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朱棣的時候,這貨的心更是黑透了,竟然發明了「折色」這種損到他姥姥家的制度,折色即米折物,主要是折成胡椒、蘇木、絹布、棉布等等雜物,這下子整個大明便從根子上爛了。
聽到這裏,蘇浩突然眉頭一皺,按照蘇家先人的遊記中所記載的,生死有別,一旦入了地府,基本上就不可能再回陽間了,更何況人鬼殊途,除非是借活人生軀,否則鬼觸碰活人都很困難,更別提生子了。
都說千里當官只為財,現在連活都活不下去了,自然得想辦法活下去,於是各種官場常例錢也逐漸大行其道,什麼冰敬、炭敬、茶水錢的,多不勝數,而且還是官場公認的,拿了朝廷也不會追究,因為人人都有份。
而最慘的就是七品的知縣,月俸竟然只有七石,換成銀子也就四兩左右,當初他在聽到何六說錦衣衛百戶的俸祿是十石,換成銀子是六兩時,他也是懵的,他買一株寶葯就得一千和-圖-書多兩,真靠那點俸祿,他熬一輩子都買不起一株寶葯。
好傢夥!
進了縣城后,蘇浩便隨意尋了處客棧安頓下來,略微洗漱之後,又點了一桌酒菜,大快朵頤起來,雖然他修鍊時有寶葯輔助,不需要和普通武者一樣大量進食,但四五天來一直乾糧配涼水,他也吃膩了。
矮個子無奈道:「現在縣尊也是擔心有妖邪為禍啊,聽說前段時間,府城那邊還有鬼物害人呢。」
不過對於這些被逼落草為寇的人,蘇浩也沒什麼可憐之心,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些人也一樣。
除了逃兵外,還有不少是被苛捐雜稅逼到活不下去的百姓,論及苛捐雜稅,明朝比其他朝代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一年來,一處處叛亂此起彼伏,天下已有大亂的跡象,盜匪四起,有的是迫不得已落草為寇,也有地方鄉紳劣豪暗中為匪,最嚴重的則是衛所逃兵為寇。
「真的?」
於是裡應外合和圖書,衛所軍官和豪紳們一起把這些軍戶的屯田瓜分了,又買通了朝堂上的百官,讓軍戶們狀告無門,再加上當初朱元璋的軍戶制度,這些沒了田的軍戶只能淪為衛所軍官的私人奴僕,一些不堪忍受的只能選擇逃離,落草為寇。
官當到這種程度,誰不是一大家子人,要奴僕伺候,要錦衣玉食,要講排場,要人情往來,一個月五十兩銀子頂個毛用。
「那馬家婆娘非說這孩子是她那個死鬼丈夫借土偶還陽跟她生的。」
經過青州府後,蘇浩轉道南下,雖然大明的官道已經貫通各府府城,府城到治下各縣也有官道,但也都只有少數幾條官道,他想到蒙陰縣,就得先到青州府城,通過府城的官道南下,經過臨朐、沂水、沂南三縣,再通過沂南到達蒙陰縣。
就在蘇浩正大快朵頤的時候,一旁兩個食客的談話引起了蘇浩的注意。
實在想不明白,蘇浩只能匆匆吃完,然後來到馬車上hetubook•com•com詢問福伯。
另一個較矮的笑道:「這事昨日都鬧到縣尊面前了,聽說縣尊準備親自審問呢。」
「土偶生子?」
其中一個較高的高個子神秘兮兮道:「東村那邊有個姓馬的,早幾年姓馬的就死了,可大半年前那姓馬的婆娘又懷上,前段時間生了個大胖小子,人人都說她偷人了,可她非說這是她那個死鬼老公從地府回來跟她生的。」
因為這些人被迫落草為寇后,也只是去迫害那些更可憐的平頭老百姓罷了,如果他們是揭竿而起,或者是對那些豪門大戶出手,他還能稱對方一句英雄,可惜這些人成為盜匪后只會把刀指向更弱小的百姓,成為迫害者的一員。
不過沒有最慘,只有更慘,這點銀子雖說不夠錦衣玉食,但也活得下去,可是老朱家不當人,這點俸祿居然還要剋扣,朱元璋在時,大部分俸祿發米,小部分發鈔,七八品的官員每個月發的基本都是糧食。
高個子狐m.hetubook•com.com疑:「這事能驚動縣尊?」
聽完了蘇浩的話,福伯沉思了許久,最後才緩緩道:「可能是鬼神胎。」
經過四天的長途跋涉,蘇浩來到了沂水縣。
只是看到系統面板上僅剩的9點悟道點,蘇浩不禁嘆了口氣,這下子真的是徹底回到解放前了。
當初朱元璋自己出身貧寒,當了皇帝后,對於官員也是極為苛刻,堂堂一品大員的月俸祿竟然只有八十七石,正常年景下,糧食一石的價格也就在八九錢左右,而一兩是十六錢,代表著八十七石換成銀子也就五十兩左右。
而且朱元璋作為乞丐出身的平民,對於百姓的疾苦也是親身經歷過的,在設立衛所制度的時候,他給每個衛所配備了足夠多的軍戶和屯田,由軍戶耕種屯田,然後繳納糧稅養活衛所,做到自給自足。
可惜朱元璋高估自己的權威,也低估了人性的貪婪,那一家家佔據著數十畝田地的軍戶在衛所軍官和當地豪紳看來不亞於一隻只的大肥和-圖-書羊。
有明一朝,衛所逃兵問題都是一個錮疾,朱元璋所設立的衛所制度其實並不算錯,在元末明初那種混亂的狀態,衛所制度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大明平定了下來。
所以當初他們蘇家那麼大的家業,依舊要受張嘉燾鉗制,要是沒張嘉燾護著,幾輪苛捐雜稅下來,蘇家也就離傾家蕩產不遠了。
這些常例錢他也有,一年下來可以拿上千兩銀子,而且不拿還不行,整個明朝兩百多年,也就海瑞等少數以廉潔奉公為信念的文人才會拒絕拿這些常例,不過這些人也是官場上的異類,而這些常例錢來自哪裡,不言而喻。
……
「你聽說了嗎?」
之前從濟寧州到濟南府是和方海川等人一起走的,方海川他們個個飛魚服在身,自然不會有山匪蠢到對他們動手,而從濟南府離開后,他一直依靠馬車練習輕功,雖然看起來有點蠢,但是別人看他有武功在身,自然也是敬而遠之。
「福伯,你怎麼看?」
「你這消息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