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捷剛剛穿好衣服，坐在梳妝台前，一邊擦拭濕漉漉的頭髮，一邊羞澀地說：「對不起啊，您別誤會，我從不在一天內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張宣道：「不信，你的腦瓜子可比我和杜鈺好使。」

張宣一拍大腿：「早說啊，為什麼不早說？我很想去你閨房裡看看。」

希捷閉上眼睛，頭抵著他胸口，依舊沒做聲。

等到她把頭髮擦拭得差不多了時，張宣開口問詢：「現在的工作怎麼樣？在央視還適應不？」

……

想到「紀錄片」這三個字，張宣心思一動，曾看過多遍的「舌尖上的中國」、「第三極」和「我從漢朝來」不自覺湧上了心頭。

張宣直蹙眉，沉默半晌問：「那你為什麼今天願意出來見我？」

「哦。」

視線在玫瑰花上緩緩掃過，希捷沒應聲，只是人輕輕往後靠ｈｔtps://ｍ•hｅtｕｂｏｏk•cｏｍ.coｍ，貼在了男人懷裡。

定了定，希捷從他懷裡出來，轉身看著滿屋子玫瑰花說：「不喜歡艷遇，不喜歡當您的感情插足者，我沒那麼隨便。」

張宣下意識問：「是嗎？去年夏天不是嗎？」

如她剛才在麵包車上所言，她很喜歡玫瑰花，也說不出緣由，就是純粹喜歡。而張宣今天誤打誤撞的一幕，沒來由地讓她有些感動。

迎著他的眼神，希捷前所未有的安靜。

不過此時天已黑，屋內一片漆黑。

前面的張宣空出位置，讓她站在門旁：「推開門試試看。」

順著樓道往上，兩人來到三樓。

擁抱許久，張宣忽地問：「我可以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啊？」

提到正事，希捷回答說：「挺好的，領導對我比較關心。」

張hetubook.com.com宣把懷裡的女人反過來，伸手捉住她的雙手，看著她眼睛溫柔地道：

張宣哦一聲，目光停留在她側臉上：「那就明早。」

全身放輕鬆地躺在浴缸里，張宣伸手撥弄出一個水花，對她講：「離凌晨還有一段時間，再進來泡會澡。」

希捷懸在空中：「您現在火氣這麼大，放外面雪地里都冷卻不了，我哪敢忤逆您。」

張宣繼續說：「你知道我這半年多為什麼沒去打擾你嗎？為什麼沒去你工作的地方嗎？因為我完全尊重你。」

吧嗒一聲，燈亮了，滿屋子的玫瑰花像紅色海洋一樣瞬間射入眼帘。

張宣問：「為什麼這半年多一直不接聽我電話？不回復我簡訊？一直躲著我？拒絕我？」

希捷說：「我爸去長市開會去了，我媽在外婆家，雪太大都還沒回來，不用您操心。」和-圖-書

張宣移一步來到她身後，雙手搭在她肩頭，示意她開門。

張宣樂了，「那個點送你回去，叔叔阿姨不更擔心？」

視線在他面色停留片刻，希捷伸手握住門把手、輕輕用力一旋，門開了。

一分鐘后，希捷緩緩閉上了眼睛。

希捷臉上的小酒窩一閃而逝，極其認真地看著他說：「因為你突然出現了，出現在我熟悉的環境里，沒有像風箏那樣飄了。我愛了這麼多年，喜歡看得見，喜歡抓得住的東西。」

希捷身子往另一邊側了側，不想搭理他了。

希捷說：「我目前正在跟組學習導演知識和拍攝技術，我希望拍一部能在央視頻道播出的紀錄片，屬於我的紀錄片。」

張宣把她拉到懷裡，摟住說：「這次是你生日，我腦子有個念頭，想陪你守歲，所以我就冒著大雪過來了，是不是越大越沒出息ｈtｔｐs://wｗw•hｅｔｕｂｏｏｋ.coｍ.coｍ了？」

「這次暴雪來得太突然了，讓我有些措手不及，原本準備的一些東西也帶不了，就臨時買了一些花和蛋糕，一開始我特別擔心這些會讓你不舒服。」

這次的希捷不再像以前那樣躲避，而是站在原地怔怔地被動吻在了一起。

希捷眼帘下垂，輕抿嘴。

希捷問他：「裏面有什麼？」

劉雅菲做事還算細心，不愧在邵市耗費了幾個月，裏面的家居裝飾真的是一應俱全。

希捷眼裡溢滿了小情緒，這是23年以來讓她最為印象深刻的一幕，哪怕當初考上北大、哪怕當初把第一次交給他，都不及此刻心頭的寧靜。

過了好會，希捷以幾乎聽不到音量吐出兩個字：「什麼？」

尤其是這浴缸，放滿熱水，冬天泡在裏面舒服極了。

這麼說希捷就不陌生了，伸手往右邊牆壁一摸索，熟練地找到開關。和*圖*書

紀錄片么？

客廳正中央是一個三層高的生日蛋糕，亭亭玉立地望向他們。

張宣提醒：「電燈開關就在門邊，和你在京城的兩室一廳位置一樣，你試一下，很好找。」

張宣手指比劃比劃：「就是像國家五年計劃一樣，你第一個大目標是什麼？」

希捷歪頭看他。

希捷臉色一垮，央求道：「過了12點，您送我回去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張宣沒有意外，又問：「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老男人聽得有些感觸，對視好一陣后，低頭吻了過去。

希捷糾正道：「去年夏天隔了一夜。」

張宣跟進來，把門合上，從後面輕輕抱住她問：「喜歡嗎？」

希捷委屈地說：「我說我是被騙出來的，您信嗎？」

手捧玫瑰花的希捷驚住了，看看手裡的玫瑰，再看看滿屋子的玫瑰，一時無聲。

外面寒風凜冽，屋裡熱情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