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通天塔
第九百一十二章 克里斯汀

但柯嵐也很清楚,裝死裝的次數多了,就不一定能騙過那個存在了……「Joker」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每一次使用,都像是在賭博一樣。
「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救他?」
「就在這座海底之城的地下。」
「啊……」獵犬頓時語塞,卓力格圖則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的確是我們先下手為強的,即便如此,那怪物也沒有進行還擊……說實話,之前在和它『戰鬥』的時候,我就一直有這種感覺了……以它的速度明明可以直接纏住深潛器的,可它卻一直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它好像真的只是在觀察我們而已。」
「好像……是這麼一回事。」鬼鴞也跟著說道,「深潛器受損,其實都是因為我們自己引爆的魚雷……」
「臨界點!」
「Y……E……S……」閉著眼睛的池韓鋒又在紙上唰唰地寫下了三個字母。
「老狗,沒事,我還能堅持……是四個人還是一個人,這筆買賣該押哪一邊,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會,誘導裝置釋放的信號可以影響人類的腦波,讓人類在自己渾然無覺的情況,產生一種對深淵孵化場的嚮往,這種嚮往是很難抗拒的,而且被吸引的人一般都會認為這是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而不是來自外界的誘導。」
獵犬看了一眼池韓鋒用手掌邊緣壓著的那張紙,紙上已經重疊了幾百個字母了,很多地方的筆跡都已經穿透了紙背,獵犬默不作聲地給他換了一張紙,然後對克里斯汀開口道:「最後一個問題,這真的是最後一個問題了,那句『leave the bed』是什麼意思?」
那道視線消失了,灰燼又漸漸聚攏起來,形成了柯嵐的模樣。
「那為什麼我們會和亞古納可托爾失散了?還有,在海里遭遇那些怪物又是什麼?你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如果和-圖-書我們之間無法建立最基礎的信任的話,我們是不會幫你做任何事情的。」
克里斯汀的話不難理解,如果被怪物幹掉了那自不必多說,但如果柯嵐幹掉了那頭怪物,那以他的性格,大概會直接前往「雲頂」……百分之九十神明力量的殘留,獵犬不願去想那是什麼概念,也不敢去想。
「它只是對陌生的事物感到好奇而已,你可以回憶一下,它是否有主動過你們。」
「這個人,你們應該不陌生。」
「那個誘導裝置……人類也會被影響嗎?」
要怎麼辦?瞬息之間,無數種想法在柯嵐的腦海中閃過,但最終他還是沒有採取任何措施,任由自己的身體完全化為了灰燼。
「對了,那雲頂呢,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
「他媽的!」獵犬忍不住罵了一句粗口。
「這會不會太貪心了點……」鬼鴞湊到獵犬的耳邊低聲說道,「要是把這東西惹惱了怎麼辦?我們可還在它的地盤上呢。」
「切記,千萬不要抬頭去看正上方的穹頂,哪怕是反射或者折射、甚至是用電子設備拍攝下來的圖片和景象都不能去看。」克里斯汀接著說道。
就在柯嵐思考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身體逐漸開始解體,原本白皙的皮膚就像被烤焦了一下,變黑變硬,最終化作飛揚的灰燼……隱約間,他似乎感到一股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短暫的插曲過去之後,克里斯汀繼續操縱著池韓鋒在紙上寫道:「底巢就相當於你們理解之中的『貧民窟』,下城區則是『工業區』,承擔著整座巢都絕大部分的工業需求。這兩層危險程度幾乎為零,但在上城區,祂殘留的力量就十分恐怖了。」
「第四百五十一號巢都的管理者,超級生物計算機,代號克里斯汀。」缸中巨腦答道,「阿爾法文明將我從毀壞的巢都中帶到了這裏,作為這座和-圖-書海底城市的控制中樞。」
「不會對我們造成傷害?」獵犬的聲音一下子拉高了好幾度,「你在放屁!」
「連那頭怪物的來歷都搞不明白,你讓我怎麼才能相信這個東西?」
「上城區,中央地帶的叢林獵場。他目前遭遇了那座廢棄巢都里最強的突變體,陷入了苦戰之中,無論這場戰鬥是勝是負,他都難逃死亡的命運。所以,你們必須去阻止他。」
「好……好吧,那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難不成你要我們去營救他?什麼時候阿爾法文明的人工智慧這麼好心了?」獵犬狐疑道。
池韓鋒剛把這句話寫完,培育缸前就突然投射下了一到全息虛影,虛影裏面有一個渾身血紅的人影,正在和一頭造型極為誇張的怪物纏鬥著。
海底之城,「核心樞紐」內部。
「先別問這些沒用的……」獵犬思索了片刻,然後問道,「你為什麼要把我們引到這裏來,是想要利用我們去幫你做某些事嗎?」
「你知道地球?」卓力格圖忍不住問道。
「他是一個十分特殊的個體,阿爾法文明未完成的事業,在他身上出現了延續下去的可能性,作為寫在我源代碼中的指令之一,我必須要保證這個個體的安全。」
「你們兩個,到底是站在我這邊的還是對面的?怎麼盡在幫那坨腦子說話?」獵犬有些氣呼呼地瞪了兩人一眼。
回過頭來看,柯嵐當初決定闖入深淵孵化場,恐怕不僅僅是為了尋找噬肉蠕蟲,這個誘導裝置應該也在暗地了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這句話一出,獵犬他們反而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但缸中巨腦……或者說是克里斯汀並沒有拒絕獵犬的提問,池韓鋒僅僅只是停頓了片刻,便繼續握筆在紙上寫道——
「第九十七號巢都受到了『偉大神明』殘留力量的影響,任何一名阿爾法人,或是阿爾法文hetubook•com.com明的科技造物都無法進入那裡……只有你們人類可以,因為你們還未曾受到過祂的注視。」
這種解體現象並不是「祂」的力量,而是這具軀殼的自我保護手段……從某種意義上,可以理解為「裝死」。
「嘖……」獵犬咂吧了一下嘴唇,「那柯嵐這個傢伙,現在在哪裡?」
獵犬和卓力格圖對視了一眼,內心不由得升起一陣后怕……要是他們在沒有找到克里斯汀之前就靠近了深淵孵化場,說不定也會被那個誘導裝置給吸引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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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把你們引來,而是你們自己找到這裏的。」缸中巨腦回答道,「不過,我確實有事情想要讓你們去做。」
「他現在正在第九十七號巢都內部,那是一座廢棄巢都,但因為受到『偉大神明』的殘留力量影響,阿爾法文明對該巢都的多次探索行動均以失敗告終。」
儘管那個人影身體絕大多數部位都被血紅色的甲胄覆蓋著,但獵犬還是第一時間認了出來:「柯嵐?!」
「這座海底城市其實是一座生物武器研究所,你們說的那頭深淵孵化場里的融合體,就是這座研究所主要研究的幾個項目之一。至於它的活動習性,它從來不會主動離開深淵孵化場……因為孵化場內裝有誘導裝置,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誤入這片海域的生物引向深淵,供融合體捕食並且汲取基因片段。」
賭祂的視線只是一掃而過,而沒有多停留片刻。
池韓鋒的身體在不斷地顫抖著,很顯然高強度的「啟示」已經對他的身體造成了難以承受的負擔,但他依舊一聲不吭地在紙上寫下一個又一個的字母。
「你……你是在和我們說話?」獵犬挺直了腰板,對著缸中巨腦大聲問道。
「克里斯汀……這不是個英文名字么?還是說……和_圖_書是類似轉譯之後重新取的?」獵犬在這個小問題上稍稍糾結了一下,隨後接著問道,「這座海底之城的存在目的是什麼?這個你要是能告訴我們,我們就相信你一次……哦對了,還有深淵孵化場里的那頭融合體,它的來歷以及活動習性,這個我們也要知道。」
「……好吧。你可以說說看,你想要我們做什麼事情?」
……
「不能看穹頂……是類似於模因那樣的東西嗎?」獵犬低聲嘟噥了一句,對於那場詭異到極點的模因傳染時間,他至今記憶猶新——要不是有柯嵐那個掛逼存在,恐怕現在全人類都要棄艦逃亡了。
「合理。」克里斯汀應道,「阿爾法星上的巢都構造大體相同,分為底巢、下城區、上城區和雲頂四個部分,但和你們認知中的順序是恰好相反的,底巢位於巢都的最上方,也是進入巢都的一道屏障,而雲頂,則是位於巢都的最底層。」
「知道。」對方的回答很簡單,但也很直接。
「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卓力格圖嘆了口氣,「至少到目前為止,這東西說的還都是實話。」
「媽的媽的媽的……」獵犬氣得一個勁兒地跺腳,「你個老小子可別死在這裏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和小娜交代!」
「我並不理解你們這個地球文明的文字和語言,如果需要進行學習,我可能會直接破壞掉你們其中一人的大腦……我可以保證,我會盡量將副作用控制在最小的程度。」
「你是說……柯嵐……他現在就在我們的腳底下?」獵犬皺著眉,自顧自地搖頭道,「不可能……他現在應該還在灰霧森林里,在那座森林中央區域的高塔里。他怎麼可能在海底呢?」
……
只剩下處在沉眠狀態下澤珞砸落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我只是將實情如實轉告。」
「這個第九十七號巢都在哪?!告訴我!」獵犬https://m.hetubook.com.com立馬急聲追問道。
「呼……呼……」獵犬連著呼出了兩口濁氣,這才用儘可能平靜的語調說道,「要我們幫你去救人也不是不行,但這座廢棄巢都一看就充滿了危險……如果你希望我們能成功,那你應該把你知道的、和第九十七號巢都有關的一切信息都告訴我們,這很合理吧?」
池韓鋒發出了一聲悶哼,然後強行掙脫了獵犬手,寫道:「第九十七號巢都已經收到了嚴重的侵蝕,如果將巢都的實景投影出來,你們所有人的侵蝕程度都會在一瞬間突破臨界點……」
融合了「Joker」之後的力量已經突破了那個臨界點,以至於引起了「祂」的注意!
「亞古納可托爾無法進入這片海域。至於你們遭遇的怪物,是第九十三號埃普西隆級突變體,該突變體攻擊性並不算強,不會對你們造成任何傷害。」
「那你就不能用文字的方式來表述嗎?就像你現在控制著老池在做的這樣!」
「雲頂的情況,我一無所知。」克里斯汀很老實地說道,「偉大神明殘留的力量百分之九十以上都集中在雲頂之內,我連窺探那個地方都無法做到。」
反倒是獵犬最先看出了池韓鋒的異常,聯想到「幻境磁場」會讓人陷入瘋狂,他當即按住了池韓鋒的肩膀,阻止他繼續寫下去,然後大聲對克里斯汀喊道:「既然你可以用投影畫面告訴我們柯嵐就在那什麼勞什子巢都里,那你為什麼不能把巢都的構造圖放出來給我們看?你是想把老池害死嗎?」
克里斯汀並沒有對獵犬的出爾反爾感到不耐煩,但卻也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涉及到最根源的機密,以我的許可權我也無法對你進行解釋。否則自毀系統會判定為我叛變,自行啟動。」
「放心,我命硬得很,死不了。」
「那行,這事我先不追究,首先,你得告訴我們,你是什麼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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