泊是個比較能揣摩上面的心思之人,否則也不會被王家委以重任,擔負起和建安王家修復關係如此關鍵的任務,能選了他來,就是因為他能揣摩上意。
王況和其他縣伯不一樣,其他封了縣伯的人,基本上都是靠食邑七百戶的收入,而且大多是靠的農田收入,做生意的也不是沒有,但哪個能如王況這般,不做則已,一做就是別人沒有的,是獨家生意,天下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留下的這三百軍士里,有王霖泊特地挑選出來的一百多建州和福州出身的兵士,佔了近一半的數量,領隊的校尉雖然不是這兩個地方人,但其母卻是建州人,有這一層關係在,這支隊伍基本就是個會聽奉議郎話的隊伍,又告訴他們,奉議郎很重視霍米艾米島及周邊島嶼,就能很大限度的防止擾民事件的發生。
王霖泊帶回去的人並不僅僅有霍米艾米島人,還有這些日子來,風聞到大唐水軍開來后,找上門來的同樣和圖虎族人一樣,說是故老相傳,他們的祖先也是從大陸遷移來的其他島上的島民代表,這些島民在唐軍到來后均有派了族中子弟過來探查情況,見大唐兵士並不擾民,大多也表達了臣服的意願,畢竟,有個大朝廷在後撐腰,他們以後的安全能有很大的保障。
也正是乾淨利落的將此島給滅了,再加上王霖泊刻意的要立威嚴,又有樓船這麼個龐然大物的存在,王霖泊和他和圖書手下的將領軍士們在霍米艾米島受到了熱烈的歡迎,族裡的長者聽說那島上還有幾十個兵士守著的時候,就馬上派了族人,也不顧圖虎是路途勞累,剛到的島上,就派了他又領了族中青壯,帶了足夠的水和剛捕獲的魚,送到那個島上去,一是勞軍,二是也幫著軍士們壯大一下隊伍。
建州已經宛然成了江南東道一顆璀燦奪目的新星,冉冉升起,許多州都派了官員前來學習建州的經驗,道監察史也是三番五次的借了巡視的名義來建安打秋風。
更何況,在這些並沒讀多少書的海客的淳樸認知中,食人,是萬惡不赦的妖魔鬼怪行為,他們只知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在聽說這是食人一族后,見兵士們對那些妖魔鬼怪揮刀相向,斬草除根,心底里那是舒暢得很,擁護得很。
在霍米艾米島上一直住到南風吹起,也等到海客們從其他島上採買好了貨物之後,留下三百軍士駐紮在霍米艾米島上,王霖泊就帶了族長及願意遷移到大陸的族人出發回程。
因此,當王況封了輔國建安縣伯的消息傳出,不少家族紛紛派了族中有分量的人物前來表示願意依附,長安林府門前更是比以前還要熱鬧三分。但最終他們全都失望而歸,王況知道李老二最是痛恨豪門大閥對朝廷的影響力,哪裡肯去觸碰李老二心中這根敏感的弦?
臨從福州出發的時候,王況和_圖_書就給王霖泊去了信的,說是以後島上的駐軍一年一輪換,每年要在北風和南風交替之時完成換防任務,等到以後新樓船建成,就將會在霍米艾米島上駐留一艘樓船。第一批的兵士辛苦些,駐紮的時間要比較長,但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他們回到大陸后,兩州鎮將李業嗣將會為他們上表朝廷,論功行賞。
去年是新耕種法在大唐的水稻種植區推廣的第一年,年底的消息傳來,各地都取得了大豐,有的地方稍微差些,沒有達到畝產翻番,卻也有五成的增產量,而池州一地是比較耀眼的了,竟然達到了畝產六石,是除了建州和福州以外畝產最多的州了,初時朝廷自然是不信的,但派人去核實后,情況確實是如此,這也要賴池州人對王況的信任,王況教給池州人和江豚合作捕魚的法子,讓池州人對王況有莫名的好感,一聽說這新耕種法子是從以前的宣德郎,現在的奉議郎那傳授出來的,就選擇了絕對的相信,凡事全按新耕種法來,也正因為如此,才能獲得大豐收。
這個島上的人絕不是和圖虎一族一樣從大陸遷移而來,圖虎他們是春秋戰國時候去的,先不管世界上任何地方的人,祖先在茹毛飲血時代時都有過食人的經歷,但早已經是過去,可以說,漢民均已經是文明人,圖虎他們的祖先既然不忘自己是漢民,那麼就更不會重新又學了原始人祖先一樣的食人。
其他人做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生意,大多都是存在激烈的競爭的,即便是靠了自家的聲望,也是能勉強壓人一頭,是絕對做不到王況這樣沒有競爭,自己隨意定價的,又加上皇帝的默許,不聞不問,所以王況想做什麼生意,都是做了再說,並不用擔心是不是會受到朝廷的斥責。
但這個格局,如今也被建州打破了,現在名義上建州的鎮將府還是屬於江南東道鎮軍府管,但實際上,江南東道鎮軍府卻是無法直接對李業嗣下令,而是必須要通過朝廷,通過兵部行文才能調得動建州和福州鎮軍,這也是李老二考慮到海外回歸諸島的特殊性而下的旨意。
王況並沒有明確的說要屠島,但王霖泊就從王況讓他將矬子沉海這件事情上聯想到了,連只是盜取技術的邦交之國的子民都敢動的人,怎麼能容忍外族人如此肆意的以大唐子民為食?因此,這島必須屠。不屠不足以博得奉議郎的好感,不屠不足以在霍米艾米島人面前樹立起大唐軍威,這也是給臨近各島一個警告,凡敢冒犯大唐子民者,殺無赦。
與江南東道鎮軍府相反,王況卻能調動建州和福州的鎮軍,這卻不是李老二的意思了,而是有李業嗣在,王況想調動鎮軍做事,相對容易許多,王況的影響力在這兩州的鎮軍將士心裏,還是很高的。對於王況經常找他要軍士幹活,李業嗣答應的都是很痛快,只要王況不做謀逆之事,朝廷對王況也是睜一隻和_圖_書眼閉一隻眼。
王況不能明確的指示,這是要落人把柄的,但王霖泊卻是能夠,遠隔萬里,誰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嘴巴長在王霖泊頭上,他想怎麼說,那就怎麼說,一句遇到頑強抵抗就夠了。那些海客是要靠海討生活的,以後還要仰仗王霖泊的水軍多多,自然是不敢亂嚼舌根。
而其他州呢,除了和建州相鄰的州外,大多對新耕種法的接受程度不是那麼高,只是既然衙門這麼說,就這麼做,要不是衙門說了,按新耕種法耕種,若有比去年畝產低的差額可以抵消稅賦的話,恐怕還會有人固守著老法子耕田,但即便如此,他們對新耕種法子也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農田積肥也沒那麼積極,在一些細節上,還是按照傳統的做法,因此產量提高就沒有池州那麼耀眼。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朝廷卡住江南東道鎮軍府對建州福州兩州鎮軍的行兵權,就是為的方便王況可以隨時隨地「借兵」,自然也不會有人去說三道四,皇帝明明知道都不吭聲,底下人怎麼會跳出來呢?
所以,王霖泊是很好的領會並貫徹了王況的意圖。唐兵以不傷一卒的代價,全殲了這個食人部落。
二月末,正是開始備耕的日子,王況的縣伯爵位到手了,不過並不是開國縣伯,而是輔國建安縣伯,同樣是正四品上,建安就是他名義上的封地,只是名義上的而已,真正屬於他的封地,依舊是王村的土地,只不過是除了今後不用再m.hetubook•com•com交稅了外,其他並沒什麼區別,那點稅,對王況來說,還不放在眼中。
致使王況下定決心要屠島的原因,恰是這個島上的人,即便回歸社會多年,依舊不改食人傳統,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曾經有個德國探險者,雇傭了該島上的居民為嚮導,最後卻是落得個被人肢解烤了來吃的悲慘結局,所以這個島上的人在王況的認知里,是屬於狗改不了吃屎的一個族群,回歸文明社會都已經幾百年了,還是如此,那麼,留著它們做什麼?
貞觀年間的道,並沒有設立道總管一職,天下十道,主官都是監察史,但是只有監察權而沒有行政權,連帶著下面設立的各衙門都是如此,各州的民事,是直接對朝廷負責的。道只有相對獨立的軍事權,也就是說,道內各州的鎮軍,都是在各道鎮軍府的直接領導之下。
三百兵士,加上充足的弓弩,每人還特地的多了一把備用的刀,配上艨艟快船,再加上島上的青壯,已經是這一片海域里超然的存在,沒人敢輕易來摸老虎屁股了,在下一撥前來接替的兵士到來之前,他們還需要在霍米艾米人的協助下在島上建起一個小城,以後,這將是大唐水軍再往南往東擴張的一個跳板。
林家也早得了王況的信,林老太爺乾脆裝病不起,林翰則丟下長安的生意,跑到建安來避風頭,要不是考慮到林老太爺年紀大了,估計林家這會人都要走空了,就只是為的躲避那些不死心的,天天守在坊街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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