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霓虹燈下的影子
第二百零四章 「聖言」

「你瘋了嗎?!」
她是整支偵查小隊里戰鬥能力最強的人,只有她擁有和這頭怪物纏鬥的資本——儘管她沒有半分勝算,但正如柯嵐先前所說的那樣——只要她能在這頭怪物手裡堅持住一段時間,柯嵐就有很大的機會逃回封鎖線。
「那名異端教派信徒在變成那模樣之前,嘴裏念叨的詞……其實我聽到了。」
為什麼,祂在問自己為什麼要向祂藉助力量!
可柯嵐記得,禱告詞的下一句,應該是「我願意將自己作為獻祭,換取祂的賜予。」
「你在幹什麼?」維多利亞的語氣里多了一絲慍怒,「難道你的腿已經被嚇軟了嗎?」
下一個瞬間,那隻怪物的利爪就會洞穿柯嵐的胸膛,可這最後的幾十公分,卻似乎成了它永遠都沒法夠到距離。
那股沉重、恐怖、澎湃……如同靜止的海嘯般的壓力消失了,一切的異象就好像只是柯嵐剛剛產生的幻覺一樣……它們未曾發生,它們從未存在……
「為什https://m.hetubook.com.com麼?」一個極為清晰的外來意識出現在了柯嵐的思維之中,他頓時愣住了……這個意識,難道就是阿爾法文明所描述的那個「偉大的神明」?
柯嵐心裏清楚,就算維多利亞用她的犧牲來為自己爭取時間,自己能夠逃回封鎖線的希望也極其渺茫,與其將籌碼壓在這種概率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事情上,柯嵐寧可選擇賭一把大的。
話音剛落,柯嵐突然感覺似乎有一道視線,跨越過無數個位面,投射到了自己的身上,這道視線似乎自亘古以來就已存在,它一直存在,但卻無法被任何人所察覺,但它又宛若實質……柯嵐只覺得像是有一座大山壓在自己的身上,又好像又無數道鎖鏈縛住了自己的手腳……他的身體輕微地顫抖著,彷彿在下一秒,血肉之軀就會崩碎,就連自我意識都會被這道視線所吞噬。
「沒法具體到每一個字眼,但我基m.hetubook•com•com本可以確定,他念的……是和我們聽到的那段禱告詞內容是一樣的。」柯嵐說道。
「我需要……」
「神」會對人類感到好奇嗎?柯嵐從沒想過這個問題,而現在,他也沒功夫去想這個問題了。
「一件或許能讓我們絕境翻盤的事兒……」柯嵐深吸了一口氣,事實上,這件事他也是剛剛才想到的……
就在柯嵐感知中的時間和空間恢復正常的那一刻,那隻怪物毫無預兆地炸裂了開來,腥臭的膿血劈頭蓋臉地淋了柯嵐滿滿一身……所幸的是,其中並沒有那種能夠洞穿裝甲的腐蝕性液體。
「我需要……力量……」
「這是唯一能嘗試的辦法了……不過說不定什麼都不會發生呢。」柯嵐努力回憶著那名黑袍信徒祈禱詞的內容……
那是「聖言」——根據阿爾法文明留在他記憶里的信息,利用這種方式,神明的僕人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力向神換取「恩賜」,而力量,無疑就是神明的恩賜中https://m.hetubook.com.com的一種。
從維多利亞的角度來說,這的確可以算是當下的最優解。
「我拖不了多久,但我會儘力。」維多利亞說著,左手的手掌從中分裂了開來,一副尼諾合金打造的鋼爪從手腕內探出,和五根手指緊密地嵌合到了一起。
維多利亞強忍住了喝罵的衝動,一字一頓地問道:「……一件什麼事?」
這是來自「祂」的疑惑……而在這絲疑惑之中,似乎還帶有著好奇……
毫無意義地死去,對於維多利亞來說,那算是一種恥辱。
「記得。」
「你的意思是說……那段禱告詞,是那名信徒變成黑色骨架的誘因?」
「那你打算怎麼做?」
但現在,祂卻在問自己……「為什麼?」
「……」維多利亞橫移了幾步,站定,同時看著那隻怪物和柯嵐。
「沒有,只是我想到了一件事。」柯嵐說道,「一件……很奇怪的事。」
柯嵐他雖然不是什麼「神的僕人」,但他卻可以使用阿爾法文明的語言,同m.hetubook.com.com樣,他也可以念誦出以阿爾法文明語言作為基礎的「聖言」。
恍惚之間,柯嵐的腦袋裡浮現出了一絲疑惑……但他很清楚,這疑惑並不是來源於他自己的意識,而是來自那道詭異的視線。
「我打算試著將這些禱告詞念出來……看看會不會對我產生效果。」
但柯嵐沒有轉身,他甚至停住了腳步,不再後退。
「請偉大的神明將祂萬千目光中的一道,注視於我……」柯嵐微張著嘴,喉結緩慢地蠕動著,緩緩地將這無聲的禱告詞的「念誦」了出來。
柯嵐感覺每吐出一個字眼,都好像要用盡渾身的力量,但他卻又根本無法停下,一股難以言說的巨大力量在推動著他……而那道視線,則是變得更加凝實了。
但——除了那隻怪物。
「為了……為了殺死它。」柯嵐抬起頭,此時,那隻怪物已經撲到了眼前,但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像是靜止了一般——近在咫尺的怪物凝固在了半空之中,而一旁的維多利亞則是保持著那和-圖-書個開槍的動作,槍口的火焰、飛行的彈頭……同樣也都變成了一副定格的畫面。
「嗯,十有八九。」柯嵐應道。
「你還記得剛才遇到的那具黑色骨架嗎?」
「沒想到安全局的人還會替別人考慮啊?但你也別急著下定論啊,有沒有用還兩說呢……」柯嵐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將滲出來的血液舔到了嘴裏,「好了,我準備嘗試了……你稍微離我遠點。」
「我需要來自於祂的恩賜……」
「你考慮清楚了?就算你幹掉了眼前的怪物……你的餘生也會在研究所的玻璃籠子里度過……」
「不要浪費時間,說。」
「我是……」這時第二句,原文本該是「我是祂最為忠誠的僕人」,但不知道為什麼,柯嵐怎麼都念不出這幾個字來,他將心一橫,乾脆這樣說道:「我欲殺死祂的僕人……」
「如你所願。」
「你能聽清楚他說的東西?」維多利亞的臉上不禁流出了一抹訝色。
就算是必死無疑的境地,她也要儘可能將自己的死亡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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