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老將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說的就是此地。
「既然如此,就由玄沖領一萬人馬攻打黃金圍。」鍾會一甩衣袖,別人都穿甲胄,他仍是褒衣博帶,只在裏面穿了一件皮甲,「若黃金圍攻不下,我軍士氣大跌,又當如何?」
姜維裁撤秦嶺諸圍獨留此圍,當然不是隨意為之。
郭淮、陳泰、鄧艾三大名將齊上陣,才擊退了姜維,西城守將李歆突圍而走,東城句安被圍死,糧盡援絕,吞雪而食,最終投降曹魏,被封為將軍。
「七十的待死之賊,何足言勇?」王渾已成騎虎難下之勢,心中對鍾會、王濬更加痛恨起來。
句安只能紅著眼領著一千部曲上去玩命。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王渾亦推波助瀾,「黃金圍自太和四年,曹大司馬、太傅欲經此攻漢中而退軍后,三十多年未用兵,士卒必定懈怠!」
當年曹爽由儻駱道攻蜀,便是被阻擋在二圍之下。
王渾剩下的半截也涼了。
但軍令狀已經立了,大話也說出去了,若是退走,不僅以後在鍾會、王濬面前再也抬不起頭,連王昶的臉https://m•hetubook.com•com也被他丟盡了。
所以鍾會大軍非常順利的進入漢中。
城上石頭、羽箭如暴雨般落下,前排佯攻的魏軍也被砸死數十人。
現在想來,這太像二人合力為他作了一個局!
蜀軍以陽安關、漢城、樂城三地為核心,撤秦嶺諸圍,行堅壁清野之策,只餘地勢險要的黃金圍為前壁,阻擋鍾會與東三郡取得聯繫,又可策應漢樂二城。
難怪當年數千人便能抵擋曹爽的十幾萬大軍。
蜀國不好混,魏國更不好混。
「末將領命!」句安一臉慨然之色,心中卻在暗罵,但也無可奈何,羊祜、王濬、王渾背後都有靠山,荀愷只聽這個姓氏就知道出身。
剛要命令全軍突襲,城圍上,一聲暴喝,宛若平地驚雷,一老將手挽長刀而出,與親兵數人突于陣前,力斃數人,威風凜凜,長刀縱橫之下,血肉橫飛,魏軍無一合之將,「些許小賊,何須驚慌!」
一萬中軍精銳對三千疏於戰陣的蜀軍,明面上勝算太大了。
當年麹山之戰,姜維于麹山hetubook•com.com上築東西二城,為進軍之基,窺伺隴右。
不過來都來了,不試試柳隱的成色,王渾自然不甘心。
把司馬昭抬出來,連鍾會也不能多說什麼了。
而鍾會心知肚明卻並不阻攔,二人都是司馬昭派來的人,說是輔佐,亦有監軍之意。
但戰事卻沒有如鍾會預料一般順利。
剛這麼想,句安一盆冷水兜頭潑下,「柳隱乃宿將也,在蜀中勇冠三軍而多有謀略,是以被姜維倚重。」
王渾不悅,斥道:「漢城攻不下,樂城也攻不下,十數萬大軍勞師動眾,無功而返,有何面目見相國?」
正鬱悶時,護軍荀愷獻計曰:「陽安、漢、樂皆智勇之將守御,我軍久攻不下,士氣不振,聞黃金督乃七十老將柳隱,只有三千蜀軍,若下此圍,一者,可去後顧之憂,二者,可提振士氣。」
柳隱卻在圍上大笑,聲如洪鐘,沒有絲毫老態,「黃金圍有某在,雖十萬大軍,亦不能撼動分毫!」
而姜維屯兵沓中,一則防備涼軍從天水南下,二則隨時與廖化東出,切斷秦嶺和*圖*書,斷鍾會退路,關門打狗。
甘露四年秋,魏徵西將軍、持節、都督關中諸軍事鍾會發《移蜀將吏士民檄》。
漢水在漢中還算平緩,但一到黃金圍,便湍急起來,驚濤駭浪,兩岸懸崖峭壁,飛猿難渡,黃金圍就建在峭壁之上,只有幾條羊腸小路從峭壁間盤旋而下。
王渾在正面鼓噪,魏軍披重甲持大盾而上。
鍾會對王渾還不錯,給了一萬大軍。
王濬拱手道:「姜維久經戰陣,撤秦嶺諸圍而留黃金圍,以柳隱鎮之,其人必有過人之處,且黃金圍地勢險峻,若久攻不下,士卒必其懼意!」
分兵王渾、胡廣、胡岐圍攻樂城、漢城,王含、蔣斌都守的滴水不漏。
獨獨他孤家寡人……
幸好他的部曲都是漢中賨人,句安也是賨人中豪酋,極擅山地作戰。
王渾雖然年輕氣盛,但兵法韜略,也非常人可比。
漢末大亂,張魯割據漢中,為了阻擋北面強敵,遂在黃金峽最險要處興建關隘。
上百名連弩手上前,弩箭亂飛,魏軍本無重甲,死傷慘重,節節後退。
魏軍如喪考妣。
羊祜留鎮長m.hetubook.com.com安,沒有他在中間調和,王渾與王濬的積怨越來越深。
句安引殘兵從西嶺退走。
一個降將的命運豈非就是如此?
起大軍十二萬分別從斜谷、駱谷進兵。
「虎父無犬子,玄沖不愧是王司徒之子也!」鍾會的每一句話都讓王渾越陷越深。
「句安聽令,命你帶一千敢死之士為先鋒,從側面山嶺攀援而上,某正面佯攻,此城不破,提頭來見!」王渾在鍾會面前不敢造次,在王濬面前也憋著怒氣,在句安面前就可以原形畢露了。
漢、樂二城雖不在險口,但東可拒駱谷、子午谷,北可擋褒斜谷、故道,且兩城互為犄角,斂兵聚谷于漢、樂二城,以蜀國的國力以及目前形勢,實乃上策。
此人出現,城牆上的混亂立時停滯。
「柳隱不過如此!」圍下的王渾已經覺得勝利在望了。
王渾與副將句安直撲黃金圍。
王渾年輕氣盛,渴望建功立業,明知此言暗藏殺機,卻還是往裡面鑽,「願立軍令狀,區區一座黃金圍都拿不下,有何面目見天下人!」
當然,攻下黃金圍最好,攻不下……王渾的生和_圖_書死就捏在鍾會手中。
略曰:昔者,諸葛孔明仍窺秦川,姜伯約屢出隴右,勞動我邊境,侵擾我氐羌。方國家多故,未遑修九伐之徵也。今邊境乂清,方內無事,畜力待時,並兵一向。而巴蜀一州之眾,分張守備,難以御天下之師。段谷大敗,沮傷士氣,難以敵堂堂之陣;比年以來,曾無寧歲,征夫勤瘁,難以當子來之民……
而王渾的心徹底涼透了。
所幸句安的一千部曲也到了,從西面山嶺忽然出現,順利攻上城圍,守軍不知所措,混亂不堪。
蜀軍士氣大振,魏軍懾其威勢。
勝負轉眼易手,王渾在山下目瞪口呆。
聲音在山壁間反覆傳盪,如若神音,蜀軍皆山呼雀躍。
此後與興勢圍成為蜀國防禦曹魏的核心所在。
畢竟黃金圍在背後的確成了一根刺,拿下此城,後顧無憂。
心涼了半截,剩下半截就寄托在柳隱年老昏聵上。
王渾看了此城,心中早已涼了半截。
分兵王濬五萬軍攻打陽安關,傅僉、蔣舒二人都是蜀國悍將,不得寸進。
一千部曲口銜短刀,身披輕甲,在峭壁上手腳並用,靈活如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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