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本以為只是將普通鎧甲換成藤甲,但所見卻令人吃了一驚。
玄州兵馬渾身金甲閃耀,奔跑間便有濃郁庚金之炁流傳,鋒銳無匹,組成兩儀陣最擅於圍困絞殺。
她能感覺到,那兩名法脈子弟分明對自己不信任,裘隱這廝,更是一幅色眯眯的模樣……
鄒幽面容平靜道:「我鄒家軍陣不擅於攻伐,但可抬起九幽地炁布置陣法,令敵如墜幽冥,更有陰兵法壇助陣……」
說罷,便有一道道響箭衝天而起。
今日氣候異常惡劣。
正如他所說,古家得了大魏十大元帥破邪大元帥赤鋒傳承兩儀金門陣。
說著,不知想起了什麼,竟獃獃望著前方,嘴唇發顫,老淚橫流。
「龍帥,您怎麼看?」
衛天樞微微點頭:「我有道兵之法可誘敵,剩下的都是朱厭軍團老兵,守個大陣自可不動如山……」
上官秋臉色也不好,「郭賢侄,你家府軍需要山川地勢才能顯出威能,難不成要現擺一個?」
狂風怒號,漫天飛雪席捲遮擋了視線,地上還有寒霧升騰,千米之外什麼也看不見。
屠蘇子明看得眼饞,但隨即眉頭微皺,「柳都尉,此寶是不是怕火攻?」
……
想到這兒,他眼神越發凌厲,「饕餮軍要承擔大任,非常之人必要行非常之事,為將者,當通天文,識地理,知陰陽,曉奇門,觀陣圖以掌兵勢。」
當然,對於修士來說不算什麼。
旁邊一名老者猶豫了一下,「毅王爺,是不是急了些?」
三人默契十足,彼此眼中都是欣賞。
這便是修士與兵修不同。
但與這和圖書藤甲相比,卻如孩童一般。
還沒等王玄仔細觀察,便有一隊驍騎軍策馬而入,高聲厲喝道:「軍演開始,所有軍團,立刻急行軍前往貔貅軍戰堡,領取下一步任務,最後到達者淘汰!」
天空的鷹隼,竟瞬間全部失去感應……
但他,似乎一點也不急。
蒼州大營,又是另一番氣氛。
而修士的路,才剛剛開始。
王玄眼中滿是驚訝。
這裏已聚集了不少老將,雖年齡相差無幾,但有些尚且一幅中年人模樣,有些卻已白髮蒼蒼,老態龍鍾。
其他人也不敢怠慢,帶著軍隊離開驍騎軍大營,來到卧龍野。
博州藤甲軍,力可破山。
走在前方的,是秦州血浮屠一千重裝步兵,永安鐵騎與玄州金甲軍側翼,中央是雷劍法壇,後方則是走路地動山搖的柳家藤甲軍。
要知道,他還有另一重身份:燕皇胞弟,地位尊崇,顯然這老者身份不一般。
而上官秋,也終於意識到錯誤。
來時長老已經交代過,李家與排教,此番目的並非爭權,將來打下南晉,那密密麻麻的水運航道才是他們目標……
同樣,懷州大營內,雖沒有發生爭吵,但司馬薇同樣臉色陰沉。
玄州金門陣,攻伐凌厲。
冰原蠻族似乎掌握了某種禁忌之法……
「出發,列陣前往校場!」
獨孤毅深深吸了口氣,「來人,扶龍帥下去休息。」
說著,抬頭望著圓光術內景象,眼神堅定,「諸位,太子登基后,必要施展宏圖大業,攻打南晉重要,但培養一批人同樣重要。」
柳成川嘆和_圖_書
了口氣,「那大楚古迹之中,只找到兩千種子,因此藤甲軍只有兩千。」
玄州古元的兵馬也已亮相。
驍騎軍元帥獨孤毅對著一名白須駝背老頭拱手問道,態度十分恭敬。
……
這玩意兒看起來確實威猛,屠蘇子明麾下的血浮屠,也算是重甲軍士,個個身形高大。
驍騎軍中軍大帳。
若在平日里,他非教訓一下這沒有禮數的後輩,但這裡是軍營。
魏赤龍戰爭巨獸再快,那頂得上全員靈馬的騎兵,一瞬間便被甩到最後方。
這傢伙竟弄來五頭巨獸,看似豬婆龍,但身上鎧甲明顯厚了不少,眼神異常凶厲。
……
兵修巔峰來得快,然一旦氣血衰竭,便會迅速衰老,百病纏身。
卧龍野之大,三萬多軍隊進入后,不知不覺便已各自分散。
這校場之大,別說軍演的三萬多人,就是驍騎軍十萬人也足以容納,但這三萬軍士弄出的動靜,卻足夠駭人。
大廳之中,數名修士齊齊施展圓光術,各個營中景象,赫然呈現在眾人面前。
「另外,索雲藤性貪,因消耗巨大終日捕食不停,煉成法器后,對於軍陣煞炁的消耗也不少。」
旁邊白莫言,則率領五色鎧甲騎兵,五行軍陣煞炁混元一體,看來已得神威大元帥霍鈺真傳。
魏赤龍、張衍、吳天涯三人久負盛名,威望十足,再加上背後勢力早有默契,因此沒有爭議。
當然,大並不意味著強。
隨著王玄一聲令下,大軍頓時出發。
魏幽帝在南晉活動頻繁……
……
孟州都尉李汜也有些無奈,雖說他和圖書是名義上的統領,但卻沒有權威。
比如靈州張衍,四千人全部被白霧籠罩,模模糊糊看不清身影,竟如永安府軍一般,能夠輕鬆運用軍陣遁術。
驍騎軍大校場,便是一片草原,此刻早已被積雪覆蓋,白茫茫一片。
上官秋頓時有些惱火。
這玩意兒……還叫盔甲么?
「哼!他們大概以為上元軍演才重要……傳令,開始吧!」
一聲令下,軍鼓隆隆,響徹雲霄。
柳成川微笑拱手,立刻傳令手下前來,屠蘇子明和古元也同時發出軍令。
王玄顧不上多問,一聲令下,大軍立刻開拔,沖入茫茫風雪。
他此刻早已整軍待發,一身烏金四靈甲,身後魏庭山和丑佛兒兩尊大漢守著主將大纛,風雪中獵獵飛舞。
屠蘇子明頓時眼睛一亮,「那就不凡了!」
這東西也給了他一個思路,有龍虎大印,永安府軍作戰時煞炁根本不愁,看來下一步要在鎧甲上下些功夫,說不定能令戰力再提升一個檔次……
當然,動靜最大的還屬魏赤龍。
就在他們商議之時,各路兵馬也已聚集在一起討論戰法。
老者被人攙扶離開后,獨孤毅才嘆了口氣:「想當初龍帥在冰雪長城力挽狂瀾,本王最為敬佩,如今卻英雄遲暮……」
永安四靈陣,攻守兼備……
「我柳家有一天才,不僅擅於培植靈木,還精通煉器,將古蜀國護國軍木靈玄甲與索雲藤結合,練成此物,本身就是軍陣煞器,力能破軍,刀劍難傷。」
「龍帥,龍帥!」
沒得到將印之前,對方與自己同級……
好在他心中清楚和_圖_書,若論戰陣,排教拍馬都比不上這些軍中世家。
柳成川的藤甲軍吸引了所有人視線。
一名年輕人皮笑肉不笑,「在下敬你是前輩,但如此列陣卻有些不公,我等顯不出能耐,怕是要去哪冰天雪地中站上一宿。」
剩下的一名世家子弟望著三人,額頭滲出冷汗,覺得大帳內格外冰冷……
再加上後方雷劍法壇,殺伐之炁十足。
然而,王玄很快便察覺到不對勁。
更重要的是,個個都有一丈高,如妖物般將博州軍士包裹,走起路來地面震顫,手中水桶粗的鐵鎚拎著輕鬆至極。
還有那神秘莫測的九幽鬼國……
秦州血浮屠,陷陣無敵。
這次軍演,各州只帶一千精兵前來,因此當四州兵馬匯聚,也不過四千人。
眾人吃了一驚,他們本以為是在大校場演練軍陣,沒想到竟要急行軍。
更不凡的還是其手下騎兵,所有戰馬皆全身龍鱗,頭顱生角,好似毒蛟,尖銳獠牙有綠色粘液滴答落下,在雪地上嗤嗤冒著白煙。
老者睜開渾濁雙眼,淡淡一瞥,用蒼老沙啞的聲音道:「有幾個還行,剩下的,為將還差點火候。」
白莫言眼神清冷,陳雷山無奈攤手道:「行行行,就按你說得來。」
柳成川搖頭道:「索雲藤堅韌不輸隕鐵,若非罕見靈火,難傷分毫。」
令狐螭眼神陰冷,「此法甚妙,令狐螭混陣之術,可施展蠱毒詛咒,隱於陣中更添威力……」
「全軍聽令,走!」
老者這才回過神來,迷茫道:「啊,伱是誰,老夫怎麼在這兒?」
誰都知道,這玩意兒可不光是急行和_圖_書軍,還要提防他人搗亂。
獨孤毅微微搖頭,沒有多說。
演練之時也放鬆管制,因此天空有小白率領鷹隼翱翔,地上阿福帶著十幾頭獵犬相隨,浩浩蕩蕩來到校場。
通州大營內,他和漳州拓跋德成相談甚歡,但剩下兩人臉色卻漸漸變的冷淡。
這一行軍,頓時拉開差距。
「總歸有弱點。」
「這些軍士皆是博州精英,已凝聚伏矢煞輪,但也只能支撐三炷香的時間。」
看罷兩州軍容,王玄瞬間有了計劃,對著眾人沉聲道:「我幾州府軍擅攻不擅守,既如此,便將優勢發揮到最大……」
王玄微微點頭道:「當做奇兵足矣。」
「急行軍?」
獨孤毅連忙低聲呼喚。
陳雷山那邊,這廝竟拉來了上百戰車,全以異獸牽拉,戰車行進間竟有赤紅霧氣翻湧,周圍雪地全都融化。
柳成川微笑道:「索雲藤乃上古異種,常攀附岩石和野獸屍體,化作邪祟行走做亂。」
司馬薇也弄來三座戰樓,那蘆州裘隱府軍,竟全能遁地而行……
攻下南晉,就要面臨鬼獠侵犯……
獨孤毅微笑道:「畢竟經驗尚淺,到時各家必會派老將輔佐。」
年輕人眼神冷淡,「隨你吧。」
……
作為燕皇心腹,他知道的遠比旁人多。
這些個藤甲,如巨蟒纏繞,勾勒出肌肉輪廓,要害處則全以銅甲覆蓋,隱約能看到細密陣法與銅符。
老者微微搖頭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戰場千變萬化,一個失誤便是全軍覆沒……」
「上官前輩。」
孟州府軍大營。
「那是自然。」
鼓聲震動,王玄自然也已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