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寫好后再次抬起眼睛,換上了更加溫柔的笑容,「請繼續。」
她似乎對自己欠債也很感興趣,但最終還是按下不表,相比起那債務,顯然還是帝皇的出現更讓她感興趣。
他沉默了下來,隨後接好管子后笑了出來,「也許吧,他總是能給我不少無法拒絕的理由,很有說服力,很難拒絕他。」
「什麼樣的問題?」她問。
「名字?」維托猶豫了一下,「我怎麼記得,他改的名字太多了,而且和我不一樣,是姓名全都改,每次還會變個樣子,我都的花好一番功夫才能認出他。」
維托背對著她處理最後的一點事,而佩卓尼拉也點了點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方才后再次開口,「你和他還見過幾次?西奈山之後。」
「他告訴我,自己是一名雲遊四方的學者,從遙遠的地方而來尋找些東西。」維托說著甩了下抹布,將其重新濕潤,「他總這樣,問了等於沒問。」
維托又沉默住了,專心的處理著動力甲的內側,但佩卓尼拉顯然很不喜歡這種故事中斷,她急切地追問。
「你就一點都不記得了?一點?」她迫切的追問道,自己用餘光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後繼續了打磨和擦洗。
佩卓尼拉沉默了片刻,她看著手中的筆記本,好一番和_圖_書后才回過神來,「你們的第一次見面很不愉快?」
「他說,我們是一樣的人,隨後向我展示了自己的力量,我也展示了我的,我記得我們還打了一架,他說了些招惹我的話,那天是我第一次真正使用我的力量,把山下的農夫們嚇得不輕。」
「什麼樣的理由?」她問道,而他則將滿是油污的布扔進水桶里,濺起一片水花,「保護我所愛之人什麼的,保護人類,避免他們遭到傷害。」
維托突然不說話了,這讓佩卓尼拉有些緊張和無所適從,她想了好一陣子尋找一個話題,隨後突然想到了,接著開口。
他沉默了一陣子,一直沒有說話,在她看來自己是在回憶,片刻后維托再次開口。
佩卓尼拉來了興緻,她站了起來,隨後又坐了下去,眼中充滿激動,「繼續說說,你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樣的?」
維托哼笑了一下,擦洗的部分輪到了動力爪,「那你必定會大失所望了,我們沒有真名,你只能在我們所使用的名字中挑選一個。」
「西塞羅,布魯圖斯,卡爾迪亞,彼得,闊哈爾之子,聖·贊克羅,以及來自小亞細亞的歐格姆。」他一次性念出了這一長串的名字,「我就記得這麼多了,歐格姆是最早的一個,我記不清是什麼hetubook•com•com
時候他告訴我的了,但確實是最早的,至少是我能記起來的。」
維托暗自笑了下,擦著盔甲繼續說下去,「我去山上找到了他,他就像個江湖騙子,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袍子,我問了他是何人,來這幹什麼。」
佩卓尼拉記下了那些名字,但維托的耳朵只聽見了一筆,她只記下了一個名字。
她隨即就離開了,私人甲板的大門開啟又關閉,維托站在那架子前突然一股困意湧上腦海,他聞見了風中海水的味道,烤麵包的香味,還有梨樹。
「我只想要那有紅色油漆大門的小屋,那片花園,以及房間窗外的梨樹。」他平靜的回答,將工具箱放回了架子上,他站在架子去沉默了下來。
「閣下,我想問一個問題。」
「你們總得發生了些什麼吧?」她嘟囔道,努力的裝出自己沒有不耐煩和生氣。
「還能怎麼然後?」他笑了下,「我們都相安無事,隨後我罵了他幾句就走了,警告他趕緊滾,而他也確實照做了,我拿到了我的賞金。」
她坐在位置上思索了片刻,也許是在思考問題,許久後方才開口,「他當時叫什麼?閣下,帝皇陛下的名字。」
維托沉默了片刻,回憶著非常奇怪的清晰記憶,他就像是所有混亂中的一片孤
和*圖*書島,至今回憶起來依舊清晰可見。
「我和他的每次見面都不愉快,從來都是,充滿了爭論,吵架和打架,我記得一次我還傷到了他,他也打斷了我一根骨頭,或者兩根?」
「你想要什麼?帝皇想要人類成為全宇宙最優秀,強大的種族,讓我們崛起,但這是你想要的嗎?」她問道,「你,自己的願望是什麼呢?」
「我相信你們做到了,兩個神。」她帶著微笑說道,但維托卻突然沉默了下來,他背對著佩卓尼拉沉默了很久很久。
「很多次,有時是我找他,有時是他找我,大多數都是處理一些常人解決不了的問題。」
「睡吧,我的愛,去夢中尋找逝去的故鄉,我在哪兒等你。」一個女聲于空寂之中說道,銀色的頭髮與王冠在他的眼前起舞。
「帝皇?那是你第一次和陛下認識嗎?」她興奮了起來,不出自己的所料,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一提到那個傢伙他們就會這樣興奮。
「惡魔入侵,納垢瘟疫,以及某些白痴搞出的亂子。」他說著接上了盔甲腹部的管道,擰緊著開關,「我們會一起解決麻煩,然後再次分道揚鑣,接著再過一陣子繼續一起去處理某些事,就這樣過了幾千年。」
維托說著,「我是一點都不關心那些農夫的古怪想法,但當和-圖-書時我剛好欠了債,急著用錢,他們承諾驅逐巫師後會給我報酬,所以我就同意了。」
她很失望,而且失望感比維托想的還要多一些,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你走吧,今天就到這兒,我累了。」他說罷穿上了黑色的外套,「下次帶來更好的消息,佩卓尼拉·維瓦,我們下周的今天再見。」
「好吧,最初我去西奈山,當地人告訴我有個外來的異教徒在山頂做法,他們擔心會引來厄運,於是雇傭我前往收拾他。」
「好吧,剛剛說到哪兒了?」他琢磨了一下,「啊,對,西奈山,我們在山頂會面,他當時我記得在做什麼,具體的記不清了,但他當時一眼就認出了我的身份,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永生者這個概念,是他告訴我的。」
她也察覺到了這異樣,隨後道歉,「閣下,我很抱歉。」
「沒什麼可道歉的,又不是你的錯。」他說著走動了起來,提起水桶和工具箱放回邊上的架子。
「好吧,那他用過那些名字?你最早能記住的一個?」她轉換了心情後繼續追問,維托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同時有一些……遲疑。
維托打理著盔甲,頭也不回,「是的,是我和他第一次見面,雖然他說之前曾在大馬士革和我有一面之緣,但我反正是絲毫不記得。」
維托自己真不想和圖書
去回憶那些事,事實上他不想回憶起和他傢伙的任何事,但顯然她很熱情,而且對自己平淡的講述很生氣。
「就這樣?」「就這樣。」他平淡的補充,處理完了動力爪,盔甲也只剩下了最後的一小部分需要打磨和修繕。
「如果你在期待什麼驚天動地的精彩故事,那麼你要所望了,我們在西奈山的山頂會面,僅此而已。」他一邊動手,一邊說,「那只是個貧瘠的小山包,雖然貴為聖地,但事實上什麼都沒有,和其他任何山頂沒區別。」
「然後呢?你們打了一架,然後呢?」
「更不會影響故事的內容。」他又補充了一句,隨後是持續幾秒的沉默,她隨後發問,「不,一個故事的主角最好有真正的名字,他的真名,這樣在漫長的閱讀中讀者才不會記混,對不同的名字產生混亂的認識。」
「你幹嘛對這感興趣?一個名字沒什麼重要的。」他說著,「我們都有無數個名字,我甚至都記不清自己最早的名字了,但這不會影響世人認識我對嗎?」
佩卓尼拉思索了一下,「你聽起來……也不是很討厭他。」「為什麼?」「如果你真的討厭他,你不會搭理他對嗎?就算他來找你。」
「說吧。」他簡單的應道。
她有些遺憾,又有些不舍的起身,向他鞠躬道別,「下次見,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