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那抑制不住的聲音，張宣說：「有。」

楊蔓菁說：「我隨身攜帶的化妝鏡里有合影啊。」

知道他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小十一終於說起了目的：「人生四大鐵，我們已經經歷了三個，還有『贓』沒分過，過完年我請你分贓。」

聽到這氣人的話，張宣這麼好的脾氣都想再次伸手開揍了，但想到今天是除夕，最後又熄了心思。

楊蔓菁又嘆口氣：「哎呀呀，嫁不嫁人的誰在乎哩，我在乎的你這張長期飯碗啊！我真的不想工作啊！啊啊啊！」

「誒！」

張宣提醒：「今年是除夕，我很忙。」

當然了，在陳松的說辭中，他還有些內疚，感覺對不住張宣，但又不知道如何報答，所以就用了這種避讓的方式。

阮秀琴盯著照片看了看，溫笑著沒做聲，隨後把照片遞給楊蔓菁，顯然對這侄女的動機有所懷疑。

一份鍾后，照片出現在了阮秀琴手上。

找出號碼，撥過去，等待……

張宣想了想道：「如果想找份事做，可以去我公司。」

阮秀琴打開電視坐他對面說：「這哪裡還快，你都上來一個多小時了。」

自怨自艾地「啊」一陣，楊蔓菁眼珠子賊溜溜地在眼眶裡打轉：「要不我嫁人時，哥你打發個幾億做嫁妝？」

驚訝歸驚訝，張宣請他到院子一角的石凳上落座。

見到他，這些孩子就齊齊向他問候新年好！隨即眼睛放光地瞪著他。

張宣嘆口氣：「有。」

張宣沒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問：「你真的是12生日？」

張宣應一聲，利索的把舅舅一家三口挨個叫到別墅大門口，以別墅為背景，把春聯春節的喜氣洋洋全拍在了裡邊。

張宣順眼一瞧，他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他娘的是化妝鏡上的合影？分明是小十一主持校慶時的主持人單照。

張宣說：「怎麼說呢，好與不好你自己判斷，她在賭澳。」

張宣奇怪：「你怎麼會有她照片？」

腦子裡閃過一票票認識的人，最後他選擇給自己的第二伯樂洪總編打了過去。

阮秀琴欣然同意，還說：「叫和-圖-書上你舅舅一起。」

小十一道：「你就說有沒有？」

張宣強調：「只是表妹！」

菲律賓的黃金不是和非洲的血鑽一個鳥樣么？吃人！

值得自己尊重的親戚也就一個舅舅一個姑姑，舅舅在自己家；而姑姑家嘛，初二早上就要去拜年的，沒必要。

楊蔓菁說：「你舅舅可就我一個女兒。」

陳松低頭啞口了，過了好久才抬頭問：「那袁瀾？」

張宣開口道：「你這個問題我問過袁瀾，她說她很愛她母親，必須親者仇才痛快。」

這時全程很安靜的阮秀琴問楊蔓菁：「蔓菁，這小十一是不是很漂亮？」

希捷？

小十一又問：「咱們是不是一起嫖過C？」

張宣意外，正在聚精會神的阮得志和楊迎曼更意外，敏銳地聽到「小十一」這名字時，夫妻倆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齊齊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不給張宣拒絕的機會，小十一繼續往下講：「你還好意思，大學相處四年，還前後把我壓在身下三次，竟然連我是哪天生日的你都不清楚？你知道我那天內心有多失望嗎？有多沮喪嗎？

大胖孩來了，哦，學名叫陳松，知道他愛吃鵝，手裡提了兩隻鵝過來。

弟弟一家的異常反應全部落在阮秀琴眼裡，她心裏一咯噔，忍不住猜測：小十一？不會又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娃吧？

小十一說：「那天是假的，正月12才是真的。」

小十一糯糯地開口問：「你對我做過這些事，我同樣也對你做過這些事，算不算互相白嫖？」

意外？

正當張宣陪大家看得津津有味時，茶几上的座機突兀響了。

當初被袁瀾送到國外后，他在安保公司工作，或者換個稱呼，雇傭兵。

對於舅舅的話，張宣信了。

陳松點點頭，說起了此行的目的：「我今天是來向你辭別的。」

張宣說：「你提這個幹什麼？」

張宣蹙眉：「你又想挨打了？」

末了道：「想來我公司，可以，走正常流程筆試面試。」

全程高興地看著他們爭搶，眉毛都不皺一下。

小十一問：「你有沒和-圖-書有怎麼教我做女人？」

還是這年頭的明星好啊，有一種樸實感。

張宣嘴皮抽抽，非常無語。

張宣說：「確實有點。」

正好趕上何冰的小品節目《一個錢包》，這個節目用後世的眼光看待的話，其實內容挺一般，但放在這年頭還是不錯的，當然了，對他來講更多的是一種情懷。

掛斷電話，張宣問阮得志：「老舅，小十一是正月12的？」

張宣有些小小驚訝，自打回到上村以後，陳松和李香一直在躲著他，害怕見到他，沒想到今天竟然主動上門來了？

陳松說：「菲律賓。」

兩人交心地聊了差不多十分鐘，當張宣得知對方恰巧在吃年夜飯時才找個機會掛了電話。

小十一眼睛一閃，問：「你是不是親吻過我？」

不怪阮秀琴多心，只是在她眼裡，兒子也好，侄女也罷，都不是什麼省心的玩意。

楊蔓菁這丫頭更甚，仗著有人在、知道表哥不會揍自己的，很是乾脆的從沙發的另一頭移了過來，挨著張宣坐好。

接著她又道：「正月12是我22歲生日，到時候你一定要來。」

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張宣說：「99年是非常好的機遇，應該能出來。」

楊蔓菁說：「哥，以前我都是經常和小十一一起過生日的，絕對不能有假，這次我還和她一起過，到時候可以噢噢噢噢噢……」

說著，窩個嘴巴的楊蔓菁賊眉鼠眼地一聳一聳眉毛，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洪總編，新年好！」一接通，張宣就率先問候。

張宣有點莫名，直白地問：「你是不是有事？」

小十一神秘一笑：「暫時保密。」

張宣掃一眼旁邊，用手把聽筒捂緊：「有。」

有個叫李強的賊滑溜，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竟然有8個衣服口袋，把小夥伴都看呆了！

早上剛吃完春節最濃重的一頓飯，張宣就發現別墅門口有7、8個孩子在徘徊。

她悻悻地問：「你說這要是封建社會，表哥娶表妹天經地義，我願意嫁給你，你會不會娶我？」

問：「老媽、老舅你們這麼快就和-圖-書喝完了啊？」

張宣習慣性問：「去哪裡？xz、yn還是內蒙？」

陳松說：「積蓄一天比一天少，我們不能坐山吃空，我和李香打算出去做點事。」

比如蔡明、郭達、宋祖英、何冰、李琦、句號、戴志誠、姜昆、葉倩文、黃宏、徐帆、趙亮、郭冬臨等等……

接著張宣把發生在袁瀾身上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張宣說：「打電話，看看電視。」

「小十一？」

楊蔓菁睜大眼睛湊頭問：「姑姑，小十一漂亮不？」

見楊蔓菁還想說幺蛾子，張宣嗯了一聲，前者的氣焰頓時萎了。

陳松感激地看他一眼，隨後拒絕了，並向他解釋了這幾年一直躲著他的原因。

張宣右手推開越來越近的楊蔓菁，道：「不用，到時候再說吧。」

當然意外，前幾年過年也接到過她的一次電話，但也僅僅就一次，而且那天到很晚才打過來，沒這麼掐時間。

小十一問：「咱兩是不是一起扛過槍？」

新年夜接到張宣的電話，樂呵呵的洪總編心情大好，小小虛榮心膨脹到極致，大感受用。

這波小孩走了沒多久，又飛速一般的從各個屋子裡來了一波小孩，聚集在別墅門口看著張宣。

阮秀琴說：「漂亮。」

楊迎曼好奇地從女兒手裡要過照片瞧瞧，也差不多懂了，心裏此刻在想：月明啊月明，你爭強好勝了一輩子，可這女兒你就實在沒管住啊！

陳松比他小3歲，今年19，孩子都一歲多了。

紛紛當著張宣的面指責李強：「李強，你怎麼不告訴我們？」

簡單地把自己在國外的經歷講了講，陳松問：「袁瀾還好嗎？」

張宣翻白眼：「大過年的，請你做個好人。」

陳鬆緩緩點頭說：「已經決定了。」

張宣建議：「孩子發燒不是小事，要是一直反覆的話，還是得去醫院看看。」

張宣說：「調|教過。」

「是我。」

張宣定定地問：「一定要去？」

陳松說：「昨晚有些發燒，後面喝了一些魚腥草煮的水，好了很多。」

「辭別？」張宣有點懵，大年初一的鬧哪樣和-圖-書？

聊完袁瀾的事情，張宣問：「你打算去干點什麼工作？」

去過墨西哥和南美，去過非洲，也去過中東，在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見過血腥，所以兩人回國后產生了心理陰影。

裝滿袋子里的李強得意洋洋：「我怕糖果不夠！」

得咧，都是些心思剔透的孩子，老男人回身從屋裡拿了很多小鎮上見不到的糖果出來，把他們每個人的袋子里塞得滿滿的。

「張宣，新年好！」

楊蔓菁癱軟在沙發一側，連著唉聲嘆氣了好幾聲，眼睛還陰森森地望著張宣，忒瘮人。

大年初一。

人站得再高也不能忘舊人，這是他的原則，把聽筒放回去時，老男人看向了上樓來的親媽和舅舅兩口子。

說一句，這二貨就跑去房間拿化妝鏡去了。

小十一看一眼客廳方向，問：「杜雙伶有沒有在你身邊？」

小十一追問：「有沒有？」

見狀，阮得志主動把電視聲音調小一些。

小十一答非所問：「咱兩是不是同過窗？」

由於張宣把話筒捂得死死的，雖然沒聽清兩人的談話內容，但阮得志大概也能猜到小十一正纏著自己外甥，頷首：「確實是正月12的，跟你表妹差2天，一個12，一個14，這個我印象很深刻。」

張宣直接閉上眼睛，不想搭理這二貨了，心裏在盤算，莉莉絲的電話打不通，下個電話應該打給誰？

之所以不想見張宣，就是每次見到張宣都會想到袁瀾，然後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些往事。

小十一問：「我的身子骨你是不是都調|教過？」

這一刻，他狐疑地看了眼電話，又看了眼楊蔓菁，腦子裡不可抑制地產生了一個想法：這兩貨是不是串通好了的？是不是演雙簧？

小十一笑眯眯地反問：「你說呢？」

小十一說：「如假包換。要不要本小姐把戶口本給你看？」

「坐。」

楊蔓菁一骨碌轉身，對向阮秀琴：「姑姑，很漂亮，我有小十一照片，你要不要看？」

「呵呵，張宣，新年好！」

張宣問：「孩子怎麼樣？我昨晚好像還聽到他在哭。」

對此張宣早和*圖*書有準備，回到堂屋把一大袋糖果放石凳上，讓他們自己拿，能拿多少算多少？

話到這，生怕她再出什麼幺蛾子的張宣搶著問：「說吧，你到底有何事？」

陳松聽完很是錯愕：「袁瀾財雄勢大，有那麼多手下，為什麼要親自涉險？要知道賭澳的地頭蛇崩牙羊見到袁瀾都會禮讓三分。」

要不是看在你吻我特別舒服的份上，世界上最迷人的身體就離你而去了，現在給你一個彌補的機會，正月12跟我過生日。」

張宣說：「是，我們是同學。」

洪總編此時正在和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吃飯喝酒，接到他的電話時，剛才還喧囂無比的屋內瞬間保持絕對安靜，都豎起耳朵聽電話。就算有小孩子鬧騰都被家長及時制止了。

小十一問：「大年夜你一般做些什麼？」

張宣白了眼：「別裝可憐，你遲早要嫁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懂？」

說實話，他也沒想到如今的張宣還會這般惦記自己這份舊情，實屬難得。

張宣下意識問：「扛槍？扛什麼槍？」

楊蔓菁臉色拉胯，「你怎麼能這樣，我可是你妹妹。」

可名義上自己是沒她電話號碼的，而且這姑娘特別敏感，不能冒冒然然打電話，說不好會適得其反。

感覺應該是找自己的，這麼想著的張宣直接拿起了面前聽筒，也不管對面是誰，見面就說：「新年好！」

張宣不解：「什麼叫分贓？」

剛起床就遇到了穿著羽絨服的阮秀琴，張宣立馬從卧室里拿出相機對親媽說：「老媽，新的一年，咱娘倆合個影。」

張宣困惑：「正月12？不是，你等等，元旦過後你不是過了22歲日么？才隔著幾天，怎麼又生日了？」

陳松說：「去淘金。」

張宣聽笑了。這夥人裏面李強以後最有出息，是有道理的啊！

電視里正在放春晚，話說96年的春晚還是挺讓人期待的，不說其他的，就說說電視屏幕里的那些個熟面孔，看著都親切。

蘇謹妤應一聲，就慢慢聲聲道：「接到我電話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是嗎？好像確實上來挺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