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青道:「許儀前兩個月稱病在家,主動辭去所有職務,應該沒有參与,路藩……還在調查之中。」
路蕃也就跟著投降秦國。
但不得不考慮在軍中的影響,中軍和府兵中有很多人曾是雍涼軍和洛陽中軍……
新都東有長安,西有藍田,張特兩萬府兵駐紮在哪裡。
當初王基兵敗,路蕃就不贊同龐會投降。
「五千囚徒是怎麼串聯的?錦衣衛宣義郎一點苗頭都沒收到?」楊崢語氣平緩。
這麼多年過去了,路蕃也漸漸適應了秦國。
這不是探案,需要證據,只需要合理推測就可以了。
「許儀、路蕃參与其中沒有?」楊崢現在最關心鄭縣。
密信沒有落款,筆跡也經過刻意的偽裝,但他卻知道是誰寫的。
「龐會雖然被架空,但這些年拉攏了不少故舊,其中就有三名看守奴隸的都尉!」龐青拱手道。
「將軍!」心腹淳于恭輕聲提醒。
「正是此人!」衛瓘點頭道。
路蕃設宴款待,于席間捕殺所有叛軍頭目。
「龐會……」楊崢手指敲在憑几上。
他們也沒有這個動機。
但他們的家眷都在洛陽。
文鴦、馬循大軍還沒趕到鄭縣,叛亂就平定了。
不過奴隸畢竟是奴隸,羯胡與鮮卑人都不怎麼擅長攻城。
城內,路蕃正讀著一封密信。
楊崢搖搖頭,自己對他也算不錯了,雖然不給兵權,但到底還是把他供了起來,沒想到這廝還是想不開要作死。
這個時代的上下級有人身依附關係。
此外,並不是所有種、族都能如漢人一樣任勞任怨。
開了,也是必死的局面,洛陽發兵之前,秦軍一定會猛攻鄭縣,在長安的妻子只怕也會遭受滅頂之災。
大秦立國之後,楊崢就收起屠刀,以和為貴,連犯人大多只是鞭刑、流放。
「打開城門!」路蕃猛地站起身,大喝一聲。
「陛下不必憂慮,鄭縣有兩千中軍,城池堅固,故意防備敵軍,叛亂旬日可定。」杜預勸慰道。
不過,是誰並不難m.hetubook.com.com猜。
尤其是羯人,桀驁不馴,兇惡異常。
趙阿七是能力差了點,而龐青這兩年心思都用在其他地方了。
「叛亂在此時發生,頗為蹊蹺。」衛瓘目光一閃。
但也僅僅是麻煩而已,一個鄭縣而已,就算路蕃願意,他麾下的將士、宣義郎會同意叛亂?
鄭縣的城門緩緩打開,亂軍一陣歡呼……
只要他打開城門,就是晉國的雍州刺史、鎮西將軍、鄭侯!
「羯胡、漠西鮮卑不堪忍受每日驅使,五千之眾忽然叛亂,衝擊看守的中軍,中軍一時措手不及,被擄去不少兵器和戰馬,賊眾裹挾其他修築新都的奴隸,聚三萬之眾,號稱十萬大軍,攻打鄭縣!」趙阿七習慣性的擦了擦冷汗。
「正是如此。」看衛瓘的表情,應該也知道是誰了。
路蕃開城,叛軍一擁而入。
尤其是現在即將大戰的時候。
叛軍本就是烏合之眾,又群龍無首,被路蕃提著首領的人頭鎮壓,全部投降。
但越是平緩,就越是令人心驚膽戰。
和-圖-書
這都不堪忍受的話,只能說明這幫人根本就是腦袋後面長著反骨。
憑藉兩萬精銳,就算不能突圍,也能讓秦軍損失慘重。
此刻的鄭縣正陷入圍攻之中。
尤其是龐會,此前就跟司馬家的細作眉來眼去的。
很少有斬首之刑。
一天時間不到,趙阿七、龐青順藤摸瓜,摸到了龐會……
人在亂世,身不由己。
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
楊崢不得不謹慎一些,「此事先不聲張,加派人手盯緊龐會,把龐會的人全部挖出來。」
楊崢怎麼都不會想到有人敢在眼皮子底下作亂,「到底怎麼回事?」
不過楊崢更感興趣他是怎麼挑動奴隸們叛亂的,「伯玉是說此人在配合司馬炎?」
這也是奴隸們能成功叛亂的一個客觀因素。
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鄭縣了。
司馬昭沒有殺他們的家眷,這也導致他們在秦國一直心不在焉。
五千囚徒不是一個小數字,而且從叛亂之後的行徑來看,賊眾絕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有組織有預謀。
關鍵時候出現這種和-圖-書破事,楊崢一陣惱火。
「降罪之事以後再談,先查清楚叛亂牽涉的人。」楊崢的聲音依舊平和,「傳令,讓文鴦、馬循領兵平叛,違抗者格殺勿論。」
王基進攻關中,用龐會、路蕃、許儀等為將,王基兵敗身亡,路蕃被俘,龐會、許儀率眾投降。
不過這一個多月以來,為了籌備先出擊中原,監察奴隸的宣義郎、錦衣衛被大量抽調,負責其他事宜。
鄭縣處於關中心腹之地。
「朕記得鄭縣守將似乎是路蕃?」楊崢問道。
「噗通」兩聲,趙阿七與龐青同時跪下,「陛下降罪!」
楊崢曾經是曹家部曲,一輩子被都打上「曹氏家奴」的印記。
「將軍……」身邊的人全都失望不已。
知道避實擊虛。
「鄭縣若下,敵有可據之地,固守一兩月,司馬炎的大軍就到了!」楊崢沉聲道。
要知道很多羯胡、鮮卑奴隸不通漢言,更不知道地理方位,能這麼精確的攻打鄭縣,說明有「高人」指路。
殺他就像殺一條狗一樣。
不管楊崢承不承認,別人和-圖-書都會這麼看。
這其實也正常。
沒風都恨不得掀起三尺浪。
但當時龐會首鼠兩端,坐困驪山,最終選擇了投降。
如果路蕃也捲入其中,這場叛亂就有些麻煩。
賊眾反而向北攻打兵力薄弱的鄭縣。
楊崢掃了一眼身邊的幾人,魯芝、杜預、索靖、劉珩,還有鎮守一方的蒙虓、張特、孟觀,這些人應該不會,如果是他們,叛亂就不會這個規模了。
殺龐會容易,其他人難免惴惴不安。
楊崢一言不發,堂中氣氛彷彿凝固了一般。
楊崢沒有揭發而已。
而事情似乎正超最壞的方向發展。
正如楊崢所料,下午鄭縣的消息就傳回。
「唯。」兩人如蒙大赦。
「唯。」兩人同時拱手。
「傳朕詔令,此次除魯公、索靖外,所有高級將領,都隨朕出征。」楊崢揉了揉額頭,心中忽然生出一計,細作既然暴露身份,就有了利用的價值。
開城還是不開?
再者,他們雖是奴隸,但楊崢沒有往死里逼,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食物充足,每十天還讓他們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