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充實。

沒想到杜雙伶拒絕了：「不要，手機在村裡也沒信號。」

夜深人靜，精神好，文采斐然，今晚的鋼筆尖尖很有靈韻，平時枯燥寒磣的字眼硬是寫得像美麗女人一樣，生動有趣。

「走，不喝了，你趕緊跟我回去。」說著，張宣麻著心思就把姑父拉走了。

穿衣、下床、洗漱一氣呵成，又進了書房，開始繼續看書寫作。

張宣有些意外：「你這長相明明可以，難道被我打擊到了？」

夢到這，驟然消散。

希捷誠摯地看著他：「謝謝你，這次我收穫很大。」

雖然是3系寶馬，但在小村子里還是拉風得很。

希捷望著他側臉，心疼地開口：「我這麼大一活人在您旁邊，您能不胡說嗎？」

她說墳頭沒大事，只是有牛在墳場斗架留了很多腳印。

一個是他那過世了的父親，另一個竟然是姑父。

每天準時起床，按時接送希捷，一起吃飯。

和莉莉絲結束通話后。

他隨老媽信一點佛，洗澡的時候想到了放生。

七點過後回家寫作，到時間就上床睡覺。

還有就是為什麼找姑父？

希捷甜甜一笑，用鼓勵地神色問他：「你覺得是哪種？」

阮秀琴說，「你姐夫已經幫著規整好了，滿崽你放心吧。」

張宣愣了愣，好像是這樣。

自己父親不是在這麼，問我幹什麼，張宣心裏碎碎念。

本來還想趁熱打鐵，再多寫點。

張宣聽樂了，這姑娘傲嬌得可以啊，純純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回到書房，這次效果不錯，慢慢地他又進入了狀態，開始寫作。

洪總編高興地問：「什麼時候可以定稿？」

張宣蒙頭蒙腦問：「去哪？」

如果按照歷史軌跡走，姑父他老人家活到快90歲，妥妥的高壽。

接著又小聲嘀咕：「就是腿有點打顫。」

想了想，張宣拿過床頭的手機給老家去了電話。

「別看小說了，爸帶你去一個地方。」

張宣腹誹，您女兒不一個鳥樣么？

一上午，張宣和大家一起忙忙碌碌地過去了。

希捷眼睫毛一斂：「吃著我的hetubook.com.com豆腐腦，說著氣我的話，您是缺心眼兒嗎？」

張宣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跟她說話，老男人神情沒來由一陣輕鬆，打趣道：

自己這幾天時不時惦記著她，時不時想給打她個電話：「那行，聽你的，畢業后再給你買。」

「在，你跟她說話。」阮秀琴笑著把聽筒遞給了杜雙伶，然後很識趣地下樓了。

有時候兩個還會聊聊天，交流一些翻譯方面的趣事。

掛完電話，他睡意全無，算了，起來吧。

只是眾人看向希捷的眼神里，多了一份熱情和羡慕。

這是老張家的祖墳地，山頭也是老張家的，姑父想要進來就必須經過老家這一根獨苗苗的同意。

把希捷送到翻譯社，張宣說：「明天我走了，你以後自己打車過去要注意安全。」

阮秀琴柔和地應聲：「誒，媽曉得個。」

睡覺睡覺，睡覺吧。

接下來四天，張宣都是按部就班工作。

希捷偏頭看向窗外：「我資質普通，每每用心修飾，在別人眼裡還是同一個樣子，所以不打扮了。」

忽然從窗戶飄進來兩個人。

張宣一瞧，嚯！這不是野兔子在墳頭打了個洞么？

聽完這話，阮秀琴沉默了半晌，然後說：「好，媽吃完早餐就去看看。」

張宣跟著又說：「叫上歐陽勇一起去。」

張宣饒有意味地瞅了瞅她，「世界上有這種笨蛋？不會回屋裡等？」

老男人有一個感悟，得給她配一個手機才行。

不想多聊那二貨，張宣找個借口把電話掛了。

阮秀琴回：「起來了，剛才在掃地，你電話就來了。」

張宣有點懵，自己偷看小說被抓包了？

但他接著又說：「我媳婦用不上，我岳父做生意肯定用得上，我給他帶個回來。」

阮秀琴望一眼張宣的卧室方向，小聲說：「在，在你床上睡，怎麼，你有事找她？」

從晚上9點開始寫，一直到凌晨兩點才擱筆。

聞弦知雅意，張宣半真半假道：「放心，你想跑都跑不了，到時候出版還是要麻煩你。」

接過早餐，張宣問和圖書：「你等很久了吧。」

8點過，張宣開著賓士準時到達翻譯社。

不錯，每天都堅持寫5000字左右，狀態穩如老狗。

車子停在她身邊。

杜雙伶還是說：「不用，大家都沒用手機，我不想太特殊。

得到確切回復，洪總編說：「應該的，以咱們的交情，這些都是分內之事。」

希捷輕點頭，說吃了。

張宣率先開口：「老媽，你就起來了啊？」

張宣說：「差不多110萬字。」

希捷露笑，轉頭看他：「真的可以嗎？」

「那你要提前做好準備，我聽莉莉絲說過，那邊有些人對我們不太友好。」

母子倆聊著聊著，聊到了大姐，隨後又聊到了二姐。

張宣反問：「姑父，你怎麼和我爸在一起？」

這般思緒著，張宣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父親指著一個墳頭說：「這地方漏風，你幫忙修繕下。」

張宣笑了笑：「2年後。」

人民文學。

張宣暗嘆口氣，跟你對我的好比起來，這算什麼？

倒是姑父擔心問他：「你這是怎麼了？」

張宣如實道：「確實還可以。」

把諾基亞擱茶几上，張宣難受得去了一趟淋浴間，再次洗個冷水澡降降溫。

阮秀琴說：「你姑父身體好得很，昨天還從山上砍了4棵樹回來，60多歲的人了，130來斤爛松活，你不用擔心。」

張宣吸一口豆腐腦：「我喜歡吃麻花。」

可不應該啊，過年時給他老人家燒了那麼多紙錢，幾輩子也用不完。

「給我三分鐘。」

……

吃完煎餅果子，喝完最後一口豆腐腦。

夢裡三人去的地方是兩里開外的深山老林，老張家的祖墳地。

見他這幅樣子，希捷抿嘴努力憋笑，最後還是沒忍住梨個淺淺的小酒窩：

然後對阮秀琴同志說：「老媽，吃完早飯，您去老爸墳頭看看，看看有沒有被野獸破壞了。」

但好在今天的老父親慈祥，沒跟他計較。

張宣頓了頓，如實回答：「『發條女孩』要上市了，還有『哈利波特』第二冊也要出版，我得去一趟。

就在這時，她眼和-圖-書角一熱，餘光里又出現了熟悉的賓士。

自己還會飄？

大家也沒推辭，知道這位大作家是什麼意思。

張宣回答：「嗯，在京城忙著翻譯『哈利波特』，打你好幾次電話都沒打通，我就在想，回家要給你配個手機才行。」

但考慮到明天要去人民文學幫忙，又把這股子心思熄了下去。

回憶一番，這姑父是新世紀才走的，算算年頭，還有20多年好活。

按照陶歌跟出版社達成的協議，可能還要接受媒體採訪。」

姑父說：「你爸半夜來找我喝酒。」

洪總編迫不及待地問：「傳統文學？」

聞言，張宣鬆了一口氣，隨後問：「老媽，雙伶在嗎？」

希捷早就提著一份早餐等在了路邊。

張宣撇她一眼：「我沒看出來，您這嘴皮子可利索了。」

「對。」

好一會兒后，洪總編用商量地口氣跟他說：「完稿時告訴我，我要當第一批讀者。」

張宣回答：「紀實年代文。」

洪總編的興奮戛然而止：「你這是要寫鴻篇巨製？」

聽到這110萬字，洪總編明白了他的野心，眼裡又有了期待。

張宣說：「雙伶醒了沒？」

老父親說：「跟我們走。」

為什麼做這個夢？

阮秀琴暗暗嘆了口氣，碎碎念抱怨：「昨天隔壁鎮的那對老師又來打探情況了，你說那個男的也是，這麼久了也不給家裡捎個信。」

說著，他左手煎餅果子，右手豆腐腦，吃了起來。

這時姑父揮手豪邁地指點江山：「張宣，這裏風水不錯，我以後也想葬在這裏，你肯不肯？」

聽到這話，杜雙伶心裏頓時踏實了幾分，隨後囑咐：

阮秀琴跟著溫溫笑：「媽當然得疼她，她是我兒媳婦。」

阮秀琴搖頭：「還沒，你要是沒急事，媽就不喊醒她了，讓她再睡會。」

算一算數字，5200多。

「確實是，但我有分寸的。陶歌這陣子就在忙這事，你不用擔心，有她在應該不會出問題。」

念著念著，他心裏突然一瘮，猛地望向剛才填補的墳頭。

「……」

要是有手機，剛才完完全和圖書全可以來一次電話撩情嘛。

然後，張宣就跟著父親和姑父從窗戶飄了出去。

7月18號。

張宣沒隱瞞，「確實在寫。」

結束通話后，張宣安安靜靜地盯著手機，直到小屏幕亮光熄了，怔神好一會兒后，才把手機收起來。

希捷對他茲個燦爛的笑容，回復道：「沒事，一小時等等就過去了。」

張宣重新發動車子，無聲無息過了兩個街角：「西遊記什麼時候給我？」

他還在納悶，為什麼大門不走，走窗戶？

張宣揣摩著回答：「沒，估計她還沒混出大門堂吧，不敢寫信。」

找著機會，洪總編問張宣：「聽說你在寫新書？」

略過這個話茬，張宣問：「雙伶在我們家？」

這、這不是自己父親的嗎？

杜雙伶等了幾秒，然後嫣笑著問：「親愛的，你在京城？」

阮秀琴問：「你二姐給你寫信了沒？」

吃到一半，張宣客氣地問一句：「你吃了沒？」

希捷一副你很識相的表情道：「我也覺得自己可以，那些寫情書的人都快把我誇成花了。」

「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記得按時用餐，不能打馬虎，有時間記得想我。」

沒想到鈴聲才響就被接通了。

中午，張宣請大家吃飯。

希捷雙手交織在腹部，站在路邊靜悄悄地目送車子消失在路的盡頭。

夢裡的時間也是半夜，他正趴在被窩裡，打著手電筒看金庸小說。

當張宣帶著希捷進去時，洪總編很濃重，又是端茶，又是幫著向眾人介紹希捷。

張宣點點頭，不再說話，開動車子走了。

「麻花也是花，玫瑰花也是花，是哪種？」

張宣問：「為什麼是豬八戒？難道你喜歡他的好吃懶做，貪財好色？」

躺床上沒女人咱一樣睡得著。

頭皮瞬間炸裂，趕忙轉過身子，哪裡還有老父親的影子？

張宣說：「好，在家等我回來。」

張宣回答：「我不擔心，我就是問問。」

而希捷也沒有讓他失望，通過自身的努力很快就和茉莉等人打成了一片。

這次杜雙伶沒拒絕，開心地應一聲就問：「親愛的，你是不m.ｈｅtuｂoｏk•cｏm.ｃｏｍ是還要去趟英國？」

張宣心糟糟地把夢裡的事情講一遍。

不是什麼大事，他直接用土填好。

提到兒媳婦，老男人識趣地換個話題，問起了姑父的事情。

希捷回話：「您真聰明，我喜歡的人兒可不就這樣嘛。」

張宣探頭問：「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你的安全，要不你去陶歌家裡住吧。那裡離人民文學近，走路5分鐘都不要。」

對著不見人影的街道顧盼了許久，希捷轉身，準備回翻譯社。

吃完中飯，一行人又回到人民文學繼續翻譯。

希捷一臉迷糊：「什麼，西遊記？我喜歡豬八戒。」

「嗯，我等你回來。」

張宣目視前，感慨道：「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

再說了嘛，我沒手機，你會更想我。」

張宣視線落在她臉上：「今天怎麼不打扮？」

希捷一臉不好意思：「哎呀，大家都看我意氣風發地出來了，我得保持住。」

張宣說：「以後到外面方便些。」

張宣被驚醒了，在黑暗中對著天花板愣了足足2倆分鐘，才反應過來去開燈。

下午時分，張宣接到了阮秀琴的電話。

看都不敢回頭看一眼墳頭。

難道老父親在底下過得不好？

但莉莉絲的話猶在耳邊，算了，再忍忍，到時候交給莉莉絲的放生池吧。

不過這地方有上村一個生產隊在，20來戶人家，就算大半夜的倒也不怕。

張宣玩笑道：「老媽，我吃醋了，這麼疼她。」

這個晚上，他做了個古怪的夢。

兩人有說有笑的來到床前，接著只見老父親把被子一掀，就對張宣說：

這話不是瞎說，反正前生這二貨回來時，開的是寶馬。

「其實豬八戒身上最大的缺點是信心不足，經常要散夥，這點和我很像。」

張宣：「……」

張宣莫名：「來這裏幹什麼？」

瞧瞧時間，清晨5點過，外面天色已然大亮。

夢境的背景在老家。

杜雙伶驚訝問：「西方媒體採訪？」

接著她關心問：「滿崽，你怎麼這麼早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麼事？」

希捷再次偏頭看向車外，眉角彎彎，笑出了一套長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