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吧?」
「朕發誓,此事非朕所為。」
為首的說道:「奴婢去年曾親手勒死過兩人,其實若是不掙扎,很快就去了。越掙扎,就越痛苦。」
就算是到了蜀地,皇帝威嚴掃地的情況下,沒有這數千將士,他能在人生地不熟的蜀地安枕?
皇帝金口玉言,只需發個誓,就能把鍋扔給國丈。
莫名的,貴妃想起了那一幕……
痴痴的道:「娘娘真美。」
——皇帝派人救走了梁氏兄妹。
嗤!
孤,寧可死,也不會低頭!
她的二郎定然是被那些亂賊拿下了。
梁靖的拳腳也就是惡少鬥毆的水平,這些年耽於享樂,早就擱下了。
外面火光衝天。
鄭琦的喊聲聽著有些憤怒,以及震驚。
但他別無選擇。
絕對不能!
只因他們知曉,皇帝壓根就不可能用自己的威嚴來交換梁氏兄妹的安全。
太上皇在喝酒。
……
若說韓石頭的話是給了亂兵一個台階,那麼皇帝把梁氏兄妹定性為賊子,則成功的化解了他們的怨氣。
身邊有風吹了進來,貴妃嗅到了脂粉味兒。
不是羞愧難當,覺得愧對於她。而是想乾淨利索的弄死她,早點把事兒了了。
你說,他們會如何猜測?
韓石頭看著他們兄妹。
這一刻,韓石頭想到了孝敬皇帝。
情義破滅后的女人會格外絕望。
陳瀟做出了判斷。
脖頸上的綢緞漸漸收緊。
「陛下這等無情,他的種,老夫也怕。」
「不!」
「妥!」趙三福點頭。
……
卧槽尼瑪!
「可問過話?」趙三福問道。
姜星:「……」
發話的是韓石頭,一番話把皇帝從裏面摘了出來,而且給了亂兵台階。
……
「好!」
很廉價的那種。
……
於是兩邊人馬匯攏出發了。
梁靖卻一臉驚喜交加的看著姜星。
「梁相好https://m.hetubook.com.com膽氣!」
貴妃一怔,把曲譜扔了出去,「二郎呢?二郎何在?」
「是啊!他們兄妹來自於蜀地,梁靖更是有一幫子兄弟,這陣子他還聯絡到了那些人。」汪海的眼中多了殺機,「他定然會遁入蜀中。有梁氏在,他逃不快!」
……
殺!
梁靖此刻淚流滿面。
「看來僵持住了。」
貴妃笑道:「我就說二郎能鎮壓那些亂兵。」
韓石頭行禮,「奴婢就此別過娘娘。」
距離大營四五里的荒野中,姜星問道。
梁靖閉上眼睛。
「送他們上路!」
……
韓石頭一巴掌拍的他暈頭轉向,皇帝給了一個讚賞的眼神,鑽了回去。
韓石頭心領神會的走過來,嘗試著……輕鬆從口子里鑽了出去。
「阿妹,你還有心思弄這個!」
宰了他!
「老夫知曉。」陳瀟笑道:「其實,跟著國丈比跟著越王更好。」
韓石頭在他的身側輕聲嘆息。
「外面是鬧什麼呢?」
所以,當皇帝舉起手,認真發誓時,外圍的魏忠不禁嘆息,「帝王威嚴,由此掃地!」
貴妃對兄長怒目而視。
「問了,可沒人知曉。」今夜大伙兒都在關注兵變的大戲,誰有興趣去管別的閑事?
外面的人都盯著他。
狗皇帝!
貴妃站在邊上雙手抱臂,夜風寒冷,可她的心更冷。
「我覺著,該去關中。」花花搖頭。
「秦王殿下!」
他走出了大帳。
脖頸上的綢緞一松,貴妃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長相平庸的女人衝著自己一笑。
皇帝擺擺手。
多年前,那個少年躺在她的裙邊,仰頭看著她。
隨後繞圈。
只有他知曉,皇帝壓根就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
太上皇是單獨一個帳篷,帳篷不小,但遠不及皇帝的大帳。
「去哪?」
鄭琦www•hetubook•com.com
也想通了前因後果。
皇帝看向鄭琦。
貴妃卻在研究曲譜。
這事兒麻煩了。
「陛下還得倚仗你等護衛前去蜀地,就算是到了蜀地,陛下還得有賴你等的護衛。至於梁氏兄妹……陛下,是否令人追殺?」
「此次之後,你我二人唯有靠攏國丈與越王,才有生路。」
癩皮狗!
等著那兩具屍骸被抬出來。
和陛下比起來,李泌就像是一條野狗!
腦海中都是這些年的經歷。
並伸出手指頭在唇上,示意噤聲。
但他可以甩鍋……
陳瀟點頭,「對!」
二郎的情義,從來都是假的!
耳畔突然傳來了輕微的撕裂聲。
他拿著裝滿了毒酒的酒杯,衝著宮中微微一笑,仰頭就幹了。
鄭琦乾咳一聲,「陛下……」
梁靖哽咽道:「到了黃泉路,我等著你。」
外面突然安靜了一瞬。
皇帝站在那裡,看著格外的滄桑。
……
「他們兄妹能去的地方不多。」趙三福說道。
時間流逝……
因為他們自詡天之子,而且發誓降低逼格。
所以,是誰?
……
「阿妹!」
幾個內侍走了過來。
「誰乾的?」
皇帝沒那份善心。
當年孝敬皇帝若是願意低頭,那麼,至少能保住性命。若是他願意改弦易轍,保住太子之位也不是難事。
現在的女人都那麼野的嗎?
可那位孤傲而不屑的太子啊!
「二郎!」
花花低聲道:「還請跟著我等走。」
那個內侍贊道:「外面許多人還等著查驗二位的屍骸,那麼,就此上路?」
皇帝自然知曉發誓的後果。
皇帝開口。
「你不會想著把偽帝帶走吧?」姜星輕輕放下手中的侍衛,不覺得這是個能完成的任務。
「太上皇,外面有亂兵圍住了陛下的大帳,說是要弄死貴妃兄妹。」
緩緩收緊……
遇和-圖-書到賊子怎麼辦?
也就是說,梁氏兄妹以後但凡敢冒泡,殺了沒錯。
而有這個動機,也有這個能力的,也就是楊松成。
陳瀟已經開始和楊明和商議善後事宜。
帝王被亂兵逼著發誓,以後他可還能令這些亂兵歸心?
子泰!
皇帝從不發誓。
不妙!
秦王遣人來救她,這是……戀戀不忘之意?
大帳內,四個內侍倒在地上,看著氣息全無。
反抗是沒有出路的,外面都是叛軍,而且還有天馬營的內侍。
除了他自己。
楊明和說道。
梁靖跺腳。
花花看了她一眼,「關中,必然會落入殿下之手!」
太上皇緩緩喝了一口酒水。
「陛下,節哀!」
別說天馬營的內侍,就眼前這幾個膀大腰圓的內侍就能收拾了他。
「追殺那兩個賊子!」
韓石頭不語。
貴妃指著她,再指指姜星。
貴妃已經站不穩了,要扶著他的肩頭才能保持直立狀態。
「要死人了?」
太上皇喝的微醺。
「若是偽帝被殺,搶了頭顱回去。」
「此事,定然是有人作祟!」
大帳的帘布被人從外面掀開,韓石頭走了進來。
「對!」楊明和背書。
皇帝的臉扭曲著,「老狗!」
可當下怎麼辦?
但亂兵們的怨氣怎麼消解?
貴妃面色慘白,「二郎!」
兩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擔心被清算的亂兵們心中一松。
帳后倒著幾個護衛,但梁氏兄妹呢?
噗!
皇帝這才出去。
外面很是喧囂,太上皇卻喝的怡然自得。
此刻她還有些迷茫。
「那來這裏作甚?」
「怎麼可能?」花花搖頭。
他雙手捧著綢緞,身後是幾個內侍。
皇帝都發誓了,難道還得要他跪下?
「人呢?」
噗噗噗!
皇帝惱火的問道。
「這裏好似不對。」
「為何?」梁靖不解。
是啊!
鏡台和天馬營的www•hetubook.com•com
人隨即帶著乾糧準備出發。
賊子!
黃春輝搖頭。
梁靖突然嘆息,「阿妹,這是他的意思。」
「沒人。」韓石頭看看左右。
在這裏,最想弄死他的莫過於岳丈楊松成。
多年的幽禁生活,他便是靠著酒水度過的。
兩個內侍拉著綢緞過來,搭在了他的脖頸上。
那些軍士正在等著看屍骸。
二人幾乎沒想過皇帝故意放走梁氏兄妹的可能。
鄭琦親自去查看。
鄭琦張嘴就準備叫嚷。
他可能令百官歸心?
貴妃看向兄長。
他走到口子那裡,伸手扒拉開,然後回身招手。
過了那麼久,就算是勒死一頭大象也夠了。
呯!
那還不如一刀剁了他爽快。
外面那些亂兵可是在等著看二人的屍骸,結果卻發現人不見了。
趙三福和汪海自然要留在皇帝身邊,二人碰頭。
楊松成面色鐵青。
去蜀地至少還有生機,去關中,那是尋死。
皇帝沒來。
只是想想這個後果,皇帝渾身燥熱。
什麼?
他走進了大帳。
「是。」
楊松成!
夜風吹了進來,皇帝打個寒顫,這才發現大帳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貴妃瞪著眼睛呼喊。
沒有這數千將士,皇帝可能安全到達蜀地?
梁靖卻展露了光棍的一面,「好說,不過還請給我阿妹些體面。」
你們是誰的人?
有功無過!
他走了出去。
接著一陣微冷的夜風吹了進來。
黃露扶著他,「那是他的女人吶!」
梁靖的面色一下就慘淡了起來,「阿妹。」
狠人吶!
一個宮人起身出去,再回來時,眼中竟然帶著些興奮之色,見到太上皇后,這才隱住。
性命和威嚴之間,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性命。
「這是走了?」
「淡定!」貴妃抬頭道。
貴妃的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
「這誰乾的?」
不!
「在他的眼中,除去自m.hetubook.com.com己,都不是人!」
顯然,他也想到了這事兒最大的嫌疑人是自己。
「外面好些亂軍!」
「韓少監,你這是……」貴妃愕然。
「去蜀地!」梁靖說道:「關中被叛軍盤踞,去那裡便是自投羅網。我在蜀地有一幫子兄弟。另外,我兄妹熟悉蜀地,哪裡能藏身一清二楚。」
出長安時,他別的沒帶,就帶了一車美酒。
「梁氏兄妹殺人潛逃。」
絕無可能!
皇帝有大麻煩。
若是需要,他甚至能親手弄死自己心愛的女人。
「奴婢在!」
二人的腦海中幾乎同時想到了國丈。
陳瀟也愣住了,楊明和卻很快判斷出了此事的真偽,低聲道:「此事必然是有人想陷害陛下!」
「並未找到線索。」汪海的人早已勘察了周邊,可今夜太亂了,壓根尋不到梁氏兄妹的蹤跡。
否則這些眼珠子發紅的亂兵發現梁氏兄妹逃跑,絕壁會作亂。
那我該怎麼辦?
兩個被迫起來營業的宮人在侍候他。
花花和姜星悄然摸到了大帳後面,弄死了兩個侍衛。
身邊的幕僚倒吸一口涼氣,「這是蓄意的。陛下為此威嚴掃地,國丈也將成為那些武人的眼中釘。好手段!」
黃春輝一針見血的揭開了皇帝的皮。
就在亂兵們想發作時,皇帝舉起手。
石頭果然敏銳……皇帝同樣心中一松,說道:「趙三福,汪海。」
「為何?」
皇帝的臉在發熱。
「臣在。」
皇帝和韓石頭進了大帳。
「來人吶!」
貴妃的身體一顫。
「國丈謀划多年,你以為只是為了推越王上位?」楊明和說道:「越王只是傀儡。」
韓石頭只覺得胸中大快,有些想仰天長嘯的衝動。
火光下,皇帝的臉上密布著汗珠,有些緊張的舉著手,等待著亂兵們的反應。
韓石頭看著皇帝。
他認識這人,是北疆會館的管事。
梁靖探頭出去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