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四個字，秦月明掛了電話。
「月明，你看謹妤來了。」裏面的趙領導打招呼。
電話那頭的劉醫生問：「還疼？你沒吃我給你開的葯？」
秦月明問：「可有依據？」
秦月明沉默，好一會才再次出聲：「我知道了。」
劉醫生聽了沒任何表情，繼續問：「胃口怎麼樣？」
「行。」
劉醫生關心問：「你是哪裡不舒服？」
口水仗熱身完畢，張宣說起了正事，「畢業后我可能比較忙，會經常在全世界各地到處跑，雙伶和青竹還要麻煩老師幫忙照看一二。」
「文慧到底還是走了，回了滬市，這對於我們中大來說是很大的損失。」
小十一回答：「沒什麼胃口。」
劉醫生沉思幾秒，「那你有沒有和男生這樣過？……」
秦月明說：「吃了，但還是有些不舒服。」
劉醫生說：「那你別拖，現在就過來吧。」
接著小十一反問：「劉姨，你這是？」
主任把剛才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講了一遍。
張宣有點愣，沒想到主任會問這個問題、會過問自己的私事？
因為是過渡期，學校從大四開始就會與各企事業單位聯繫，了解他們的用人指標，匯總後再下發給各個專業、班級，最後由學生填報就業意向。
主任喝口茶：「我個人看法就是，兩人關係很不簡單，就算沒有走到一起，也不是一般關係。」
小十一搖頭：「沒有。」
正在學東西的蘇謹妤停下手裡的活，抬頭問：「媽，你找我什麼事？」
中午時分，兩人來到醫院，敲響了一間房門緊閉的診室。
見到秦月明母女，劉醫生熱情招呼：「誒，你們總算來了，還過會就要上班了，到時候很多病人我忙不過來。」
經過選指導老師、選題、查資料、做實驗、寫論文一系列流程，到了6月份時，已不再集中上課，呆在學校只剩下論文答和_圖_書辯最後一個選項。
小十一看著對方的眼睛，「有。」
說著，劉醫生在紙上寫了一行字。
「不會，月明你太客氣了。」蘇進可是自己頂頭上司的上司，趙領導這點聰明勁還是有的。
中大在5月份開始就召開「畢業雙選會」，這種東西有點類似於後世的校招，用人單位到學校同畢業生見面，雙向選擇，簽訂錄用意向書。
給兩人倒一杯水，劉醫生先是給秦月明看命，問詢一番，給她開了個單子，「你去做個血液常規檢查，還做一個尿檢，我要看了檢測報告再做診斷。」
1996年、1997年是大學生畢業國家分配工作向大學生畢業自主擇業的過渡期。
老劉點頭：「行，你抓緊時間先去化驗吧，報我名字就可以，會優先給你做檢測。」
看完，劉醫生假裝思索一番，又悄悄問：「你有喜歡的男孩子？」
小十一怔了怔，緩緩搖頭：「沒有。」
小十一如實回答：「沒有。」
張宣汗顏，想了想開口：「如果我說我跟小十一是朋友關係，老師你信不信？」
到這，小十一看著面前的劉醫生，不動聲色地問：「姨，如果懷孕，一般是幾個月出現妊娠反應？」
看到蘇謹妤這樣，人老成精的劉醫生忽然心裏沒底了，於是試探問：「你們最近一次是什麼時候？」
「老劉，我最近的小腹總是有些疼，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過來看看。」秦月明說。
秦月明講：「你這兩天不是總嘔吐么，正好媽小腹也不舒服，一起去老劉那裡看看。」
「劉姨。」
小十一輕輕點頭：「都有一些。」
影響到中大招生，影響領導吹牛逼，當然是很大損失了，他心裏雖然腹誹，卻沒接話。
形象地講，就是她擅長釣魚，幾年下來她肯定放了魚餌，但絕對不會讓魚輕易把餌吃掉。」和-圖-書
97年，這一年對於大學生來說是真正意義上的分水嶺。
秦月明授意一番。
秦月明蹙眉：「你傾向於哪種？」
劉醫生：「……」
聽完，小十一在心裏算時間，和張宣僅有過一次，那是在校學生會辦公室，但那距今已經有2個多月了。
劉醫生偏頭查看一番她的臉色，「把舌頭我看看。」
秦月明拿著包走出辦公室，然後直接朝三樓行去，來到了財務處。
由不得不這麼想啊？
成績特別突出、或有關係的自然有好去處；而成績一般又沒關係的，基本都要流向社會，自尋出路，這就是所謂的畢業既失業。
張宣鬆了口氣，只要表面相信就好，他可不想對上秦月明。
劉醫生直言：「姨不瞞你，你這是懷孕的癥狀。」
「好的，主任。」小金答應地很利索。
在中大四年，他感覺主任就是把小十一當親生女兒對待的，而且這主任和秦月明大學時期還曖昧過。
秦月明拿起單子就走，走之前還對老劉說：「老劉，你幫小十一看看，她最近有些嘔吐，我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好。」
咚咚咚……
「懷孕？」聽到這個詞，小十一腦子一片空白，難以置信。
見狀，劉醫生說：「做這些事，也有可能導致懷孕……」
在這些外面容易查到的常識問題上，劉醫生沒撒謊：「一般6周左右。」
主任坦誠：「沒有，就是憑我這麼多年對小十一的了解。」
兩人站在走廊上吸了半支煙，聊著聊著，主任望著對面樓層，面露遺憾：
在座位上發獃片刻，秦月明把電話打給一個做醫生的老朋友。
然後小十一說：「姨，我沒和男生做過那事，怎麼可能會懷孕？」
「老劉。」
小十一不懂這些，照做。
聽聽，人家把放水和開後門講得如此清新脫俗，張宣也服氣的。
劉醫生問wwｗ.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oｍ：「對平時喜愛的菜也沒胃口？」
秦月明說：「太籠統了，這可不是我認識的你。」
劉醫生看了看，指示：「舌尖翹起來，我看看舌根。」
聞言，小十一拿起桌上的茶水慢慢喝了起來。
這麼好的閨女，我是沒兒子，不然我想盡辦法也要她做兒媳婦。」
主任散根煙給他，「緊箍咒啊，可以啊，等你研究生畢業時我嚴一點。」
劉醫生問：「一次都沒有？」
「對，找她有點事，需要出去一趟，不會影響你工作吧。」秦月明說。
秦月明會開車。當即開著自家的麵包車帶著蘇謹妤去了醫院。
主任無奈：「那行吧，我說具體點，大學四年，通過我對小十一的為人處世和工作方式的觀察，她對打一棒給個紅棗的手段極為熟稔。
主任說：「張宣和小十一應該是清白的。」
主任表態：「你放心，她們是我手底下的兵，我自然會留意的。」
小聊一陣，張宣看看時間，對主任說：「老師，我今天的事還沒做完，有時間再來找你聊。」
秦月明給蘇進帶了一頂春天般的草帽？
隨後幾分鐘，劉醫生給她科普了體外導致懷孕的可能性……
老劉聽完哭笑不得：「月明，你這是怎麼回事？我們認識40多年了，你怎麼還懷疑起小十一了？
甚至到了後世，往一線城市的街頭扔一塊板磚，保證被砸的都是大學生，簡直多如牛毛，「大學生」三個字已經失去了最初的味道。
秦月明嘆口氣：「你要是有兒子就好了，咱們從小一起玩到大，知根知底，嫁你家我那是一百個樂意。」
秦月明問：「他怎麼說的？」
去年還好，而今年已經大變樣，其實走到這一步，基本也就是個形式了。
秦月明走了。
小十一把茶杯放下，臉上露出了笑：「劉姨，你是不是收了我媽紅包。」
他一時不和圖書知道主任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乾脆不做聲，就那樣直直看著對方。
小十一眼睛一閃，糯糯地說：「半年前。」
主任說：「張宣剛才就是這麼跟我講的。」
小十一有點懵：「親熱？」
接著秦月明又說：「我有個事需要幫忙。」
張宣立馬投降：「那還是算了，我覺得現在這氛圍剛剛好，我就像河裡的那條魚兒，活的自由自在。」
可對於張宣來說，只是一個過場，他往上面一站，隨便講幾句，然後台下一眾教授評委鼓掌，再然後得了個優秀分，光榮被中大授予「優秀畢業生」稱號。
「月明啊，是我。」
而往後，大學生一年比一年多，一年不如一年值錢。
主任說：「後者。」
劉醫生經驗豐富，見唬住了后，趕忙趁熱打鐵問：「我從小看你到大，跟姨不要不好意思，你和喜歡的男生有沒有過親熱？」
見狀，劉醫生起身把房門關上，坐回去小聲問：「閨女，你是不是和男生發生過關係？」
小十一接過紙條看了看，沉默不語。
秦月明吸口氣：「說。」
主任笑說：「你有這想法才是對的，你的才華需要高度自由，我們做老師的講究因材施教，不能去束縛你。」
見有人在，秦月明沒直接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小十一說：「有些乏力，噁心，還有些嘔吐。」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蘇謹妤這兩天確實有些犯噁心，總是想嘔吐，於是也沒懷疑。
把這大不敬的惡念掐斷，張宣試探問：「月明阿姨讓你問的？」
主任左右掃一眼，悄悄問：「你和小十一是什麼關係？」
嘖嘖，這場面，張宣自己都想笑，他娘的，也忒容易了些誒！
老劉看一眼旁邊的病人，偏頭小聲問：「什麼事？」
面對主任炯炯目光，張宣感覺腦殼疼，心裏忍不住生出一個念頭：難道小十一是主任的私生女？
主任點頭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她。前陣子她把小十一的事情都跟我講了，目的是想我讓我監督下小十一。」
沒想到主任直接說：「信。伍瑤和莫曉玲的事情我也有耳聞，我相信你和小十一是清白的。」
往前，大學生是鐵飯碗，能考上就是人生起飛的門票，是人生的保障，是家裡的榮耀，富貴鄉里。
「我知道，有事你說。」秦月明正在上班，手頭有很多事，忙到飛。
從四樓下到一樓，見旁邊沒人，蘇謹妤問：「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三聲而過，門開了，裏面露出一個中年女醫生。
主任也知道這問題有些唐突，但他也是受人之託，「小十一為你放棄了留學的機會，為你放棄了研究生推免機會，後來不想徹底遠離你，又回中大讀研，你們真的沒關係？」
目送張宣下樓，主任原地思考一番，隨後返回辦公室，把門關上，開始打電話。
主任也不急，反正有小杜在中大，他隨時都能見到張宣這尊大佛，不心急。
「行，我現在就過來。」
電話三聲就通。
劉醫生繼續問：「便秘沒，厭油膩沒？」
娘希匹的！丈母娘已經夠多了，已經快應付不過來了，要是還來一個秦月明，就只能躲國外去了。
論文答辯對於其他學生來說是人生大事，如臨大敵，如履深淵。
老劉現在有滿肚子好奇心，但礙於場合不對，最後忍住沒問，而是說：
秦月明掛斷電話，然後朝門外喊：「小金，我有點事出去一趟，你幫把這些材料統計下，我回來要用。」
張宣對管院主任開玩笑說：「老師，你應該給我上個緊箍咒。」
主任手指點點桌面：「我是有個人看法，就怕你不願意聽？」
秦月明問：「你確定？」
小十一張嘴，把舌頭伸出來。
秦月明聽完問：「你覺得呢？你是什麼看法？」
「你帶著小十一過來吧，我來操作，到時候你裝糊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