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不上來了?」劉擎指指他,「他來北疆時只是一介少年,是老夫看著他長大的。
還繼續……
那雙眼,獃獃的看著案几上的文書。
無需買通?
「何時造勢?」林飛豹問道。
他趴在地上,往床榻下看。
還帶來了不少金銀。
「為何憐憫?」
「嗯?」
劉擎問的是態度!
眼前的男人,說一聲楊玄是他看著長大的,沒誰敢質疑。
姜鶴兒嘆息,「那要如何避免成為那樣的人呢?」
韓紀苦笑,「您這話說的……」
「副使回來了。」
劉擎怒了,「但凡那人想著擒獲你的利益大過他掙的錢,你就成了北遼的俘虜!」
就算是失火,那些銅錢也會被燒成一大坨,總不會燒沒了吧!
韓紀告退。
「師父。」
一個小吏蹲著看看麻袋上的字,「司馬。」
仔細點檢,竟然發現和賣糧食的花銷差不多。
「這是官糧!」
糧食一路拉回來,劉擎大喜,帶著人檢點。
「你在冒險!」
「紅塵煩惱不可消除。」韓紀說道。
「此後謹言慎行。」劉擎眸色深沉,「去吧!」
老劉臉都氣紅了,楊玄趕緊安撫,「我這不是沒事回來了。」
他喘息著,看著那個黑黝黝的洞口,「真是厲害啊!」
長安會用各等手段來壓制北疆,文攻武鬥。這是外界的壓制。
當年孝敬皇帝可得罪了不少人。
想來,收穫會很大。
姜鶴兒在邊上聽的出神,「郎君,那就沒人是完人了?」
韓紀笑道:「皇帝如此,必然不會停止打壓,斷掉錢糧兵器只是第一步,後續,老夫以為皇帝還會從各方面壓制北疆,讓北疆軍民喘不過氣來。逼迫北疆內部生亂……」
韓紀苦笑,「是啊!後續,老夫看好郎君能擋住長安的壓制。一旦扛住了長安的壓制,北疆軍民必然會萬眾一心。
當進了卧室時,他嗅到了泥腥味,低頭看看,很乾凈,乾淨的令人不敢相信這是普通人家。
韓紀沒想到劉擎還知曉此事,說明自己小覷和*圖*書了這個老人。
「你能看到這些,還算不錯。」劉擎眯著眼,「子泰說過,此生不負大唐,所以,你少蠱惑他謀反!」
楊氏霸業一世而亡,這算是什麼?
咳咳!
糧庫你可以用失火來掩飾,錢庫呢?
劉擎指指鬢角,「不過數月,頭髮白了許多。他,這是在心疼老夫呢!老夫知曉。」
還是那句話,除非是衛王繼位,否則郎君此生不可能與長安和解。」
他什麼心思,老夫不說了如指掌,也能猜到些許。
耶律書滿頭霧水。
隨後眾人散去,韓紀留下。
楊玄輕輕擺手,「去吧!」
「嘁!」姜鶴兒嘟囔,「本以為郎君會說些豪言壯語,哎!」
「家,有大有小。」韓紀輕聲道:「天下,何嘗不是一個家呢!」
劉擎頷首,「繼續。」
只要擊敗北疆,他就能在北遼建立無上威望……
劉擎重重的拍了一下案幾,眾人不禁心中一凜。
韓紀一步步往外走,看到楊玄一步步走了進去。
「你捨得和老夫說了?」
「值的吧!」楊玄輕飄飄的道,接著起身,「還得回家看看孩子,走了啊!」
耶律書看到他時,微微搖頭。
在此之前,他和北疆,得先度過冬天。
劉擎低頭,「坤州。」
耶律書不知他要如何做。
「錢庫就在城中西南方向……看守錢庫的小吏沒法買通。」
「劉公。」
楊玄呵呵一笑,「換!」
果然,是個老狐狸。
「小潘!」老賊紅光滿面。
老賊仔細勘察,回來說道:「錢庫西面本來不錯,可有個茅廁,沒法過去。如此,走北面,那裡小人踩過,妥當。」
韓紀乾笑,「可不是。其實……老夫也頗為好奇啊!」
劉擎問道:「你,究竟是誰?」
和這位副使比起來,桑元星的膽略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帶著耶律書給的金銀,走的格外洒脫。
劉擎搖頭,「這話,假!老夫不是耍什麼脾氣,而是……惱火他不肯和老夫說實話!」
韓紀說道和*圖*書:「皇帝老邁,如夕陽,郎君如朝陽。」
「回去就開始。」楊玄有些頭痛,「我在想,是此刻告訴包冬,還是等以後。」
「嗬嗬嗬!」
距離下次發放錢糧還早,所以錢庫大門緊閉著。
也就是說,副使是去空手套白狼了。
楊玄負手看著夕陽,「人在紅塵中歷劫,焦慮,抑鬱,各等煩惱讓人痛苦不堪,於是便想求得解脫。慈悲心,愛萬物,是解脫的法子之一。」
看看才子是如何勾搭佳人的。
他想試探老夫!
「到了那時,郎君會身不由己,只能與長安形同陌路。要麼自己立國,要麼……」
「完人有。」
心累!
楊玄的人傳達了指令。
腳步很輕,彷彿是擔心吵到劉擎。
給兒孫招禍!
楊玄站在夕陽下,老賊跟著耶律書去城中查探,他在等。
老賊回來了。
若是裏面能有車,那就更好了。
「準備大車。」
北遼在側,若是尋到一絲破綻,赫連春會毫不猶豫的起大軍南下。
這話,罷了,老夫尋你說也自尋煩惱。」
「動手!」
副使把坤州的官糧都買來了!
「一旦不立國,郎君老去,小郎君壓不住那些驕兵悍將,加之少了大義名分,郎君一去,小郎君就有成為傀儡的危險。」
「養活一家人!」
「錢庫中大多是銅錢和綢緞。」
「不是錯覺!」劉擎很篤定的道:「繼續!」
「您想知曉什麼?」
這還得繼續?
楊玄笑了笑,「我派人跟著他,但凡……」
一群官吏愕然。
名義上興許屬於大唐,但實則成了國中之國!」
就如同是狼來了的故事,年年都喊要看好錢庫,可年年錢庫屁事沒有。
「開始!」楊玄點頭。
這是,累了。
「郎君的目標是什麼?」姜鶴兒的臉兒被夕陽映照的微紅,臉上的細細絨毛都清晰可見。一雙大眼睛撲閃著,好奇的看著楊玄。
第三日,楊玄等人撤了。
「我也想,大概就楊略不想那麼早。」楊玄開了個玩笑,然後https://m.hetubook.com.com說道:「現在揭開身份,不說北疆文武,北疆軍民會如何想?他們會想著這是不是個騙子。天下人會如何想?這人定然是個騙子……」
「嗬嗬嗬!」
他趴在地上,身體突然一僵,然後開始笑。
他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擔憂。
而楊玄的回報是當了甩手掌柜,把節度使府里的事兒都丟給了他。
韓紀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斟酌了一番。
楊玄回歸。
「無需買通。」
耶律書進了那個宅子,四處尋摸。
當然,老劉不時叫罵幾句楊玄,就被大伙兒華麗的無視了。
沒有這個男人,楊玄的仕途不會這般順暢。
「皇帝好權衡,老夫隱隱覺著郎君對皇帝頗為不屑,興許是錯覺……」
「許是規矩……」韓紀捂額,「老夫輸了。」
楊玄興緻不錯,叫人弄了烤肉。
韓紀笑道:「劉公與郎君相知,也是一段佳話。」
這一切,都沒有向耶律書公開。
到了錢庫的外圍,楊玄看著老賊,「從哪邊動手?」
韓紀眯眼看著他,知曉這位老人是做出了某些決斷。
內憂,外患,你覺著未來如何?」
「北疆如今的局面,看似平緩,可你我都知曉,底下暗流涌動。
「孝敬皇帝的兒子,那些勢力會如何?多少人會把咱們視為死仇……」
「咱們鋪陳,郎君捅開最後一步。」
未來會如何,說句實話,韓紀也難以猜測。
「不會說話,沒有慾望的人偶。」
韓紀說道:「可方外或是慈悲人,卻會憐憫。」
到了那時,除非是衛王繼位,否則老夫擔心……郎君會被北疆軍民裹挾,脫離大唐。
就算是你不想打盹,弄本寧興新出的小說看看不好嗎?
劉擎默然良久,摩挲著茶壺,感受著冷意,「老夫本有致仕之意。」
副使大人回來了。
老賊贊道,「郎君所言正是,那耶律書說了,願意用金銀來換了這些銅錢布匹。」
他是希望楊玄造反,在北疆自立,但他又知曉大唐國祚延綿,在天下和-圖-書人的眼中是正朔。
田曉等人滾了,北疆的局勢至少在表面上暫時穩定了下來。
韓紀看著他,「再繼續……犯忌諱。」
「這話,也沒說錯。」韓紀微笑,一臉莫測高深。
「許多事,無需擔憂。」
韓紀心中嘆息,聽到腳步聲,回頭,卻是楊玄。他低聲道:「劉公怕是知曉了什麼。」
韓紀故作不經意的看了劉擎一眼,劉擎神色平靜。
所謂床榻,便是幾根長凳搭著一排木板罷了。
一個沒有長安支持的冬天。
韓紀深信,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視線內。
令人動容。
「郎君,不易。」韓紀坐下,不客氣的給自己弄了一杯茶水。
這份信任!
「要麼什麼?」
劉擎一邊問,一邊看著手中的文書。
「這是……」
「那麼……」
「要看郎君的意思吧!」
耶律書很好奇他們是如何做到的,特地喬裝去看了一眼錢庫。
林飛豹滿頭黑線。
這是說什麼呢?
張栩撓頭,「怎地像是洞房花燭夜啊!」
他去尋到了楊玄,「郎君如今掌控了北疆,何時揭開身份?」
走出大堂時,他回頭看了一眼。
有那功夫,打個盹不香嗎?
時值下午,夕陽斜照。
隨後,眾人進了北面的一戶人家,把主人一家子全數綁了。
第二日,他帶著人混進了城中。
「誰?」
錢庫依舊,那戶人家被楊玄帶走了,估摸著會成為北疆修路大軍中的一員。
秋季乾燥,劉擎事多容易上火,就令人準備了一大壺茶水冷著,隨時喝。
楊玄坐下,和他隔著一個案幾,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韓先生什麼意思?」姜鶴兒問道。
北疆內部,豪強們會蠢蠢欲動,成為長安的內應。
楊玄也想恢復身份,可這個天下啊!太紛雜。
……
他笑的涕淚橫流。
「老夫都替他當家了,還怕什麼忌諱?」劉擎說的淡然,聽在別人的耳中,卻格外豪橫。
天下承平已久,加之坤州算是個太平地方,管錢庫的官員小吏早就疲了,什麼查驗……查和圖書了,沒問題!
黃昏的光,照的老人斑白的頭髮發黃。
韓紀心癢難耐,恨不能進去聽聽二人之間的對話。
眾人看著他的背影,再看看劉擎,心想司馬呵斥副使,副使灰溜溜的遁了,這誰大?
這是知遇之恩。
劉擎何等老辣,就算是有疑惑也不會和韓紀說,唯一的可能就是……
「副使,這是……」
他誠懇的道:「郎君如今的處境很危險,恕老夫直言,郎君如今已是騎虎難下之勢。
「要一步步造勢!」
楊玄問道。
但也只是暫時。
楊玄矜持的道:「聽說過大劫案嗎?」
「我一直以為人性本惡,小孩子踩死蟲子會覺著理所當然,因為他覺著自己強大,踩死就踩死了。」
「哪來的?」老劉哆嗦著,就差問他是不是賣身得的糧食。
韓紀心中一緊,「郎君時常說,北疆缺了誰都行,就是缺不得司馬。」
劉擎抬頭。
誰特么有耐心去時常查驗?
赫連燕說道:「這些東西太麻煩,一旦被追,走不了。」
「人為何要去方外?」
劉擎不置可否的道:「繼續。」
「呯!」
他要做的是掩護。
你要說每日檢查,那是大遼剛立國的時候,官員才如此勤勉。
楊玄漸漸積累威望,他在時能壓住北疆,他走後,阿梁絕對壓不住!
「路過,看到坤州錢庫沒人看守,就進去拿了些。」楊玄笑眯眯的。
「為這些錢冒險,值當嗎?」
耳畔,朱雀說道:「小玄子,你這是要當大盜啊!」
「這條狗……不錯!」
林飛豹聽到了這話,對張栩說道:「韓紀,可以再拉攏一步!」
「給自己一個目標,正面的目標。」
一輛輛大車從邊上經過,一箱箱錢財或是綢緞布匹,飛快的放在車上。
「老夫問你的問題不是這個。」劉擎眯著眼,「說重點!」
他自己也喝了一口冷茶,嘆道:「老夫知曉他不易。說實話,誰願意去冒險?老夫不願,他也不願。可北疆,窮啊!老夫為此絞盡腦汁,到處省錢,為此……你看看。」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