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征之路
第四十七章 危險的寬恕

「但,你的失敗依舊是一個事實,斯圖爾。」維克特說著,他的話語中「朋友」二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名字,單純,沒有任何頭銜的名字而已,這讓斯圖爾一下子宛如墜入了冰窟,渾身上下都開始發冷。
維克特說著,不等斯圖爾解釋什麼便已經道出了所發生的一切,但斯圖爾一點都不感覺意外,他當然知道,他是黑暗大君,葛摩的君王,在網道之中發生的一切他都無所不曉,甚至比當事人知道得還要早。
維克特蒼白的手掌貼靠在那玻璃罐上,他看著其中升起的水中氣泡,而在其身後在黑暗的地下世界邊緣走出了一個人,他站在那綠色光芒的邊緣,在那裡向維托點頭致敬。
斯圖爾的臉倒映在玻璃罐上,他看著那玻璃罐,微微眯眼似乎在其中看見了什麼人形的陰影,那東西漂浮在營養液中,身上垂落下來好幾根管子,那是……
「我聽說,你那裡發生了一起意外,一件令人感到不安的意外對嗎?」
斯圖爾沉默了些許,隨後轉身走入了陰影之中,他消失在了那裡,而很快從那陰影中又走出了一個模糊的影子,他站在那邊界向維克特看來。
「上前來,我的朋友,讓我看見你的臉。」維克特平靜地說道,但那聲音卻帶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感,就彷彿是一個輸入機械腦海中的簡短明了,唯有執行而已。
「他的和圖書原話,『我會帶著這件聖物,在應許之地等著維克特』您明白他的意思嗎?大君。」
「讓他走,反正,他很快又會回到這裏的。」
他站在那裡,沉默了好一番之後才緩緩開口,「維托,竊走了那件聖物?」
「我聽說了那晚發生的事,非常……有意思,而且看起來,我還低估了那人,很少見有人能讓我感到驚喜,但他,的確做到了,告訴我,他是誰?」
他可以由此決定是否阻止某些事,或者任由其發生,但這一切都逃不出他的視野,在這黑暗什麼都沒有,但卻,什麼也都有。
「也許是,也許還會帶上一些朋友,而我也很好奇那些朋友中會有誰,去做好準備吧。」
「是的,大君,有一群襲擊了我的基地,但我已經處理完畢,隨即就趕來複命了。」
他面前的大君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站在那裡,似乎靜靜等待著他的回答,就好像一個判官在等待囚犯的答覆。
「當然了,我最好的朋友給我留下了一條有趣的口信,非常好。」維克特說著,那話語中似乎轉瞬即逝地出現了某種喜悅,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眨眼間,陰冷的寒冰再次籠罩了一切。
「也許在未來我會的,但在現在,不,離開吧斯圖爾,也許很快,就會有些事需要你決定了,一些,重要的事,希望你到時候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這是他的m.hetubook.com.com領域,他的陰影與恐懼化身,而那培養管中的熒光綠色也照亮了那主人的面龐,他是葛摩的黑暗大君,他是,維克特。
維克特突然低聲笑了起來,那低沉的冷笑聲宛若敲擊在劍柄上的釘子,隨著鐵鎚的一次次敲打,而一點點地沒入那冰層之下。
「是的,大君,他帶走了伊莎之淚,並且留下了一份口信。」「什麼樣的口信?」
維克特的話令人困惑與不理解,斯圖爾也不知道他的意思,但顯然維克特也不打算再說下去了,追問他也絕非明智之舉,所以是時候離開了。
也照亮了,站在那陰影之前的人影。
斯圖爾轉身準備離去,在離開前他又看了眼那罐子上的人影,他眯起眼睛打量著那輪廓,那東西的影子看起來和維克特的無比地相似,就好像,他在水中的倒影。
「大君,我們該放他離開嗎?」
這座城市早已陷入了瘋癲,最深沉的黑暗與最瘋狂的事迹在這裏同時存在,它名為葛摩,一座有著無限可能,也蘊藏著無限的危險的黑暗之城。
「他到了,大君。」他的聲音陰冷而銳利,就好似這陰影之中潛藏著的一把銳利匕首,而回應他的,則是更加讓人感到膽寒的聲音。
斯圖爾沉默了片刻,他最終開始開口了,「不,它已經不在我的手中了。」
「真遺憾,非常地令人感到遺憾。」維和_圖_書克特說著,那眼睛盯著面前的培養管,一直背對著身後的斯圖爾,後者看不見他的臉,那培養罐的玻璃上連一點他的影子都沒有,就好像他根本沒有在那裡似的。
「我也是,大君,很榮幸能見到您。」
「你不處罰我嗎?大君,我令你失望了。」
「離開吧,斯圖爾,離開這裏。」
斯圖爾看著面前那背對著自己的人,他換看著四周的一片黑暗,試圖在那深邃的黑暗中找到埋伏在其中的殺手,或者野獸,那反而能讓斯圖爾安心一些,但,他什麼都沒找到,那裡除了黑暗什麼都沒有,一片純粹陌生的黑暗。
「他一個人來嗎?」
維克特低聲笑了起來,他仰望著面前的培養罐,手指在那一旁的鋼鐵上點擊了一下,隨即在那罐子的周圍亮起了無數的培養罐,那些熒光綠色的液體從其中照亮出來。
通透的弧形玻璃坐落在鋼鐵之間,那其中的綠色的培養液散發著微弱的熒光,那暗淡的光芒在周圍一片昏暗的環境下顯得是那麼得格外明亮,綠色的熒光液體中升騰起一顆顆氣泡。
「有人偷走了他,大君,那人在角斗場偽裝成了一個馴獸師,帶著自己的野獸在那天晚上造就了一番傳奇,由此接近了我。」
「維托·康斯坦丁。」斯圖爾最終選擇了開口,說出了那個名字,而當那名字脫口而出時,一直平靜的維克特似乎有了一點反應,他微微轉和圖書頭,面前水缸中升起的泡泡照出那模糊的輪廓。
「請您治罪,大君。」斯圖爾低下頭來垂首說道,他並不是放棄了抵抗,但既然他完全無法猜透維克的想法,那麼不如就如此乾脆一點好了。
那泡泡不斷升起,最後伴隨著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而破裂在水中,一雙蒼白的手撫摸在了玻璃上,那手掌被熒光的綠色所照亮,呈現出一片病態的色彩,就如這裏的一切一樣。
他也許殺了自己,也許是更加殘忍的方式,但那樣至少他就能知道要面對什麼了,縱使,那意味著最深層的絕望。
「維托·康斯坦丁?」「是的,大君,維托潛入到了我的基地中,竊走了伊莎的眼淚,並且造成了無數的破壞與毀滅。」
「是,大君,您呢?您有何打算?」
「很好,讓他進來。」維克特說著,那人影消失向後退去消失在了黑暗中,不久后那陰影之中又走出了一個人影,他掛著手肘走到了那培養管的幽暗光芒邊界。
「斯圖爾『馬爾科』,我的朋友,很高興在這裏見到你。」
維克特的話語中,似乎帶著恍惚而又無法肯定的好奇感,他來了興緻,這還真少見也許這是個好兆頭,所以斯圖爾打算乘勝追擊。
「我聽說那是一場非常大的遺憾,不少東西都在那場意外中消失了,請接受我的問候,朋友,但我希望,那件東西依舊在你手中,對嗎?」
維克特微微撇著和圖書頭,他雖然瞥了過來但那臉上還是看不見任何五官與表情,斯圖爾努力地想要從維克特的臉上察覺想法,任何想法都行,但他做不到,他完全看不透這個神秘莫測的男人。
斯圖爾一驚,詫異地抬起頭看向眼前培養罐前的維克特,他伸起手觸摸著面前的罐子,看著其中漂浮著的人形陰影。
維克特站在那培養罐的面前,背對著身後的斯圖爾,他的沉默持續了好一陣,在那靜默之中周圍的黑暗也變得更加的渾濁與深邃,在那絕望的漫長沉默后,維克特緩緩開口。
維克特冷冷地問道,那最後兩個詞宛如一把冰冷的刀刃刺入了斯圖爾的心臟,那寒意讓他渾身不由自主地發抖了一下,他看著面前那獨自站在培養罐面前的維克特,他只有獨自一人,看起來也沒什麼可怕的,但其話語中的寒意,卻比最深的冰窟還要讓人膽寒。
「我得去,赴一場邀請。」
周圍的陰影,似乎變得更深重了一些,變得更加令人窒息與膽寒。
而在這裏,在一片的恐怖與瘋狂中,有著一片就算是那些最為狂妄與愚蠢的人都不敢踏入,甚至是談及的一個地方,那處在整個黑暗之城最深層陰影之中的地下世界,屬於那城市的君王,它的主宰的陰暗居所。
陰影邊界的人再次向前走出了幾步,他的臉最終倒映在了那培養罐的玻璃上,透過那熒光綠的玻璃,維克特看見了其上呈現出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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