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商家記得於世傑，他進屋后說是要給自家院子里種的菜打葯，然後就買了一瓶，但店家看於世傑不像農民。店家做這種生意，是不是農民一眼就能看出來，就質疑了一下，結果於世傑罵了店家一頓，就離開了。後來他又去了對面的店，出來時拿著個塑料袋，裏面裝著農藥。我們也去買葯那家店打聽了，於世傑說的理由差不多，不過對面那家店直接就拿給他了。」于淼淼再次發來了一條長微信：「根據店員回憶，他那時很清醒，身上沒有聞到任何的酒味兒。是在清醒的狀態下買走的那瓶農藥。我們也在發現於世傑屍體的附近區域詢問了所有的食雜店、超市，找到了於世傑買酒的地方。超市店員說，他進去時並沒有拿東西，所以農藥應該是揣在兜里，緊接著買了九罐啤酒離開的。查看了監控，確實也是於世傑本人買的。他買了酒後，應該就去了大橋下。」

醉酒的和*圖*書人，是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臨死之前，他肯定有想要告別的人吧？是雷婷婷，還是他的兒子於國慶？韓昀正想著，不遠處有了亮光，用手電筒照過去，對方說了句「是我。」

「我也對法醫說了這種情況，但法醫那邊覺得這種情況不太可能，如果是自主性的，怎麼都會喝進去一些，只要是主動性的，有吞咽動作，哪怕只吞咽了一點兒，覺得難喝吐出來，也會有一小部分進入到胃裡，絕對不會是像現在這樣。」于淼淼語音說道。

潭水河大橋上車來車往，韓昀停好車后，沿著樓梯下樓，來到大橋底端，然後拿出手電筒，打開，先是四處照了照。大橋地下，岸邊的位置有很多生活垃圾，他走過去，用腳撥弄著垃圾，仔細看了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然後又去了發現屍體的地方。

「想要把他弄暈太容易了，昨晚於世傑已經喝得爛醉，恐怕不用對hｅtubｏok•cｏm.ｃoｍ方動手，就已經不省人事了。」韓昀這樣說完，又發了一條語音：「查詢農藥出處了么？」

「那就是於世傑昨晚沒有聯繫過雷婷婷。」韓昀微微皺眉，將手電筒關上，讓自己被黑暗所包圍：「於世傑的遺產，全部留給了於國慶，雖然已經明確地知道於國慶並非他的親生兒子。你說，於世傑臨死前，有沒有可能聯繫自己的兒子？」

「法醫給於世傑開膛破肚，發現了一件事，他的口腔，喉嚨，包括食管等位置，都已經徹底燒壞。是農藥路過的地方，全被燒壞了。那農藥對人體的毒性很大，可是奇怪的是，農藥並沒有途經胃部，到喉嚨稍微往下一點的位置就結束了。」于淼淼髮長語音說道。

韓昀聽出了于淼淼的聲音，然後收回手電筒。于淼淼走過來，站在韓昀身邊：「現場已經被搜查了一遍，現在該被破壞的，都已經被破壞了，現在來，應該是找heｔｕｂooｋ•ｃoｍ•ｃｏｍ不到什麼線索了。」

「沒傷口。」于淼淼回答。

屍體是在靠近橋墩的位置發現的，當時酒瓶就散落在屍體周圍，可見當時於世傑就是坐在這個地方喝的酒，一瓶，接著一瓶，回憶著自己短暫的一生。像於世傑這種人，他會選擇獨自死去麽？韓昀這樣想著，然後自己整個人坐在發現屍體的地方。

「也就是說農藥並不是於世傑自主吞咽的？」韓昀深吸了口氣，發消息道：「如果是自主吞咽的話，順著食管肯定會進入到胃裡，所以胃也會是燒傷的狀態才對。是這樣吧？」

「找線索是其一，我想來體會一下打算自殺的人，在臨死前會是什麼心情。」韓昀盤腿坐在地上，看著不遠處的河流，問道：「這河深么？」

韓昀看著相冊這樣想著，一條微信提醒彈了出來，他急忙打開。是于淼淼，點開，她說道：「我詢問了法醫，猜怎麼著，於世傑很可能不是自殺。和圖書」

「這事兒真是奇怪了。」韓昀回完于淼淼的微信，然後起身走出工作室。他在客廳里找了個手電筒揣兜里，然後拿著車鑰匙出了門。下樓坐上車后，于淼淼的微信又回了過來，說道「我們提取了屍體附近的鞋印，不知是不是有第二個人也在現場。不對，於世傑要是被人殺害的，現場肯定是有第二個人的。」

「看這種情況，於世傑是打算要自殺的，或許是打算把自己灌醉后，把農藥喝了。」韓昀想了想說：「有沒有可能是，於世傑喝了一口，覺得難喝，然後又吐了出來，所以才是現在看見的這樣？」

時而出現，穿著如同保鏢模樣的人，到底是誰？或者，到底為誰辦事？這些人又是否跟韓昀的昏迷有關？

「法醫有沒有在於世傑的身上，找到別的什麼傷口？」韓昀問。

「查了，北都市賣農藥的地方都在郊區那邊，早上發現屍體后，我就讓人去排查了。這才是又一個奇怪的點，農藥確m.hetubook.com.com實是於世傑自己買來的。」于淼淼說。

「中間的位置，差不多有三四米吧，岸邊也有半米多。」于淼淼回答完，然後說：「今天已經有警察下水搜查於世傑的手機了，可是毫無所獲。水流湍急，於世傑要是真把手機扔到了河裡，一晚上，說不定被衝到哪裡去了。」

「一點兒沒錯，只有被人強行灌農藥，而於世傑反抗的情況下會造成現在這種結果。當然，就是於世傑在被人灌農藥前，就已經死了，所以沒有吞咽的動作。」于淼淼分析道。

「毒藥是他自己買的，然後卻是被別人硬灌了大半瓶？」韓昀抬手撓了撓頭，感覺這件事有些荒唐。

于淼淼也坐在了韓昀身邊，想了下，然後說：「沒有。」

「我已經開車從家出來了。」韓昀回道：「打算在去兇案現場看一眼。」

「什麼？」韓昀也對這個結果有些震驚。

「我們去雷婷婷家的時候，她沒有說過，昨晚於世傑打過電話吧？」韓昀轉頭看向于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