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天幾乎是不帶任何感情的用筆觸寫下自己的看法。
在這些基礎上,百姓們的日子也開始不那麼的好過了。官吏的盤剝一旦開始,百姓們一年本來就掙不到幾個錢,能有好日子過嗎。
陳樂天本來準備今天去找夫子請教一些關於修行上的問題,但是來到青天閣卻沒找到夫子,他轉頭又想去找安師,但安師也不在。他在自己的屋裡轉悠一圈,發現楊越山也不在,這才想起來今年已經是他們這一屆學子畢業的時候了。
距離畢業典禮只剩下幾個月。
「說什麼小氣話,誰也別說謝,回頭再見面如果成了敵人,我希望咱們是正大光明的敵人。是各自為各自陣營的敵人,而不是我倆之間的敵人。」
丞相大人也做的很不錯。沒有辜負陛下對他的信任。
「那我們難道就什麼都不做嗎?就這樣看著大將軍被一步步的……」秦鐵牛覺得很難受。大將軍一生為朝廷,如今卻被這樣對待。
「大將軍,我看不到大宋的未來。」
但現在想來並非如此,只是他的心思被很多事給擾亂了。修行就是修的心,心亂了就不可能有進步。
陳樂天這才坐下來吃著。「味道很好,也不知這一頓早飯得幾兩銀子。你畢業后就走嗎?和*圖*書」
「肯定不能堵,越堵越壞事。東家,我們能不能把這個禍水往別人身上引,比如說把事情給反轉過來,就說那個被殺的人其實是個無惡不作的壞人,多給他安插些罪名,多找些證人。」
那麼事情就很明顯了。陛下要對北軍動手,並且把前期的準備工作交給了丞相大人。
可是先帝啊,您食言了,您金口一開怎麼能食言呢……
恍然間,他想起來自己自從把孫子書救回來,他的進步就小了很多。尤其是最近這一年來,他幾乎停滯了。有時候跟同學交流,同學們也都這麼說,各自都紛紛說自己停滯了,讓他以為修為到了這麼高的境界,停滯也是正常的。
陛下要大將軍下來,才有了傳播流言。那麼就算我們能夠成功的把流言給調轉矛頭指向別人。大將軍就不用離開北軍了嗎?你們覺得可能嗎?」
幾代先帝用了多少年才把大宋建立的官場清明官吏守規矩。但僅僅一年,整個官場的風氣就開始颳起了很不好的風。
而大將軍當時跪下熱血上涌道:「陛下且放心,臣萬死不辭!」
坐在金鑾殿寶座上的那位年輕的陛下,讓他李戎生再也無法像先帝在時那樣可以發揮出所有的能力。
hetubook•com.com「東家,我們現在怎麼辦?堵肯定是堵不住了。」秦鐵牛問道。
楊越山愣了下,吃早飯的動作慢了些,點點頭:「是的,我要回草廬,我離開已經太久了。這幾年來,草廬看起來還是老樣子,但事實並非如此,我要回去做點事。陳兄,這幾年多謝你照顧。」
「事情要做,但不是現在,不是方才你們說的那樣做。」陳樂天吐口氣,「接下來我會好好想想,可能需要我去做,你們去吧。記住,不要試圖去影響流言。」
他還記得曾經跟先帝說過,臣最怕的就是渾身的力氣沒地方使,只要陛下給臣用力的機會,臣這輩子就滿足了。若是能讓臣使勁到死的最後一刻,那臣就死而瞑目。
可是怎麼辦呢?北軍怎麼辦,大宋怎麼辦,他自己改怎麼辦?
「樂天,早。」楊越山打招呼,順手讓身邊管家把早飯遞上。
一旬之後,劉大明和秦鐵牛來報告陳樂天,已經查出來消息真正擴散的地方就是在千里之外的蜀地。而真正的源頭是丞相府的人。
「再加上這個人很好,說他做了很多好事,是個很熱心的人。說當時這個無賴在欺負一個孩子,他去救那個孩子,不小心把無賴推倒在地才導致無賴受和_圖_書傷,但是沒受重傷,之後後來無賴還去喝酒,掉水裡了……」
當時先帝笑說,好,那咱們就一言為定。
我相信,只要百姓們沒意見,現在大將軍就能被撤下來。
我不知道讓陛下注意百姓的情緒是哪位大臣的意思,但我覺得,忠義之大臣肯定會竭力的跟陛下提到百姓的情緒。一來這是事實,二來這是延緩大將軍被撤,這是增加變數的唯一辦法。現在的朝廷里,有人想要大將軍下來,也有人想要大將軍還做北軍統帥。
那些想要大將軍下來的人,說實話,都是吃得太飽了。他們已經忘了大宋的安穩是從何而來的。他們覺得大宋能一直強大下去。這種謎一般的自信,真的令人無法可想。
楊越山點點頭同意。
而這一年來大宋發生了太多事,讓他甚至已經無暇有多少心思顧及到畢業的事了。
可如今物是人非,短短的一年時間里很多事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整個大宋都或明或暗的在變化著。即便他李戎生在天下人心中有著天下第一的領導力,可以帶著北軍縱橫馳騁于天下無人能敵。但現在的他,卻根本無力去做任何事。無奈,無力,無可奈何。是他現在唯一的感受。
當他們的團隊把目光放到蜀地的時和圖書
候一切就變得簡單瞭然了。順藤摸瓜在蜀地摸一段,摸著摸著就摸到了從老相國手上接過丞相位子的新丞相李林的府上。從蜀地轉一圈又摸回了京城。
大將軍在看完這封信后,長久默然。正如陳樂天信中所說的那樣,憂心忡忡,卻無可奈何。
劉大明和秦鐵牛都搖搖頭,很顯然陛下是一定要把大將軍給撤下的。
拖沓,關係,利益……多數官吏都在撈錢撈好處,誰要是在酒桌上說我做官是為了百姓做主,那都會被人在心裏嘲笑。這話誰信?
「對,另外再散播其實這個人跟大將軍沒關係,是大將軍府上管家李通的親戚的親戚,連李通都不認識這個人。」
既然不可能。那麼我們的行動就是無用的。甚至還會更加加速大將軍被撤的腳步。我們一旦開始反擊,對方一定能感覺到。陛下會想,大將軍難道還不想走?還敢跟我對著來?真是放肆。惹怒陛下,說不定會讓大將軍死。」
劉大明和秦鐵牛齊聲稱是。
——
「無論換上誰,甚至暫時不用考慮換上誰,先扯下來再說。
楊越山已經吃了起來,發現陳樂天在那發獃,楊越山邊吃邊道:「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要把這個無賴做的壞事多挖掘點,殺人放火奸-
https://www.hetubook.com.com淫擄掠……」
問題很多,但能解決的方法幾乎沒有。
正在胡思亂想間,楊越山回來了。
陳樂天接過來,沒有像平時一樣就吃,而是看著這不知又是什麼美味的早飯發獃。
陳樂天在信中最後如此寫道。
說偏了,我們說事實。
陳樂天提筆給大將軍寫了一封信,這封信里陳樂天一反常態的用正經的口吻跟大將軍說了很多。關於大宋的軍事,政治,經濟民生。
大將軍嘆口氣,轉頭看了看掛著在的大將軍鎧甲。這幅鮮亮的鎧甲是先帝賜的,先帝說,你得有一件好看的鎧甲,穿上它,你就不能往前沖了。你要坐鎮中軍。你要跟朕一起守著大宋,直到咱們都入了土。
陳樂天聽著兩位大管家的意見,一時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良久后,他道:「我們要想一想,這件事到底是誰要做。先不考慮怎麼做,就想是誰要做的。是陛下。陛下要把大將軍給扯下來,但是又不願正大光明的一道聖旨把大將軍給撤了,陛下要撤的大將軍沒話說,要百姓們都沒話說。最重要的是百姓們無話可說。
就像以前他還在北軍時,他們無數次的談心一樣。
當然了,一切都還在過得去的範圍內,並沒有到讓百姓受不了的地步。要到那種地步恐怕還得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