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施暴者與受害者

譚珠停止搖晃腦袋,但頭依舊低著,一言不發。
「我不想說。」譚珠嗓音有些沙啞,似乎有些哭腔,但她頭壓得很低。
「你以為只要你不說,我們就沒有辦法從其他渠道了解事情真相么?」于淼淼在一旁提高嗓音說:「我勸你最好還是配合。」
「他找了個工廠的活,早出晚歸。」譚珠答。
「也就是說這件事根本就不是意外,對吧?」韓昀猜測。
譚珠垂著頭,用右手扣著左手拇指。
「考上了,但沒上,他爸不給他拿錢。」譚珠答。
譚珠再次不說話。
「你丈夫的第一施暴對象依舊還是侯堯軍,只是拿他沒辦法,才把目標轉移到你身上。如果你不再是旁觀者,而是幫助自己丈夫的話,憑藉兩個人力量,想要打敗侯堯軍幾率還是很大的,畢竟同一屋檐下,他總要睡覺,總有有機可乘的時候。」韓昀只是推測出了可能性,但也並不知自己所說的是否是真相,不過看譚珠的反應,韓昀推測或許應該猜對了幾和*圖*書分:「或許是從精神病回來的侯堯軍,讓你看見了希望吧?」
譚珠依舊不說話。
「在侯堯軍進入精神病院之前,你丈夫一直在對你施暴么?」于淼淼問。
「所以說高中畢業后,到出事被送進精神病院之前,他一直都住在家?」韓昀問。
「拿他沒辦法,就不再施暴了么?」韓昀問。
「既然你不說話,就讓我來猜吧。」韓昀停頓了一下,盡量根據了解到的信息,將其組成一條線,然後說:「家裡的施暴者是你丈夫,侯堯軍是旁觀者,而你是受害者。作為受害者你想要擺脫困境,有幾個辦法。一是求助侯堯軍,可是當年他施暴的時候,恐怕也曾跟你求助過,可是你的做法依舊是冷漠,所以我認為,即使你求助侯堯軍,他也未必會幫你。所以你只有第二個辦法,站在自己丈夫這邊,讓原本從受害者中解脫出來的侯堯軍重新成為受害者。」
「這段時間,你們一家相處得還算融洽?」于淼淼和-圖-書問。
「當然有關係,只有把所有事情都搞清楚了,才能還原出真相。」韓昀皺著眉頭猜測:「如果沒猜錯的話,你跟侯堯軍應該都是受害者吧?」
「施暴者會在施暴的過程中會在內心深處有極大的滿足感,如果施暴對象不在,則會轉移施暴目標。抱歉,我並不相信你丈夫在無法對侯堯軍繼續施暴的情況下,能夠忍住。」韓昀攥了下拳頭,接著說:「你如果不承認自己老公對自己施暴過,可否讓我同事對你的身體進行檢查?看是否有傷……」
「你反抗了么?」韓昀繼續問。
譚珠不斷地搖頭,但不說話。
「我也懷疑你丈夫的施暴行為,是因為自身缺陷引發的心理問題。」于淼淼贊同韓昀的懷疑,說道。
「算是融洽吧,反正我丈夫跟堯軍之間也不怎麼說話,兩人也基本不在同一張桌吃飯,要不就我跟他爸先吃,要不就他自己回屋吃。我丈夫這些年一直都忍著,他沒辦法,自己身體越來越差,反倒https://www.hetubook.com.com堯軍的身體越來越強壯,越來越好了。」
「所以你們兩個等於是像侯堯軍低了頭,不敢在招惹他?」韓昀深吸口氣說:「你丈夫,只對侯堯軍施暴,從沒有對你施暴過?」
「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能力反抗自己的丈夫,所以只有藉助外力?」韓昀詢問。
「不,這件事只維持到堯軍十六七歲時。」譚珠將頭壓得更低:「因為堯軍長成大小夥子,我丈夫已經拿他沒有任何辦法了。」
譚珠沉默了幾秒,嘆了口氣,然後接著說:「是我,我做了手腳,給堯軍用來卜卦用的東西動了手腳。我知道他很信卦象,性格也變得有些極端,所以利用了這點。那晚他連續卜了幾次卦,我在門外偷偷看見了,幾次都是褨的卦象。他翻書,查看解釋,看完就臉色大變,他認為相同的卦象不可能連續出現多次。第二天早上,我故意激怒了丈夫,當時侯堯軍還沒起床,丈夫拿著菜刀就衝進了房間,要殺了堯軍。堯軍似和圖書乎想起了那晚的卦象,沒說話就跟我丈夫扭打到了一起,而我假意攔著,實際上是幫著堯軍搶過刀。他後來的確搶過了刀,砍在了我丈夫的胳膊上,鮮血直流。可是眼前的場景,嚇到了堯軍,他扔掉了刀。然後是我丈夫撥打的電話,說堯軍要殺他,說他精神不正常,有精神病。」
「不,是從精神病院回來的侯堯軍讓我絕望了。」譚珠開口說道:「沒有他在的時候,我丈夫從沒發作過,也沒施暴過。我們倆總算是過了一段時間消停的日子。我們都以為堯軍會在精神病院呆一輩子,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們接到通知,說他痊癒了。那個電話猶如晴天霹靂,可我們又不能把他拒之門外,更不能不理不顧,畢竟從哪個角度講,他都是我們兒子。」
譚珠點頭「嗯」了下,然後繼續說:「大概有幾年的時間吧。有一點他說對了,侯堯軍的確成了冷眼旁觀的人。他甚至裝聾裝瞎,看見當作沒看見。」
「沒有。」譚珠斬釘截鐵地說:「他從沒對我和-圖-書那樣過。」
「當你丈夫拿兒子沒辦法,就把施暴對象轉移到了你身上。而侯堯軍,也跟當年的你一樣,只是冷眼看著發生的一切,並沒有試圖阻止。因為這是你教他的。」韓昀加重了些語氣說:「而你要想擺脫掉魔爪,就必須像當年侯堯軍那樣反抗,因為除了反抗,沒有任何人能夠幫你。」
譚珠點頭:「堯軍懂得了反抗,他以前從不敢反抗,有一次他一反常態,不再任由我丈夫打,而是直接起身推倒了我丈夫,再後來每當我丈夫去打堯軍,反倒被挨打,所以他也就不敢在動手了。」
「是我丈夫殺了他,跟我沒關係。」譚珠語氣哽咽地說。
「你不說,是不是因為侯堯軍的死跟你有直接的關係?」韓昀大胆猜測。
「侯堯軍上過大學么?」于淼淼問。
「那他為什麼會突然卜卦,覺得自己父親是他的劫難,從而想要弒父?」韓昀問。
譚珠聽完于淼淼的話,使勁兒搖了搖頭說:「你們為什麼要問我這些事兒,這些跟案件本身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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