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斬將

在他眼中,彷彿每一名秦軍身上都燃燒著黑色烈焰,那是凶氣、殺氣、煞氣凝結而成。
頓時一驚,清醒過來,回想起這還在戰場。
大軍在沉默中前行。
鮮卑人也從未想過,如此嚴寒的天氣,秦軍不從東南而來,從東北而來。
軍法大多規定不可侵害秦國百姓,沒說不準對敵國百姓。
漠北馬錶現出優秀的抗寒能力和耐力。
置鞬落厥泥大驚失色,鮮卑人能征慣戰的將領都被帶到高昌前線。
為首一將森然的目光早已鎖定了他。
一瞬間,他忽然有種明悟:「鮮卑完了……」
對財富的渴望超過對死亡的恐懼。
冰冷的殺意如潮水襲來,置鞬落厥泥的第一反應不是逃跑,而是顫慄,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慄,以至於他握不住手上的刀,嘴中連話都說不出來。
溫熱的鮮血在寒風中瞬間變得冰冷,灑在他臉上。
上面不知道記了自己多少黑賬。
西漢成帝年間,烏孫小昆彌卑爰疐率領八萬人投靠康居,欲借康居之力一統烏孫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小昆彌部眾,被大漢西域都護孫建領兵襲殺。
言語的殺氣與天地間的寒氣混在一起。
府兵和羌騎們自備的戰馬也凍死很多。
上司能扛住事,他們還有什麼顧忌的?
「烏孫向為西域最富有之國,攻破此國,金銀財貨、女人、糧食應有盡有,本將允許你們劫掠三日!」楊毅豁了出去。
盾牌鐵甲全都如紙糊的一般。
鮮卑騎兵躲在後面。
敵人卻連影子都沒有,軍中也開始有了怨言。
「謝將軍!」
這小紅本他早聞大名,跟催命符差不多。
無論早上還是下午,天邊總有一團昏沉沉的墨色。
下一刻,長槊就貫穿了他的頭顱。
鮮卑人的斥候只在金山以南的區域哨探,絕沒想到有一支騎兵從北面繞過,直接殺向天山之北。
愣愣地看著龍驤軍奔來。
那員秦將仰天發出狂野怒吼:「斬將者,李庠是也!」
士卒雖未凍死,但凍傷卻大有人在。
繞過金山,寒風不再m•hetubook.com•com那麼刺骨,沿途遇上不少鮮卑、胡人小部落,成了中轉的驛站。
兵勢一動,摧枯拉朽,這些老弱豈能阻擋?
楊毅本來想先令府兵結陣,看一看形勢,夏侯栩一提醒,猛地醒悟過來,敵人連老弱都派上來了,正說明國內空虛,秦軍優勢就在於以快打慢,給鮮卑和烏孫一個措手不及,「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趙雄、李庠二人為前鋒,擊穿敵陣,直取鮮卑!」
眾人心中全是一凜,但同時也被楊毅的決然感染。
烏孫王獵驕靡曾娶大漢細君公主為妻,烏孫人在血緣上更親近中土。
號角聲響起,大地跟著震動。
凡是聽到的人,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李庠雖然狂野,但對楊毅還是敬畏的,悻悻的收了刀。
「住手!」楊毅低喝了一聲,「這是他的職責!」
但凝結著血冰的暗紅長槊已經在眼前無限放大。
秦軍很快烏壓壓的殺向烏孫國。
聽聞秦軍從曳咥河殺來,國中氣氛忽然詭異起來。
虞靜只是和-圖-書覺得這麼做有損大秦名聲。
「大秦軍法有哪一條不能劫掠敵國?」夏侯栩主動為楊毅解圍。
陣陣咆哮聲衝破風雪,響徹天地。
但若是敗了,一切都不好說。
不動如山,動如雷霆。
勝了,一切都好說,他相信父王絕不是迂腐之人。
慈不掌兵,楊毅能拿出來激勵將士的也只有這些許諾。
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連府兵都變得精銳起來,不然也不可能奔襲數千里。
留守的鮮卑大將置鞬落厥泥盡起國中男丁,上至七十老叟,下至十歲孩童,全部挎刀持矛,加上兩萬留守鮮卑騎兵,一共九萬人,號稱十五萬大軍,前來迎戰。
「唯!」兩人聞戰而喜。
秦軍廝殺這麼多年,士卒軍事素質極高。
彷彿因飽食血肉而心滿意足。
羌騎和府兵大喜。
烏孫人先是錯愕,然後是驚惶,最後是恐懼,扔下兵器瘋狂逃竄,衝撞鮮卑人的騎兵。
但鮮卑檀石槐崛起后,一統東西草原大漠,漠西鮮卑多次重創烏孫,烏孫淪為鮮卑人的附庸。
「不和圖書破烏孫,絕不回還!」
風雪成了他們最好的掩護。
驚愕之時,一把長槊已經撕開了他面前的親兵血肉。
他們之所以對戰爭有這麼高的熱情,正是因為戰爭帶來的收益。
為首幾員秦將,發出野獸一般的呼嘯聲。
「鮮卑人不知兵也,竟以老弱阻於前,豈非抱薪救火哉?足見其懼我之心!」夏侯栩大喜。
士卒們爆發前所未有的熱情。
烏孫人被驅趕在陣前,彷彿牛羊迎向秦軍兵鋒。
至曹魏,視中原為正統,無歲不奉朝貢。
黃草泊之北金戈鐵馬充斥在枯黃的原野上。
羌騎本來就是以劫掠為生。
整個人都被挑起,扔向天空,白色、紅色潑濺出來。
西北苦寒之地生出的羌騎、府兵、龍驤營,對寒冷早已習以為常。
現在即便退回,也必然損失慘重,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不破烏孫,絕不回還!」
血肉被長槊挑起,被戰馬踐踏。
楊毅拱手向身邊的兄弟、親衛敬了一禮,「諸位,此戰不是為了我楊毅的前程,而是為大秦!敵軍十幾萬攻打高昌,和圖書能破敵軍者,唯有攻其巢穴,斷其後路,所有罪責由吾一力承擔,諸軍放手而為,但,若有人違吾軍令,定斬不饒!」
虞靜不敢還嘴,拿出小本和筆,但筆早已被凍住,寫不了字。
將士們傾家蕩產而來,楊毅也是孤注一擲。
剎那間,烏孫老弱被撕成兩半。
「將軍,若是如此,恐怕有違大秦軍法。」宣義郎虞靜道。
金山這條路並不好走,正是一年中最寒冷之時,北方天空低沉的彷彿伸手就能摸到。
龍驤營化為黑色長劍,猛地貫入敵陣之中。
所有能帶走的都帶走。
風雪中,楊毅的親兵來回呼喊著。
似乎天地都被凍住了。
但刺骨的寒風終日不絕,除了耐寒的漠北馬、河湟馬,其他的駱駝、駑馬都受不住。
「你他娘的!」李庠「鏘」的一聲拔出刀,就要去砍虞靜。
李庠罵道:「你懂什麼,府兵、羌騎傾家蕩產而來,不准他們劫掠,他們怎麼下死力殺敵?」
倉促起兵,早就慌了手腳。
牲畜不斷被凍死,幸好每名騎兵都備有烈酒,可以略微的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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