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宣假裝嘆口氣，「南嶽菩薩你們竟然都沒聽過，今天他老人家生日，我們那信奉他，要燒香，要吃齋。」

現在不行……

杜雙伶吃完一塊，又情不自禁地夾一塊放嘴裏，接著還不忘給張宣喂一塊。

嚯！

嗐，只能撒謊了。

說到去南嶽衡山，杜雙伶眼睛一亮，探頭輕聲說：「我也跟你去。」

上二樓，打開門。

杜雙伶對比一下蠟燭大小，說：「大的。」

裏面回：「還等下。」

阮得志有點意外張宣說這話，本來盛情難卻，都想留下來喝一杯了的，這下子是喝不成了。

魯倪回答說：「知道。」

冬天洗澡是痛苦的，但張宣此刻是樂此不疲的，當熱水澆身時，全身都充滿了快活因子。

第一個菜是雞肉，張宣夾一塊放她嘴邊：「來，嘗嘗，看還要不要加鹽。」

老鄧無言以對，眼神兒在兩人身上轉個圈，也是進了屋。

「？？？」

聽到回話，他放心了，同時腦子裡滿是問號，洗個澡要這麼久的？

張宣繼續發揮不要臉的精神：「啊？是嗎？可能習俗不一樣吧，我們這些菜要擺三天的。」

老鄧是不是唐僧肉，沒人知道。

某一刻，門鎖「啪嗒」一聲，開了。

張宣厚臉皮地抖抖袋子，一本正經地反問：「過年過節你們請各路神仙吃飯時，難道不做一桌子好菜？」

張宣炒菜時，杜雙伶就在一邊看，陪他說話的同時，偶爾給他遞個調料，接個水。

老鄧還沒說話，魯倪倒是好奇地開口了：「這又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你們為什麼要吃齋？」

女的洗菜ｈttｐs://www•ｈｅtｕbｏｏk.ｃoｍ•ｃｏｍ，男的切菜……

「嗯～」杜雙伶笑眯著眼睛，張嘴讓他喂。

但今天的雙伶同志在張宣眼裡絕對是唐僧肉，還是極品中的極品。

聽到這熟悉的「喝一杯」，張宣也是蛋疼得緊，好像碰到老鄧不是在喝一杯，就在喝一杯的路上。

張宣和杜雙伶對視一眼，就回答道：

張宣洗得快，還順帶洗了個頭。

魯倪撇他一眼，「要不我教你。」

這般思緒著，慢慢地10分鐘又過去了。

張宣差點樂瘋了，壓制住蠢蠢欲動的慾望，「好，我們同時進行。你去卧室洗，我到外面洗。」

租房個把月沒人住，落了好厚一層灰，贓兮兮地看著難受。

張宣又問：「那聽過南嶽司天昭聖帝、安邦護國大天尊這句話嗎？」

魯倪在自來水下去香菜泥土，摘除黃葉，洗根。

張宣看了看時間，憋口氣，還是沒憋住，再次起身來到房門口，問：「雙伶，好了嗎？」

「鹽對味么？」

面對他困惑的眼神，杜雙伶嫣然一笑，沒解釋，而是轉身往前走了大約30米，進了一家雜貨店。

說：「等下。」

兩人一起清理客廳，一起擦拭窗戶，一起進廚房打掃。

15分鐘后，張宣來到房門前，擔心地問：「雙伶，洗完了嗎？」

張宣想了想，沒做聲，沒去打擾。

門從裏面開了。

兩人身子挨著，一路竊竊私語，進南門，經過教師公寓一樓時，運道不咋好，恰巧碰到了出門倒潲水的老鄧。

見張宣要把菜從蒸鍋里拿出來端上桌，和圖書杜雙伶伸手攔住他說：「不急，我們一身油煙味，先洗澡。」

「你拿南嶽菩薩來撒謊，小心他老人家今晚做夢怪你。」

回憶起上輩子，張宣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卻又遺憾的。

晚上陪自己……

遺憾的是米見，平庸的他一開始缺乏勇氣，以致兩人錯過了最美好的青春年華。

只是心裏忍不住猜測，莫非這妮子害怕了？

10多分鐘后，整理完衣物的杜雙伶也下場幫忙。

正當張宣無聊地靠著門棱看電視時……

其它4個菜都是一些家常菜，隨處可見，在菜市場逛一圈，不到20分鐘就買齊了。

見到張宣三人，老鄧率先起身打招呼：「老阮、張宣、小杜，新年好啊！」

店老闆正在看小說，抬頭問：「要大的，還是小的？」

麵皮子被無情揭破，杜雙伶回身輕輕踩他一腳，抿笑抿笑，反而不那麼害羞了。

「哎……」

老鄧在煤爐子上燒臘肉皮，黝黑的豬皮上冒出許多細小的油泡，滋滋滋地散發著焦香味。

張宣聞聲轉頭，這一剎那，這一瞬間，他眼睛瞪得溜圓，整個人都呆住了！傻眼了！

5分鐘后，他看一眼卧室門口，打開了電視。

20分鐘后，房門還是沒動靜……

張宣急忙打岔，謊話張嘴就來：「老鄧，你就別為難我舅舅了，他今天得趕回去，晚上有個會要開。」

張宣親她一口：「還要問么，我都去了，你當然得去。」

老鄧望著兩人大袋小袋的菜，一副見鬼了的樣子問兩人：「不是說吃齋嗎，怎麼還買雞買魚了？」

重生的第一天起，在張宣心和*圖*書底里，就一直有一個信念，要改變宿命。雙伶他要，米見同樣也要，他要盡量一碗水端平，不能再像前生那樣有所顧忌了。

魯倪悄悄笑罵鄧達清：「你是個傻子嗎？」

老鄧扶扶金絲眼鏡，似笑非笑地說：「做，當然做。但問題是各路神仙吃完后，我們也跟著吃了啊。」

裏面回：「馬上好。」

10分鐘后，他再看一眼門口，繼續看電視。

這輩子，他本是跨越時空縫隙而來，除了執著長久的擁有外，曾經見證過的、體味過的、牽手過的，他都不想放棄。

兩人嘮叨著說不完的瑣碎，嘮叨著說不完的話，6個菜不知不覺間就做好了。

聞言，老鄧立馬退避三舍，苦逼地說：「魯倪啊，教啥子教，我不是唐僧肉啊。」

回到二樓，關好門，兩人來到廚房開始做菜。

一個小時后，衛生終於搞完了，兩人都出了一身細細的汗。

聽到這聲親愛的，張宣心裏一動，「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張宣轉身看她，以為她臨時又想吃什麼菜了。

尤其是米見後悔沒要個孩子的那一幕，張宣到老都沒原諒自己。

「老鄧，你的好意心領了啊。但今天我們倆要吃齋，就不打擾你和導員了。」

上輩子兩人就是這樣一起做菜，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旅遊，一起帶孩子，做什麼都是一起，平平淡淡卻又溫馨地過完一生。

馬上好，馬上好，這聲馬上又過去了十多分鐘。

一進去，極力忍著笑的杜雙伶還是輕笑出了聲，打趣說：

買完菜，又趕著買了一瓶紅酒，過馬路要回去時，杜雙伶和-圖-書忽然拉住他。

豬血丸子和臘肉是從家裡帶過來的，不用買。

鄧達清和魯倪一臉迷糊，齊齊搖頭。

可是不應該啊，以自己對她的了解，雙伶同志對自己從來都是掏心掏肺的，不會躲避才對。

當然，上學期是意外，那是艾青強行干預的結果，不然兩人早就成了事實夫妻。

「嗯，剛好。」

肉入嘴，她細嚼慢咽幾口就誇讚說：「好吃。」

誰在乎？

商量完畢，兩人換好鞋子，又風風火火地出了門，買菜。

沒得法，阮得志只得開麵包車送兩人回了中大。

老鄧給阮得志散根煙，熱情地說：「你難得來一次，今天吃完飯再走，咱倆好好喝一杯。」

於是順著說：「老鄧，今天是沒時間了，下次我請你。」

眼神在店裡溜一圈，杜雙伶就對店老闆說：「給我買兩對紅蠟燭。」

張宣和杜雙伶提出告辭。

張宣也不閑著，系個圍裙，帶雙套袖，開始里裡外外打掃衛生。

老男人張嘴吃著，忽然有種恍惚，好像兩人回到了前生。

老鄧吧唧吧唧嘴：「我就一老光棍，哪懂那些調調。」

再世為人，別人說他矯情又怎麼樣？說他貪心又怎麼樣？

放走了阮得志，老鄧轉頭看向張宣和杜雙伶：「你們呢，你們沒事吧，今晚下來一起吃飯。」

得，牽扯到習俗信仰問題了，鄧達清和魯倪瞬間懵逼，乖乖地閉嘴了。

張宣偏頭問兩人：「南嶽衡山你們知道的吧？」

就像多年的夫妻一樣，兩人的一舉一動和諧自然，發揮著某種默契。

張宣心有戚戚地道，「不會吧，我可是他老人家的香客，https://www.hetubook.com.com今年暑假我還打算去南嶽衡山進香呢。」

幸福的是有兩人長長久久陪伴自己。

杜雙伶聽得滿心歡喜，開始整理大包小包，開始歸置兩人的行李箱。

前後都快半小時了都。

楊迎曼本來還想留他們到開學的，但張宣和杜雙伶這回鐵了心。

張宣眨巴眼，「一起洗？」

搞定黃鑽，吃過中飯。

「成，事業為先，下次不醉不歸。」老鄧以為他真有事，也就不再糾纏。

「老鄧，新年好！」

把頭髮吹乾，他就坐在沙發上等。

下午四點過，三人大包小包的提著，過石階，在梧桐樹下碰到了老鄧和魯倪。

杜雙伶微微抬頭，早有準備地說：「那今晚燒六個菜吧，雞、魚、肉三生，燉蘿蔔，蝦和豬血丸子，怎麼樣？」

外面起風了，昏昏沉沉的，細雨漫天。

張宣跟在後頭瞅著她的背影，喜不自禁地拍馬屁道：「我張某人的媳婦不僅覺悟高，還浪漫，真是撿到寶了呢。」

「聽你的。」杜雙伶笑意吟吟地應允。

現在都要洗澡了，晚上還洗……

不過今天是個好日子，是個值得銘記一生的日子，他還是把困惑壓了下去，繼續回沙發上看電視。

張宣說好，附和一句：「要不咱再喝點紅酒？」

結帳，把紅蠟燭放袋子里，出門后，杜雙伶臉紅紅地低頭走路，不敢看某人。

生活里離不開酒，三天兩天喝，這老鄧真真就是一酒鬼。

杜雙伶笑眯眯地拒絕了，抿嘴看著他眼睛說：「現在不行，晚上陪你。」

……

打盆熱水洗手，杜雙伶遞快乾毛巾給他擦手，期待地問：「親愛的，今晚我們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