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到達塑命境后,便可達到師玉艷所言的「丹符化地府,洞天為天宮。」
那麼,反過來。
那是一副令人心悸的場景。
找了一會後,徐行突然腦海靈光一閃,冥冥之中感悟到了什麼,於是立即盤膝就座,閉眸念頌出了這一篇殘經。
這一次,老者主動開口,言語略有一些驚訝,不過仍舊嘶啞,「一般來講,冥河的屍身都是死物,你的卻活了。只有一個可能,是有人動過你的屍身。」
竹篙不知何時成了老者的拐杖,被其拄在手上。他眉宇輕揚,似笑非笑的看著徐行。
「他娘,還真給他留下了後手……」
而這一兩朵虛幻之花。
似乎仍是以前的陰差。
後來陳真人戰死後,收納歸公,賜予了徐行居住。
這些人的氣息和白衣女子一樣強大,而且更加的古老、尊貴。
並非真的打撈屍身!
「沒想到晏師姐也受了康家的邀請……」
在徐行的眉心處漂浮了一會後,滲進了玉璧刻畫的那輪血月之中。
殷壽便對徐行說過鬼仙一道的來歷,言說鬼仙是幽冥絕域的祭品。
說完話后,他見徐行不動,仍有猶豫,於是又補了一句,「這也是我們和西皇的約定。」
「西皇想要干預輪迴……」
但,徐行卻有種感覺,這老者換了個芯。
在啟明派眼中,這篇經文雖然繁奧,但一點用處也沒有。上千年過去,沒有一人能破解出這篇經文真正蘊含的道與法。
自己欠下了因果。
只是不料,在他就座沒多久,晏細鈴亦趕到了澤聖林,並坐在了他的對座。
在他接下師玉艷的仙血時,便主動繼承了前世的因果。所以從冥河打撈出的屍身,是前世「武行」的屍身。
彼岸河旁的彼岸花海是假,亦是真。
殺戮仙之子!
冥河雖能將一部分強者損毀的肉身沉入河底,但更多鬼仙的肉身,則是永久消失。
於是,他照著徐行剛才的樣子,將袖角抖動了一下。
「動我屍身的,這個世界,應該只有一個人,是師玉艷,也就是西皇。」
只不過更具體了一些。
徐行開始與前一世的「屍身」相融合。
「上船吧,我送你離開。」
遠古的尊者出現了。
倘若他「西皇」的背景有好處,這老者也不至於此刻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找到真正的經文。
從冥河打撈出的屍身,會一直陪伴在還幽鬼仙身上,直到鬼仙將其煉化入體,全了根腳。
被迫走鬼仙一途的強者,數不勝數。
他腦海的記憶,浮現出了一個羊蹄的怪物。
「森羅大帝闖入地府,是外敵,我的九曜仙命【地府鬼判】對其自然不起作用……」
「太久遠了。」
等過上半息。
師玉艷給他的仙血……
到了和_圖_書塑命境,鬼仙和武者殊歸同途。
「不過她得到了錦帝的允許……」
隨手採摘的彼岸花,並不會消失。
「屍身」開始化作一股暖烘烘的先天之精,流向徐行的四肢百骸,開始對他的鬼軀化生、還陽。
「被他取走了。」
可以完美改造他的身軀,然後復刻師玉艷的道途。
白衣女子與三位尊者交手,打的天地昏暗、群山崩碎,神光四溢。
在斗笠的遮掩下,他的眼眸綻放兩道神光,將徐行的身軀看穿,看到了其身上隱藏的一滴仙血,以及特殊的「一命雙體」。
徐行心裏瞬間涼了個半截。
這一絲仙血黃豆大小。
不一會。
老者引路。
四粒散著幽芒,拇指大小的冥土,滾落而出,回到了最初的原位。
……
他再用法眼觀望時。
徐行心中一凜,不再遲疑。
「前輩……」
生者入幽冥絕域,只能待七天。
兩日。
一刻刻鐘緩緩而過。
「是他闖入地府,竊取了一件幽冥的至寶。」
直至第五日。
徐行見到這一幕,痴愣了一下。
「爾時天尊在禪黎國土……」
「仙之子!」
一篇篇《森羅經》的經文,也隨著他的還幽成功,徹底灌注到了他的腦海之中。
彼岸河並不深,只有百丈不到。
像是「活」了起來。
要麼是他的背景驚人,導致老者不敢私收賄賂,以免得罪。
玉璧附近,徐行受血月照徹,周身經脈、器官一一浮顯而出,包括附著在他背上的「屍身」。
一日。
自人降生迄始,就存於冥河的「根腳」。
無一例外,都是肉身損毀。
西皇布置後手,以她的仙血,將《森羅經》顯現於世,避免了求經的徐行欠下人情……
見念經無效,徐行亦不傷感。
剎那間,幽冷的血氣蔓延。
「多謝前輩。」
「那麼,必然會來冥河走一遭。」
徐行愕然。
想了一會,還沒有理出頭緒,他於是乾脆盤膝坐在玉璧前,再次念誦起了《度厄真經》。
這「屍身」不僅是「武行」的「屍身」,更蘊藏著一部分先天本源。
或者是森羅大帝本人。
老者見到這一幕,一臉的晦氣。
「是對我有惡意?」
他知道了為何「西皇」不擔心眼前這鬼仙來到幽冥絕域了。
「她要復活我的『前世』。」
必然會承受仙人的怒火!
這一世,有師玉艷庇護,道途順利。
「這是森羅經……」
讓官員不得以退回私收的賄賂,不可能是官員自我檢討,認識到了自己的作風問題。
康家家主康盛眉宇一挑,對次子康裕傳音道。
強大的永遠都是修士,而不是一篇腐朽的經文。
老者嘆息。
是那個怪物,覆滅了一切。
二人走了不到一刻鐘hetubook•com•com,便來到了這河底宮殿。
很快,隨著「屍身」的上岸,一幅幅畫面在他腦海里浮現,他頓時印證了心中的猜想。
森羅宮修建的不怎麼華美,甚至還不如凡間皇宮。只不過這宮殿極為的蒼老,表面被歲月所腐蝕。建築風格大大迥異於當世。
老者心中驚駭。
「哪一朵是真正的彼岸花?」
「她走到了那一步了?」
「采一朵彼岸花,種在你的丹符中。」
「仙之子的道途,果然與眾不同……」
這是與冥河不同的一條河,宛如天上的銀河,緩緩流動的河水蘊藏著點點星芒,璀璨美麗。
第二重天,是血月暗夜。
徐行睜開法眼,觀望彼岸花海的氣息。
紙船駛出了彼岸河,來到了冥河。在冥河行駛了一會後,徐行忽然感覺身子一晃,像是被人推了一把,跌落在河水之中。
老者帶徐行來到了宮殿內部的一面玉璧。
他瞳孔微微一縮。
「換人了?」
紙船上的老者開口了。
她起盡冥河之水,在累累白骨之下,找到了那一具腐朽的屍身。
但他的誕生,與師玉艷的布置有關。
一篇帝經,到他這個修為,並不重要。
存有道則的意象。
從言談舉止中能看出來。
老者嘆息。
徐行沒著急上船,主動說出自己來幽冥絕域的另一個目的。
老者猶豫片刻,他揭起斗笠,側轉過身,看了一眼身後搭船的徐行。
河中的屍身,只是一種道的體現。
徐行睜開雙眼,對殷壽一笑道。
「與大道真仙萬萬億千人,諸天尊及諸天龍鬼神,盡來集會,受吾約束……」
他還以為自己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抵達彼岸河。沒想到這陰差,竟然主動帶他來到了這裏。
但赴宴之前,整飭衣冠,亦是對主家尊重的一種體現。
徐行背著屍身起身,踏上彼岸河的岸邊。
此時這老者所言,與殷壽的話別無二樣。
想到這,老者嘴角露出笑容。
老者擰眉。
「你只剩下五天的時間了。」
西皇未經允許,便如此做。
修鬼仙一道普通的功法,還不如專精武者一道。至少走的更快些。
徐行保持鎮定,繼續竭力拉自己的「屍身」上船。
其餘伴隨其生長的,只是虛幻之花。
與死氣沉沉的冥河區別極大。
紙船上,徐行背著自己前世的屍身,目光朝船頭的老者望去。
「到冥河打撈你的屍身。」
對他的龍虎道則,有不少益處。
「創造出了鬼仙一途。」
《度厄真經》!
「他不是剛才的陰差?」
雖說修鍊之後,一些俗禮可免即免。
只是他速度太慢,在屍河中,宛如龜爬。
「我師尊說讓我來彼岸河河底,取森羅大帝的傳承《森羅經》,讓我修www.hetubook.com•com他的法。」
血月,不僅承載了森羅大帝的修行法門。
這玉璧上,刻著一輪血月。與幽冥絕域的血月一模一樣。只是在血月的內里,還刻著重重的樓宇。
「有變故?」
徐行自己取得《森羅經》,和懇求他傳授,這兩者區別大了。
「這事,對你有大好處。」
總共七尊。
「所以連陰差都不敢收我的賄賂?」
「能力越大,仇家越強。」
終於,戰止了。
此時在他的呼喚下,漸漸有了反應。一絲金色血液從仙血上剝離而出,飛馳出了他的體內。
這不同尋常的一幕,發生在他眼前。
「你隨我來。」
「怎麼去悟?」
尋常人兼修兩道,稍有不慎,便會引火自焚。
第一重天,是烈日白晝。
等他醒轉,已然回到了仙芝門的靈地。
但徐行體內有仙血,這滴仙血幫徐行塑造了一條特殊的路。
徐行咽了咽口水。
徐行睜開雙眼,吞下橫于殿空的血月,將這血月壓向自己的丹符空間。
「看不清晰……」
「森羅大帝在此處留的傳承。」
宮殿正門緩緩打開。
徐行趕在第七日到來之前,睜開了雙眼。
代子受過。
老者沉默寡言,宛如雕塑。
天下間,除了師玉艷這個《西皇經》的開創者之外,沒有人比他更適合修行《西皇經》。
「度厄經?」
晏細鈴的來意,徐行不用想也知道。
「記住,不到命宮境,不要輕易涉足幽冥絕域。」
按理說不可能遭惹到什麼仇家。
「定命!」
「森羅大帝是錦帝、鵬帝幾人之前的大帝。那時,天地間,還無鬼仙一道……」
無非是盯著他和康家。
血月橫空,朗照丹符。
他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
「師玉艷入幽冥絕域,為復活我的前世,這過程,說不定不怎麼美好……」
他于虛空行走,每走一步,腳底便生出一道虛無的階梯。
……
滄瀾洞府曾是陳家的一個真人洞府。
但這次《度厄真經》卻沒有發揮效用。
他又叮囑了一句。
這經文,是曾經地府的真經。
以他的「丹符」為核心,開始逐漸衍生出經脈,貫穿周身。
冥界的動亂,沒有持續多久。
初獲這篇殘經不久,便從中悟得了真法。
雖是虛幻之花,但于鬼仙來說,亦是一個大造化。
「她應該看過《森羅經》。」
看了一會玉璧,什麼都沒感知到。徐行納悶至極,不知該如何去下手。
這一點道理,雖然簡單,但這是修士,站在高處俯瞰整個修行之道時,才能得出的結論。
屍身靠近紙船的時候,主動向紙船遊動。
「那一戰,她敗了。」
然而他不一樣。
「彼岸花?」
而這血月,便是森羅大帝傳承中的命則。
徐行入靜,心神入體,觀摩體內的那一滴仙血。
屍身散發著惡臭。
徐行點頭,朝老者恭敬一禮,跟隨老者走上河面,搭上了紙船。
觀摩了一會,徐行勉強辨別了一兩朵虛幻之花,但他沒有找到真正的彼岸花。
在入幽冥絕域之前。
當然,有屍身沉在冥河河底的鬼仙,打撈屍身的時候,比沒有屍身的鬼仙打撈屍身,自然容易一些。
突破定命境或者天元境。
「……受持念誦此經已后,解陽九百六之災,三衰九橫,八難五苦之厄……」
「多謝前輩指引。」
老者起身,收起紙船,以竹篙一點水面。
屍身仍舊腐朽,難以復甦、生靈。
按理說,他這一世投胎轉世,與前世斷了因果。前世的屍身,與他無關。
以小見大,見微知著。
故此,前世的屍身,亦成了他這一世的屍身。
數量極為稀少。
看完后。
他來到陳家族地,沐浴更衣,佩上香囊后,這才抬步趕往澤聖林。
還幽,補全的是鬼仙的跟腳。
七天一過,若不走,便會遭遇大恐怖。
他提起釣竿,一具腐爛的屍身被他拖曳到了紙船的附近。
只是時光荏苒,不知多少紀元過去,這個世界漸漸沒了地府,只剩下幽冥絕域,以及殘缺的陰差了。
都需融練出一道命則。
這兩者都有可能。
仙血,存有師玉艷的氣息。他感應的清清楚楚,這是一滴成仙之人的血。
老者的裝扮、模樣、氣息一絲未變。
若無《森羅經》,兼修兩道,對於他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
仙血存於他的肉身洞天。
讓陳家族人負責照顧徐行的衣食起居,以此為條件,讓徐行順手庇護陳家。
老者出言提醒。
他撐著竹篙,來到了另外一條河。
老者撐著紙船停在河岸旁,沉聲道。
彼岸河河面分開,露出河床。
老者駐足一旁,暗暗感慨。
每三千年,才能成花一朵。
「不知師玉艷有沒有給我留下後手?」
直至白衣染成了血衣。
「有人動了你的屍身?」
跟功法似乎完全扯不上關係。
白衣女子懷抱青銅鼎,右手演化著殺伐秘術,無數亡魂在她的手下斃命,這些亡魂有的鶴氅、有的華服、有的星衣,皆是王侯一類的人物。
這血月只是一個意象。
老者面露不舍。
只有肋骨、腹部,還有一點腐肉外,其餘地方,多是森森白骨。
一旁的殷壽正緊張的看護他的肉身。
「怎麼回事?是我釣起了不該釣起的東西。還是說,動了我屍身的那個人……另有隱秘。」
他猜測,老者有可能是幽冥絕域的七尊之一。
又會認為其是真實之花。
大致猜到了幾千年前發生的一些事。
若這「陰差」對他懷有惡意,他即使不https://m•hetubook•com.com
採彼岸花,也逃不了一死的結局。
……
他打量了一眼老者。
他將徐行帶到這裏,肯定不是打算讓徐行空入寶山而歸。
「彼其娘之!」
「錦帝是七位尊者之一,他們在這死域中沉睡。」
紙船上的老者聽聞此經,目光複雜了一些。
徐行保持平常心,先給老者道謝了一聲后,然後細細觀摩玉璧上的血月。
河底,是一座宮殿。
「真正的彼岸花……」
兩年時間一晃而過。
這條星河旁,盛開著無數紅色的赤蓮。
艷麗的彼岸花散發著麝香。
而是其中暗藏著一些變故。
以免他和康家,成了姻親。
皎皎明月升于殿空。
還陽三境,趨陽、還幽、定命。
師玉艷既然讓他兼修兩道,不可能沒考慮到今日之事。
時間一刻刻過去。
……
是這冥界的主宰者。
在徐行觸碰到「屍身」的時候,他便知道,徐行看到了數千年前的那一幕。
徐行掐準時間,結束閉關。
「小輩,該離開了。」
這篇殘經是啟明派先輩在幽冥絕域中打撈而出的。
可惜,不論她再澆灌鼎中金血。
……
趨陽劫取他人「真命」,而還幽是真正賦予鬼仙「生機」,讓其真正的還陽。
這些,在仙芝門、啟明派、香狐教等派的典籍中,都有記載。
徐行察覺到自己甩出去的魚鉤動了一下。
鬼仙在還幽時,還只是霧裡看花。
老者臉上恢復了平靜,催促道。
「森羅大帝的《森羅經》?」
由生到死,由死到生。這種道則,至高無上。
不過無量派講人味。
「背景太大?」
「森羅大帝是數萬年前的人物了。是三萬年前,還是十三萬年前?記不太清了。」
「讓家裡的女修暫歇一會,別著急和常真君碰上……」
見此。
前面的路,師玉艷已為他鋪下。
要麼是他「惹了」背景驚人的人,導致老者不敢私收賄賂,害怕被牽連。
徐行面前的彼岸花海逐漸枯萎,只剩下了一朵真正的赤蓮隨風搖曳,綻放香氣。
彼岸花是幽冥絕域的至寶。
但她是以一敵七。
但在那一瞬間,他們碎成了齏粉,連冥界的法則都無法修復他們的軀體。
上一次,西皇雖在幽冥絕域中戰敗。
相當於破壞了規則。
他目視體內,鬼仙丹符和武者洞天熔煉為一體,分為兩重天。
徐行大腦急速運轉,想了許多。
「西皇,既然你不願意讓這小子欠我的人情,那麼,這一次,便是你欠了我的人情……」
還是森羅大帝賜予傳承者的一道機緣。
徐行給康家送上一份拜訪禮后,便被小廝引入到客廳,面見康家家主。
徐行仔細體悟這種變化。
「還幽成功了。」
他一向行事低調,不可能惹上什麼仇敵。即使有仇敵,也大多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