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正色拱手道:「陳先生,永安軍府得您相助,實乃大幸。」
還是劉宣更為冷靜,面色陰沉拱手道:「王大人,看來此事皆是誤會,還請入府衙休息,在下立刻請白軍曹過來。」
劉家兄弟臉色越加難看。
劉大麻子連忙拱手:「哪裡,都怪賊人太過狡猾。」
老者名叫成三水,是排教并州分堂供奉,煉炁化神高手,平日閉門修鍊不出,哪想到會出現這種亂子。
王玄搖頭道:「不太確定,只是以防萬一。渠城有排教刺客門兩大法脈坐鎮,卻任由妖人肆虐,你們不覺得奇怪么?」
眾人望去,卻見一名軍士高呼道:「妖人服毒自盡了!」
嘩啦啦……
眾人鬆了口氣。
成三水頓時臉色發綠,大手一揮,勁風呼嘯而出。
郭守清喝了口茶,「也沒什麼大事,永安府軍軍曹被抓,說是勾結妖人,我隨王校尉前來查看,皆是誤會,已經解決。」
詭醫袁不空,血衣盜十八洞主之一,覆滅山陰城的罪魁禍首,如此大張旗鼓現身。
望著門口守衛的軍士,郭鹿泉嘿嘿一笑,「這劉家兄弟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看來對咱們戒心不小。」
這便是社稷廟的一大妙用,可借香火神力傳達信息,雖說只能傳遞簡單話語,卻能藉著各地城隍廟和圖書轉瞬千里,只有皇族與太一教能夠使用。
劉宣則透過牆壁窟窿,看著遠處府衙若有所思道:「看來城中投毒之人不是小打小鬧,但他們監視府衙意欲何為?」
王玄心中歡喜,「哈哈,走,進屋談。」
劉宣淡然一笑,「些許賊人作亂,渠城府軍自會處理,王大人旅途勞累,還是早點休息的好。」
說罷,拱了拱手徑直離開。
渠城,麻煩大了……
話說的牛逼,卻是滿臉戒備不敢出手。
「大人。」
白老頭只是陳家外門弟子,便已能監造軍營,想想就知道陳墨刀能給永安軍府帶來多大變化。
郭守清也不多言,「師弟多禮,對了,我要借城隍神像傳信,可否方便。」
成三水看看周圍,不知想到了想到了什麼,突然臉色一變,「這裡是個糧油店?快,去糧倉查看!」
郭守清也不廢話,牽引飛劍不停攻擊,雖每次都被長須道士輕易躲過,但也爭取到了逃命時機。
郭守清微微點頭,「血衣盜陰險,確實不好對付,再加上劉守明那叛徒胡作非為,陸師弟自然要多費心。」
長須道士黑煙四散,迅速躲過。
郭鹿泉一愣,「大人,咱們要趟這渾水?」
「是玄辰子的三陰元磁劍!」
郭守清眼神微凝,「來了大m.hetubook.com.com魚?」
忽然,遠處一聲氣爆。
鏘!
長須道士此時已換了個滄桑聲音,裹著滾滾黑霧在身後追趕,冷聲道:「老夫本想奪走,卻被那玄辰子機警躲過,沒想如今送上門來。」
傳完消息后,郭守清心中莫名鬆了口氣,但面色卻毫無波動,轉身點頭道:「陸師弟,王校尉那邊還等著我,改日再來與師弟敘舊。」
然而剛出糧倉,青煙便拐著彎飛向油缸。
牆壁上破了個大洞,房內一片狼藉,地上散落著黑壇、人骨、蠟燭、黃符等物,還有一面銅盆。
……
「師姐請。」
遠處傳來血浮屠軍士怒吼聲。
王玄手持弓箭,緩緩退後,心中微沉。
長須道士小心問道:「師姐突至渠城,有何要事?」
坐鎮渠城的排教長老已經趕到,是一名肌肉虯結,絡腮白須的老者,看著周圍臉色有些難看,「此術氣息隱蔽,隨時都能關閉,老夫竟然也沒發現。」
「袁不空,敢來渠城找死!」
「是陰壇圓光術!」
袁不空三十年前便已凶名滿天下,他剛晉級煉炁化神,哪敢上去硬抗。
進入糧倉后,劉宣當即點燃一根黑香。
腳下民房轟然炸裂,碎石四濺。
至少白虎軍的攻堅利器有了著落。
「你幹什麼?!」
來到廂房后,自有道童奉上茶水。
背後湧出個人形肉瘤,雖已泡成油蠟狀,但臉上的詭異邪氣笑容卻無法掩飾……
王玄微微點頭,「也好。」
只見王玄已躍上房梁,手持弓箭雨中蔚然而立。
沒一會兒,白三僖和一名方臉中年人被軍士請入偏院。
細雨綿綿,夜色撩人。
王玄伸手一抬,「無妨,白老只是被連累而已,渠城可曾為難你們?」
長須道士一聲尖嘯,化作滾滾黑霧躲開。
劉宣命人送上熱水酒菜,便匆匆告辭離去。
郭守清看到黑罐上積了一層薄灰,頓時瞳孔一縮,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拿起三根香點燃,捏動法訣,青煙頓時升騰而起,到半空中卻突然消失不見。
渠城南街,城隍廟。
油缸頓時碎裂,粘稠黑亮菜油翻湧而出。
王玄等人飲酒歡笑,劉家兄弟卻笑不出來。
與永安不同,這裏的城隍廟乃是臨河而建,古木森森,夜晚依舊燈火通明,高爐香火繚繞,安靜肅穆。
陳墨刀見王玄有禮,也心中鬆了口氣,恭敬拱手道:「今後還請王大人多加關照。」
很快,王玄一行人就被迎入偏院之中。
先前永安府軍太監長史林九,便是藉助此物向府城彙報,也是大燕皇族和-圖-書維繫統治的重要手段。
然而,長須道士卻沒有讓路,反倒是看了看黑罐,臉上露出懊惱神色,嘆了口氣道:「城隍每日要陰兵出巡,陰壇積了灰,卻都怪老夫失誤,你這女娃兒倒是眼尖。」
一名面容憨厚的長須道士將郭守清請入。
王玄眼神有些玩味,「本官很願意幫忙。」
而郭守清則二話不說,身形閃爍來到院中,足尖一點便騰空而起,飛檐走壁向著府衙方向逃去。
二人進入城隍大殿,只見神像香火繚繞,雕刻的是一名持劍書生,滿目正氣,神像前列了一排貼著黃符的黑罐。
郭守清也隨之趕到,但面色已漆黑如墨,收回飛劍后便一口腥臭黑血噴出,「是袁不空!」
話音未落,三道劍光便直衝面門。
一行人皆是臉色大變,匆忙下樓。
長須道士連忙拱手,「多謝師姐教誨。」
王玄負手而立,看著屋檐雨水滴答,「阿福一路行來,聽到不少氣息晦澀深沉,這渠城藏龍卧虎啊。」
說罷,看向郭守清,「郭道長,看來要請太一教高手坐鎮。」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已驚動府軍,血色煞炁轟隆而起,身著猙獰血浮屠鎧甲的府兵們不斷湧出,很快將府衙包圍。
夜空中一聲怒喝,排教長老成三水踏空而來,落在房頂。
「當然。」
府軍m.hetubook.com.com不僅僅是開荒,還有鎮壓一方之責,然而他們被人從旁監視還不自知,再聯想最近一系列事,更覺后怕。
青煙繚繞,並未在垛起的糧袋上聚集。
王玄看向城南若有所思道:「他們會來找我的。」
「無妨。」
長須道士苦笑道:「師姐莫怪,我剛受籙不久,便被派往此地,誰曾想這段時間妖人橫行,著實頭痛。」
長須道士連忙拱手,「師姐請隨我來。」
剛說完,便一頭撞在地上昏死過去。
「哦,原來如此。」
不怪他多禮,能被鐵道人那種劍仙之流稱讚,這個匠門陳家可不一般。
轟!
然而劉家兄弟心中卻一陣發冷。
匠門之中也是紛繁複雜,精通一門便已能夠混飯,但陳家傳承卻包含了木匠石匠,工程營造,大型軍械製作,需要相當高的天賦,故歷代傳人極少。
一家糧油店二樓廂房。
郭守清若有所思,「王大人說的沒錯,貧道請了師叔笆斗真人前往永安煉丹,想來也快到了,這就去城隍廟傳信,請他先來渠城。」
白三僖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老頭我馬失前蹄,還要大人前來相救,實在老臉無光。」
「白老信中已經說過。」
……
白三僖搖頭一笑,「那倒沒有,還酒肉管夠,大人,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匠門陳家傳人陳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