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意外收穫

想到這裏,他終於鎮定下來。
看到李四郎絲毫沒有準備的樣子,張三郎與王朗突然跟著起鬨:「趙一保,拜師,得準備拜師之禮。」
兩個兒女終於明白爹爹為何不給他們購買糖葫蘆,原來被爹爹用去喝茶了。
張三郎嚇得渾身發抖:「胡人,汝別過來。」
雖然她心裏埋怨,但是還是沒有說出來 ,只是不斷嘆氣。
李胡氏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一邊流淚,一邊繼續數落:「好呀,你竟然還想上雅間?難道你還想把家裡喝垮掉才高興嗎?雅間是多少,沒有百文錢不能進去。奴家辛辛苦苦一天,也不能掙錢一百文錢。」
官人是讀書人,自然不能做飯,只得自己做飯。
「娘子,我雖然去了茶樓,但是根本沒有上雅間,就在下面的大廳喝茶。」李四郎面對李胡氏的數落,感覺委屈至極,急忙辯解。
趙一保不禁大喜,深深地揖了一禮:「聽說古有一字之師,今天李老師教育如此多禮儀,請受學生一拜。」
李母不禁搖搖頭,想起以前糖葫蘆是一人一串,現在全家人只有一串,心裏不禁埋怨官府起來。
「稟告主簿,學生昨天與一個歸化胡人交談幾句。」李四郎硬著頭皮回答。
這一下輪到趙一保愕然,他沒有料到拜師還有這種複雜。
雨濟旱點點頭,望著他突然問道:「汝昨天在醉春風茶杯,與歸化胡人交談過嗎?」
但是昨天被胡人拜師已經是事實,這個無法否認。
與他一起來的十幾個茶客,不禁搖搖頭,有的甚至還露出嘲笑的神色。
他只好忐忑不安進入房間,卻見房間案幾坐著兩個大約五十左右的典吏。
「其一,兄弟不能隨便稱呼,不能見面就稱兄道弟,只有非常熟悉而且認為值得深交之人才能稱兄道弟。其二,也不能什麼人稱為官人,在下也沒有一官半職,稱為官人愧不敢當。如不嫌棄,稱一聲郎君也可以。」李四郎耐心地一一指出。
「差爺,不知有何事找學生?」他是讀書人,自然可以在官差面前自稱學生,一邊行禮一邊問道。
他對著張三郎與王朗拱手一禮m.hetubook.com.com,匆匆離開醉春風茶樓。
兩個兒女看到糖葫蘆,一邊啃著,一邊破涕為笑。
李四郎昨天被李胡氏吵鬧一頓,再也不好意思去茶樓喝茶,老老實實拿起書本,認認真真讀書起來。
次日,李胡氏依舊到趙家莊妖芋作坊上班,李母繼續紡紗。
看到馳道兩個字,他不禁大吃一驚,父親已經服役,自己不會被拉去服力役吧?
「你以為你取了一個漢家姓名,還行了漢人禮儀,漢人就會把你當作他們一家人,沒門。」趙二保搖搖頭,嘆了口氣。
各位書荒大大,這裏推薦一本《萬道成仙》的書,書里內容是講究一個萬年一遇的廢靈根,在眾人藐視之中,是如何逆襲成仙的。
李胡氏急忙攔住李母:「娘親,那是你老人家的零用,如何使得。兒媳婦已經給大郎與大娘購買糖葫蘆。」
「正是,那個歸化胡人叫做趙一保。」聽到這裏,李四郎心裏不禁一驚,官府知道得太清楚了,竟然連對方的姓名也知道。
大郎三歲多,大娘兩歲,一個抱住他的一條大腿,抬頭望著他,口裡不停叫喊。
李四郎一直觀察這十幾人,現在他終於看出這些是胡人,準確是歸化不久的漢人。
他今天出去喝茶,答應給一對兒女購買糖葫蘆。
他已經行了漢人禮儀,還報出自己的姓名,為何對方對他還如此害怕?
大郎與大娘不禁大喜,眼巴巴望著李母手裡錢。
「正是,不知李官人如何看出?」趙一保不好意思,拱手還禮問道。
他此時想安靜讀書,但是有人不想讓他安靜。
他不知馳道總掌柜為何要找自己,一臉茫然。
他心裏一片茫然,一時不知所措,感覺尷尬不已。
說完,她依依不捨從袖子掏出用樹葉包裹著一串糖葫蘆,那糖葫蘆還帶著她的體溫。
李胡氏吃了一顆糖葫蘆,把手裡糖葫蘆交給李母,自己就去做晚飯。
兩人放開李四郎大腿,雙雙撲到李胡氏懷裡,委屈得越來越號啕大哭。
如果說別人是一隻猴子,對方乃是胡人,絕對會把他打得爹娘也無法和*圖*書認出。
李四郎手在袖子伸了兩下,恍然大悟:「大郎,大娘,爹爹忘記了,爹爹忘記了。」
雨濟旱輕輕一笑,淡淡說道:「非常簡單,這個乃是夜學學堂,白天上班,晚上上課?」
「胡人,汝不要過來。」張三郎渾身發抖,身子向後直退。
那個皮膚白皙的典吏對著他點點頭,示意叫做海敏給他上茶,還讓他在茶几坐下。
雨濟旱眼睛一直盯著他,此時露出淡淡的微笑:「聽說趙一保要拜汝為師?」
「李官人,在下趙一保,很高興認識你。」趙一保不禁大喜,終於有人搭理自己了。
「對考功名沒有影響。」雨濟旱點點頭,臉上帶著微笑:「這個不是私塾,而是一個學堂,老夫乃是山長。」
雖然李母站在中間,但是李胡氏一聽,婆婆顯然在拉偏架。
「稟告主簿,這一群歸化胡人要修建馳道,如何能夠上課?」李四郎還是不想給胡人當老師,又找到一個理由。
自己雖然與歸化胡人交談,但是談的乃是正常之事,沒有談過賣國之事。
兩個典吏雖然都是五十左右,但是一個皮膚白皙,一個黎黑。
現在喝茶之後,卻沒有給兒女購買糖葫蘆。
李四郎頓時如獲大赦,再也沒有心裏喝茶。
趙四保一邊盯著趙一保,一邊喝茶,一邊嘆氣:「給你說明明白白,漢人不是那麼會接洽我們的,偏偏你就不相信。」
「學生正是李肆。」李四郎拱手一禮,不亢不卑回答。
「其實道理很簡單,他們剛剛蓄髮不久,以前顯然是禿頂,所以他們是胡人。」張三郎用一種肯定的語氣進行分析。
李胡氏從糖葫蘆一顆又一顆取下,分別給了李母、官人、兩個兒女,最後才是自己的。
「汝看看他們額頭,頭髮不多。」張三郎努了努嘴巴,悄悄發話。
「爹爹,爹爹,糖葫蘆,糖葫蘆。」剛剛邁進大門門檻,兩個兒女就從屋子跑出來。
三人正在指指點點,突然那一群人有一個茶客過來。
李四郎不禁一臉苦笑,難怪昨天出門沒有查看黃曆,不但回去被娘子吵鬧一頓,還被官府找來談話。
想到這裏和-圖-書,他想跑,但是已經在官府挂號,能夠跑到哪裡去?
可是官府已經問道了,得相一個法子推辭。
她上班疲憊不堪倒也罷了,回來做晚飯倒也沒有什麼。
這個還不是兒子害的,她瞪了李四郎一眼,李四郎不禁低頭下去,數地面的螞蟻。
雨濟旱點點頭,表情柔和,面帶微笑問道:「那汝想過給歸化胡人當老師沒有?」
李母想了想,突然從衣袖抽出四文銅錢,遞給大娘與大郎:「大郎,大娘,給,你們明天給購買糖葫蘆。」
李四郎想狠狠地給兩個兒女一巴掌,手剛剛揚起又放下。
李四郎真名乃是李肆,排名第四,故又名李四郎。
雨濟旱態度和藹,看著他喝茶,輕聲問道:「汝是李肆?」
完了,完了,那個歸化胡人要拜自己為師的事情,官府也知道了。
正在此時,李四郎的娘子李胡氏一臉疲憊回到家裡,她在趙家莊妖芋作坊上班。
如果沒有官府搞的什麼積善積德路,兒子與兒媳婦也不會吵吵鬧鬧,兩個孫子孫女還各有一串糖葫蘆。
李胡氏依然不依不饒,一條又一條數落:「四郎,你以前出去喝茶,奴家根本就沒有阻撓。可是你現在看看,官府把家裡的一點積蓄拿得一乾二淨。你再這樣喝茶,看看你下月還筆墨紙硯錢還有沒有?」
李四郎還是不相信:「可是不能就證明他們是胡人。」
「稟告主簿,趙一保確實提出向學生拜師。」李四郎只得硬著頭皮回答。
李四郎又打量進來幾人一眼,搖搖頭:「沒有看出什麼不同。」
「不要吵鬧,不要吵鬧,」此時,正在紡紗的李母停止手裡的活計,急忙出來勸說,「現在各位都餓了,應該做晚飯了。」
他一邊拱手還禮,一邊說道:「免貴,在下李四郎。」
「娘親,兒媳婦沒有針對官人的意思,官人是讀書人,應該好好在家裡讀書。現在家裡困難,不應該與狐朋狗友天天到茶樓喝茶。」聽到婆婆出來拉偏架,李胡氏只得一邊向著婆婆行禮,一邊委委曲曲向婆婆說明,「現在就是大郎與大娘也沒有錢買糖葫蘆。」
「娘子,是他們約為和圖書夫出去喝茶的。」面對李胡氏指責,李四郎急忙解釋。
「稟告主簿,學生還在家裡讀書,準備考取功名。」李四郎以讀書為理由,婉言拒絕。
官差此時再也以前的傲慢,而是恭恭敬敬一禮,說道:「請跟在下來。」
看到一對兒女抱著李四郎大哭,她不禁大怒,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李四郎問道:「四郎,你又去喝茶了?」
如果汝不是胡人,張三郎打死也不相信,心裏想著一個詞語,「沐猴而冠」。
但是他來不及糾正對方的稱呼,而是問道:「汝歸化不久?」
李四郎心裏暗暗好笑,稱官人確實高抬自己身份了。
官差帶著他進入衙門左邊一個房間,他抬頭一看,掛著馳道總掌柜。
不是他不想購買,實在乃是囊中羞澀。
李四郎不禁大吃一驚,自己昨天與歸化胡人交談,為何今天官府就知道了,而且今天還找來與自己談話?
通過那個典吏自我介紹,他才明白,兩個典吏一個叫做雨濟旱,一個叫做賈理。
他的家住在東大街,醉春風茶樓卻在西大街,還得穿過西大街、官府、東大街,才能回到家裡。
難道是昨天與胡人說話,但是自己沒有得罪那些歸化胡人吧。
「這,這個……」李四郎不禁愕然,沒有料到這個剛剛歸化的胡人竟然還要拜師。
一柱香之後,李四郎與官差來到縣城官府衙門。
「汝聽聽他們的聲音,看看他們髮型。」張三郎提示。
雨濟旱眼睛望著他,繼續問道:「與你交談之人可是叫做趙一保?」
他可能認識自己錯誤,急忙轉變稱呼。
但是他們失望了,李胡氏出手。
聽到官府如此問,他不禁嚇出一身冷汗,回憶自己與歸化胡人交談的點點滴滴。
不但大郎大哭,大娘也跟著大哭,兩人的眼淚直流,把李四郎的長袍都打濕。
趙三保一臉苦笑:「咱們在漢人眼裡,就是一群化外蠻夷而已。」
李母打量兩個還抱著李四郎哭泣的一對兒子,轉眼之間現在突然抱著兒媳婦大哭。
「他們是有頭髮,但是與吾等相比較,顯得不多。如果只有一個兩個是這樣,倒是正常。可是這十幾和圖書個人都是這樣,汝覺得奇怪不?」張三郎一邊盯著那一群人,一邊口裡說道。
她再有意見,也不可能讓李母做飯。
「汝已經做得很好了,知禮義,」李四郎先表揚對方,接著說道,「但是還是存在一些不足。」
里長帶著一個叫海敏官差找上門來,對著李四郎說道:「官府有人找你。」
十幾個人雖然喝茶,但是哪裡還有心裏學著漢人喝茶,不由得自卑把頭部低垂下去。
王朗仔細觀察,對著張三郎與李四郎說道:「他們果然胡人。如果仔細一看,可以看見他們一邊喝茶動作,一邊偷偷觀察吾等,顯然想學習喝茶。如果是漢人,絕對動作如流水。」
趙一保看見張三郎嚇得渾身發抖,還向後退,不禁皺眉。
「爹爹是一個騙子,爹爹是一個騙子。」大郎抱著李四郎的大腿,哇哇大哭起來。
李四郎搖搖頭,顯然不相信張三郎的說法:「可是吾聽說過,胡人頭頂前半邊沒有頭髮,但是這些人明明還有頭髮。」
自己還想繼續考功名,還沒有想到教書,更沒有想到教授胡人。
張三郎有些奇怪望著李四郎,這麼明顯都不知道。
「稟告主簿,學生不明白,為何要給這一群胡人上課?」見到雨濟旱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他乾脆直截了當問道。
張三郎不禁皺眉,此人對於漢人禮義不熟。
他自己認為是照章納稅,父親李奎還在馳道服力役,不知官府為何要找自己。
趙一保不禁大喜,又是拱手一禮:「李官人,汝就是在下的老師,還懇請多多指教。」
開始一來就稱兄道弟,漢人絕對不會是這樣的。
雖然想到這個詞語,但是不能說出。
「兩位仁兄,吾不是胡人。在下姓趙,名一保。敢問兩位仁兄貴姓?」沒有料到,那人拱手一禮,還說出自己的姓名。
面對兩個哭泣得越來越厲害的一對兒女,李胡氏傷心得更加厲害,一邊抽泣,一雙眼睛不停抹淚。
可是官人竟然不讀書,竟然與他的狐朋狗友相約到茶樓喝茶。
什麼,竟然要給一群大老粗當老師,而且還是胡人。
看到他們個個自卑垂頭喪氣的樣子,他心裏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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