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水火旗做嫁,佳人情意深

岑虛舟啞然失笑,「觀潮還好說,我雖煉炁化神,但資質有限且炁血已衰,長生泡影,總要留下些什麼。」
既為清掃房屋,迎接山城第一個豐年,也要製作各色熏肉點心,準備莫家掌上明珠的大婚。
岑虛舟撫須道:「老夫在工部任職時,走遍大燕南北,大多是這般情況,不過如今府軍開荒卻是樁機緣。」
剛回到莫家大宅,就見幾名侍衛侍女拎著食盒、木箱匆匆向外而去。
「姑爺,小姐給您做了套衣裳,舊衣奴婢先收回去,浣洗一番后明日再送來……」
岑虛舟也不以為意,轉了幾圈后微微點頭道:「九宮地基,還有人殉祭壇,這種布置古繚國多見,此地原先有隱山宗法脈,獵人傳承必有搜山之法,估計是被他們挖掘。」
「聽說莫家以水火雲旗做嫁,王某也不能丟了面子,也不知能不能趕得上……」
莫雲霄恭敬拱手,隨後便帶人清理積雪,查看是否有地窟,這種活他們早已熟悉。
很快,一個黑乎乎的洞口出現。
莫懷閑搖頭道:「族叔已決定徹底辭官,著書立說,謀取山海書院夫子清流身份。」
上百道身影在樹榦之間奔騰縱躍,迅捷矯健,各個身著沉重虎頭玄銅甲,卻好似和-圖-書完全不受影響。
「著書?」
一名府軍士兵手持利劍跳了進去,很快又拎著一隻掙扎的狗獾出來,搖頭道:「大人,裏面早已被人搜刮過,看樣子是很久以前的事。」
楊老頭忍不住翹起大拇指,「岑先生好志向。」
不僅如此,他們背後還隱約閃現血色虎影,背弓持劍,眼神凌厲,殺氣已完全收斂。
王玄看著侍女們在軍帳內忙來忙去,無奈搖頭道:「軍中沒那麼講究,讓卿柔多休息,莫太操勞。」
王玄想起與劉夫子下的那盤棋,臉色變得平靜,「大潮之下,哪有清閑之所,況且永安如今已經冒頭,再無後退之路,皇族、世家、法脈,必須選一個,這天下終究是皇族的天下。」
王玄當即瞭然,點頭道:「如此也好。」
眾人沿著山嶺又轉了一圈,晌午之時才下山回到永安。
岑虛舟爽朗一笑,「楊老弟有所不知,我地元門觀山望炁法除去博採眾家之長,還更注重經驗。」
「姑爺,這是月桂茶……」
二人狼吞虎咽吃完,連湯都不剩,同時舔了舔嘴唇一番回味。
「是,岑先生。」
說著,眼睛一亮,「是古迹牆基,想必平日雜草遮掩,如今方才顯露。」和_圖_書
朔風呼嘯,群山銀裝素裹。
一隻松鼠如精靈般在粗壯樹榦上跳來跳去,抱起松果邊啃邊警惕觀望四周。
莫懷閑在一旁目瞪口呆,有些吃味道:「卿柔手藝絕佳,卻只在年節時才這麼上心,這雪珍雞我已經好久沒嘗過了。」
除去那些走南闖北的江湖客,大多是喜氣洋洋的莫家子弟,幾乎家家戶戶都在忙碌。
莫觀潮必然是看到了情勢變化,再下放并州,必然與他一般都在并州王手下,一步錯,便是滿盤皆輸,還不如在山海書院留條後路。
莫夫人嘆了口氣,「總歸是有些急,我就尋思嫁妝豐厚些,卿柔也能嫁的體面點。」
閑言過後,莫懷閑神色變得凝重,「四海門大伯那邊已經查清,并州王與太子交好,神都如今氣氛越加不對,皇上態度也含糊不清。」
「停!」
「只是此法器要想成功,免不了要布大陣煉製,我和觀潮已經商量過,莫家出資作為卿柔嫁妝,還請岑師兄助我。」
說著,忽然想到什麼,皺眉道:「不好,岳丈原本就被六皇子逼迫站隊,如今下放之事恐怕會有波折,我立刻修書一封,請王爺暫且隱瞞……」
岑虛舟樂了,「還說卿柔,你這岳母也是操心和-圖-書不少。」
嗖嗖嗖!
「那還用說。」
「雖說并州王表態,咱們無需再防備蕭家與屠蘇家,但恐怕剛出渾水,又陷泥潭。」
岑虛舟突然揮手,躍上樹冠四處觀望。
莫夫人無奈搖頭,「岑師兄請隨我來,有件事要你幫忙。」
二人又商討了一番后,莫懷閑告辭離開。
說著,拿起筷子就要夾。
天上鷹飛,雪地獵犬奔行,正是永安搜山軍。
山城內依舊熱鬧非凡。
連綿山林樹冠被染成白色,寒風吹拂,鹽沫般的雪屑飄灑而下,密林彷彿籠罩在白霧中。
王玄打開木箱,只見裏面是一身玄色錦袍,銀線綉出栩栩如生的睚眥凶獸圖,正好與他武器相合。
「結合四時五炁之道,可以依靠經驗尋找隱穴,比如冬日萬物凋零,無草木遮掩,有些東西便會顯露出來……你看那邊!」
……
楊老頭苦笑搖頭道:「有妖物誕生之處,數十里內無飛禽走獸,有這隱山宗法脈,西南群山能找到的東西也有限。」
王玄沉聲點頭道:「莫兄放心,王某心中有數。」
「不用了。」
莫夫人緩緩走來抱怨道:「我家這妮子,之前還說著不嫁,仙泉回來跟變了個人似的,每天下廚讓人送飯,還費功夫做和*圖*書了套衣裳,這都還沒過門呢。」
說著,洒然一笑,「老夫與觀潮是多年好友,雖在神都那渾水中廝混,但都對這山川地理甚是喜歡,正好王校尉已開荒至坎元山脈,我倆計劃合纂一本《坎元地理志》,若對後人有用,也算不枉此生。」
岑虛舟哈哈一笑,「這是好事,心有所屬,總比不甘不願強,實乃佳偶天成也。」
前方三人領頭,赫然是青龍掌旗莫雲霄、憋寶人楊老頭,還有地元門高手岑虛舟。
「算了算了,懶得理會。」
岑虛舟鼻子嗅了兩下,失笑道:「雪珍雞,卿柔的手藝,又是往軍營送吧?」
莫夫人沉聲道:「這龍虎大元帥赫連成的《水火雲旗》確實不凡,神都錦繡閣那邊耗費了不少功夫才將旗面製成,共計四百面,正好永安軍每個隊正一面。」
換上錦袍后,只覺上下合身,威嚴之中帶著一絲貴氣。
楊老頭也躍上旁邊樹榦,掏出腰間酒壺灌了一口,隨即笑道:「岑先生,這片地方咱們已經搜過,難不成還有發現?」
「姑爺,這是小姐給您做雪珍雞,清香淡雅,最擅養心安神……」
岑虛舟點頭笑道:「從古至今,營造之法必擇地炁竅穴,尤其是在這荒山中,法脈布下陣勢,才能抵和*圖*書禦邪祟侵襲。挖吧,看看有什麼東西。」
「沒有辦法。」
侍女們嘻嘻哈哈,收拾一番后便告辭離開。
楊老頭定睛一瞧,只見密林之間,積雪高低起伏,竟隱約形成大大小小規整正方形。
「我們說,可不頂用。」
王玄同時拿起筷子,用出了六合游龍槍術借力挑開,沉聲道:「我先吃。」
二人來到煉器坊,只見坊內已整齊堆放了一面面三角旌旗,各綉水火雲紋,工匠們正小心翼翼將三尺長的月銀旗杆插入。
莫懷閑感嘆道:「大人,在下這妹子面冷心軟,今後怕是一腔心思全繫於你心上……」
摸著那細密整齊的針腳,王玄心中有種莫名的溫暖,兩世為人,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
「龍脈竅穴紛繁複雜,有大有小,顯則地炁升騰于雲霄,隱則被山川陣勢遮掩,即便高手以《重樓望炁符》登高,也不一定能看全。」
岑虛舟啞然失笑,「放心,那天必然是風風光光。」
這雪珍雞也不知用了何種手段,整雞雪白似玉,湯如凝脂,點點油花如黃金點綴,藉著細嫩小蔥激發清香,入口即化。
永安府軍軍帳內。
楊老頭和莫雲霄回軍營復命,岑虛舟則策馬回到莫家山城。
忽然,它抬頭看向遠方,迅速鑽入樹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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