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小周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出門去的嗎?」方藺項看到安若從大堂外穿進,孤身一人,正陪著舅舅們說話的他,轉頭問了一句。
安南不相信周成注意不到這麼個細節,是個很衝動的人。
「你熬夜做什麼?」丁長樂本來打算繼續和蔡東凡以及另外一個主任安排後續治療問題,聽到楊弋風的話再問了一嘴。
不過。
開車尚不喝酒,喝了酒,去了手術室就是原則性的大問題。
不過啊,這個難題,到了時間點,又是被自動解除了。
「說了,但蔡老師還是堅持把周成叫了過去,可能並不會上台。但人得去。」安若這麼說著,也是忙收拾好內心情緒,幫周成說話。
湘南大學,附屬醫院,創傷外科病房。
「湘南大學附屬醫院,那麼大的醫院,就差了小周一個人么?也真的是!」安若的一個姑姑這麼嘀咕了一句。
「回去!」丁長樂低叱了一句。
「這回跟著周成繞了一大圈,心態調整了不少吧?」丁長樂關心地問,並沒有問楊弋風故意不上台的事情。
說著,一邊脫下手套,一邊打算擠進人堆里烤火。
但是丁長樂不一樣,他自己遇到周成的時候,周成的成長腳步,就已經是距離他就那麼臨門一腳,甚至在某些方面,比自己更強。
這個楊弋風,還是以前那個脾氣,一點沒變,他是真的敢說,即便是在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當著丁長樂的面,也是這麼能說,而不是在故意講什麼。
聚餐過後,周成與安若一起出去散步消食。這才沒二十分鐘,怎麼就回來了?方藺項就覺得很奇怪。
「師父!」私下裡,楊弋風對丁長樂還是畢恭畢敬的。
「今天元旦過節啊,還工作啊?」安南聽到這話,也是放下心來,嘀咕一聲。
錯開的也只是教學的緣分,如今還是有機會共事。
蔡東凡,朋友眾多,這是整個沙市都知道的事情。
蔡東凡,貪酒,也https://m.hetubook.com.com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蔡東凡的酒量不太好,基本上喝了就會醉,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丁長樂目光微沉,問:「那你後悔嗎?其實,你也可以做到像如今周成這般的,若你之前不那麼弔兒郎當的話,好好對待的話。」
「畢竟我們是人,醫生也是人,而不是被擺弄著的工具和背鍋頂替什麼的東西呀?」楊弋風語氣幽幽地說。
楊弋風便說:「師父,如果日常如此,時時如此,規矩如此,所有人都如此,我累死都甘願。」
「你想表達個什麼意思?」丁長樂反問。
「年少輕狂啊!」
「還好,謝謝師父能夠給我這麼一個機會,也謝謝師父為我在醫院里斡旋。」楊弋風語氣真摯,再也沒之前的那種弔兒郎當。
「畢竟,師父,您也應該知道,蔡東凡老師他也不是個尋常人的。」楊弋風反問。
晚上八點左右。
……
楊弋風搖頭:「師父,周成,也未必肯,未必願意,未必會適合走那條路。」
「問題是有普通病人的時候,從不會有這麼大陣仗啊!」
他很滿意周成是沒錯,也很欣賞周成的才華也沒錯,但是周成要敢和安若玩什麼煉獄場、和其他誰藕斷絲連,那他就不再是什麼職位了,也不是岳父,而就是安若的老父親了。
丁長樂稍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道:「血管外科的問題,我們先不予理會了。今天,我們醫院來了八個車禍傷的病人,目前病情岌岌可危,所以我們大家都要辛苦一下,加個班了。」
只是,在將入睡前,大家想到了一個比較為難的點,那就是小周到底是該住在老爺子家裡,還是跟著安南和秦涵與安若一起回去的問題。
是的,師母讓他去相親,他去了啊,可對方派來的是她的閨蜜,自己現在的女朋友,上來就是一頓猛地輸出,是個人也忍不了啊?
教學,也不是一個師徒名分就m•hetubook.com•com能行的,是真的要老老實實地帶教,當成楊弋風一樣才行。
「誰都一樣,在了其中,便是身不由己!」丁長樂繼續給楊弋風分析,想要聽一聽楊弋風的想法。
丁長樂是實在拉不下臉面,不談教授之事,卻要擔當老師之名。
因為周成晚上壓根就沒回來……
「蔡東凡,你們組負責去處理21—22手術間的病人,先保命,然後再保腿!」
「存稿準備過節啊。」楊弋風倒是一本正經地說。
丁長樂聞言,嘆了一口氣:「你真的想好了嗎?你現在,其實還是有機會趕上來的,即便周成已經是走到了你的前面,你仍然還有機會。」
「師父,您不是說,就喜歡我年少輕狂的樣子么?」
「你師母給你找的這個相親對象,可不是亂找的。」丁長樂十分感慨,這安若啊,本來是他媳婦兒為楊弋風鋪的路,但是楊弋風卻自己沒把握住。
望著周成離開的背影,丁長樂先讓自己團隊的人,先下手術室,然後把楊弋風拉去了主任辦公室。
「興許現在,你就已經是安家的女婿了……」
聽到安若這麼說,正與自己姐姐講話的安南神色一閃,以為周成在搞鬼,便趕緊問:「什麼小周被拐走了?誰把他拐走了?」
「那你對你的事業線,到底是怎麼規劃的呢?」丁長樂再問。
「師父,那就現在這樣唄,如果程序無法公平,那我就願意一直這麼等。就算蹬不到也沒關係,我不靠這個工資吃飯。正好享受人生。」
老爺子出面,大家就都不討論這件事了。
「喝酒了就喝酒了,他又不上台,只是旁觀,就不打緊的。」丁長樂無所謂地說。
「我出去轉了一圈,有了幾個朋友,見識了一些事,賺了一些錢,還有了一些眷念,更加清晰且透徹地看到了這個世界。」
「你如果要進到這個行業里來,那麼你就必須要守規矩,而有規矩的地方,規矩都是人定下來的,不管是表面和*圖*書規矩還是潛規則!」
楊弋風撓了撓頭:「師父,我昨天晚上剛熬了個夜,其實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如果能不上的話,我覺得還是不要出現在手術台為好。」
安南則對著自己的姐姐隨便提了一嘴:「小周的專業實力,還是很不錯的。小五如今還能復伍,這可不是一般的醫生能辦得到的事情。」
如果,楊弋風不招惹劉詩雨,那麼楊弋風與安若,也倒不是沒有機會的,但是啊,你又招惹了人家閨蜜,那麼這條路,就徹底斷死了。
「他甚至不用像我這樣的,耍一些小心機和手段。」楊弋風目光閃爍。
「其實我現在過得蠻好,心結也徹底解開了,那個人,也再沒辦法通過保外就醫出來。」
丁長樂聞言看了周成一眼,嘴角蠕動了幾下,終究還是沒有再開口。
只是,蔡東凡站起之後,就立刻眯了眯小眼睛,看向了周成:「小周,你來得正好。跟我下手術室去吧。」
「好的,丁主任!」蔡東凡以及王雲發兩位也是紛紛點頭。
「王雲發,你和我每個組分管三個,想辦法,把命都保住。特別是那個骨盆內活動性血腫的病人,一定要謹慎對待。」丁長樂不想再多浪費時間,一拳頭敲下后,就趕緊站了起來。
「師父,我其實比您過得自在,只是辛苦老師您,為我的成長負重前行了。」楊弋風語氣十分恭謹,話里話外,儘是坦然和洒脫。
看到這麼大的陣仗,周成的內心稍稍一凜,站在了一旁。
還能做到歸隊,都不用轉普,雖然只是一種可能性,那也是一般人都做不到的本事!
蔡東凡,基本上算是踩了狗屎運,提前與周成接觸了許久,在周成最需要的時候,提供了幫助,所以根本不用談論什麼教學的事情,可能他之前就已經教了,或者教過。
丁長樂哼哼兩聲:「你若是不耍花樣,其實還是有機會的,你說你好好的,非去招惹那個劉詩雨幹嘛?」
安南很快想到了另外一個很重要m.hetubook.com.com的問題:「安若,小周有告訴過你是什麼事嗎?小周今天還喝了酒,這情況沒有給他老師說嗎?」
安若自己可以對周成的離開發一些小情緒,但是如果被家裡人誤會了什麼,那事情的性質又是另外一回事,這一點,安若還是明白的。
周成出現在了醫生辦公室里,裏面坐著很多陌生的面孔,基本上,被周成熟悉的,就只有丁長樂、蔡東凡和楊弋風三個人。
安老爺子聞言也道:「以後都是自家人,要相互幫襯!」
蔡東凡是周成名正言順的老師,自己不過是掛個名,所以,自己也不好再把周成給叫停住。只能看著蔡東凡,把周成領下去手術室,目光複雜。
安若戴著一隻白色鐫紅蘿蔔的兔子霹靂手套,雙手攪在一起,嘴巴微微嘟著:「周成啊?被人拐走了咯?還能去哪?」
「血管外科的問題能處理則處理,不能處理的,那也沒辦法,只能讓血管外科的人來解決了。」
秦涵坐在安南旁邊,則說:「過節和工作又不衝突,你也沒過個幾個安生的節日啊?這一次也就是湊巧了。」
「就不會有你所想象的那麼自由。」
但是,估計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蔡東凡喝酒醉了之後,其實清醒得一匹,因為酒,無中生了好多友。
丁長樂轉身:「你非得盯上他外面批的那一層關係,就不能把他當成一個普通人嗎?」
裏面的人,還在商討著治療的方案,並未因周成的到來,就作停留。
湘省的冬天,沒火是很難過冬的,一般早早地在元旦之前,就把各種火爐搬了出來。
楊弋風就說:「師父,緣分這種事,講不清楚的。我認真對待了,是人家壓根就沒想過認真對待!」
「師父,周成是跟著安若一起回來過節的,他還喝了酒,然後蔡東凡老師,還是要非得打電話,把他叫來科室里,你說,這是蔡東凡老師糊塗呢?還是有什麼其他的企圖?」
這句話,丁長樂很久之前就對楊弋風講過,楊弋風只要願hetubook.com.com意趕,肯定能夠趕得到。
其實,丁長樂也知道,自己是有機會成為周成的老師的,但是,他自認,自己是沒有蔡東凡那麼厚臉皮和好機會。
丁長樂嘆了一口氣,對楊弋風揮了揮手:「你回去休息吧!沒事,你現在的檔案不在我們醫院。」
「以後周成打算是去湘南大學附屬醫院工作的,所以,現在得稍微提前表現一下。」
更何況,周成的厲害之處,並不只是在單純的手術技術上,只是有些話,安南也不好主動說出來,就是怕被誤會為是攀比和互相雞娃。
「好。」楊弋風也不作多停留。
聽到這話,蔡東凡的眉頭一縮。
安若聽到安南這語氣,知道安南吃飯途中,也被二伯教訓了一頓,心情可能不蠻好,免得誤會,就趕緊解釋說:「爸,周成被他老師蔡東凡拉去做急診手術了,我剛剛就是和三哥開了個玩笑。」
不過,除了蔡東凡之外,科室里的其他人,似乎都是見怪不怪的表情。
安穩,是安若這一輩,算起來是混得最有出息的一位,差點就因為一次意外斷送了前程,車禍傷后,眾所周知,基本上都會殘留各種併發症,沒落下殘疾便已然是大幸。
丁長樂,此刻正在轉頭問楊弋風:「弋風,這第二台手術病人,你必須要上!現在還能上嗎?」
「我覺得蔡老師,說不定就是個打破目前僵局的一個突破口,或許只是一個小的豁口,也足夠。」
「老六,你也少說幾句,你五姐沒你講的那層意思,小周的醫術,咱們家都是很認可的。」
但說完,就看到不少人望向自己,也是馬上明白自己剛剛說的話歧義很大:「我是說,醫院里人手那麼多,不應該把周成叫去才對。」
老師,不是這麼當的。
「這一次受傷的人裏面,又是誰的親戚呢?」楊弋風低聲問。
「周成今天喝酒了。」楊弋風對丁長樂說。
所以丁長樂才打算把周成推給雷仲,只可惜啊,這一次的『拒絕』和『猶豫』,就徹底地與周成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