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滅軍殺將 完勝

「阿瑪,你先……」
要說這湯二所做,還真是想的很精彩,用來討好真是個非常不錯的主意,但這樣的大戰,做出這樣的舉動未免有些輕佻,並不是一個大軍指揮官該去想的東西,所以李孟才頗為的不滿。
奉命大將軍阿巴泰差不多是在最後一刻才崩潰的,儘管慘叫聲距離他越來越近,可他還是率領著手下的軍兵等待機會,等待著是否能有機會衝出這死圍。
「身子靠過來些!」
「不應該,不應該,咱們滿州的大軍幾次進關來,都是任意縱橫,明軍不是已經爛到根子上了嗎,怎麼會有這樣的一支隊伍,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一定不是這人世間的軍隊,而是惡魔!!」
「你配嗎?」
殺人盈野,血流成河,這兩個平日里只是出現在書本上的詞語,袁文宏今日間卻真切的體會到了。
慘叫聲都變得有些稀疏了,岳樂在馬上稍微回頭,看見已經沒有幾個人還跟在他們身後了,岳樂一咬牙,開口大聲的說道:
到了現在,這的確不是戰鬥,而是純粹的打獵,外圍的疲憊之極,毫無戰意的韃子騎兵一個個的被殺下馬來。
李孟身旁有一名掌柜打扮的中年人,聽著阿巴泰的話,不停的翻譯給李孟聽,這阿巴泰哭喊的話語,當然都是滿文,在李孟身後的那些軍將謀士,都是面面相覷,他們可是被所謂的「女真滿萬不可敵」「騎射無雙」的威名驚嚇了好多年,在傳說中,這些韃子士兵都是身高九尺,健壯勇悍,刀槍不入的怪物。
阿巴泰在皇太極的兄弟之中,屬於混得不得意,幾次怨言都被申斥,對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完全是看運氣了,但對這個兒子卻極為看重,除卻直系的血緣關係,父子連心之外,還覺得這是自家前途的希望。
那邊袁文宏喝了幾口水之後,總算是平靜了些,有些慚愧的開口笑著說道:
這些人立刻開始不管不顧的打馬提速,朝著那個空隙沖了出去,明軍的防備的確是鬆懈了。
主簿袁文宏的這自嘲,倒是頗為的洒脫坦然,他可不知道戰場上這一吐,卻在李孟的心中激起了很多其他的想法。
「快給袁先生拿點水過來。」
方才在陣中左衝右突,一直是沒有得到好好休息,也沒有得到食物補充的馬匹,終於是跑脫了力。
殺掉這個敗軍之將,對李孟來說沒有絲毫的意義,對他來說,真正熱血沸騰的事情,還是指揮大軍把韃虜的部隊屠殺乾淨之後的那種成就感,方才在呼吸那血腥氣的時候,都感覺到美妙無比。
李孟揚起了手臂,照著湯二的頭盔狠狠的拍了一巴掌,這一下可不是軍陣的軍法,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規矩,但這一下子頗為不輕,雖然是隔著頭盔,可打的湯二還是腦袋嗡嗡作響,頭暈眼花,李孟沒好氣的訓斥道:
昨日間和山東鹽幫還有靈山商行的北直隸分舵以及分號掌柜商談,略微知道些草原上的事情,西域和北地還有蒙古的大部落,這些大部落的勢力也是很強,九邊兵馬防禦的就是他們,關外的東虜女真興起之後,在關外和山西塞外的草原上,形成了一個相對很大的真空地帶。
有親兵解下水囊走到袁文宏的坐騎邊上遞給袁文宏,也有人用土去掩埋地上的穢物,李孟神色不動,但心中卻想到了這一點,每到關鍵時候,能無視生死的還是這些武將,文人就差了許多,現在是馬上打天下的時候,可山東系統文武兩套班子差不多是平衡的,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妥,此時正應該是優先軍事的時候,等到太平時節,再把文人們的地位抬起來吧。
看到身邊的人都是沒有動彈,恍若無事的模樣,總算是強自鎮定住沒有露怯出醜,但戰場上的聲音變化,慘嚎喊殺,或許是傳遞過來。
湯二愈發的糊塗,臉上已經是有些後悔hetubook.com.com惶急的模樣,也以為大帥會有什麼機密的事情要和自己講,連忙的湊了過去。
「快把這匹馬帶走,馬不錯,這馬具也很值錢,千萬別弄壞了……」
這圍困幾乎是個死局,根本沒有逃出去的空隙,奉命大將軍阿巴泰的神經越來越緊張,眼看就要到了崩斷的邊緣。
不過這樣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左右和身後吆喝向東,明軍的騎兵卻追了上來,在內圈的包圍之中,阿巴泰和岳樂等人的馬力都是消耗殆盡,突出來了之後,也未必能發力的高速賓士。
「你我都是大軍的主帥,你可願意和我單對單較量下!這一仗老夫輸的不甘!!!」
「我是大清皇帝欽命的奉命大將軍,是伐明大軍的主帥……陛下……陛下……臣此次伐明,一路上摧枯拉朽,大勝而歸,大勝而歸啊!!」
圖裡琛身邊的滿蒙衛士不斷慘叫著從馬上落下來,明軍的步卒距離他越來越近,可圖裡琛這撕心裂肺的大喊,換來的僅僅是阿巴泰冷漠的一瞥,接著就沒有理會,帶著自己身邊的隊伍朝另外的空檔處跑去。
絕望之極,氣急敗壞的貝勒圖裡琛在那裡直接大喊著威脅了起來,但這句撕破臉的話僅僅是說了半句,一把揮動的斧槍狠狠的劈中了他的後背,科爾沁貝勒圖裡琛身上穿著的是葉赫部最出色匠人打造的棉甲。
可是他們也要跟著衝過去的時候,明軍卻用極為迅速的行動補上了這個缺口,就好像是這個缺口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他自己不知道跑了多久,阿巴泰心裏面只是想著我就要回到關外,我要再帶著大軍來明國,把你們這些該死的漢狗全部的殺光,到時候我是鐵帽子親王,我的兒子孫子世世代代的做下去。
膠州營的主帥李孟端坐在馬上,被趙能、王海、湯二、王韜等人簇擁著,冷冷的看著摔在自己十幾步前的阿巴泰,這還真是和貴族圍獵差不多,下面的士兵把韃虜大軍的主帥趕到了你的跟前,讓你輕鬆的殺掉,圖個好彩頭。
可向著四周看去,周圍能看見的,都是層層疊疊的長矛,外圍豎立的長矛不斷的放平,這是士兵們輪換入場刺殺的體現。
「殺了韃子三萬多人,這次的變數應該足夠大了吧!」
「我也是老汗的兒子,我也是愛新覺羅的血脈,憑什麼你們當皇帝的當皇帝,當親王的當親王,我卻做個貝勒……」
「身為馬軍的指揮,自己把仗打好,少把心思放在琢磨鑽營討好的勾當,這次不計較,下次再搞這些沒用的東西,本帥撤了你的職位,當陣行你的軍法!!」
袁文宏讀過不少的兵書戰策、史書典籍,讀書萬卷,自然覺得是見多識廣,以為這戰場上都是鐵血豪情,自己無非是跟在大帥身後,縱馬賓士,分潤些勝利軍功,士兵們的歡呼愛戴,是美差。
何況漢唐時常有文人出塞,袁文宏也常以岑參、高適自比,當然心中他時常是自比范仲淹的,但這念頭可就不敢宣之於口了。
「你是明軍的主帥?」
被打倒在地的阿巴泰又是掙扎著站了起來,這一次卻沒有方才的那般癲狂,或許是抽擊讓他清醒了過來,他抓住大刀,臉上的迷亂變成了疲憊和緊張,阿巴泰踉蹌著走到這個小包圍的中央,扶正了自己的尖頂盔,盯著明顯是主帥的李孟,用生硬的漢語開口說道:
李孟正在感慨、趙能正在忐忑、王韜正在興奮、袁文宏正在難受的時候,正在戰場上督戰的騎兵統領湯二卻騎著馬急忙的跑了過來。
沒有人聽清李孟的自言自語,穿越者就好像是一隻蝴蝶,它每次的撲閃翅膀或許都會引起歷史長河之中的巨大|波動,但李孟卻覺得自己的力量太小,所引起的變數也太小,每次動作,歷史都沒有什麼大方向的改變,有和-圖-書時候,李孟甚至覺得,不管自己怎麼做,這歷史的走向都會不可避免的走向那種黑暗的結局。
「到底是如何,快些說出來,真是兒戲,還是大戰的時候,搞這些沒用的勾當!」
戰鬥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下不斷的進行,達魯花、祿忽台滿蒙八旗的親貴將領,一個個消失無蹤,或者是死在自己面前,或者是死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奉命大將軍阿巴泰的心也越來越冷,儘管他在全神貫注的盯著周圍的陣線,琢磨什麼時候能衝出去,可也不經意的想到,這局面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沒人理他,阿巴泰舉起刀,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到了跟前,湯二勒住馬匹,在馬上行了個軍禮,開口稟報說道:
在正藍旗之中,儘管是豪格做旗主,可下面的人始終都還燒著岳樂這柱香,就是覺得岳樂將來會有執掌這正藍旗的可能。
要說到現在,還算是沒有出問題,所有的亂子和變故都靠著膠州營強大的武力和高效率的系統運作給平息解決了,但卻也警告了李孟,天下事,天下大勢,並不是按照自己的意志來轉移的。
他舉起大刀,茫然的看著四周,卻哈哈的大笑起來,用近乎嚎叫的聲音說道:
可是在揮動的斧槍面前,沒有任何的防禦力,斧頭劈開了棉布、鐵葉、鎖子甲,狠狠的劈中了圖裡琛的脊椎。
在這個瞬間,巨大的痛苦充斥了這個韃子貝勒的全身,張大了嘴,不管怎麼喊也是喊不出來,這巨大的痛苦,也是他最後的感覺。
「阿瑪!!那邊有個空子!!」
「大將軍,你不救我,我兩個姐……」
湯二有些糊塗的打馬湊到跟前來,李孟臉上沒什麼表情,又是命令道:
居然被阿巴泰領著人從這裏沖了出去,說起來真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被阿巴泰突出去之後,跟在阿巴泰身後的幾支韃子的小隊,也是看見了這個匪夷所思的空檔,他們狂喜的心情比起阿巴泰一行人來說,絲毫不差。
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不遠處的大將軍阿巴泰,這個人一向是有辦法,現在也只有他能救自己,圖裡琛不管不顧的在那裡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本來還在那裡談笑的李孟等人卻也被這個小插曲驚動,看見身後的袁主簿這模樣,都是面面相覷,嘴角含笑卻沒有出聲。
名士文人和那平時的酸腐士子總歸是有些不同,旁人上戰場很是害怕,袁文宏卻一直是頗為的期待,覺得去了戰場,見識胸懷一定會有所不同。
摔倒在地上的阿巴泰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他頭上的尖頂皮盔已經被摔歪了,阿巴泰眼神發散,身體顫抖,踉蹌了幾步,根本不管自己的四周都是明軍的軍將騎兵,旁若無人的走到自己的坐騎屍體旁,費力的把大刀抽了出來。
主簿袁文宏想的一切都好,但來到這戰場上卻發現事情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他所騎的馬匹是好馬,頗為的聽話溫順,倒是不用擔心,可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空氣中厚重濃烈的血腥氣,卻直接讓袁文宏心膽劇烈。
現在的他可不想著什麼保存滿八旗的兵力了,阿巴泰現在想的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除卻他身下的坐騎之外,他身邊還有兩匹沒有主人的馬,這是死掉了主人的坐騎,這是阿巴泰為了等下逃命的時候,馬力充足,可以頻繁換馬準備的。
現在的戰場上,就連慘叫聲都是漸漸的停歇了下去,有秩序,有組織的殺人,而且還是膠州營這種體能充沛,訓練有素、武器精良的士兵,在人數佔有優勢的狀況下,屠殺還是頗為的高效迅速。
袁文宏在那裡輕聲的評價道,他見到的這一切,的確是把他看書所了解到的那些知識,完全的顛覆。
什麼大將的氣度,什麼指揮若定的冷靜,在阿巴泰身上已經是蕩然無和*圖*書存,他在那裡瘋瘋癲癲的揮舞著大刀,在那裡又哭又笑。
「得,既然是設了這個局,那就不要浪費了,諸位,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可這一出門,方知道這天下事可不是自己想的,書上說的那般,倒是見過天下事,不敢再出門啊,各位大人,見笑了!」
不知道什麼觸動了袁文宏的坐騎,這匹馬也到沒有大動,只是很不安的動了下身子,馬身晃動,坐在馬上的袁文宏只覺得胸腹之間翻江倒海,一陣陣東西直往上涌,再也忍受不住,在那裡哇哇大吐。
方才岳樂被身後的火銃打中,從馬上跌落的那一刻,奉命大將軍阿巴泰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響,什麼也想不明白了,眼前也是變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邊連一名騎兵也沒有。
這賊酋可是留給大帥的,邊上的士官連忙喝止,這騎兵收不住手,變刺為抽,矛桿橫抽,重重的打在阿巴泰的頭盔上,就這一下,又把阿巴泰打倒在地。湯二的臉色頓時是變了,心想老子好不容易給大帥留下的,再被你給抽死……
那斧頭幾乎完全的陷入了圖裡琛的後背,這名小隊雙臂一別一扯,直接是把人從馬上拽了下來,把斧槍向上一抬,從圖裡琛的後背起了出來,這小隊連忙吩咐身邊的士兵:
何況,為了圈住這些逃出來的禽獸,湯二這邊還是用上了手中的直屬預備隊,更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穩妥的很。
可這大明天下,闖王李自成、曹操羅汝才、八大王張獻忠還依舊是在大明的腹心之地橫行,想必這些日子,發展的更加壯大了。南直隸之地,還有自己布下的殘局沒有了結,福建的鄭家也不知道最近有什麼動靜。
殺到這個地步,終於可以琢磨著來保存些馬匹,不至於太過浪費,戰場上都已經是逐漸安靜下來,那說明局勢愈發的板上釘釘,眾人也可以有些閒情逸緻去做點事情了,李孟也是放心大胆的去打獵了。
現在輪到自己,這可就是死路一條,榮華富貴還沒有享受夠,他現在就後悔,怎麼被兩個姐姐說中,鬼迷心竅的來著明國,呆在盛京,哪有眼前的這種絕望局面,貝勒圖裡琛的膽子都要嚇破了。
阿巴泰腳步踉蹌完全的失卻了平衡,也不注意身邊的情況,竟然到了那些騎兵的跟前,他這等癲狂的表現,讓膠州營的騎兵頗為的瞧不起,看著他過來,有一名年輕氣盛的拿起騎矛就要刺下。
「大帥!賊酋阿巴泰已經是跑出了包圍圈……」
衝出包圍的阿巴泰一行人衝出這個缺口之後,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變得極為的放鬆,在重重包圍之中,滿目都是同伴的死亡和明軍的兵卒,當時感覺自己好像是在修羅地獄一般,滿心全是絕望和害怕。
這些膠州營騎兵的精銳,可沒有獵騎兵那麼野性和飛揚,他們沉默的把韃虜這小股騎兵半包圍起來,並且開始動手,精確的殺掉那些身份不是那麼尊貴的韃子護衛。
「賊酋阿巴泰率領幾十名護衛,從空隙突出去了,這等大賊,還是請大帥動刀比較合適些,所以卑職特地來請大帥。」
阿巴泰拚命的抽打著馬匹,可他的馬已經是跑累了,根本無法提起速度,再怎麼抽打,也不會快到那裡去,阿巴泰記得自己昨天、甚至是今天早上還是一名領著幾萬兵馬的大將,可現在自己能指揮的人就只有身後的這幾十人,就連這幾十人,還在不停的被明軍殺死。
「沒想到,韃虜的賊酋是這般的猥瑣不堪,可惜盧督公、可惜那些忠勇的軍將官兵啊!」
阿巴泰的坐騎是精選的良駒,倒是沒有脫力,只是馬胸的地方被人用火銃轟中而已,直接是把這馬匹打死。
王海和湯二以及趙能都是在前排,看著那阿巴泰的表情都頗為的鄙和_圖_書夷,而趙能那老實人的臉上卻難得的帶了幾分快意,他想起來膠州營登州軍的近萬大好兒郎,就是傷亡在此獠之手,今日大仇得報,真是痛快異常。
看著真好像是長生天保佑,就在阿巴泰這支小隊的前面,明軍的隊列調動居然出現了一個空隙。同樣是幸運之極的岳樂再和阿巴泰彙集之後,所做的事情和阿巴泰一樣,也是在尋找著逃跑的機會。
聽著阿巴泰用古怪的口音發出充滿怨氣的挑戰,在馬上俯視著他的李孟滿臉都是不屑,輕蔑說道:
猛然間,阿巴泰猛覺得前面一沉,整個人立刻是失去了平衡,他身上的盔甲沉重,這一摔的更是狠。
「大將軍,快來救我!快來救我!!」
方才本陣面前突然出現了如狼似虎的韃子騎兵,好像是瘋狂的朝著這邊沖了過來,主簿袁文宏當時下意識的就要撥轉馬身,打馬逃跑。
現在的膠州營主帥李孟,注意力已經不是放在戰場上了,勝利已經是確定,那就應該考慮勝利之後,山東的事情還有很多,天下的事情更多,這段時間自己的注意力都是在這幾萬韃虜兵馬身上。
科爾沁貝勒圖裡琛和身邊親衛已經是被一隊膠州營的長矛兵從韃子的大隊人馬中給分割出來,團團圍住。圖裡琛在方才的戰場上看到了許多支隊伍就是被明軍的步卒分割開來,然後圍在中間從容的吃掉。
劈死他的是膠州營的一名小隊,劈中了圖裡琛,他也不覺得特別光榮,不過是死在他斧槍上的有一個韃子而已,這次大勝之後,肯定人人都有豐厚的軍功賞賜,但膠州營可不是以首級記功的。
可膠州營的馬隊都是經過了充分的休息,方才那些外圍的騎兵們都是給坐騎補充了些麵餅和油條之類的吃食,馬力恢復的不慢。
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阿巴泰眼前一黑,恍惚間記得跌倒的時候前面有幾名騎士攔在路當中,莫非是坐騎轉向失去了平衡。
還是親兵營的統領王海急忙的吩咐道:
長矛的廝殺,和火銃的射擊,這都是擺牙喇騎兵無法抵擋的攻擊,就算是把大刀舞動的像風車一般,也無法擋住。想要用騎矛反擊,那他們手中的騎矛比膠州營的來說,可就有些短了。
此時衝出去,儘管身後就是明軍,可眼前卻是大片的平地和曠野,心情卻猛然的變好,逃出生天就是這樣的感覺。
那坐騎拖著屍體跑了沒有幾步,卻也是跑不動,也不知道是被什麼磕絆了下,這馬匹就是歪倒在地上,嘴角吐出白沫,在那裡低聲的嘶鳴,馬腿在一下下的抽搐,眼見著是活不了了。
說起來這北直隸之地,京師附近,崇禎皇帝身邊差不多有將近二十二萬兵馬屯駐,這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問題。
「湯二,你靠前點過來。」
而且在就在山東的中樞之地,也知道膠州營的百戰百勝,知道那些軍將和士兵在這些輝煌的勝利中獲得了什麼樣子的好處,沒有什麼害怕,反倒是頗多的期待,和大帥一同出生入死,今後所受到的信用肯定是不同。
想想這些,如果自己把女真打弱了,那麼弱肉強食的草原蠻族,或許還會有更強大的部落和勢力冒出來,當然,更大的可能是臣服在自己的軍威之下,想到這裏,李孟禁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逃跑的騎兵和逃跑的步兵是一個性質的,他們都是把背後完全賣給了自己的敵人,即便是這些號稱精銳的白甲兵,膠州營馬隊的精銳之所以被叫做精銳,就是可以在馬上自如的用騎矛做出以刺殺為主的戰技,即便是在馬匹高速運動中,還有些人可以在馬背上迅速的完成火繩槍的彈藥裝填。
話說了一半,聽到「碰」的一聲,在馬上的岳樂猛地發不出聲音,伸手在自己的胸口出死死的攥住了棉甲,渾身抽搐了幾下,從馬上歪倒了下去。
大帥在那裡沉思,邊和-圖-書上的軍將都是在竊竊私語,按說平日間大家都是守規矩頗為肅穆,在李孟身邊更是如此,但此時大勝在即,人人都是難以抑制心中的興奮,所以在這裏私語議論,老實人趙能更是琢磨著自己是不是私下懇求大帥,讓大帥給王韜一個特例,這樣的有功之臣不重賞,豈不是膠州營的笑話。
那一聲聲的慘叫,讓阿巴泰愈發的膽寒,他腦筋快要用不過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從自己記事起,所接觸到的一切一切,好像是在這兩天全部的被顛覆,變得崩潰了,他的神智都變得漸漸模糊。
這話一說,帥旗之下的軍將們猛地安靜了下來,湯二似乎沒有想到他這句話居然引起這個效果,李孟卻是看出了些門道,平靜的開口說道:
所以阿巴泰在清國不是什麼香餑餑,可盛京的高官勛貴見到岳樂卻都是客客氣氣,並且讓自己的子侄輩主動的去接觸交好。
轉頭看看邊上的王韜,再看看臉上都有興奮之情的眾將,李孟呵呵的笑出聲來,他心中有了個主意,稍微沉吟,就開口朗聲說道:
這位山東名士臉色蒼白,嘴緊緊的閉著,很是難受的模樣,袁文宏雖然是文人,不過也能騎馬,而且他這位置必須要經常跟隨在李孟的身邊,今天這樣的戰場,他也要隨侍身旁,可這修羅場一般的血腥氣可不是他能忍受的。
或許,經過這次的戰鬥,歷史就應該改變了……
岳樂被認為是滿清這一代最出色的俊彥之一,一向是被皇太極和八旗其他的勛貴看重,據說皇太極曾經在私下和代善說過「朕在的時候靠你,等朕的兒子坐在這個位置上,他就要靠著岳樂了」。
按照各處打探來的消息,此次入關的不過是滿八旗八千,蒙八旗七千,此戰全部滅掉,也就是給對方一個不大不小的重創,但關外的滿清還是在不斷的完備之中,不管怎麼看,他依舊是北方最大的敵人。
他從馬上摔在地上,被馬匹一拽,人從地上翻了個,他的背甲上有個血洞,血印正慢慢的擴散。
這次的戰鬥之後,李孟的擔心已經是煙消雲散,他認識到了自己的實力,李孟的自信開始空前的強大起來。
依附於韃虜的蒙古部落都是逐漸的向東,而有矛盾的蒙古部落則是儘可能的避開女真人的勢力範圍,盡量的向西向北,休養生息。
這就是故意把阿巴泰放走,然後請李孟親自過去動手殺人,這可是個了不得的彩頭,就和皇帝圍獵,讓下面的侍衛官兵把獵物從草木和林子之中轟出來,獵物到了皇帝跟前,然後不用花費什麼力氣就能獵殺,還享受到了其中的樂趣一樣。
想那麼多都是沒用,先專心對付滿清的問題吧,事情只能是一步步的做下去,自己從前年開始就琢磨著布局,總想著一舉成功,可事事不遂人願,每次看著大棋局已經下好,總是有個沒有預料到的變故出現,把一切攪亂,讓自己手忙腳亂的來救火。
戰場上有微風吹過,在帥旗下的一眾軍將們談笑風生,絲毫不顧風中那濃烈的血腥之氣,可在李孟身後的膠州營主簿袁文宏卻受不了這個。
被李孟又是呵斥了一句,湯二頗為汗顏的開口說道:
主帥李孟說出這番話,方才還都有些擔心糊塗的眾人都是恍然大悟,彼此對視,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那湯二的表情更加的尷尬,費盡了心思來討好,沒想到卻被大帥訓斥了一頓,這些軍將的確是年輕了些,做事未免有些不穩,這倒正常,而且大勝在即,人的想法未免輕鬆了些。
從一開始就是嚴謹無比的明軍陣線怎麼會突然出現了這樣的空檔,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人去想了,有了可以逃跑的空檔,這就是上天給的機會,阿巴泰、岳樂還有身後那隊士兵所表現的模樣,就和餓到了極點,突然發現了新鮮血肉的餓狼沒有一點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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