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點了點頭:「陛下已經擬旨了令周、晉、秦等藩王各選護衛步騎兵五千,於今年冬赴真定操練,要求陝西、甘肅、寧夏、大同、遼東諸守將明年春赴真定及德州一同操練。」
「太子殿下,息戰方才一年多,國庫雖不算空虛但是絕撐不住陛下御駕親征,江南賦稅因為上次出征已經弄得百姓苦不堪言,若是再加怕是要激起民怨了,萬萬不可。」
「但是陛下的性子你應也是知道的,若是瓦剌犯邊而不還擊,怕是他要發雷霆大怒的。」
「真若能無馬行車,無風行船,我這兩筆經費或可節省個十之二三。」
案前站在鄭和還有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稍微有了些白須白髮,但是渾身書生氣精神抖擻,正是被後世稱為三楊之一的楊士奇。
「鄭卿,你可有什麼好辦法。」朱高熾果然開口問了。
「太子殿下,這是何物啊?」鄭和好奇的問,他也沒想到太子喊他們兩人來是為了看這個怪東西。
「這!!殿和*圖*書下!!」
作為太子爺,這位子人人艷羡,自家二弟三弟可都眼熱的很,但是這位子可不是誰都能做的,每天一大堆事情,特別是有個喜歡出征,希望萬邦來賀的老爹,一句話他就得為爹賺錢省錢,他爹可捨不得將他換下去。
見鄭和有些著急,朱高熾揮了揮手:「別急,先晾著那小子兩天,這小子最是容易蹬鼻子上臉,捧得太高生了驕傲的心思,怕是將來改不回來,五天後我命他去你府上,你先尋些能工巧匠,這東西你也帶回府上。」
鄭和已然滿臉的吃驚。
「你兩先看看這東西。」
「北平的宮城正在建造之中,遷都當前的進度還是不錯的,只是陛下要下西洋,又要征漠北,國庫恐支撐不住。」朱高熾說著連連搖頭。
兩人退下之後,朱高熾又哀嘆了一聲:「爹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明年又要北伐,又要下西洋,國庫哪裡撐得住啊。」
鄭和一言不發,楊士奇可不能不說話:和_圖_書「殿下,去年二月整備,陛下於六月率軍從北平出發親征漠北,大敗瓦剌軍隊,此番才一年多,怎麼又生了北伐的念頭。」
鄭和不卑不亢的行禮:「殿下所言極是,鄭和不善財政之道,萬事聽由陛下和太子殿下吩咐,自當鞠躬盡瘁。」
朱高熾略有些不悅,但是也沒表現出來:「兩位回府之後多尋思些辦法,替孤分憂。」
御駕親征這四個字便意味著他這個監國的太子需要搞到大把的銀子,為自己的爹做好後方物資供給,每一次北伐朱高熾那都是焦頭爛額,但也因為他每次做的都是極好,朱棣才敢放心北伐。
方才堆滿笑意的臉現在變得嚴肅了起來,顯然是有正事要說了。
「陛下這是要……」
「殿下英明。」
鄭和方才看了一眼,腦中便有了這東西的雛形:「殿下,若真能成功,車行無須馬匹,船行不需等風。」
萬事為自己兒子想的很周到,作為一個父親這是值得欽佩的。
楊士奇忙和圖書跪下說:「太子殿下,為天下黎民百姓計,還請由此時起縮減各項開支,避免戰事突起準備不足。」
楊士奇沒發現它的用途,一臉無語的說:「殿下,這水壺的作用是什麼?」
楊士奇錯愕:「瓦剌現又積蓄了力量欲犯我大明邊境?這群漠北夷民當真不記打,不將其亡族滅種便時刻想著犯我邊境。」
鄭和此時聽著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算是明白了今天這可不單單是讓他看看朱瞻墡的小發明,而是想要讓他先停下下西洋的項目,將經費讓出來。
那是紅茶產自武夷山,居於山麓之南早春採摘,聞之味道清雅,太子爺極喜歡,連名字也是他自己取的。
難得看到這位冒險家如此吃驚,甚至連話都沒說全,他顯然比一旁依舊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文官楊士奇更明白這東西的作用。
黃瓦宮殿內,朱紅漆木染的桌椅蓋著金絲黃布,堂前一座大案放著些奏摺還有太子爺最愛的茶葉南山春紅。
「來人,將東西和圖書拿上來。」
「永樂十二年那一戰,雖說大敗瓦剌,但是我國軍隊損失也極為慘重,忽蘭忽失溫會戰才一年多,方又有邊境得遼東諜報瓦剌人馬又有了些整備之相,或有犯邊之準備,宜晝夜謹備,不可怠忽。」
同時召見鄭和還有自己,楊士奇覺得或許是不小的事情。
「你這話與瞻墡的話一模一樣。」朱高熾的笑意更勝,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出色呢。
朱高熾頗為自豪的講解了起來:「我家老五說看燒水的時候水壺蓋被頂開,就想著若是能限制住壺蓋不斷在上下運動就可以用這個裝置帶動輪子轉起來,這根杆子他管這叫連桿,這孩子想法倒是奇妙,我就想著尋你二人來看看。」
此時他倒是非常的盼望自家兒子奇思妙想的蒸汽機能夠實現。
「這東西,瞻墡和我說叫蒸汽機。」
楊士奇依舊不是很明白其價值,鄭和卻是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殿下,可否請五公子去我府上一趟,府內有不少建造船隻的能工巧匠和-圖-書
,若是帶來宮裡覲見有諸多不便,屈尊五殿下往我府內去一趟。」
兩個太監將東西拿了出來,正是之前朱瞻墡演示的水壺還有竹籤輪子,太監們擺弄了好一會才做出了朱瞻墡之前弄的樣子,然後就是點火燒水。
蒸汽機的事情說完,朱高熾坐回了位置上:「還有一事與二位商議。」
「臣惶恐。」
「太子殿下,您召我二人來是為何事?」
楊士奇和鄭和對視一眼,皆是驚奇:「五殿下?」
朱高熾笑呵呵的心情極為高興:「怎麼?你覺得他做的裝置有用嗎?」
朱高熾的臉上滿是笑容,胖子一旦笑得和藹,便讓人覺得滿臉的福氣像。
「早則今年冬,晚則來年,應又要親征了,若是瓦剌不犯邊尚可小規模掃蕩,若是瓦剌膽敢犯邊,依父皇的脾氣,御駕親征是必然的。」
隨著水開壺蓋被頂開,這次壺蓋相當給力,運氣也好做了三次上下的運動,導致輪子轉了接近一圈才停下。
朱高熾哪知道這十之二三他還是想的保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