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世道人心亂,南晉刺客現

「這并州王玄果然膽大,就是行事毫無顧忌,也不知是禍是福……」
「嘴賤的東西!」
東城,修義坊。
「走吧,咱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成不成是上頭的事,等待命令,準備回南晉吧……」
無論與海州羅家合作,還是乾脆投靠太子,都比與這些烏合之眾強。
父皇當初也是豪氣衝天,但如今喜怒無常,全是一種保護。
他一直覺得父皇喜怒不定,有時寬宏大量,有時又嚴苛狠辣,令周圍人戰戰兢兢。
秦捕頭眼神凝重,「李師兄雖落魄,但為人嫉惡如仇,想不出南晉能用什麼收買他。」
秦捕頭低聲道:「神都有四大集市,東南西北各有一座,售賣物品也各不相同。」
邱世元仔細瞅了幾眼:「畫技一般,但極為用心,得了半絲神韻,看顏料,前後上色至少耗費數月之久……」
幾名商戶老闆正在感嘆,卻見旁邊一名流里流氣的漢子嬉笑道:「管他作甚,勾結南晉,死罪難逃,若是那趙掌柜女兒被弄到教坊司……哎呦!」
上方民宅之上,王玄等人身影陡然出現,冷冷望著雪地上痕迹。
言語間,帶著一絲輕佻。
李夫子與幾名供奉一一分辨,並且還調取了半年來各方面情報。
「此人行事作風與老家海州人無異,但據我所知,海州人制香擅用龍涎,而他更喜一種紫絨花,這是南晉習俗……」
就在這時,漳州拓跋家重瞳男子突然開口,「地元門傳來消息,讓拓跋家不可再插手此事和_圖_書,再發生什麼,都與他們無關。」
「剛剛查到,他在幾家賭場欠了不少銀子,事發那幾日,他正好去過牢房……」
……
前方之人反手便是一記耳光,將身後之人打得翻滾在地,隨後冷聲道:「怎麼,心疼了,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秦捕頭念完資料,眼神有些暗淡,「李師兄為人慷慨,後來家中妻女皆被邪修報復殺害,自此沉溺杯中物,朝廷發下俸祿,便立刻去賭場輸個精光。」
年輕人咬了咬牙,雖不說話,但眼中滿是擔憂。
他重點是看那趙巳成女婿齊洛川房間。
王玄則略帶疑惑,「這南市下面,怎麼還有座城?」
他雖會軍中尋跡之法,但論查案哪比得上秦捕頭這種老手,來香鋪只是做個姿態而已。
「是南市!」
沒想到,那齊洛川還念著夫妻之情。
司馬薇冷眼一瞥,「你來我往,見招拆招,王玄應對得力,並不代表我錯了,若其好對付,我等何須聚在一起。」
司馬薇低頭喝著杯中酒,眼中一絲煩躁閃過。
皇族之中,並非人人支持太子,有人不惹是非,有人私下牟利,有人暗懷野心,魚龍混雜,只不過維持表面和諧。
秦捕頭在旁沉聲道:「在下已查過數遍,南晉與大燕風土人情不同,即便隱藏再好,也會不經意露出馬腳。」
王玄微微點頭,目光望向牆上一幅仕女圖:女子輕搖團扇,憑窗眺望,片片桃花飄飛,極為雅緻。
「魚兒上鉤了!和*圖*書
「上次清查時,便被玄鳥軍掃蕩了一回,但盜門和城中不少豪門氏族有來往,替他們做些見不得光的事,總有人替其說話。」
「羅家派了人過來……」
「沒辦法,誰讓太子看中呢,三皇子和六皇子身後的那些個兄弟被貶斥,宗廟長老們並無二話,誰又敢多說半句……」
登上那位子,註定孤家寡人。
「蠢貨!」
「羅家老祖傳話,想漁翁得利,也要動動腦子。」
胖子頓時來氣,「若能殺的了,還用你出手,放心吧,那并州王玄正在城中大鬧,趙掌柜一家死不了!」
此時天已大亮,街道上人來人往,食肆外蒸籠在風雪中白霧升騰,遠近各種吆喝聲不斷。
比起自己這赳赳武夫,對方更喜歡溫柔多情的書生。
前方之人一聲冷哼,看了看周圍,手中突然出現一面銅符。陰風呼嘯捲起飛雪,二人瞬間消失不見。
「確實蹊蹺。」
「瞎說什麼,我聽說他那女婿才是南晉刺客,哼,當時看其文質彬彬,還以為是個好人,沒想到招婿招來惡狼!」
水至清則無魚,皇族、世家、法脈各個都有心中算計,內部又蠅營狗苟,人性使然,若監管太過,滿眼皆是假象。
畫中女子他認識,正是趙世伯之女,雖與他青梅竹馬,但彼此並不多言。
王玄若有所思道:「邱大人是山海書院高足,想必精通書畫,可能看出什麼。」
蕭仲謀眼神微動,「聽秦捕頭所說,這李捕頭遭逢大www•hetubook.com•com難,活得了無生趣……連死都不怕,還怕欠債?」
「嘖嘖,想不到趙掌柜竟是南晉暗探,平日里裝得一幅老好人模樣……」
不多時,眼前便出現一道高聳牌坊,周圍人聲鼎沸,大大小小馬車幾乎堵滿了整個街道,而在牌坊後面,則是各色商鋪,飛檐斗拱縱橫交錯,密密麻麻的招牌一眼望不到邊。
王玄若有所思道:「此事還有個疑點,南晉既有圖謀,當隱藏消息才是,殺人滅口反倒引起懷疑,其中必然發生了什麼……」
一行人策馬離開,行事毫不遮掩,再加上方才海州商會那一鬧,早已引得各方關注。
後方之人渾身顫抖,死死握著拳頭不發一言。
世人只知阿福擅追蹤,卻不知其真正能耐是監聽百里,加上通曉人語,即便神都嘈雜,十里之內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為君者,萬眾矚目,一舉一動便可掀起風雲,但何嘗不是為天下人所算計!
遠處暗巷內,兩道帶著斗笠的身影迅速離開,不多時已來到僻靜處。
郭鹿泉冷笑道:「是南晉玄元教的土行符,竟敢回來查看,真以為大燕無人?」
卻是不知哪裡飛來一塊石子,將他腮幫子打穿,牙床更是血肉模糊。
「走,我們再去趙世伯家中看看。」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種種言論,一舉一動,都被人暗中記錄,送往東宮。
王玄眉頭微皺,正要說話,卻見阿福輕聲低吼,頓時嘴角露出笑意望向窗外:
上官秋眉頭微皺,「地元和*圖*書門連李侍郎的死都不再追究,看來此事不簡單……」
漢子滿嘴流血,驚慌失措逃走,旁邊人一陣哄堂大笑。
……
可恨族中命令,她無法做主……
「哼,救人便救人,暗中打個招呼,把人撈出,離開神都隱姓埋名便是,鬧得沸沸揚揚,不過是個沽名釣譽之輩罷了……」
「李承虎,十歲入公門,起先隨劊子手習封刀鎮煞之術,后因炁血不足、體格不硬改修尋蹤術,擅追兇,抓捕江湖邪修無數……」
「不過眼下鬧成這樣,咱們倒還真不好動手,司馬小姐,不知你又有何高招啊?」
阿福耳朵不停抖動,低吼了幾聲,有些焦躁。
北城幾個王府中,也是議論紛紛。
王玄左右打量,見鋪子內一片狼藉也不奇怪,自古官府上門便比土匪還狠。
若常人看到,還以為是哪家員外。
說罷,便領著年輕人消失在暗道中。
話為說完,便已滿嘴流血滾在雪地。
胖子一聲嘆息,「小齊,我知那女子對你極好,但這裡是大燕,想想你族中老少,若戰事一起,他們都將流離失所。」
神都繁華,也最不缺閑人,王玄等人進入商鋪,頓時引起不少人圍觀。
啪!
後方之人也掀開斗笠,露出一張清秀面孔,可惜已滿臉傷疤,嘴角還腫了一大塊。
年輕人點了點頭,滿臉痛苦哀求道:「古道長,我那妻子是無辜的,能否求你出手,將他救出,便是要我去刺殺燕皇也無所謂……」
「哦?」
胖子有些無語,唉聲一嘆,「和圖書當初來大燕,哪想到會有此事,二十年了……別說你,老夫也已習慣北地,但你我皆身不由己。」
「這南市靠近碼頭,大燕各地游商聚集,不售賣珍貴靈材,但各地風味及特產都有,也是神都地下黑市所在,被盜門掌控,最容易藏污納垢,有不少邪修潛藏於其中。」
方才二人對話,阿福已心神傳遞。
旁邊老闆嗤笑道:「也不知那位過路大俠出手,瞧見剛才進去的大官沒,那可是并州王玄,要讓人聽到,非擰了你腦袋不可……」
王玄摸了摸阿福狗頭,望向前方。
太子獨孤熙面色平靜,實則已全神貫注,不多時望向皇宮方向,微微一嘆。
這段時間總攬朝政,才有所領悟。
……
「王大人,就是這裏。」
地下幽深暗道中,火把亮起,那人掀起斗笠,赫然是個慈眉善目、留著八字須的胖子。
上官秋冷哼道:「一番陰陽怪氣,說我等若不敢動手便罷了,還暗中告訴王玄。」
秦捕頭帶著王玄來到了南城一家商鋪,扯開封條走了進去。
說罷,眾人立刻收斂氣息,沿著小巷追蹤而去。
想到這兒,王玄眼睛微眯,沉聲道:「往那邊去了,我們走!」
太過寬仁,雖能得到好名聲,但世家法脈,便會覺得自己軟弱可欺,皇族內蛀蟲更是會想出千百種法子謀取私利。
旁邊蘆州裘隱嬉笑道:「羅家自己丟了人,總要有個說法,裝裝樣子罷了。」
王玄行為古怪,都沒人看得出來,這幫子所謂上代英才,比想象中差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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